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局中,難以自拔。同郭嘉原本就是為排遣旅途寂寞的隨意閒聊,卻引來了頗多的感慨和鬱結,實非彼此的內心所願。因而,也就彼此顯得默契的適可而止;有時人也確實需要單憑自我來調節心態。拋開了之前的迷茫心緒,我沉思著說到:「傳令的快馬到達關中、西涼後,再加上調軍、整軍的時間,公瑾和家岳最少也得半月後才能發兵;而孫策,雖然我等早已經傳令予他,但就其之前一再延遲出兵的狀態上來看,其肯定也不會快出多少。這樣一來,呂布所部即使有樂進、史渙所部相助,總兵力步騎相加也就才六萬餘眾;卻很可能要提前應擊十萬餘眾的胡人鐵騎。如果胡人趁呂布所部實力不濟之機發動攻擊,呂布實是有大敗之虞呀!」
郭嘉也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承如主公所言!從胡人各族聯合出兵如此的迅速來看,很可能是由鮮卑的軻比能等在其中總體的協調此事。接下來還會有更大的陰謀也未可知也?」邊說,郭嘉邊搖著頭,右手還輕拈著他那稀稀落落的幾綹鬍鬚。我不由得歎了口氣說到:「唉!如此對手,爾等謀劃之深遠,實是不亞於當年的曹孟德呀!我等籌謀如此之久,此時尚未正式的開戰,就已經顯得有些捉襟見肘的手忙腳亂矣!現在可以說是:已經處於了全面的被動局面。必須要想辦法扭轉的同時,還要防備爾等再有其他大的動作。否則,我等此次不僅會勞而無功,很可能對以後也會產生不利的影響啊!」
心情有些壓抑的說著,我心裡陡然浮現出原歷史曹孟德的二字名言『雞肋』!現在咋琢磨,咋好像用『雞肋』這個詞來形容都恰如其分哪?從來到這個世界就懷有著這個宏大的願望,沒想到開局卻是如此的『彆扭』!也確實令人感到頹喪!但也急不得,急則難免會出現漏洞!還是得穩定住心態,慢慢加以扭轉方為上策。但顯得有些陷於被動的應招,則是肯定的了!
緩衝一下了心態捫心自問,其實出現在這種態勢也算正常。以往因佔有『先知』的優勢,才彷彿無往不利的很快就鎖定了大局。而從漢庭重新匡扶起,則就已經完全處於了『摸著石頭過河』的狀態,根本也無跡可尋。多費些手腳,多走些彎路,實屬必然!異域作戰,各種自然條件等優勢本來就在對方手中,行動迅速、調動及時、安排周密、眾胡聯手對抗等也是早就應該預見到的。在這方面,我自我反思:確實是有些掉以輕心了!
以往自己『叫囂』得沸反盈天的要『屠盡胡蠻』、甚至還曾傳檄天下要『犯我大漢強威者、雖遠必誅』,能不引起胡人上層的警覺和重視嗎?從這一點上來看,胡人預作的防備時間,要較我多得多!這幾乎就是等於我在隨時的提醒著胡人『等我騰出手來、馬上就要去打你』了!又能不引起胡人上層的高度重視、促使各族胡人為了自身的生存群起而相抗嗎?威嚇的作用是起到了,但『敲響警鐘』的反作用也同樣產生了!
「主公、主公!」沉思中的我,被郭嘉的呼喚聲給拉回了現實,耳邊也重新想起了大軍行進中產生的『隆隆』馬蹄聲。見我抬頭看向了他,郭嘉清了一下嗓子說到:「咳!適才嘉詳細的思忖、權衡了一下,為了避免出現大的疏漏,我等當務之急必須要馬上安排兩件事。」
見我默默地點了點頭,郭嘉就接著說道:「目前呂布、及樂進、史渙所部所處的態勢十分的尷尬!如果胡人搶先開戰,由於爾等擔心援軍不能及時趕到,必然會軍心怯懦的降低士氣,進而不敢全力一戰。這樣的狀態只能是產生首戰必敗的結果、甚至會敗得一發的不可收拾!為了穩定軍心,給呂布等提供『後援大軍馬上就可趕到』的消息,主公應該馬上派出一支鐵騎,馬不停蹄的趕往河套地域,最好是爭取趕在呂布等開戰之前趕到。這樣一來,就可盡量的穩定住軍心,即使是呂布等無法獲勝,亦可堅持到各路大軍趕到與爾等會合。"
「有理!商思慮一下人選,隨後就遣將前往。」我鄭重的點頭。郭嘉接著又慢條斯理的說到:「從目前的態勢發展上來看,胡人等乃是亦經過了多方籌劃,並作了萬全的準備。因而,也不排除胡人突發奇計,對我軍實施突然襲擊、以期攪亂我軍總體戰略佈局的可能。由於整個北部邊境的東、西兩線,我軍均有大規模的軍事調動;胡人想要收得奇效的突破口其實也就只剩下了一處。」
「雁門!」我脫口說到。郭嘉含笑點了點頭:「正是!因而,主公應馬上傳令雁門關的高順將軍:要馬上嚴密佈防、緊守關隘,千萬要小心鮮卑出奇兵偷襲雁門!如果雁門被破,幽燕大地就完全暴露在了胡人的鐵蹄之下,必然也就會使我軍的整個戰略構想付之東流矣!」「奉孝思慮得十分周到!商在派鐵騎緊急趕往河套的同時,亦馬上派快馬前往雁門。只要高順能提早加以防範,以高順處事的嚴謹和堅韌,絕不會讓胡人輕易的得手。不過,為保無虞,商也當及時的通報給文和,如胡人真的對雁門動手,也好讓文和在高順緊急時能夠及時的予以援手。」我馬上就考慮好了如何應對的辦法。一切事情都是這樣,提前想到、並加以預防,要比臨時手忙腳亂的應招穩妥得多!
我想了想就又慎重的交代郭嘉馬上寫兩封親筆書信,分別送往雁門關和送回范陽、交給高順和賈詡,要求他們對鮮卑可能對雁門關發起的偷襲預作防範。接著,我又掀開車簾兒吩咐侍衛傳喚來了馬超。吩咐馬超精選三千鐵騎,趕到前面會合了前部文丑率領的兩千鐵騎後,合兵一處緊急趕往河套對呂布等進行接應。我交代馬超:越快越好!最好是能趕在呂布同胡人開戰之前就趕到。那樣,對於呂布等的幫助,就不僅僅是五千鐵騎兵力的添加了!等於是給呂布等送去了『血戰到底』的士氣。近來憋得十分難受、也就是能同典韋、張飛等偶爾較較勁的馬超,接令後高興得直蹦,連連的應『諾』,風一樣的縱馬統軍狂捲而去。
而派馬超前往,我也是進行了認真的斟酌。關、張二人與呂布是天生的冤家,見面就會想辦法慪氣!典韋又去不了,其他的人高傲的呂布還不一定會拿著『當盤菜』!也就只好讓原來與呂布沒有什麼瓜葛、胡人嘴裡的『神威天將軍』馬超,先同胡人嘴裡的『飛將』呂布相配合著拿胡人『練練手』了!
籌思、謀劃了一、兩個時辰,我感覺腦袋已經有些迷糊。轉眼一看已經安排走了信使的郭嘉,眼皮也在不停的『打架』:「呵、呵!奉孝也累了吧?那就小睡一會兒吧!商也下車騎會兒馬,清醒、清醒!」「啊、嗯,主公自便!」郭嘉漫應著,已經『磕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