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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有口難辯(一) 文 / 亂世妖嬈

    第七十七章有口難辯(一)

    暖兒被流光看的臉紅,卻肯定的點了點頭,同時,眼睛偷偷的瞅了旁邊站著的軍醫一圈,似是有難言之隱。

    流光是何等樣人,立刻明白了暖兒的意思,吩咐閒雜人等俱都出去,只留了厲玄在身邊,才開口問道:「是誰下的毒?」

    暖兒抬起頭,看著流光目光堅定,斬釘截鐵的吐出兩個字:「薔薇!」

    薔薇一從祭台處回來,就被軟禁在了自己日常居住的紅蓮宮主殿之中,臨走之時看到流光鐵青的面色讓她覺得心中什麼地方如被利刃狠狠的劃了一道似的,抽扯著疼痛。

    安靜的坐在桌邊,等待著流光來找自己興師問罪,不知道等了多久,門忽然匡啷一聲猛的被人推開。

    厲玄大步走進門來,語調冰冷的說道:「公主,請隨屬下走一趟。」

    原本就是意料中的事情,薔薇並沒有太過驚訝,整整衣裙,慢慢走出門去。

    然而剛一出門,就看到流光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外,身邊除了厲玄之外,只有一個人,而那個人,竟然是暖兒。

    不明白出了什麼事情,流光找她,不應該是為了失魂引的事情嗎?暖兒怎麼會在這裡?

    目光疑惑的望向暖兒,暖兒卻只做未見。

    薔薇目光一跳,心下黯然。

    暖兒不甘心做她的婢女侍候她,這一點她早就知道,可是暖兒這個孩子只有十五歲,比她還要小上兩歲,從她剛進宮的時候,她就看出來了,這孩子雖則聰明,卻只是小聰明,而且聰明太過外露,這樣的性子,在這深如淵海的深宮之中,遲早要吃虧,而且一吃,就一定是大虧。

    不忍心看著這樣靈秀的女孩子過早的夭折在深宮之中,所以她明知暖兒不願意,還是硬把她壓在了自己的身邊,無論怎樣,都絕不肯外放她出去。

    可如今自己失了勢,處境難堪,想來,是再壓不住她了。

    不僅壓不住她,看她現在這樣子,自己只怕,難免要被她反咬一口。

    想起上一次自己出逃卻被流光堵個正著的事情,雖然是蓮華授意她去密報,可是說到底,她自己心裡,恐怕也是願意的,否則,她大可不做,或者做的隱晦一點。如果不是她心底先有了怨恨,又怎麼會對著她喊出那麼一句話,將她在楚煜面前冤枉的死死,連身也翻不過來?

    深吸了一口氣,先在心中做好了被陷害的準備,薔薇慢慢走到流光面前,輕聲問道:「不知靖王……」

    「把那扇門打開!」還不等薔薇把話說完,流光己經截口打斷了她,伸手指向正殿旁邊一間略小的房間。

    薔薇詫異的望過去。那間房子,是她以前所住的,從她跟在蓮華身邊開始,就一直有自己專屬的臥房,就在蓮華的寢室邊上,兩間房間之中,還另有小門相通。

    厲玄上前一步,將那扇門洞開,然後退在一邊,躬身侍立。

    流光也不看薔薇,大踏步的走進去,暖兒緊隨其後。薔薇迷惑的看著二人,略停一下,終也啟步跟了進去。

    「東西在哪兒?」流冷冷的開口。

    「在這裡!」暖兒輕車熟路的繞到房間南面牆邊的一個壁櫃之旁邊,伸手拉開壁櫃門,露出滿滿一櫃子瓶瓶罐罐。

    流光看著那些瓶瓶罐罐,面色立時沉了下來,他轉頭望向薔薇:「你還有什麼好說?」

    「我……說什麼?」從頭到尾,薔薇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看著流光一臉冷冽,顯然事關重大,不得不出聲詢問。

    「你還敢裝蒜?」流光猛的厲喝,驚的薔薇身體忍不住輕輕一抖。

    轉身面對暖兒,流光開口問道:「你認得出哪一瓶是解藥嗎?」

    「認得出。」暖兒快速的回憶著蓮華之前的交待:白瓷瓶,上面印著碧綠的纏枝蓮紋。一眼掃過去,果然有這麼一個瓶子,混在一堆雜色的瓶子裡,倒也容易辨認。

    看著那個瓶子,暖兒心下卻有幾分怨恨,她知道蓮華身上並沒有太多的毒藥,下在她身上的,和她下在自己身上的,多半是同一種,只是用法用量不一樣,所以毒發的時間也不一樣。

    換句話說,這個瓶子裡裝著的,也是她的救命良藥。

    當蓮華跟她說讓她去取藥瓶時,她的眼睛還情不自禁的亮了一下,心想反正解藥那麼多,就算她偷偷拿出來一顆,蓮華也未必知道。

    誰知蓮華卻把她心裡的小算盤看的一清二楚,冷笑著告訴她:你就別癡心妄想了,那個瓶子裡的藥雖然對人體有好處,但她又豈會真的把解藥放進去?那些藥只含有少量解藥成份,不過是讓軍醫驗了確證無毒而已。而真正的解藥,自然還在蓮華的手裡。

    想到這裡,不由微微有些喪氣。自己一條小命,說到底還是在蓮華的手裡捏著。

    伸手取出那個瓶子,脆聲對流光回稟:「回靖王,是這個。」

    「靖王!」一直絲毫弄不清狀況的薔薇終於開聲分辨:「靖王,事到如今,靖王總該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流光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著薔薇,久到薔薇幾乎覺得自己再也承受不住流光更多的目光之時,流光才陰冷冷的說道:「蓮華公主中了劇毒,而你這裡,恰好有解藥。」

    恰好兩個字被重重吐出,讓人覺得無比刻意。

    「什麼?」薔薇猛然抬起頭,不可置信的望著流光:「那蓮華她現在怎……」

    話剛說出口,又突然驚覺自己的愚蠢,暖兒不是己經在自己這裡找到解藥了麼?那蓮華怎麼可能有事?

    微微苦笑一下,垂下頭,不再說話。

    流光看著過份柔順的薔薇,忽然覺得胸中煩躁不打一處而來,這等蹩腳的栽贓手段,幾乎一眼就看的出來,他等著薔薇的反駁,等著薔薇的辯解,然後再裝作不信的樣子,好好折辱於她,可是她居然不僅不反駁不辯解,看這樣子,竟是打算什麼也不說?

    對著厲玄和暖兒喝道:「你們都出去!」

    待房間中只剩下他們兩人,流光眸子緊緊的盯著薔薇,冷冷的問道:「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

    「說什麼?」薔薇淡淡反問。

    「蓮華身上的毒是誰下的?」

    「我。」薔薇輕笑,說的輕鬆無比。

    「你……」這樣的態度,反而讓流光一口氣生生的被憋在了胸中,吐不出也嚥不下。

    「怎麼?靖王覺得不是我?」薔薇好笑的看著流光的反應:「蓮華中毒,我這裡卻「恰好」有解藥,靖王難道不覺得這太巧了麼?而且如果靖王請軍醫前來仔細甄別一下,一定還能從那些藥瓶裡,找到蓮華所中的那種毒藥。」

    薔薇伸手一指門還搖搖晃晃開著的壁櫃,說的有條有理。

    然而流光卻覺得胸中的悶氣更深,這些話,原本都是他要說的,無論薔薇怎麼反駁不是她做的,他都可以用這些話把她死死的堵回去,然後看著她百口莫辯的樣子,心裡暗自愉快。

    可是偏偏,如今這些話,竟全都叫薔薇說了。

    明明薔薇自己認了罪,他卻覺得,這場交鋒中,是他輸了,輸的一敗塗地,徹徹底底。

    他雖然知道這個婢子向來很是維護蓮華,卻沒有想,她對蓮華竟然死忠到這種地步,就連蓮華這樣陷害她,她都可以眉毛也不皺一皺,就照單全收。

    「薔薇!」流光突然開口喚她的名字。

    薔薇的身體輕輕一顫,卻仍維持著面上的笑容:「靖王有何見教?」

    「如果讓你選擇,我和蓮華兩人,究竟誰對你更重要一點?」流光猛然拋出了一個薔薇做夢也想不到的問題。

    薔薇驚愕的抬起頭,看到面前的流光面色沉靜,眼神如水,帶著種說不出的懇切。

    微微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卻被流光先一步打斷。

    流光面上帶著種自嘲的笑意,輕聲說道:「七年前我曾經讓你選過一次,那一次,你選了蓮華,那麼七年後的今天,你的答案呢?難道依然還是一樣?」

    流光自嘲的笑意刺的薔薇心底一陣一陣發疼,是,七年前,她選擇了蓮華,一方面,固然是為了救流光,但另一方面,也是她有不得不選擇蓮華的理由,難道過了七年,這理由就可以憑空消失,不再存在嗎?

    當然不可能!

    只要蓮華身上的傷一天還在,只要她對蓮華的誓言一天還在,她就永遠都不會背叛蓮華。

    微微苦笑,低頭避開流光的目光:「靖王說笑了,薔薇從來不曾選擇過誰,因為選擇的權力,從來都不在薔薇的手中!」

    「誰說你沒有選擇過?」流光的態度驟然激烈起來,他伸手扳過薔薇的肩,強迫她面對自己:「如果你沒有選擇蓮華,當初為什麼不肯跟我走?如果你沒有選擇蓮華,為什麼要勾結楚煜逃離旭日?如果你沒有選擇蓮華,又不為什麼不肯為我奏那支鼓?薔薇,你從頭到尾都沒有選擇過我,你明知道我對你的心思,可是卻一次一次把它棄若敝屐,薔薇,你怎麼敢說,怎麼敢說你從來沒有選擇過?」

    「我沒有!」薔薇的情緒也開始失控,她看著流光大聲叫道:「我不是不為你擊那支鼓,我只是擊不出來,我真的擊不出來,我醒來以後,根本什麼也不記得,我甚至根本不記得自己曾經擊出過那支鼓樂。而且,而且我也從來沒有踐踏過你的心意,流光,為了你,我什麼事情都願意做,真的什麼事情都願意做。冥烈給我的那三個願望,我從來都沒有打算用過,因為我不想欠他的情,可是為了你,為了你不再因為士兵被襲擊而難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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