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善被惡死快五年,威靈公二品城隍大神一直派魁神關注此案。折戟沉沙之後,此冤案已經昭然若揭,但仍不見陽間有昭雪行動。王啟良冤案發生,無人擔責,反而定為不解謎案。這令城隍大神極為不悅,決定對那些始作俑者予以懲戒!
第二天點卯各路神、仙、道、精齊列在兩旁。
威靈公二品城隍大神訓示道:「本大神要懲戒首要,以儆協從。請十殿閻君清點陽壽將盡者、惡慣滿盈者,有無那些人等?」
十殿閻君翻開生死薄,念道:「秉城隍大神,順德令正七品馬鳴奇,又兼府初審刑官。初審刑官還有軍階副官曲進豐。馬、曲二人心惡手辣,製造冤案多起,此二人中馬尚有陽壽三十二年、曲還有陽壽四十春。順德撲快楊萬春,尚有陽壽三十七年。順德府伊五品官職及其協從若干人等陽壽不等。……」
威靈公二品城隍大神聽完,凝神沉思曰:「魁神聽令,帶黑白無常,速將那七品縣令馬鳴奇半途火焚,將靈魂押至十八層地獄下,永世不得翻身;把軍階曲進豐押至陰山磨坊服苦役。順德縣撲快楊萬春,在王啟良行刑時發惻隱之心,本府從輕發落:令其殘右手食指一根,不許再拿槍。另,順德府正五品官【順德府正五品相當順德地委,因為他們是刑案的主要批復者】從官階大小開始減陽壽十年,協從一率減陽壽五載。此等一干諸事皆由十殿閻君定奪!此布,不得有誤。」
七品府伊就是順德市委書記馬鳴奇。他原名叫馬寶利,為掩蓋自己的不光彩歷史參加地方工作時,填寫個人檔案就改名馬鳴奇,參加工作時間填寫當時的年、月、日。解放初他在近郊當副鄉長。後公社書記、市農委主任。當公社書記時,他才知王玉善還沒有戰死,傷殘後在村裡當大隊書記,這就成為他的心腹大患。所以他抓住當時的問題,故意上綱上線,實施政治迫害,把王玉善開除黨籍。
在浩劫中他「揭桿」而起,當上公安局長、市革委常委。他懷恨王玉善,處心積慮打擊報復他。在浩劫中,怕王玉善揭發他的歷史老底,所以他要先下手為強,正好抓住一句話「上綱上線」,最後就要了王玉善的老命。
這還不完,又把王玉善的小兒子王啟良也錯抓錯判錯殺、斬草除根決不留後患。他善於鑽營拍馬,阿諛奉承,一路春風得意取得市府黨、政大權,坐上第一把金交椅。
軍階曲進豐就是軍代表。曲進豐當時是正縣級副團長。他處處聽從馬鳴奇的指揮。在審判委員會裡是第二把手,判了幾起冤假錯案。
魁神帶著黑白無常去市政府捏取曲進豐的靈魂。
這天上午,曲進豐主持召開全市公交大會,會議一結束,他馬上起身要去接待一些上訪者,突然又坐在椅子上,經委主任馬上來攙扶,但他坐在椅子上就再沒有站起來。等醫生來到時早就沒有了脈搏。曲進豐是市長【原來的革委會主任】。軍管會撤銷,他要求留在地方工作,結果為虎作倀,參與幾起冤假錯案。醫生診斷說曲市長是「心肌梗」。
魁神讓黑白無常押著曲進豐的靈魂,說:「你知為何派我們來勾你的靈魂嗎?」
曲進豐說:「小人不知!」
魁神說:「好吧,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走吧!」魁神也學會陽間公安的說話術語。
魁神和黑白無常押著曲進豐的靈魂,轉眼來到石常官道說:「一會讓你看看,你的夥計是怎樣的下場!」不一會兒,一輛上海牌小轎車風馳電掣跑過來,魁神用手一指說:「火來!」
只見那汽車像喝醉酒一樣,晃晃悠悠「咚」一聲響,火蛇立刻從車裡竄出來,……
今天早起馬鳴奇帶著秘書去相親。自從和川妹子傅碧瓊入洞房差點被毒死,真好比啞巴吃黃連——有苦不能說!吃一塹、長一智,不能再討漂亮的「二婚頭」!長得好賴不挑剔,是大姑娘就行,因為這樣的女人沒有二心。於是就托人在臨近地、市找對象。功夫不負有心人,果真找到一個黃花大姑娘。姑娘今年三十八歲,為什麼留守到三十八歲還守閣待嫁?有人說她有病、有人說不願離開老媽。也有人說,很早就搞對象,條件高,到頭來高不成低不就,她戲弄了歲月,最後,是歲月把她嘲弄。常言說,有剩男沒剩女。一個市委書記看上了她,她等著了。
吃過午飯,馬鳴奇酒足飯飽和秘書關曉傑上了上海轎車,司機開車技術高超,一路風光無限。轎車一開,馬鳴奇往後背一靠,就做起了美夢。那夢甜美、幸福、可期。就在這時,汽車突然一聲炮響,一團烈火從座位底下竄出,還沒有反應過來,滿轎車裡烈火熊熊燃燒起來。司機打開車門就爬出車外,滿臉煙灰,上衣已被燒焦,躺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才壓滅了身上的火.司機爬起身要拉開車門救書記,那車門已被燒的變了型,死活拉不開。秘書關曉傑年輕身體靈活,打破玻璃躥出車外,身上還沒有燒傷。馬鳴奇身體肥胖無法鑽玻璃窗,在車裡被火燒的鬼哭狼嚎,卻無論如何打不開車門。大火越燒越旺,司機只好對大家說:快跑!油箱就要爆炸!圍觀人群拚命四散奔跑。跑出十幾步就聽「膨」一聲巨響,爆炸的氣浪把汽車的底盤炸起一丈多高,「咚」一聲又落在地上,火蛇四濺、煙塵沖天。
那時交通不便,通訊更落後。遠水解不了近渴,等消防車趕到時已經晚了三春了。消防車把燒焦的汽車噴水澆涼,四個論胎只剩下四隻輪轱,汽車變成一堆廢鐵。經過消防人員的清理,抱出一具碳化焦屍。已經分不出馬鳴奇的樣子。一個五尺多高的壯年漢子、被燒的長不足三尺的焦屍。
司機和秘書關曉傑只看一眼,就咧開大嘴哭天嗆地,高聲大叫:「書記呀,你叫我怎麼說呀?你死的這樣慘哪!讓我怎樣向領導交代呀?啊!誰知會發生這麼慘的事啊!……」
很快,當地政府派來人和車把司機、秘書和屍體簡單包紮後就送回順德市。
眾百姓得知馬鳴奇被燒死,高興地偷偷嘀咕:「沒辦好事,『火燒耗子』!這是報應!」
「耗子」在人們心目中可是百害而無一利的害人精。它時時處處糟害百姓,人們恨透了它。人們想方設法消滅、捉拿耗子。有時逮住活耗子,就把它拴住,然後再澆上煤油,劃根火柴點著煤油,燒的耗子吱吱叫,人們這才解了恨!所以眾百姓就把火燒馬鳴奇,比喻「火燒耗子!
…………
曲進豐眼觀那熊熊大火無情地吞噬了轎車,車裡的那個夥伴活生生地給吞沒、燒成一堆焦屍。嚇得他渾身打哆嗦,說:「魁神爺爺,別讓我看了,我,我知道我錯了!」
魁神說:「城隍爺對你是從輕判處!你要知道啊!」
一會兒,黑白無常押著馬鳴奇的靈魂走過來,兩個靈魂擠在一起,看見黑白無常嚇得不知道用那條腿走路了。
魁神訓話說:「都要規矩點,到裡邊要老老實實悔過罪孽,爭取早日轉世托生!走吧!」
順德府捕快、就是原來的順德市刑警隊長楊萬春。現在楊萬春是公安局長。這天司機開車送他去縣裡開現場會,關車門不小心,把右手食指夾斷。就這麼湊巧!晚上睡覺,夢中有一個白鬍子老頭告訴他說,因為他辦案講究分寸,有人性,所以這是對你的最輕處罰。他被驚醒,嚇出一身冷汗。
他是個無神論者,但他回想起那天刑場上驚人一幕,他相信這是對他懲罰!這天晚上,就收到市委打來的電話,市委書記馬鳴奇因公出車禍不幸去世,市革委會主任曲進豐因心肌梗不幸去世,要公安局派人來籌備治喪事宜!把楊萬春驚得心跳加速!一天之內市裡兩個要員過世,這不有點奇怪嗎?他想起順德市幾年前的驚天大案,他暗自慶幸自己辦案講人情事故,還算穩妥,否則,自己也不會有好結果!
市委一文一武兩大要員突然同去西天報到,驚得上下人群一片惶恐。順德市一日之內死去兩大要員引起人們的猜想。也嚇趴下一批人。於是,街談巷議各種猜測和傳說不脛而走。
十殿閻君均已托夢告知各級大小官員要他們辦事為民,好自為之。地區領導,相當五品要員,對發生的兩起冤案應負領導責任,要自省其身,盡快改正。托夢不久,地區領導宣佈,用一年時間,地區、地委將搬出城隍大院,還城隍廟本來的面貌。
這正是:人生在世幾十年,
掐頭去尾更短暫,
奸詐、凶狠喪人性,
「火燒耗子」回陰間。欲知後來事,請看第一百零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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