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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十九章 明星 文 / 孤心書生

.    「如何做?」如怡姑娘也愣住了,秀眉緊蹙,有如遠黛飄來一朵愁雲,遮掩了她的秀色,心裡愁苦,隱隱有著失落與希望,人也癡了大半。是啊,她希望對方怎麼做呢,天長地久地膩在一起,或者做風塵中的紅顏知己?幽幽地歎了口氣,苦笑爬上了絕美的容顏,輕搖螓首,「沈公子,你說的對,人家也不懂要你如何做呢!」

    一邊的蘇軾聽得就驚奇了,不明白雙方在打什麼啞禪,來回看了一下,繼續低著頭,做靜默狀。

    沈歡聽得如怡說得大是可憐,又見她緊蹙的眉頭似有著千斤之重,令人心疼,從此不再往來的話再也說不出口,反而道:「如怡姑娘,沈某剛才只是說不能經常過來而已,又不是老死不相往來了,又何必傷感若此呢!」說完又後悔了,沒有絕情地扯開關係,不是又給雙方一個牽掛麼!

    如怡聞言輕喜,道:「奴家明白沈公子的意思了,茫茫人海,奴家就是公子生命中一個重要的過客,是不是?也許,公子若累了,這裡是一個港灣,能讓公子暫時休憩的靜謐之地。奴家將會好好保重身體,期待公子的每次駕臨,給公子彈彈琴,唱唱曲,這樣就心滿意足了!」

    沈歡聽得大是頭痛,什麼港灣什麼休憩,自己有這個意思麼?不過如怡的意思倒是明白了,她不再奢求什麼身份,只願做他最貼心的知己,最能熨帖他心靈的紅粉。換後世的話就是說要他「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不禁苦笑不已,也是一陣感動,對方一個身價不菲的藝女,為了自己能拉下臉至此,還有什麼可求的呢?

    果然,蘇軾聽了也一陣激動,又瞪起沈歡來,示意他如果還敢令她傷心就不讓他好過!沈歡歎了口氣,腹誹起蘇軾來,這傢伙越來越有皮條客的趨勢了,自己也該學到此君的有一二分風流?

    沈歡歎道:「如怡姑娘,以你的容貌與才藝,千金以求者數不勝數,你又何必單戀一枝花呢?」

    「噗!」剛把一口酒含在嘴裡的蘇軾乍聞此言一把噴了出來,直灑得沈歡滿臉皆是,嗆了幾聲後趕忙替沈歡擦掉,依然笑個不停,哈哈笑道:「子賢,一枝花的形容真是妙極了,虧你想得出來!不過蘇某怎麼看你都不像一枝花呀,反而似鮮花插在牛糞上的那堆東西!」

    沈歡與蘇軾熟絡了,倒也瞭解他的為人,此君就是一大嘴巴,說起話來毫無顧忌,大是損人,直令人哭笑不得,傳說中的佛印和尚就給他整得夠戧,心臟若是不夠強悍,還真受不了他這一套,因此他直接無視對方的話,依然一本正經地神色。

    蘇軾見狀直感無趣,有點坐立不安了,眼前的這對癡男怨女就像毫無情事經驗的年輕人,諸多顧忌,說的話有時候令人搞不明白,而他夾在中間,什麼都說不了,真令人難受,後悔為了聽那麼幾首曲兒硬是要來這裡了,還不如與如嫣打趣有意思!可又不敢在這個當兒起身告辭,不然更令人尷尬了,只能坐定身子,以最大的毅力聽著兩位在「談情說愛」。

    如怡姑娘眼中根本沒有蘇軾的存在,一心撲在沈歡身上,聞言幽怨無比,道:「沈公子,奴家五六歲即被賣入青樓,十年學藝,日夜不輟,不可謂不精,能彈能唱,如今總算有得一技之長,因此也招徠了不少文人墨客。出道兩年來,倒也為情館掙了不少錢,自身積累也不少,若真只求身份,奴家自己都可以贖身出去,清白嫁個人家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奴家自視甚高,又豈是凡夫俗子可以遷就!當年有前輩以能唱柳詞為榮,今奴家亦能熟唱沈詞,又豈與他妓同!自謂最能明白公子了,奴家不求什麼,只要公子時不時探看即可,這也不能做到嗎?」

    沈歡見她又在自憐自歎,聽之令人心酸,聞之令人心動,也不由感動起來,這個時代的風塵女子,賤籍在身,什麼都沒有了,只有一腔希望,寄情以詞,望願以人,若連這點希望都破滅,活下去的意義也都沒有了,做出什麼傻事來倒也正常。歎了口氣,人也屈服了,道:「如怡姑娘,沈某不能再承諾你什麼,可若只要求時常來聽一兩首曲兒,倒也容易,不敢推辭!」

    「真的?」如怡姑娘大喜不已,笑顏染上臉龐,像鮮艷的春花燦爛了整個天地,令人不敢直視。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沈歡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心裡不無喜悅的解脫,答應下來,鬆了口氣,有著淡淡的欣喜,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如怡姑娘溫婉貌美,熱情如火,能與之相處亦是一件幸事。在這點上,人都是有點虛偽的,不是嗎?

    看到兩人傻傻幾句情況又峰迴路轉,蘇軾倒是愣住了,接著才是搖頭,笑了一笑,大歎年輕人的莫名其妙,又羨慕沈歡的運氣,如怡姑娘的才藝,他早已垂涎多時,不過君子有**之美,能見到雙方有個結果,他也就欣慰了。

    「沈公子,奴家再給你唱一曲怎麼樣?」如怡姑娘迫不及待地要再唱一首,待撥弄琴弦時才發現斷了一根,大是可惜,趕緊呼喚侍女再換一把。

    沈歡看了那把琴,心裡一動,再仔細一看如怡姑娘,優美的身段,迷人的嗓音,誘人的風情,她都聚集於身,倒也符合他心裡所想,有了計較,微笑道:「如怡姑娘,你覺得音樂該是怎麼樣的?」

    如怡姑娘聞言先是一愣,接著喜道:「沈公子要與奴家談論音律麼?禮樂射御書數,六藝也。樂作為大藝中的一種,自古就是音樂、舞蹈、詩詞的結合,至今填詞唱曲俱是其術!」

    如怡姑娘顯得很興奮,滔滔說個不停,沈歡搖了搖頭,道:「沈某是問它的意義與作用。」

    「意義與作用?」蘇軾愕然,沈歡看向他的目光不無詢問,只能按著心目中的答案訴說著,「子賢,音樂自古就有陶冶情操的作用,因此孔聖人聞韶樂三月不知肉味!」

    如怡姑娘也贊同道:「不錯,正是陶冶情操,奴家有時候就陶醉在音律的天地中不可自拔。」

    沈歡搖搖頭道:「兩位只得其一而已。沈某覺得,音樂除了陶冶情操,它更多是作為一種文化而存在。」

    「文化?」蘇軾與如怡姑娘都脫口驚問。

    「不錯,是文化。不同的文化有不同的音樂,孔聖人時期,除了韶樂,還有魯樂、秦樂,偏偏他就讚美韶樂,不正是代表此地文化音樂的過人之處麼。文化才是無敵的,自古以來,先秦音樂唱國風詩經,漢代為賦,唐人為詩,我大宋如今曲子詞欣欣向榮,亦有自成一家的趨勢。所以說,音樂更多是一種文化體裁,代表了一種文化。」

    蘇軾思索一下點頭道:「不錯,子賢言之有理,胡人有胡人的音樂,代表了他們的風格,像我等今日所用樂器,不無是胡人傳入,與我中原文化大異。」

    沈歡哈哈笑道:「子瞻兄,胡人文化與我等有別,這才是小弟今日大談音樂的道理所在。在沈某看來,音樂甚至是一種武器!」

    「武器?」蘇軾與如怡都沒想到這層,更驚訝了。

    沈歡解釋道:「正是一種武器,一種無所不在,殺人於無形的武器。今我大宋武備稀鬆,面對黨項、契丹人不戰即先失了士氣,沒有一戰的勇氣,因此,沈某認為,若有一種深入人心令他們鬥志昂揚的音樂,唱出了威風,喚醒了他們的血性,不正是一種對敵的武器麼!另外,若我大宋優秀音樂傳入番邦,令他們的習俗得以改變,使他們接受我天朝文化,於無形之中同化了他們的野性,不亦是一種滅國的武器麼!」

    「這個……」蘇軾想到深處,大驚失色。沈歡的理論,不無後世的觀點,在後世,除了音樂,更大的文化武器還有電影,君不見諸多外國電影洶湧流入中國,除了商業利益外,還有著同化文化的功能,若不奮起直追或者加以抵制,數代數十代之後,自己的文化處於弱勢甚至消亡,那就後悔也來不及了。只有最民族的,才是最世界的,所有嚮往往外發展揚威海外的文化名人,在沈歡看來,不但不值得讚揚,反而證明了人家外來文化同化的威力,不然難以讓你認同他們的權威。

    這些文化功用,沈歡也是剛才一時想起,計上心來,覺得發揚這些文化功用,如怡姑娘是一個很合適的人選。若加以他後世觀念的包裝,不難成為大宋版的音樂巨星。巨星是什麼?是偶像,偶像就是效仿的對象。他覺得如怡條件優秀,若專唱一些兒女情長的詞作,於民於己都無利。那麼,何不由他來打造一個明星出來呢?

    一想到那種巨星到場萬人空巷的景象,沈歡就難以遏制地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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