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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二十一章 故事 文 / 孤心書生

.    就是這種眼神!

    清澈,無辜,哀怨與憤恨!

    沈歡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這種眼神了,依然如第一次那樣,心兒還是痛得厲害。~~~~他清晰地記得,在後世,有一次上街,買完東西要回來,走在大街上,突然從旁邊竄出來一個十歲大小的小女孩,就是用這種眼神緊緊地盯著他,衣著襤褸,捧著一個碗兒,遞到他面前。什麼意思,很清楚,她是乞兒,請求給點資助。

    沈歡從來都不是偉大之人,然而,他拜在了這種無助又哀求的眼神之下,女孩那清澈無辜的眸子,讓他不敢平視,趕緊從兜裡拿出一些零錢,給了她幾塊。當時他也就剩一些零錢了,是準備用來坐公車回去的。這一給不要緊,剛給完,突然又從旁邊衝出幾個這樣的孩子,有男有女,都是一樣的可憐。沈歡沒有辦法了,只能一一給一些。之後,表示沒了才離開。最後發現連坐公車的錢都沒有了,只能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路才回到住處。

    後來和朋友一說,朋友笑他給騙了,說這樣的例子太多太多,都是騙人的。沈歡無所謂地笑了笑,他能怎麼說?就算是騙,也是一種心酸。那種無辜的眼神,就是要裝,也無法那般清澈。稍後又聽說有些犯罪集團,就是這樣拐來一些孩子,專門從事這樣的乞討。為了讓他們無話說話,甚至生生弄啞了他們;還有的特別殘忍,生生打斷一些孩子的手腳,放到大街上,讓人同情,乞討拿錢!

    這一下,更令沈歡的心都揪了起來。再也無法忘記那些孩子圍成一團,哀求與無辜的清澈眸子,時時在他腦海裡閃現,讓他不住擔心這些孩子最後的結局到底怎麼樣了。可惜事後再也沒有遇見過了。

    現在。在另一個時空,他又重遇到了這種眼神。他地心又顫抖了起來,女孩們無助的眼神,讓他覺得自己太過殘忍,太不是人。

    她們為什麼會這樣?他也很清楚,無非是聽了歐陽發的話,她們自認是女孩,如果要選擇性地收學生,十有不會選到她們了!她們是弱勢群體。在這個時代,無親無故,受人歧視,如今碰著一個機會,想必也清楚自己的處境!

    不敢對視這些眸子,沈歡艱難地移了下腳步。艱難地轉頭,艱難地開口:「大家……靜一靜!咳。別說沈某不給大家機會。就算沈某收不了那麼多,但是,在座地,都有一個機會成為沈某的學生,只要你們願意。沈某不管你們是男孩還是女孩,都有一個公平的機會!」

    這話一出,沈歡偷撇一眼那些小女孩,只見她們眼裡射出希望的光芒,全都緊張地望著他。

    「你們都很優秀,不然也不能坐在這裡。」沈歡又接著說道。「不過俗話說。師擇徒,徒亦擇師。現在沈某給你們一個機會來選擇。是否要成為沈某的學生。」

    「沈大人,我們都願意!」有些孩子叫嚷了起來。

    歐陽發也是一愣。不知道沈歡賣什麼關子。

    「是嗎?」沈歡不置可否一笑,「也許,你們等下不會願意的了,等沈某把話說完。你們的歐陽叔叔說有大人物要收你們做學生,是什麼大人物呢?知州大嗎?在你們眼裡,也許大了。那麼,雖然你們還小,不過有些人,心性應該不幼稚了,認為靠著大人物,也許能讓你們以後也成為大人物。是嗎?」

    孩子們都靜得很,沒有說話。

    歐陽發不滿意了,認為沈歡把人性說得太險惡,這些只是孩子,說這些,不是讓他們難受嗎?想要阻止,卻見沈歡手一擺,示意他少安毋躁,不由忍了下去。

    沈歡掃視一翻孩子,斬釘截鐵地道:「沈某告訴你們,我不會交你們做官,不會交你們做詩詞,也不會教你們學習什麼聖人之道治國之道,如果你們要在沈某這裡學會對科考有利的東西,那麼,讓你們失望了!」

    孩子們都愕然,他們自小受苦,見慣了文人士子與大官們的優越,不少人也在他們耳邊了嘮叨要改變現狀,就要努力學習,將來考了進士,做上大官,那麼他們就能成為別人也景仰地人了。現在要收他們做學生的人,說不教這些,那麼,他們學什麼呢?

    歐陽發也愣了一下,不知沈歡到底要說什麼。

    沈歡笑了一下,又道:「沈某說的都是真的,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後悔,別要做了沈某的學生,發現不教詩書才後悔有怨言。聽清楚了,沈某是說真的,別以為這是對你們地考驗。沈某時間緊得很,沒空與你們胡鬧!」

    孩子們還是沉默。

    沈歡更笑了,道:「也許你們又要想,沈某收你們做學生,要做什麼,教什麼呢?好吧,沈某事先也與你們說一下,我不教詩書,不教你們怎麼做官。但是我可以教你們一些不一樣的東西,這些東西,可能不會對你們科考有什麼用處。但是,對於你們將來,總算是一技之長。是什麼呢?算術,這個是一樣;技藝,也是一樣,就是那些動手製造東西地技術,比如說現在外面鬧得很兄的水泥,它也是工匠製造出來的。就是這種技術!甚至,沈歡還沒有教你們觀察這個世界,比如說天空與大地,總之都是一些偏門的東西,而不會是考試的東西!就是這些了,你們呢,都願意學嗎?」

    「我願意!」

    「我也願意!」

    孩子們又吵鬧起來,不過這依次,聲音沒有那般大了,也不整齊了。

    沈歡哈哈笑道:「沈某說了這般多,也許你們有些要失望了!沈某說過,會給你們選擇的權力。現在,願意做沈某學生的就出去。不願意的就留在這裡。你們都很優秀,沈某不會勉強,也不會記恨你們,畢竟人各有志。我也不能把一些東西強加於你們。留下來的,在這裡,依然可以得到最好的教育,我等會請海州最好地夫子來教你們,教地是詩書,能幫助科考的那種。現在,該你們選擇了!」

    沈歡說完,走出門去,來到院子。站在一邊,抬頭看看天空,有了不少晴朗。

    歐陽發跟了出來,到他身邊,氣急敗壞地道:「子賢,你與這些孩子說這麼多沉重地東西做什麼?你要他們選擇。不是為難他們嗎?」

    沈歡歎了一口氣,轉過頭來。笑了一笑,道:「伯和兄,不是小弟要為難他們,而是要對他們負責。小弟不想看到他們以後後悔地目光。」

    「後悔?」歐陽發驚了一下,「這麼說,你說地都是真的,不教詩書,而是要教一些其他的東西?」

    「是的。」歐陽發急了,道:「子賢,你這不是誤人子弟麼?什麼技藝。這種東西。登不上大雅之堂。這些孩子,都是優秀的人。你教這些,不是要害了他們麼!」

    「所以。小弟給他們選擇的權力嘛!」沈歡很光棍地笑道,「不要看不起技工。士農工商,是的,士人很榮耀,有著無上的地位。但是,伯和兄,你想想,我大宋天下,百姓數以千萬計,然而,能做上官地,有多少?不過區區幾萬而已!如果讀書人,都一心為了做官,沒有其他技藝,考了數十年,都考不上,豈不是要活活餓死?」

    「可是……」歐陽發也知道沈歡說的是道理,不過多年教育觀念在作祟,還是難以苟同。

    沈歡又道:「伯和兄,不要看不起技工呀!你想想,沒有這些優秀的匠工,我們會有印刷機器?會有那麼多書籍,會有雜誌,會有報紙?沒有匠工來研製,會有水泥?會有我們住的地方?再看看我們身邊匠工,印刷的,制水泥的,他們現在每年拿地薪水,都比得上朝廷三品大員了,有的甚至比做官還有多錢。你說,沈某收學生,會委屈他們嗎?」

    歐陽發愕然,其他不知道,可印刷匠工,就在他手下做事,就瞭解得通透了。像研製出印刷機地曾氏,現在應該有幾千貫的家財了吧。當年知道後,他還驚訝得不得了,認為對方比他父親在朝廷拿的錢還多,活得還要滋潤!

    歎了一口氣,歐陽發無奈地道:「好吧,反正是你收學生,怎麼教就怎麼教吧。」

    沈歡笑了,不無深意地道:「伯和兄放心,小弟自要教一些不平常的東西。也許,日後他們會有大成就也說不定呢!」

    歐陽發又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這時候,陸續有孩子從屋子探頭探腦要出來了。

    先出來的就是前排的那五個女孩,讓沈歡難以忘記的小女孩,都出來了。都是十歲左右,小跑到院子後,都怯生生地站在歐陽發身後,叫了幾聲歐陽叔叔,就是不敢多看沈歡。不過那偷看的模樣,煞是可愛。

    沈歡笑了,不由滿意地點頭,心裡的石頭,總算是放下了,像是解脫了一般。這些女孩真夠聰明,她們會出來,也不出沈歡的意料,一來她們不能做官,科考對她們來說,沒有意義。還不如跟著學些有用地東西,頂著一個沈知州學生地名頭,日後就是嫁人,也風光得緊。

    接著又陸續出來幾個男孩,都是年紀比較小的,十歲左右。沈歡歎了一口氣,那些十二歲左右地男孩,想必已經有了自己的計較。

    最後,再也沒有孩子出來了。院子裡也靜得可怕,仔細一算,除了五個女孩,剛好還有十五個男孩。這下好了,還真巧,就十五個人。

    十五門徒,不錯不錯。沈歡滿意地點了點頭,讓他們站成兩排。孩子們好像還怕生,除了對歐陽發比較親熱,對沈歡,就畏居多了。

    歐陽發也大是感慨,果然如沈歡說地,老師擇徒。學生也擇師。現在好了,是他們自願選擇,以後怎麼樣,大家也無話可說。如果按照他的本意。三十個孩子都塞給沈歡,如果以後大家有什麼矛盾,就麻煩了。還是這個自願好啊,皆大歡喜。

    他心裡隱隱有為屋子裡那十五個孩子悲哀了,這翻選擇,以後他們的成就就難說了。而出來的這十五個,有沈歡這個老師,以後就算做不了官,以沈歡的手段。還會委屈他們嗎?不得不說,有時候,太聰明也不是好事。或者說,出來地孩子,才是最聰明的!

    沈歡也大是滿意。沒想到自己一翻忽悠,就能減少一半的學生數量。十五個雖然也多了點。不過總比三十個密密麻麻要好多了,手把手教育也不是太難。

    沈歡忍不住得意地對面前的這些孩子說道:「你們做了一個驕傲地選擇!放心吧。只要你們夠勤快,以後都會好起來的!不過醜話說在前頭,誰要是不用功,或者總是犯錯,就別怪我不客氣。如果惱了,甚至可以把你們都趕走!」

    孩子們不敢說話。

    歐陽發覺得沈歡說得嚴重了,但又怕真有這個結果,這個時代,給逐出門強,是件很令人沒有面子之事。鬧大了還會一生都要受人白眼。趕緊告誡道:「孩子們,聽到你們老師的話了嗎。記住了嗎?」

    「記住了!」孩子們這才嚷道,很整齊。

    沈歡悲哀了。好像,在孩子們心目中,他這個老師,還比不上歐陽發有信譽,地位還不及這個「叔叔」。

    看著這十五個門徒的小腦袋,沈歡頗為憧憬了。這十五個傢伙,就是他的希望呀。是他思想的傳承,他要把腦子裡的先進的東西,有選擇地教給他們,讓他們把自己的思想傳承下去。之後再讓他們開枝散——這個時代地古人了。何況他收這些學生,不就是打算把他們培養成這方面地人才,讓他們鑽研,從而成才,成為世界級的大師嗎?

    所以,教材不精深不要緊。教點基礎類地知識,再多提一些後世地觀點在上面。讓他們去鑽研,去探索,這才是王道。一代不如一代,是要不得的;一代勝過一代,才是歷史發展的目的!物理好說,搞些力學熱學就能讓這些孩子開眼界了。

    唯一麻煩的就是化學,這點頗深,又沒有工具,何況沈歡當年就是這門常常不幾個才選擇文科的,現在要教人。更麻煩;想來想去。只能轉到生物上來,先拿點小動物來研究。搞搞解剖什麼的,讓他們知道器官之類的知識。還有血液,最後再把什麼進化論給鼓搗出來,估計就夠石破天驚了。

    至於化學,實在不行就交火藥知識,當然,在知州府邸是不能搞的,免得炸死自己。先給他們一點甜頭,讓他們有股觀念就成了,等他們大了,再把這等人才送到哪個孤島去發明什麼黑火藥白火藥紅火藥,最好能讓諾貝爾這傢伙在後世再也沒有什麼可以研究了!

    不得不說,沈歡地目標是宏大的,遠景也是憧憬得無人可敵!這些學生,讓他看到了無比的希望。然而,這也只是希望而已,到底如何,還得看以後。至於現在嘛,還是把孩子丟給歐陽發多教幾個字先,他自己就躲在一邊鼓搗教程。快過年了,有什麼先過個年再說。

    不過這時候,看到歐陽發與孩子打成一片,大得孩子的歡心,他就吃醋了。他也沒想到歐陽發這個啟蒙老師,能把課上得這般有趣。像什麼三字經論語之類的東西,他信手拈來,舌燦蓮話,愣是把孩子們忽悠得大是景仰佩服。別說孩子了,就是沈歡,也想不到歐陽發還有這一手。

    本來是讓人家厭煩以報昔日之仇,現在看對方怎麼都是一派愉悅的沒有,難道說,自己地計劃流產了?

    沈歡又恨得牙癢癢了。

    不過這次他來不及使出什麼手段,有些事,又牽絆了他。十二月十五一過,海州聚集的富豪越來越多了,大多來自其他州縣,都是為了他們地印刷技術而來的。

    十八日這邊,周季不負眾望,從東海回來了。這個月,他頗是奔波,先是到東海,再到揚州,之後回東海,再到海州。如此奔波,當然勞累,人都瘦了一圈,臉上的肉都像給人家減了一樣,憋了下去。讓沈歡看得好不心酸,大是歉意。周季卻不以為意,只說當是減肥,沒有什麼。

    一回來,他就像沈歡交代了這個月所做之事。揚州的廂兵都調到了東海,錢也發了一半給他們,從今之後,這些人,不再是軍籍,而是平民了。一到東海,他就安頓這些人。因為之前已經讓海州的那千工程兵在做準備了,一個月下來,在沿海建夠了讓他們居住的地方。

    這兩三千人,在郭逵派遣從西北帶來的親兵親將的幫助下,查清了沿海幾里的地方,讓當地一些人家搬遷,付以錢財。當然,不願意搬走的,以後就是鹽戶了,不再那麼自由。說到這裡,周季大是讚揚郭逵那些兵將,說沒有他們地幫助,還真難讓這些人聽話。這個沈歡容易瞭解,他把海鹽之事說與郭逵知道,不就是看重了他治軍治人地手段嗎?有了他們雷厲風行的軍事作風,事情往往要容易得多。

    安頓完畢,就是劃建鹽場與建設海港了。這些都以謀劃好,地也圈好,只要動手建起來。有了海州本來工程兵地帶領,揚州那新來的兩千廂軍,也很快投入了進來。在周季回來地時候。工程已經開始。不過他想起海州城還有拍賣要進行,無論如何要趕回來,把手頭上之事交給信得過之人,趕緊奔回海州城。

    周季不在的日子。沈歡已經把拍賣印刷技術做了計劃,寫成文字。上面怎麼做,怎麼規定,都有了策劃。照沈歡的意思,現在來地商賈堪堪覆蓋大宋一般的州路而已。為了保證人家了利益,除了每路的大州,基本上每路只會賣個一兩個商賈。

    按照規定,這些商賈,賣得技術之後。就都是他們的了,以後都不需再付錢。不過有一個例外,那就是如果他們把技術又賣個別人,他們有權力分得一半地收入。這些都要白字黑字寫明,免得以後有了紛爭難以判斷。這是沈歡為了保證印刷技術不至於氾濫做出的規定,有了這個規定。應該可以稍稍控制市場上的出版混亂。想必不會有商賈傻到免費或者低價轉讓技術吧。

    另外,還有一個規定。那就是這個技術,不能賣個外國之人,至少,沒有朝廷的同意,是不能賣。規定上還告誡他們,一定要謹慎高麗倭國還有交趾的盜竊,要警惕不要讓他們騙了技術。更不要給人家高利就收買了,為此沈歡不惜恐嚇他們,如果發現,將會給官府以叛亂罪名流放或者殺頭。另外。儒家等經典書籍可以賣給外國。但是有關冶煉等技工技術類的書籍,不能賣。發展一旦海關或者邊關查到,亦是同罪!

    沈歡如此謹慎大原因。不說也知道了,就是要警惕這些養不熟的狼崽盜了技術過去,反過來欺壓大宋百姓!就算一時難成氣候,不代表未來不行。最好,要在大宋發展前進了好幾步,才能給他們一點甜頭。

    這些規定,都是明文寫著,又官府的名義出面。商賈雖然重利,可想來也不會冒著殺頭的危險去做。再說可以讓周季在會上就與他們說明原因,這個時代之人,自豪感還是頗強,外國蠻夷在他們眼裡,應該還沒有什麼吸引力。

    拍賣會是在二十日這天舉行。除了周季出面支持外,沈歡還請新來地通判范一農去協助。目的很簡單,就是讓范一農見識一下這等商賈手段,把他改造成與姜謙一樣助手。范一農對海州通判的工作越來越上手,還特意到各縣走了一趟,瞭解情況。現在回到海州城,不無等待過年之意。

    范一農畢竟年輕,對於新事物,還是頗為好奇。何況在京城就聽聞《海州日報》的大名,加上與歐陽發年紀差不多,大家見面多了,也就熟了。與當年姜謙差不多,沈歡也是通過歐陽發這裡以報紙為手段,對通判進行思想改造。

    據歐陽發說,現在范一農看了不少報紙,也開始向報紙投稿了,與當年姜謙差不多,思想也頗是變通。這讓沈歡很滿意,聽了范一農的在京城的事跡,可以想像他更像蘇軾那樣地寒暑論者。要變法,對王安石很有冀望,最後卻又打算不滿。給貶謫出來,心性應該更成熟了。

    大有可為!這是沈歡對范一農的評價。

    而范一農,這一次也大開眼界了,他總算見識到什麼叫暴利了。拍賣會上,只見周季鼓動他那三寸不爛之舌,把來海州地商賈,都忽悠得一愣一愣。最後拍賣開始,不少商賈都像吃了春藥,大為亢奮,大肆報價。

    印刷技術也就在這一次次的報價中像有了火箭助推器,嗖嗖地往上升去。從千貫,到幾千貫,再到萬貫!

    雖然每州每路的價格不同,但最後依然拍出了二十多份,所得收益竟然有十五萬貫之多。實在是讓范一農這個年輕人吃驚不已,對周季的手段,更是佩服不已。

    至於周季,拿著這些報價,也早已滿臉通紅了。最後想起一事,趕緊當場宣佈,這些拍來之錢,他將拿出兩萬貫來在海州做慈善事業,修路修橋建私塾。又拿出三萬貫,用來獎勵他手下製造出印刷機器的匠人。當初的匠人只有五六位,也就是說,帶頭師傅,也許憑此就能拿到萬貫之財,其他打下手的。也將會有幾千貫!

    這才是一夜暴富呀,而且還是一些工人而已。雖然說按士農工商的排行,商賈比工匠還要不如,可是他們有錢。不少工匠,也只能給他們打些小工罷了。現在看到這些工匠一下子有了這般多財產,憑什麼?就憑發明了印刷機器而已,這份吃驚,當然是大大的了。這也是沈歡地意思,這些商賈來自不同行業,來自各地,今日見聞,回去之後。沒道理不宣傳。只要宣傳,就能讓別人知道發明地好處。他就是要靠這份誘惑,吸引更多地工匠大搞發明,大搞創造。一個民族,如果全民都在創新,它的興盛。也就不在話下了。

    不提別人地驚訝與議論。這翻拍賣,最高興的當然是周季。他是商賈,有錢入帳,就是喜事。得了利,當然是分贓,趕緊與沈歡你一份我一份把錢分了。

    沈歡有錢在手,更大方了,看著年關要近,把錢交予王璇,讓她吩咐下人去購置一些小孩新衣,發給自己地十五個學生。既然是他的學生了。新年沒有新衣服。怎麼說得過去!

    幾套衣服發下去,孩子們笑了。對於這個老師,也更認同了。對此歐陽發很無奈。他辛苦教了那麼多天,還不如沈歡幾套衣服發下來,看來有臭錢的人,就是容易辦事。腹誹歸腹誹,看到孩子開心的笑臉,歐陽發也欣慰地笑了。

    看到孩子與自己親近多了,沈歡心裡一動,有了好計。為此他不顧年底的繁忙,決定親自給他們上幾天課,免得自己老師的名頭名不副實。周季還沒有空,那麼就先教教數學吧。於是我們可以從知州府邸的後院裡聽到一幫孩子在讀著加減乘除地口訣,朗朗讀書聲,吸引了後院不少人。

    作為沈歡的妹妹,這些東西,小蓮兒七八歲的時候就懂了。不過現在有一幫人在一起,更新鮮,也搬了個凳子,坐在邊上,津津有味地聽著。有時困了,她就讓著沈歡將故事給她聽。當年她是給沈歡的故事慣壞了,一些小故事,當然不能滿足,她要聽沒聽過的。

    沈歡很無奈,本來不想講,可看到下邊一雙雙渴望地眼睛,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些孩子,還只是十歲左右,好動貪玩是他們的天性。難怪歐陽發教他們認字地時候結合不少故事,逗得他們大為感興趣,功課也學好了。

    一個古人尚且懂得如此教學手段,他後世怎麼也是標榜素質教育的老師,沒道理輸給別人。特別是看到歐陽發在自己學生面前受到地歡迎,更讓沈歡不爽。於是,他決定講一個非比尋常的故事!

    海州就是後世的連雲港,這裡也算風景名區,有雲台山脈,因為地處東海,氣候溫宜,有些山,山上植物四季如一。其中最出名的,就是後世鼎鼎大名的花果山!

    花果山?這名字熟悉吧,不錯,就是它,在後世,有只非常出名的猴子,而那隻猴子的老巢就叫花果山!猴子何名?孫悟空是也!

    於是,一字調皮的猴子與人上西天取經的最經典的範本,就提前在海州知州地後院誕生了。聽眾就是十幾個懵懂地孩子!

    這一刻,沈歡作為老師的長處發揮出來了,那就是說不死——話在他口中,白得可以說成黑地,死的可以說到生!

    「你們聽仔細了,這是一個很經典地故事,它會引起轟動的。,我等是文人,故事開始前,當然得做首詩來概括!」沈歡搬來一張矮凳子,大手一揮,狠狠地盯著前放,「詩曰:混沌未分天地亂,茫茫渺渺無人見。自從盤古破鴻蒙,開闢從茲清濁辨。古覆載群生仰至仁,發明萬物皆成善。欲知造化會元功,須看西遊釋厄傳。」

    「蓋聞天地之數,有十二萬九千六百歲為一元。將一元分為十二會,乃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之十二支也。每會該一萬八百歲。且就一日而論:子時得陽氣,而丑則雞鳴;寅不通光,而卯則日出;辰時食後,而巳則挨排;日午天中,而未則西蹉;申時晡而日落酉,戌黃昏而人定亥。譬於大數,若到戌會之終,則天地昏繒而萬物否矣。」

    沈歡也不管這些孩子聽不聽得懂,照著記憶就是一翻宣讀猴子故事的開頭。接著幾個「再去五千四百歲」,徹底把孩子們吸引過來後。那只能翻雲覆雨的猴子,「砰」的一聲,從石頭裡蹦出來了!

    近在海州孩子們熟悉的花果山,也迎來了它了最偉大的主人——美猴王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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