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湖底
「前面就是了！」柳青鴻額頭上的青龍之珠射出青色的光芒，推開阻擋在三人前面的霧氣，一個碧藍色的湖泊呈現在三人的眼前，霧中的湖泊朦朦朧朧，湖的中央隱隱約約地有點點藍色光芒在閃耀，有點像黑夜中的螢火蟲，星星點點很漂亮卻有一點冰冷。
歐行文雙掌前伸，金色的光芒從麒麟臂環上流到他的雙掌中心，一圈一圈波紋狀的金色光芒慢慢地蕩漾開來，「湖裡有不少細小的生命存在，不過沒有落月的生命波動，湖底的深處有一股很強的能量反應，像是禁制之類的屏障，我的力量探測不到裡面。」
「那就只好下去看看了！」飄身到湖水中央，幻悠塵將飛靈放在肩頭，真元力一收，扎進湖中。
「好冰的水！」寒氣透過護身的真元力，深入骨髓的冰冷讓柳青鴻打個寒顫。
「這裡的水冷得奇怪。」湖水會變冷的原因很多，不親自確認一番是無法從表面上判斷出原委。不過這股冰冷還是有辦法抵禦。幻悠塵將兩個紅色的珠子交給死黨，「把赤陽珠貼身佩戴。」
「行文老哥，你說的那股能量反應還有多遠？」將赤陽珠掛在胸前，一股熱氣溫暖了全身，驅除了冰冷的柳青鴻立刻將青龍之珠的光芒擴大，不僅照亮了三個人的四周近十米的地方，更將三個人包裹在青色的光芒中，防衛黑暗湖水中的危險。
「很接近，你們要小心。」剛剛他還探測出很多細小的生命波動，而現在的湖水裡竟然看不到任何生物，歐行文提起了百分之二百的警惕。
三人一獸緩慢下沉，越往下，湖水越冰寒，即便他們有赤陽珠的庇護還是感到一陣陣冰冷的寒意。青龍之珠的青色光芒中逐漸出現一塊又一塊冰石結晶，有的像是小型冰山，有的像是水晶原礦，還有的像是一尊又一尊的冰雕。冰石結晶的左右隨著水流的流動，長長的藍色水草伸長了觸角，每一根觸角的頂端長著好似藍色寶石的菱形奇怪果實，一股股冰晶似的細碎晶體從靠近果實的觸角頂端流出，彷彿有自我意識地圍著果實盤旋。
再往下，細密的白色小花在冰石的底部盛開，好似冰雕似的白色透明花瓣上滾動著一顆顆細如螞蟻的小冰珠，隨著幻悠塵三個人越往下潛，冰石也越來越多，白色小花也越來越密集，寒冷更是越來越深入骨髓。
在青龍之珠的光芒下，被透明的巨大冰石包圍著的一座巨大門戶顯現在三個人的眼前，朱紅色的水晶大門緊緊貼著湖底，周圍全都被冰石包圍得嚴嚴實實，透過巨大冰石三個人可以清楚地看到在水晶大門前橫臥著一隻龍頭、蛇身、鷹爪、蠍尾，通體雪白，滾粗粗，長逾三十幾丈，渾身泛著雪色毫光的奇形怪獸，怪獸的雪白身體繞著朱紅色水晶大門盤繞一圈，龍頭倚在尾巴上，狀似假寐，在它的身側，冰藍色的小狐狸被鷹爪緊緊地摟住，額頭上有一撮白色絨毛的狐狸頭貼在龍腹上，雙目緊合，應該是處於昏迷狀態。
「落月這小傢伙是怎麼進到裡面去的？」降落到湖底，柳青鴻對著嚴絲合縫的冰石牆壁嘖嘖稱奇。
「冰石雖堅硬，卻能讓裡面那只冰螭來去自如，大概是落月掉到水裡之後，因為是同樣的冰屬性，所以冰螭才把它帶進去的。」蹲在冰石牆壁外，幻悠塵伸出手輕觸冰石，比冰塊還要冰冷百倍的冷氣順著指尖竄到心口，火焰蓮印立刻有了反應，金紅色的光芒透出，抵住冷氣的侵襲，幻悠塵縮回手指，微微思索，腦海中曾經看過的典籍記錄飛速掠過，「這種寒氣若是換作一般人恐怕在一瞬間就被凍結了，如此能力不是平常的冰螭可以擁有，應該是書籍中所記載的雪玉冰螭。」
「有書籍記載這種東西嗎？」柳青鴻疑問，好歹這也不是地球的生物，地球上的書籍應該不會有記錄吧？
「它是上古遺獸，隸屬龍族一種。我在一位修真前輩的星際遊記裡面見到過，而且，我記得那本遊記裡寫著，有雪玉冰螭的地方就一定有冰魄蛇。據說，這種蛇是透明的，即便在水中游動也很難發現。」幻悠塵心中思考著如何打破冰牆，又可以不傷害到落月，手中的如意折扇微微打開。
「你的意思是……冰魄蛇一直就在附近？」這下子歐行文總算知道為什麼剛剛感應到的生命波動，這個時候卻看不到其存在。
「不必擔心，冰魄蛇沒有雪玉冰螭的命令，不會和龍族開戰！小青身上的青龍力量會讓冰魄蛇持觀望的姿態守護雪玉冰螭。」如意折扇展開，幻悠塵開始在冰石上的比劃著。「不過如果我企圖打破這個的話，冰魄蛇就會瘋狂起來了！」
「老道，那只雪玉冰螭好像是在給落月療傷吧？你確定要打破冰石？」歐行文如此說著，手中的紫金光芒卻在緩緩浮動，一支紫色的毛筆從他的掌心浮現出來。
「它是沒有辦法給落月療傷的，落月和薔薇一樣都屬於淨世界，也只有淨世界的人才能為他們療傷。」幻悠塵隨口丟出爆炸性的答案，額頭上的火焰蓮花越來越清晰，他的身上也開始環繞起金紅色的光芒。
「淨世界？你是淨世界的人？」柳青鴻嚇一跳，雖然淨世界是什麼東西他不曉得，不過這就是說幻悠塵不是地球上的人……感覺很奇怪。
「我不是，不過淨世天尊是！」說著模稜兩可的話，幻悠塵已經找好冰石的薄弱點，如意折扇翻轉，劃出月白色的銀弧。冰石震動，堅硬的表面開始產生裂痕，透明的碎屑四散飛濺。盤繞在朱紅色水晶大門上的雪玉冰螭睜開了一雙藍色的眼睛。三個人的周圍立刻產生了強烈的騷動，即便看不到，他們也可以強烈地感應到有無數冒著冰冷氣息的小東西正在向他們游來。
「什麼意思！別告訴我你是那個什麼淨世天尊的轉世！」無暇把全部心思放在冰魄蛇身上，歐行文索性扯開了金麟書卷，執紫麒筆的右手在金麟捲上的空白頁上劃過，金色渲染了一片湖水。
「收！」隨著歐行文的聲音，冰水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被吸起，金色之中隱隱可以看到鑲上金光的透明小蛇，小蛇投入金麟捲上，化作佔滿空白頁面的冰魄蛇畫像。
「淨世天尊是淨世界傳說中的一界之主，但並未存在過，也沒有轉世之說。額頭上的火焰蓮印是有資格成為淨世天尊的標記，在我之前擁有火焰蓮印的人有五個，但都沒有成功地成長成淨世天尊，並且全都神魂消散了。」毫不在意地說著攸關自己生死的事情，幻悠塵將如意折扇覆在冰石上，用力一提，一塊半人高的巨大冰石被他提起丟了到一邊，冰石牆被他開了一個洞口，洞口四周鍍了一層金紅色的光芒，幻悠塵立刻閃身進到裡面。
「神魂消散？怎麼會這樣？」柳青鴻青龍長槍一掃，強大的龍息自長槍上迸發，金光下顯露出行跡的雪魄蛇明顯得露出敬畏的怯意。柳青鴻和歐行文兩個人趁機也進入冰牆之內，並順手將那快被丟在一邊的半人高冰石鑲回原來的地方。
「所謂淨世，就是指淨化世間。淨世天尊的力量，若是為善，就將滅一切負面與邪惡的存在。若是為惡，就將幻滅眾界所有人、事、物，將一切存在重新歸為虛無。光明與黑暗，負面與正面都是一體兩面，不管什麼生物，心中都有黑暗負面的一面，所以，淨世的結果，為善，為惡最終都差不多，自然會招來眾界的抵制。」幻悠塵說著，身形已經降到雪玉冰螭面前。
雪玉冰螭抬起頭，默默地看著三個人，蠍尾緩緩抬起，卻不主動攻擊。外面的堅硬冰石上不斷地傳出丁丁噹噹的撞擊聲。冰魄蛇無法進入冰石牆中，正在焦急地發出「絲絲」的叫聲。
「那不就是說，不只是仙界，妖界，魔界等等都會找上門來？」歐行文和柳青鴻互看一眼同聲驚道。
「理論上是這樣。」所以自從清醒之後他也猶豫過要不要和他們匯合，要不要把他們也捲入危險中，不過，若是為此不再和他們聯絡的話，他們大概會在眾界找上門來之前就先氣得掐死他吧！氣倒無妨，若是在他們心裡留下傷心的陰鬱就不是他想看到的。幻悠塵淡笑，他們之間的孽緣還真是不淺，在他還沒有做出決定之前，竟然就被青鴻的妹妹給帶回家了，既然這樣，他也只好隨心也隨緣。
「你給我說老實話，要不是遇到蓉蓉，你就不打算跟我們聯絡了？」柳青鴻懷疑地看向幻悠塵。
幻悠塵當然不會告訴他，他的猜測有多麼接近，將目光對上雪玉冰螭的藍色眼睛，「你應該知道我們說的是實話，落月無法接受你的治療。」
雪玉冰螭放鬆抓著落月的鷹爪，蠍尾卻抵在幻悠塵的脖頸上，藍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的動作，只待幻悠塵有什麼不軌的舉動便奪取他的性命。
幻悠塵沒有回答柳青鴻的問話，但柳青鴻和歐行文也猜到他的意思，固然，他的這種心思確實令人生氣，但是，他最終還是選擇了與他們一同面對，而不是撇下他們，自己獨自承擔，這樣就已經夠了。所謂死黨，還不就是有難同當，有福同享？幻悠塵的選擇，證明了他對他們的瞭解和信任，瞭解他們的想法，信任他們是可以同生死，共進退的死黨。
歐行文與柳青鴻上前兩步，與低頭將落月抱起的幻悠塵平行，既然前途會多災多難，那麼就讓他們一起面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