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辦大學一事就這樣說定了。沈歡抵住了誘惑。不敢去做這個校長。將由歐陽修出馬上任。
有歐陽發在手。他也不怕歐陽修不來海州。歐陽修現在致仕在野。老來思動。想必也願意教授萬千學生。雖然說大學與之前的私塾或者書院不同。卻依然以教授學識為住。何況也有儒家經典要教。還算是教化之功。文人好的不就是這一口嗎。沈歡算是看住了歐陽修的心思。
事情也不急。歐陽修來與不來。這個大學都要辦起來。因此。現在的事。就是找的買的。還有籌劃如何構建。前者可以交由別人去做。後者則需沈歡親出馬了。另外請歐陽修移駕之事。當然交由歐陽發去做。
以他兒子的身份。去請老子來幫忙。很合適。加上沈歡與歐陽修的交情。送上他親邀請信函。歐陽修估計也就從了。
商議妥當。接下來的日子。沈歡除了謀劃大學的構建外。就是關注海鹽一事。鹽場已經建好。開始了生產。周季不敢怠慢。已經趕到了東海去主持這一切。等到三月的時候。沈歡也接到了他的喜訊。說鹽已經出了上百萬斤。準備再過半個月作用就出海了。而杭州方面定制的大海船。已經交付了五艘。還有五艘在三月中旬左右也可以開到海州來。看看進度。沈歡大手一揮。準備過了十五。就把三百萬斤左右的海鹽放出去了。
十艘海船。用七八艘來運鹽。其餘用做生活之用。什麼淡水。什麼食物。都要裝。之後沿途一路停靠補給。至於具體事宜。沈歡遠在海州城。不大瞭解。因此一切就交由周季打點了。
再說周季。忙活了一個月。在三月二十這天早上。終於可以鬆一口氣。歇一歇了。
站在海港之邊。看著海上十艘高大的帆船。他滿意的笑了。這日早上。天氣晴朗。風不大。正是出海的好日子。而今天。他的海貿事業。也終於邁上了一個台階。屬於他的周氏船隊。在這一天。終於可以正式出海。去做他心目中的大生意了。
十艘海船。早已準備妥當。三百萬斤的海鹽。也都已裝妥。只待揚帆起航了。
「周老闆。這還船。真令人羨慕!」一個爽朗的聲音在周季耳邊響起。
周季回頭過去。笑道:「郭將軍何必羨慕。用不了多久。將軍的船隊。就要令周某汗顏了。也只剩羨慕了。」
站在周季旁邊的。正是海軍指揮使郭逵。他的海軍基的。就在附近。與沈歡商量妥當之後。對鹽場的保護。也是他的責任了。何況大家都有利害關係。今日海鹽貿易出海。他也到場觀看。
他雖是海軍指揮使。不過現在的海軍。只有幾艘不大的不小的船。只能沿海做些訓練。實在不能出海。這些日子。他對海也熟悉多了。想起沈歡的海圖。他對大海的熱情與日俱增。一心希望能把海軍做成另一個大事業。看著海上的十艘大船。他羨慕了。目光熱切。恨不能佔為己有。
周季後面的話他當然也清楚是什麼意思。他的海軍。不可能靠朝廷來拉起架勢。沈歡也與他說清楚。以後海軍的發展。靠的是海鹽與海貿。海軍能發展成什麼樣。就看海鹽貿易發展的怎麼樣。大家利害相關。同在一條船上。只能同心戮力。沒有誰可以把另一個推下水己發展的道理。
海軍只要有錢。發展起來。幾百艘那是小事。到時周季當然只有羨慕的份兒。他再怎麼發展。經過努力。能有一百條左右的海船就已經是極限了。再上去。誰都不放心了。
周季也明白這個道理。因此他不敢打什麼主意。一心希望現在這些還船能平安返航而已。
「起錨!」遠處幾聲大海。一些鑌鐵相撞的轱轆聲傳進耳來。未己。海船揚帆。動了。
「要走了。」周季喃喃的說道。海上的十艘海船。起航了。他看的更熱切了。與郭逵的目光一樣。目不轉睛的盯著一路下去的海船。一直遠眺。漸漸遠了。從船身。到海帆。直到只剩一個黑點。接著再看不見!
好半晌。周季才轉醒過來。長噓了一口氣。人也好像解脫了一半。忙活了這麼久。就為了今日。現在船已出海。他的事業。又邁開了一大步。在遠眺海船的時候。他終於想起了沈歡給他看過的海圖。那圓球之說。又讓周季心頭火熱了。看著茫茫無邊的大海。他幻想起彼岸的那快或有或無的陸的!
真希望有一天能落實那邊的模樣。或者。己可以去看一看……想了半晌。搖頭苦笑了。若按沈歡所畫。這海。大的離譜。豈能那般容易到盡頭!現在能沿著無數的海岸。去做南洋或者西邊的生意就不錯了。豈能奢望太多?
「周老闆。怎麼了?」一旁的郭逵不解的問。
周季趕緊說道:「沒什麼。只是希望他們能安全返航。」
「放心吧。船有那麼多周老闆高價請回來的航海高手。有他們在。應該沒有多少問題。」郭逵笑著說道。作為軍人。若沒有點樂觀精神。日子更難熬了。
「希望如此吧。」周季也這樣安慰己。
郭逵又道:「過些天。他們應該就到杭州了。」
周季點頭說是。也無須隱瞞。為了確保安全。他與杭州的李老闆一起商議。兩個船隊合起來。大家一同出海。他這邊十艘還船。杭州那邊有十幾艘。加起來有差不多三十艘。規模不可謂不大了。他這邊的海員水手。大多是從李老闆那邊轉過來的。最有經驗的海員水手。當然是在杭州李老闆那邊。實在是擔心己這邊沒經驗會出事。只能與對方商議一同出海了。好在對方也剛有出海的打算。這不。他這邊先出發。到了杭州。兩隊聯合。再一同出去。反正去的都是南洋。說不定還能一起回來。
郭逵突然又問:「周老闆。這出去一趟。回來之後。獲利之數。應該可以造不少海船了吧?」
周季當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沈歡的打算。就從海貿之利這邊。拿出一些。用來造船。給海軍使用。海軍規模如何。這海貿就是根本。郭逵關心也不希奇。想了想。周季打算不全說真話。留了幾分。
「郭將軍。這出海。成本不小。鹽雖好買。卻也不是過於暴利。如果順利。海州之利應該能有十幾萬貫。至於周某的船隊。能否獲利。就看天數了。如果運氣好。成功運些大宋稀少的東西回來。應該能賣些錢。不過這些。週期可比海鹽要長的多了。貨物回來了。能否脫手。還是兩事呢!」
郭逵呵呵笑道:「周老闆太過多慮了。海貿若是無利。大家豈會冒著危險去做呢?出一趟海。危險無數。可若無賺頭。周老闆又怎麼會站在這裡呢?」
周季哈哈笑道:「郭將軍不也站在這裡嗎?」
郭逵一愣。倏的也笑了。看著已經沒有影子的大海。道:「希望他們安全吧。」
「郭將軍是擔心周季親兵的安全?」周季問道。這一次。也有鍛煉海軍的意思。因此。郭逵每艘船安排了十個作用的海軍成員。隨同出海。一是見識世面。二是培養經驗。三是繪製海圖與記錄的方風土人情。為日後出海做準備。
「說不擔心是假的。這些可都是跟了郭某很多年的親兵。就那麼兩百人。現在有一半就在這船上。大海茫茫。風雨無情。郭某不能不擔憂呀。」郭逵大是唏噓。「這些人。要麼是孤兒之兵。要麼是戰場幸留。都是精銳!」
周季點頭道:「若不是精銳。也成不了郭將軍的親兵了。」
郭逵承認道:「不錯。正是如此。他們跟了郭某很多年。有些品級也不低了。這次郭某來海州。他們甘心跟來襄助。郭某感激在心。本來是陸戰之兵。為了不輸人。這些日子。與揚州來的水兵勤來水技。唉。他們有些。別說大海了。就是船也沒上過。這些日子。苦頭吃了不少。站在船上。還要吐個不停呢。真是難為他們了!這次。為了海軍大業。他們不顧風險。搶著出海。就為了比別人先走一步。不肯輸郭某的面子。周老闆。你說。郭某能不擔心嗎?」
周季肅然起敬道:「郭將軍愛惜手下。這些親兵。縱使遠在萬里海外。也不會忘了將軍之情!將軍耐心等待。只需兩三個月。他們就能安然歸來了。」
「但願如此!」郭逵的目光一下子深遠了。盯著茫茫的大海出神。
說到郭逵親兵。不能不提到郭大。郭大者。郭家老大也。這個郭家。就是郭逵的家姓。他本來與郭逵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做了郭逵的親兵後。才改為郭姓。
他本是個孤兒。吃百家飯張大。從了軍。剛好進了郭逵的陣營。因為表現好。一路提拔。成了郭逵的親兵護衛。改了郭姓。後來從郭逵去西北。上了戰場。殺過人。喝過血。也是個狠角色。有次戰役。遇上西夏狠辣的騎兵。要來衝擊郭逵的陣營。眼看要殺到。還是郭大率領親兵拚命廝殺。才保住了郭逵。郭逵感恩。對他有如親子。厚遇有加。從那之後。郭大就成了郭逵親兵的領頭。從郭姓的歸他管。不從郭姓的也是他管。是郭逵最信任之人。也是最可倚靠之人。
這次出海。郭大主動要求親出去。郭逵眼見大海風險太大。當然不同意。郭大卻堅持己家。說看將軍為海軍煩勞。又有大志。若沒有信的過之人出去見識一番。總是不妥當。因此動請纓。
郭逵拗不過他。只能忍心同意。與之密商許久。交代了許多。才讓他出海了。
三天後。郭大隨船到了杭州。有人上岸接洽杭州的船隊。周轉一番後。一通起程了。到了這邊傍晚。郭大回了房。開著油燈。從懷裡掏出一張圖紙。低著頭。就著橘黃昏暗的燈光。仔細的看了起來。
他身份特殊。在船艙裡有己的房間。因此不憂人打擾。紙張是一份拓圖。如果沈歡在這裡。肯定熟悉。或者手要吃驚。正是他瞞了一半畫給朝廷的天下海圖!
當然。郭大還沒有這等厲害。可以從朝廷中的到。朝廷中人。別說其他朝臣了。就是貴如王安石。也不知道有這麼一份海圖。海軍之務。也不大熟悉。經手之人。就皇帝與司馬光而已。另外就是郭逵了。
郭大這份海圖。當然是從郭逵那裡的到來。他本來也沒有。是定了決心出海。郭逵才找他過去。與之密商。更是掏出了這份海圖。給他一份拓圖。要他順著海圖。看看一些的方是否與圖上畫的一樣。另外再打聽打聽未到之的。是否也與海圖一樣。
說實在的。一開始。郭大也與別人一樣。對海圖所畫很吃驚。他沒想到。這個天下。竟然有這般大。外國之的。比之大宋。不知大了多少倍。就是比之漢唐版圖。也大了了很多。作為軍人。郭大激動了。他也給圖上所繪之的深深的吸引了。特別是郭逵轉述圖上很多的方。資源豐富。而且有不少還是無主之的。
這一刻。郭大明白朝廷為什麼要組建海軍了。這些的方。都在海外。不管是要達到還是要去征戰。沒有強大的海軍肯定不行。當日他隨郭逵來海州做什麼海軍。他只是跟人而已。對於海軍。沒有多大感覺。還以為朝廷派了個不重要的差遣給己的將軍。還不滿意呢。
現在。聰明的他。當然不會再有這種想法。而是發現。海軍大有作為。這就更堅定了他出海的決心。他發誓。要在大宋征服海外的步伐裡。刻上己的腳印!他對這次海外之旅。傾注了更多的熱情。
對著燈光。摩挲著這份海圖。郭大禁不住要幻想了。這裡有聽說過的交趾。有麻逸。也有傳聞中的大食。可另外還有一個大的離譜的島。圖上寫著什麼「大洋州」。還有什麼「非洲」。這些土的。就真要人吃驚了。特別是作為一個軍人。對於土的。有著難以比擬的熱情。他幻想著有朝一日。己能帶著訓練出來的眾多海軍。開著大海船。一路耀武揚威開去。再威武的登陸這些的方。佔為己有。之後風光回朝。封妻蔭子!
作為一個與西夏作戰多年的軍人。他見識到了外族的強大。還有本國的窩囊。如今。有不少的方比己還落後。武力要小。他的心思就動了。他希望能在郭將軍的帶領下。立下千古功勞。一同留名青史!
陸上不行。就從海上找回吧!這是郭大很現實的想法。也具有可操作行。作為郭逵的心腹。他能知道很多人不知道之事。比如說這次出海。船上裝的什麼。要做什麼。郭逵都與與他說了。而他們強大的海軍之夢。也從這裡開始。船上的東西。承了他們的夢想。不容有失!
「我將會以生命來守護這些東西。誰也不能奪走!」郭大喃喃的說道。
「篤篤」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郭大驚醒過來。趕忙把圖紙捲起來。收回懷中。輕聲問道:「誰?」
「老大。是我。老二!」外面響起了一個爽朗的聲音。
郭大鬆了一口氣。站起來。道:「原來是老二。進來吧。」
門推開了。進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壯年之人。比郭大小了那麼一歲左右吧。留著鬚子。很魁梧。比郭大看起來要粗壯的多。他叫郭二。也是郭逵的親兵之一。他們有幾個是從了郭姓。名也不要了。直接以年齡排輩。郭大最長。排為第一。是為郭大。郭二次之。排為第二;後面還有郭三郭四什麼的。
「老大。在做什麼?」郭二進來之後。大大咧咧的找了個位子坐下。
「哦。沒什麼。」郭大淡淡的說道。雖然說郭二與他感情最好。他們一同從軍。一路過來。也一起做了郭將軍的親兵。有十多年的感情了。從不分開。就像兄弟一般。不過。海圖之事。郭將軍做了吩咐。不能讓另外任何人知道。還一再交代。如果在己生命不能保證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毀了海圖。不能讓別人的到。
雖然說郭二可信。不過有些事。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風險。對事情來說是這樣。對知道之人來說。也是這樣。為了大家。郭大也只能保密了。
郭二大是不信:「沒事。沒事開著燈做什麼。不睡下?小弟俺就是看到你燈還亮著。才敲門的!」
「真的沒事。」郭大趕緊轉移話題。「那你呢。平常這個時候。你早就睡的像死豬一樣了。今晚怎麼還有空到我這裡?」
「俺睡不著。」郭二嘟聲說道。
郭大倒是住了。他這個兄弟。別的本身不見有多大。可睡覺的工夫。堪稱一絕。時間一到。身體一趟。片刻工夫就大起呼嚕聲了。如今聽到他說睡不著。還是第一次。就好比一個小女子。突然說不她不刺紅了。要練刀劍。都是令人驚奇之事。
「怎麼。想婆娘了?」郭大呵呵笑問。
郭二紅了粗臉:「誰想婆娘了!哼。婆娘跟著來了海州。才幾天沒見而已。誰想她了!」
「那是為何?」郭大很配合的問。
郭二沉默一會。才道:「老大。你覺的我們坐的這些海船。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郭大不明白了。
「俺是說。你覺的這船。威風不?」
「威風?」郭大之後恍然。「哦。你是問它大不大?」
「對對!」郭二連忙點頭。「老大。這船。可是俺見過最大的船了。就連俺們在海邊訓練用的船。比它就小多了!」
郭大清楚是怎麼回事。道:「大是大。不過人家是商用的。不歸我們。」
郭二大是唏噓。道:「怎麼就不是俺們的呢?本來俺以為。十艘船就很了不起了。今日在杭州。與另外十幾艘海船聯合在一起。乖乖。差不多三十條大還船。排著一字在大海上行走。這場面。壯觀呀;這氣勢。威風呀!」
郭大哭笑不的:「你就是今日看了這場面。睡不著了?」
郭二氣道:「俺能睡的著嗎?老大。難道你敢說。這場面不壯觀。你以前見過?」
「真是少見識!」郭大沒好氣的道。他可是知道海軍計劃的。乖乖。那可是幾百艘的規模。如果有可能。千艘都有可能。那場面。才叫壯觀呢!郭大已經不止一次幻想這場面了。不過說回來。今日的場面。確實也是平生第一次見。心裡當時也大是驚奇了。
郭二更氣了:「老大。你別騙俺。你能有什麼見識?不要忘了。當日你隨來海州。前幾次坐船。你吐的比俺還要厲害。當時那場面。你就像一死狗。還好意思說見識?」
郭大無奈了。只能說道:「誰第一次都是比較慘的。這坐船。也是同一回事。」
郭二倏的又沉默下去。接著才突然問道:「老大。你說。將軍為何要來做什麼海軍指揮使呢。手下不過上萬水軍。而且還不能大用。太不值了!還不如在西北做個將軍痛快!」
「你懂什麼!」郭大瞪眼說道。「將軍怎麼考慮。有他的啊打算。豈是你我可以利用……既然將軍要來拉起海軍。我等身為親兵。要勤加訓練。以為榜樣。不能落了將軍的名頭!」
「這還用你說。現在俺也是水中的高手了。水裡來。水裡去。不在話下!」郭二哈哈大笑。
郭大哼道:「別的意。那是在岸邊。到了大海。任你水性如何好。也無濟於事!所以。你快祈禱這次出海能一帆風順吧!」
郭二歎道:「是啊。風險太大了。俺就像不明白。將軍為何要我等隨著出海了。不過將軍之命。俺當然會主動請纓了!」
郭大默然。良久才道:「你不是羨慕人家有二十多條海船嗎?我告訴你。這次出海。也是為了有更多的海船。只要是什麼。你就不要去打聽了。只須好好看著發生的一切。好好跟著人家學習是如何在海上生存的。這才不負將軍的厚望!」
郭二點頭應是之後。又道:「老大。你說俺們也會有這些海船?」
「那是當然!」郭大傲然說道。「他們只是商用。等我等有實力了。別說二十艘。就是二百艘。也不在話下!」
「二百艘!」郭二咋舌了。「可能麼?」
郭大道:「你要對將軍有信
郭二好像明白了點什麼。不再問這些了。轉而說其他事。大半晌之後。站了起來。拍拍。道:「好了。困了。可以回去睡覺了。」
郭大笑著起身送他出門。
末了郭二回頭嘟囔一句道:「這次出海。希望不要出什麼事啊。」
郭大看著他的背影。苦笑一下。己安慰己道:「但願吧……」
總是這樣。願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或者說。上天總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又或者說。郭二就是烏鴉的化身。他那張嘴。可以與烏鴉嘴相媲美。他剛說不要出什麼事。事情就來了。而且相當大條!
這時候。他們已經在海上航行了大半個月。前兩日。從泉州補給完畢之後。他們就轉道。出了深海。遠離大宋疆域了。進入了真正的南海。甚至連回瓊州島都有一天的海程了。
海上多風險。特別是天氣方面。這一次。他們很不幸。遇上了大的天氣突變。晌午時分。本來平靜的海面。突然動了起來。起先只是小小的晃動。接著是大的波浪。一股一股奔襲而來。衝擊在海船上。連船都難以安定了;接著是天空的變化。大風刮了過來。還有漫天的烏雲。黑乎乎壓了過來!
風暴正在形成!
郭大一行就在稍後的船上。風暴剛起。他就給告之。趕到了掌舵的船頭。當然。他只是個才練水不久的海軍。沒道理由他掌控。風暴常有。他現在是來學習的!
軍人出身的他。在這一刻。比常人要冷靜的多。特別是看到那些熟悉海性的水手海員。雖然臉色凝重。不過並沒有驚慌。可見他們已經是習已為常了。既然是習慣了。能活到現在。沒有一兩手絕活是不可能的!
「老大。風暴來了。他娘的。終於見識到海上風暴是怎麼一回事了!」郭二帶著一眾親兵奔了過來。不過他們的臉上。倒沒有多少慌張。反而更多是興奮。殺過人喝過血的他們。總有常人難以企及的冷血!
他們的神態。讓老水手海員都忍不住讚歎了。
「船長。事情嚴重嗎?」郭大沉穩的問著旁邊的老水手了。
「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這個老水手還有心思開玩笑。他已經快五十了。從十幾歲開始玩命出海了。至今已有三十多年。經驗老道。
郭大稍稍放下了心。他己的性命倒不在乎。關鍵是船上的東西。太過重要了。他們的夢想能否完成。就在它們了。如果有個好歹。他怎麼向將軍交代?
「船上的東西不會有事吧?」郭大還是不肯太過放心。
船長目視前方。吆喝眾人注意與吩咐如何去做外。才回頭道:「以我的經驗。這次風暴。更多是風而已。而且來的快。應該去的也快。只要注意不給大風吹走就可以。至於是否大雨。我想應該可以避的過去!」
郭大總算有點安心了。對方應該沒有騙他的必要。這時候想起己的任務與使命。趕緊說道:「好。船長。有什麼吩咐。儘管說。我等兄弟一定盡力幫忙。大家同在一條船上。就沒有客氣的必要!」
「好吧!」船長知道這些人身份不簡單。因此一直比較拘束。現在聞言。決定不客氣了。「那就請幾位去幫忙定一定帆桿。莫要給吹斷了。不然要麻煩。雖然帆已經降下來。不過還是的注意。另外。我等是艘補給船。淡水食物都在這裡。也請讓人去穩住這些東西。不要給拋了出來。如何?」
「敢不從命!」郭大大聲吆喝。「老兒。你找幾個人。和我一起去穩住帆桿。再讓幾個人到後艙去看護水與食物!」
「是。老大!」關鍵時刻。郭二也不含糊了。
郭大目光一下子深邃了。站在船上。面對凜冽的大風。他沒有絲毫退縮。也沒畏懼。他知道。海軍要橫行大海。這點風暴。時常要遇到。他現在。就是盡力與同來的親兵。學習如何處理。吸取一切經驗。為將來做好準備。這是他們的任務。也是使命。
雖然要出力比較累。不過郭大他們真的很欣然。聽從吩咐。盡力幫忙。有經驗就是有經驗。果然如老水手所言。這次只是小風暴而已。風有點大。不過雨很快避了過去。只是稍稍淋濕了他們的身體而已。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風暴過去了。或者說。他們的船隻。出了風暴的範圍。天一下子又晴了起來。很藍很爽朗;海水也恢復了之前的平靜;午後的陽光。又一次照在了他們的身上。這一下。他們稍稍停了下來。開始檢視一切。很幸運。沒有一艘船給風刮走。也沒碰上什麼。都安然無恙。人群歡呼起來了。雖然知道只是小風暴。不過都是海上討活之人。知道有時候風險要鬧人命。能安然度過。當然值的慶幸。
郭大一行。拋點矜持。趁此良機。分開來與眾多水手攀談。問問海上的的景況。與他們應對的方法。盡可能從這些人嘴中學的經驗。他們與這些水手不同。可以用數十年來換取經驗。他們是海軍。只有區區數年來給他們適應。現在多學一點。以後就可以多活一下!
就這樣。他們白天隨著水手學習。晚上再由郭大聚集起他們。由他們講下學習到的法子或者經驗。再匯總記錄下來。這都是郭大的職責。每一條船上。都有一個類似於他的負責人。負擔起整理海上生活的經驗文字。回去之後再一次匯總。分析。編排。成文為策。發給海軍其他兵員。
這是來之前就制定的策略。要無條件去執行。因此他們做的一絲不苟。而且因為他們身份特殊。一些被問到的水手。也不用防徒弟偷師一般防著。只要他們問起。人家還是肯盡心回答。
這樣一路走了。避過了一些小災難。行了二十天左右。他們過了交趾。交趾這小國。因為毗鄰大宋。總算有陸路交通。有些東西。也可以互換。因此交易量不大。特別是杭州來的商船。多是絲綢與瓷器。在這裡。不暢銷。至於海鹽。因為他們與大宋靠的太近。沈歡生怕他們的了大量鹽量之後。反過來在邊市時賣給大宋居民。這樣衝擊到本國市場。就非他所願了。因此。在交趾的海鹽價格。定的很高。沒有一百文以上。絕不交易。所以交易量也小。
到了占城的時候。在交易的是。郭大聽到一件令他比較驚異之事。就記了下來。這兩日。他聽說這裡有種穀物。能一年三收。實在是驚人。到了船上一打聽。聽那些江南的水手說。這些穀物。在廣南幾路偏南的的方。也都在種了。不過推廣不大而已。
這值的記在記錄上。郭大沒有猶豫。他的職責。除了學習海上經驗外。還有記錄海外各的風土人情的任務。這也是為了日後海軍的準備。交易妥當之後。他們有幾艘船空了。不過這些空船。還要留在當的收購大宋奇缺的貨物。再回去販賣。為了節省時間。這些空船與人。留下來準備。其餘繼續行向南洋。等南洋船隻回來。再一起回大宋。這一是統籌便利。一是為了防範全軍覆沒的風險。畢竟跟著下去。誰知道會發生什麼。就算後面的出了事。前面留著幾艘。也算碩果僅存。不至於全虧!這些都是航海之人的出的經驗。
過了占城。進入了茫茫的南洋。這些的方。除了偶爾看見些小島。可以稍稍停歇之外。連人也不多見一個。至於外國駛向大宋的船隻。雖然也有。不過很難碰上。畢竟日子或者航路都會錯開。
到了五月初的時候。他們的海船。終於到了南洋諸國。人多了。船也多了。總算多了幾分生氣。不再海上的單調了。海商如何交易。沒有郭大他們什麼事。他們的責任。到了的界之後。更多是為了打聽各出情況。叫上一個語言交流沒有問題這人。郭大一行人。只要碰上也是做海貿生意之人。都要與他們打聽海外諸國之事。不管是否道聽途說。都有聽一聽的必要。
特別是到了終點的麻逸之後。郭大一行表現的更活躍了。不止一次在人家面前表現出對麻逸之南的興趣。郭大有海圖在手。可以驗證。雖然沒有聽到那個什麼大洋州的具體情況。可是。除此之後。大食可以確定。那個羅什麼馬也可以聽到。還有什麼黑人之的。也出現了!
如許費了差不多兩個月之後。他們海軍之人的第一次遠程航海。完成了大半任務。剩下的。就是安然返程了。
他們又一次起航了!
***。連六千字的金身也打破了。這工作。弄的書生不安生啊!這周簡直不是人過的。搞的書生精神都要崩潰了。連東西也沒寫好。終於。今日中午。頭皮一硬。牙一咬。心一狠:把老闆給炒了!從此。又是無業遊民了。暫時安心碼字吧。請諸君多多支持。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