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回歡喜佛前傳
周幽蝶看得心滿意足,整個身體從頭到腳都在陶醉,她的夫君果然如她所想的那般志向高遠,野心勃勃,不畏懼任何來自未來的挑戰。作為他的夫人,周幽蝶身上充滿了輔助夫君成就一番大事業的使命感。
「夫君,我這就下去以你的原型塑造神像。」周幽蝶用法力封住了玉碗裡的鮮血,急切的就想下去忙碌。
「不!」趙厄阻止了她:「我現在這樣子過於平凡,不是人君威嚴之相,也沒有出奇之處。普通人都有獵奇,恐懼,好奇神秘的共性,你就以我這個姿勢造一個沒有五官的神像,到時我就可能以人們希望的模樣見他,她,或是老者的慈祥模樣,或是青面獠牙的降魔法相,或是柔美的女性形象,千變萬化,無所不能!」
趙厄就擺了一個威嚴的姿勢,周幽蝶看了,連聲叫好:「夫君你以此為神像,管教那些凡人見了,就要頂禮膜拜了。」她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一刻也不願等,下去就揮毫潑墨,就把那副威嚴的神像圖銘刻在白毫紙上,又命人用黃金,瑪瑙,珍珠,夜光石,日光石,辟塵珠,辟水珠,避火珠等無數珍寶,多是從趙厄眉心泥丸宮的珠玉樹上摘取下來的,托關係請了妖盟中煉器第一的『七絕鬼師』,請他把神像鑄造出來。
這『七絕鬼師』臉上戴著一個白裡繡紅的面具,令人看不出他的年紀,品貌,身藏在妖盟總部『千機山』中輕易不外出,對修仙界各方的情況卻瞭如指掌,十分詫異合歡宗什麼時候變的這麼闊綽了?派人暗暗調查不提。
合歡宗的閒暇瑣事都有周幽蝶幫忙料理,趙厄又把陳圓珠,趙妃蓉,柳競秀三女全部放出,協助她,又傳了『女身令佛歡喜禪經』中的第一層法訣給四人,叫她們好生練習,早日達到『明妃』的境界。
隨後,趙厄就拍拍屁股在青陽澗中原來用來藏珍寶的麒麟洞閉關,而玄育嬰就安坐在他腦海裡生根的抱子玉樹上,嘻嘻的笑道:「你儘管放心,遇到危險我會替你阻擋的。」
趙厄解下腰間的泰山錦囊,倒出了黑舍利和普通舍利,都大如拳頭,一個黑的通透,仔細審視一下,就令趙厄頭暈眼花,以他化神期的修為也不能阻擋,邪惡至極。
另一個則白如骨玉,不時有金光射出,照耀到趙厄身上,剛才那股邪惡的邪惡就似被驅逐,減輕。
面對這兩顆舍利子,趙厄要不是親眼看到藏在同一個匣子裡,知道是歡喜佛坐化後的產物,說不準就以為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東西呢,因為它們除了都是圓形,實在沒有相像的地方。
「到底先煉化那一個為妙,千萬別出現什麼危險才好。」趙厄的直覺告訴他,應該先煉化『黑舍利』!玄育嬰又在他腦海中說道:「不管是那個,都快煉化吧,那個假的歡喜佛,看樣子就要對你動手了。」
趙厄不再猶豫,拿過黑舍利,張開大嘴十分艱難的才把大如拳頭的黑舍利給吞下喉嚨,結果在胸腔裡卡住,吞不下去,吐不上來,十分難受,幾乎就要窒息而死。
「喂,沒事吧,要不要我鑽你的腸子裡去推推?」玄育嬰慌道。
「不,用!」趙厄艱難的說著,因為他已經感覺到黑舍利在發生異變,他的神念不可控制的陷入了一個鮮活的記憶漩渦之中,就如吞吃了造化葫蘆產的『造化意識丹』後,要從頭到尾經歷別人的一生!
因此趙厄雖然驚詫,卻絲毫不慌亂,還沒等看見些什麼,耳中就傳入『南無阿彌陀佛』的佛教彈唱聲,一聲接著一聲,似乎永無窮盡。
等趙厄放眼看去,真真被震撼住了,遠處的山林,不遠不近的平原,近處的商業集市中心,供奉佛祖的寺廟一處接一處,一座比一座堂皇富麗,禪香都分外繚繞,鐘聲更是悠揚,此起彼伏,這裡的人們每經過一間寺廟都要進去磕頭進香,不然就會被視為褻佛!
趙厄行走在他們之中,就像透明人一樣,看見許多只比乞丐穿著好上一點的人們每次說話前都要先讚揚『阿彌陀佛』,然後才是具體的內容。同意或說好的時候,都以『善哉,善哉或無量壽佛』來表示。
道路上不時有白象馱著經書,或者三頭六臂的佛像悠然自得的路過,長鼻子不時的捲起路邊的水果大嚼,而攤主不僅不生氣,還似乎很榮幸的樣子,跪在膜拜。
雖然攤主本人面有菜色,衣有補丁,窮困至極。
毫無疑問,這是個極度信仰佛教的國度。這時候,趙厄已經認定這是歡喜佛某一世的記憶,不然,絕對不會出現這樣多的狂信徒。
既然有記憶,那肯定還有意識殘留下來,只是潛藏在哪裡呢?莫非真要像吃了造化意識丹之後,找到並摧毀歡喜佛的意識,才能煉化黑舍利嗎?趙厄登時緊張的四處尋找起來。
突然,這個世界驚恐的四處亂跑起來,互相踐踏起來,口中夜迦,夜迦的叫著,趙厄完全聽不懂那奇怪的口音,卻奇跡的明白他們叫的是:「魔王來了,魔王來了!」
魔王果然來了!
趙厄仰著頭才能看清那從迷霧中而來,高如泰山,紅髮清面,手臂有現在二十層大廈那麼粗,腳面有十個足球場那麼大,趙厄算不清魔王的腳趾甲比自己整個人大多少倍?只見到大魔王一腳踩下去,那建的富麗堂皇,巍峨雄峻至極的寺廟,往往就有十幾座被踩成粉碎,地面震了三震,無數正在禮讚阿彌陀佛的和尚慘死其中,屍骨無存。
「妖孽大膽!」無數的大德高僧從各個寺廟中衝上天空,密密麻麻的如黃蜂一般,圍繞著這巨大的魔王,降魔寶杵,金缽,千斤劍,蓮花枝,黃金柱,等各種稀奇法寶一同攻去!
那魔王手臂橫掃一下,無數避之不及的和尚被撞飛出去,在落到地上時候已成肉泥,魔王的身體硬接了無數佛門法寶,兵兵乓乓的一陣亂響,結果魔王啥事也沒有,那些法寶卻紛紛撞碎,在不中用。
趙厄看的目瞪口呆,可能是過於專注,就注意到魔王被和尚們重點關注的眼睛部位,上眼皮的一根睫毛飄飄揚揚的掉落在地上,長達二十多米,宛如巨樹,從高空墜落,就引發了一場小型的地震。
廟宇紛紛倒塌,金身佛像也碎裂開來,壓死為數不少的信徒。
這一切都沒影響到趙厄,他彷彿一個時空看客,只能看,不能參與。但趙厄看著身旁的寺廟被摧毀,金身佛像碎裂,竟產生莫名的快感,似乎是自己動手搞的破壞一樣。這樣一想,趙厄的神念瞬息間鑽進大魔王的身體中,掌控了那巨大的手足。
趙厄驚詫莫名,沒搞懂到底怎麼回事,呆立了片刻,四周起碼上萬個和尚一見以為佛祖保佑,令魔王傻掉了,同時發動攻擊,上萬道的佛門大小神通一起出手,令魔王強悍的防禦力一時也不能抵擋住。
劇痛立時傳進趙厄的神念中,他下意識的揮手一擊,先就刮起一陣旋風,無數老和尚捲入其中,身不由已,旋即被絞成肉泥,根本抵擋不住。
和尚們一時氣勢大妥,不敢接戰,也不逃走,就圍著你轉,直到天邊,飛來十八個蓮花寶座,金光燦燦,其中一個坐著不動,手卻無限延長,朝著魔王趙厄的天靈蓋抓去。
又一個屁股坐在蓮花寶座邊緣,雙腳垂空,指著魔王趙厄厲喝道:「你這魔頭,還要抗拒我佛的教化嗎?」左腿一蹬,立時伸長無數倍,只待踹到魔王趙厄的天靈蓋,就是結局!
「居然是十八羅漢,真看得起本魔王。」魔王趙厄幾乎是本能的伸出雙手,如蒼鷹博兔無跡可尋,就抓住一手一腳,震天大笑道:「你道我為魔,我就為魔!你方百姓形如乞丐,衣不蔽體,食不果腹,你佛慈悲既然不救,自當我魔救眾生!」話音落後,雙手用力一扯,一條腿,一條手登時開裂出來,拋到地上延綿千米之長。
手,腳還待掙扎,魔王趙厄已拔下鬍子,如劍一般射下,叮叮叮的把手腳釘死在地上。
「子民們,出來吧,飽飲那黃金血液,增長力量吧!」
無數隱於暗處,趙厄居然都沒看出的人影就從地底,樹梢,水井裡鑽了出來,男女老幼都有,大多衣著整齊,面色紅潤,身康體壯蜂擁而出吸起金黃色的血液來。
長手羅漢,長腳羅漢早已臉色劇變,想搶回自己的手腳,卻被魔王趙厄死死擋住,同來的托塔羅漢,坐鹿羅漢,過江羅漢,布袋羅漢也忙各自施展了拿手絕技,威力之大令天地都為之變色,卻也沒能奈何魔王趙厄。
趙厄短時間也奈何不了他們,暗想這就是魔王被招安成為歡喜佛前的戰鬥嗎?看樣子十八羅漢沒這個能耐降服自己,那西方清淨世界又會派那位大能拿自己呢?
趙厄對此十分好奇,又警惕歡喜佛殘留的意識到底躲避在那裡,是準備給自己致命一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