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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四十六章封禪之名 文 / 孤心書生

.    小馬米臉煮頓時白了大半,腦袋轟轟作響,像炸裂了般,片空白。

    去海州?

    官家這話什麼意思?難道要貶黜自己出京不成?

    忙活了大半輩子,到頭來一事無成。還慘遭貶謫?

    他不由淒慘一笑,萬念俱灰。低著頭答道:「陛下是君,要臣子去哪。臣子就去哪。臣自當以陛下馬是瞻!」

    「好!」趙殞沒有覺察出異樣。寬慰一笑,「司馬相公果然是忠良賢臣,如果你答應,就去海州看一看。也當是為聯分憂吧。」

    司馬光心思紛亂,閃過了許多念頭。最後化為一歎:「臣自當遵命!還請陛下在臣去相後,能秉著中正平和的心態,為國選一良相,萬莫讓天下擾亂!」他也打算豁出去了,準備撕破最後的臉皮,與王安石硬抗一次,就算去相,也不能讓這等人有好日子過!

    還沒說出決裂的話來,趙殞驚立而起,訝道:「去相?什麼去相?」司馬光抬起頭來,疑惑不已:「陛下不是要外放臣到海州去麼?」

    「誰說的?」趙顧哭笑不得,萬般解釋,「司馬相公,自你為相以來。這些年做得不錯,也算兢兢業業。朝堂雖然不大平靜,卻也不是你的責任。所以,聯還著望你能繼續做下去的,決沒有罷黜你的意思!」

    司馬光腦袋短路了:「那,去海州,」

    趙穎拍了拍桌面匕的報紙,笑道:「想必司馬相公也該看過這期的海州日報了。上面歐陽伯和說「當今中外執政為官者,欲要展民生。宏揚政績。海州模式,不可不明,不可不看,不可不鑒。!聯覺得這話不無道理,若能從海州展的模式裡得出一二經驗,想必對舉國施政都不無稗益。相公為執政之;若能從中有所觸動。亦是幸事。因此聯打算讓你去海州看一看,總結總結一些經驗,回朝後也許能更有成績!如何?」

    司馬光頓時膛目結舌,又羞又愧,心裡又暗自慶幸,還好官家解釋的早,一旦他說出那些貶低攻擊王安石的話來,以官家對王安石的看重與維護,屆時木以成舟,想必還真要去他的相位!

    他心思百轉,又想到官家怎麼會無緣無故讓自己去海州呢?難道真的是為了學習?

    這些年的鬥爭,他已經習慣從壞的方面考慮問題了,難道說官家這個主意,是王安石一方出的,目的是為了把自己調離京城,好讓他們更有餘地去佈置一切?

    越想越有可能,司馬光驚出一身冷汗,猶豫著不敢回答。

    這下司馬光可真是想多了。趙顧這次的目的還真的很簡單,就是想讓一個人代替他去看一看海州,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他希望那個人回來後能如實與他說一說,而司馬光中正誠實的道德名聲,全大宋人都知道,甚至都傳揚到外國去了。

    這一點上,他更相信司馬光!

    看到司馬光神色變幻不定,趙顧又道:「聯也知道讓一國宰相出京。非同小可!其實聯更希望能自己去看一看,但是天子出京,更是事關重大,不可不仔細思量。所以才想讓相公代聯集巡!」

    「代聯出巡」這個詞的份量著實不輕,司馬光激動不已,能讓天子說這句話,是他萬世修來的福分!

    一激動,他就要答應,不過司馬光的心性著實了得,深吸一口氣,很快平復心情,心思急轉,又考慮得比較多了。

    他想到了沈歡,知道這個學生向來謀定而後動,在報紙上這般大的動作,所圖必定不

    難道說沈子賢弄了這般大的陣仗。目的是為了讓自己出京?

    不可能,萬萬不可能!

    他司馬光一系如今在朝堂給擠壓。活動空間小得很,若再在這個關鍵敏感時刻離開京城,去海州路途遙遠,一來一回,需要一兩個月。

    一兩個月後再回京城,王安石一方大勢已定,屆時黃花菜都涼了,還談什麼執政!

    子賢子賢,你到底是什麼用意呢?

    苦惱的司馬光也打定了主意。一個字:推!

    推推推,一定要推掉這個任務!

    沉吟一會,司馬光苦著臉說道:「陛下看重,實在是臣萬世之荼耀。為君分憂,責無旁貸!可是,如今朝堂紛擾多事,如果臣在這個時候離開,不能在陛下身邊出力,豈不是令陛下更為難?這豈是為人臣子之道?一旦離開,外人還以為臣在這個時候離陛下而去,這是陷臣於不義呀!陛下,恕臣無能,不敢擔此罵名!」

    「這,」趙顧也覺得自己想得簡單了,甚是為難,「不可不明,不可不看,不可不鑒。歐陽伯和之言。猶在耳邊,聯多麼希望能瞭解海州模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司馬光心中一動,道:「陛下。不如讓王介甫去海州一看,他亦是經濟能手,也許有所得亦說不準。」

    這招禍水東引讓趙顧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苦著臉說道:「王介甫事多人忙,走不開,朝廷也不能少他呀!」

    司馬光大是憤慨:「陛下,參政走不開,難道執政走得開麼?」

    趙穎大是尷尬,訕然一笑:「那」就從長計議,從長計議。」,

    司馬光一臉憂色與不解走出宮廷。

    四月的陽光,明媚亮麗。

    和煦的光線籠罩在人身上,大有暖和舒適之感。

    抬起頭,司馬光瞇起了眼,這陽光,還真刺眼!

    今天政事堂並不是他當值,閒來無事,也只能打道回府。

    前腳網進相府,後面下人就來報說御史中承范大人來訪。

    司馬光在大廳外出迎,當頭呵呵說道:「堯夫還真迫不及待,出宮後一直沒回去?」

    范純仁亦是一笑,他急性子的毛病從范仲淹那裡遺傳過來,情知官家召見司馬光,必有大事,急欲知道,因此一出宮廷,並沒有回府,呆在相府外頭,一見司馬光出現,即刻造訪。

    「打擾相公了。」范純仁拱手謝禮。

    司馬光說道:「正好也有事情與你相商。」說完把住對方的手,迎他入廳。

    主客落座完畢。下人送上熱茶。

    茶是清茶,沸水而泡。

    清煙裊裊,氤氳撲香。

    輕輕呻了一口,齒唇生香,范純仁讚歎不已:「相公,這就是子賢從海州送來的西湖龍井麼?果真清香

    司馬光無奈一笑:「子賢這人,一向貪愛享受!」

    范純仁不以為然:「若沒有他的花樣百出,京城又怎麼會盛行喝清茶呢?沒有他,我等還習慣喝茶末加姜之類的茶水吧?還是清茶好,看著茶葉的舒展,總令人心生愉悅!」

    司馬光大是奇怪:「堯夾過來就為了與老夫討論茶水的問題麼?」

    范純仁反笑道:「相公都不急。范某急什麼?」

    司馬光無奈搖頭,只好把與官家相見時的情況詳細說出來,末了歎道:「若不是老夫一力相拒,想來過不久就真與子賢在海州相會了!」

    「師徒相見,情和心得,豈不快哉?」范純仁又大笑說道。

    「堯夫莫要消遣老夫!」

    范純仁這才笑罷,嚴肅起來,亦是疑惑:「還好相公想得快,拒絕的好,不然」不過,子賢這齣戲到底要演什麼呀?」

    「老夫亦是不解。」司馬光苦笑一下,既而又道,「想來想去,子賢所做,當然會對我等有利。老夫就琢磨了,如今我等的困境,莫過於堯夫的問題。子賢莫不是為我等解圍吧?因此」

    范純仁臉色一變,明白過來:「相公莫不是要范某去海州一看吧?」

    「以為人而論,官家也是信任堯夫道德品質。而且如今堯夫處境艱難,若由老夫出面推薦讓你去海州一看。官家想必也會欣然同意。於你於人,都是好事!」

    范純仁臉色陰晴不定,甚是苦澀:「這與臨陣脫逃有何異別?非范某行事之準則

    「堯夫何其或矣!」司馬光怒喝一聲,「自古成大事者,莫不坎柯磨礪。你如今只不過是暫避敵人鋒芒。目的是為了他日輝煌,何來逃脫之嫌?用子賢的話來說,叫戰略性撤退!這些年,老夫退的還少嗎?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大宋江山、天下百姓?」

    范純仁沉默半晌,末了才歎道:「罷了,韓信尚能忍跨下之辱,范某就暫時忍一忍!」

    司馬光鬆了一口氣,笑道:「這才是做大事者的胸懷嘛!」

    「可是」范純仁還是疑惑。「這真是子賢本意麼?范某怎麼總覺得沒有那麼簡單?何況,官家會讓范某代表他?」

    司馬光也是一愣,最後才道:「盡人事聽天命而已。」

    這一天,京城不少人都在猜測海州方面的意思,或者說沈歡的意圖。

    就連司馬光這個沈歡的老師。也在頭疼著。

    沈歡的底牌,終於在這一天下午揭曉

    隨著海州日報第二份增刊到達京城,眾人才知道海州方面是何企圖了!

    大家不由抽了口涼氣,大手筆!

    海州方面這次真來了一次震撼世人的大手筆!

    增刊又見增刊。

    這一次增刊。不大說海州的成績。反而把對像放大到整個天下。

    特別是自趙穎登基以來,一系列政策的實施,大宋江山,天下百姓。整體實力上確實有所提升!

    用海州日報的話說,就是:「千載聖君,魄力手腕,不輸秦皇漢武;萬古仁主,愛人惜民,不下唐宗宋祖。」

    總之一句話,現在的皇帝,是位明主,是聖君,不比歷史上的任何一位君主要差。

    雖然不無拍馬屁的嫌疑一其實也確實是拍馬匹!

    不過這馬屁沒人敢反駁,就是司馬光與王安石都不敢,為什麼?沒看到皇帝趙顧看到這些贊詞與功績的時候,激動得臉紅要滴血了嗎?

    雖然這個皇帝一再說過不能上什麼號什麼名,可是面對這份通行天下的報紙,他還是忍不住要激動了!

    這個時候,誰敢潑冷水!

    當然,海州方面說了那麼多噁心的贊詞,也不是白說的,他們有一個天大的目的。

    只見增刊後面,一連好幾篇文章都述說著,既然是聖君,是明主,不輸秦皇漢武,這兩個歷史皇帝有了功績,做的轟動事件就是封禪泰山。為什麼我們偉大神明的皇帝陛下做不得?

    他們強烈要求陛下封禪泰山,屆時他們作為報紙先驅,將為天下百姓報道這一盛事,為歷史記載遺留這段千古之行!

    而海州就在泰山不遠,東海之濱。這座大城短短幾年佇立在大宋天下東邊,真可謂一顆閃亮的明珠,亦是奇跡。皇帝封禪泰山之後,到此一觀,兩相映襯,如此豐功偉績。簡直比征伐天下的皇帝還要有意義。還耍彪炳青史!

    封禪泰山,以觀海州!

    這是海州人的心願,也是天下百姓的心聲,是世人翹以待的千古

    事!

    此言一出,天下皆驚。

    最令人震撼的這些文章作者行列裡。出現了歐陽修的名字。如果歐陽修還不足以令天下人信服的話。那麼韓椅的大名足夠嚇人了吧?

    歐陽修一直在海州大學做老大。為海州說話,大家都能理解。什麼時候在河北養老的韓琰也摻和進來了?

    來勢洶洶,來勢洶洶呀!

    封禪泰山,以觀海州!

    這一玄,整個京城的有心人士。都驚得跳腳不已。

    原來,海州方面是打了這個主意!他們想做什麼,要做什麼?

    別人暫且不說,單論趙頸看了這份報紙之後,就再也平靜不下來。

    夜幕降臨已久,他還時不時摩拳擦掌,或者咬牙切齒。

    黃心倒是欲哭無淚了,官家的晚膳都端過來三次,趙顧卻沒有吃過

    口。

    「官家」看著又涼了的豐盛晚宴,黃心忍不住勸諫。

    但是回過頭的趙顧卻讓他嚇得半死,只見皇帝眼珠通紅要撕人一般,臉色卻一時潮紅一時失魂落魄。

    「官家」黃心大驚上前扶住,「官家。你怎備了?」

    趙殞好不容易清醒過來,推開黃心。瞪他一眼,喝道:「黃心,你說。聯是不是千古明君?」

    「是是,官家不是,誰是?」給黃心一個水缸做膽子,他也不敢這個時候說不是,君不見皇帝那要噬人的眼神在注視著他麼!

    「千古明君,聯是千古明君!」趙穎哈哈大笑,大手一揮,「既是千古明君,黃心,你說,聯可不可以封禪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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