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衛進來稟報:賈詡率領的大軍已經到達;賈詡本人正在前來大營見我的途中。我忙放下手裡正在辦理的事物扔下一句:"商去接文和先生。"就幾步出帳,翻身跳上青花驄急馳而去。
帳內的謀士和將領們中,新歸附的謀士和將領均是一臉的錯愕和羨慕之色。而總是與我寸步不離的典韋,也快步緊跟著我出帳、上馬,一起向大營外馳去。
大帳內的陳琳不禁歎道:"這位賈文和先生在主公心中何其重也!"郭嘉接話道:"孔璋兄不知文和先生為了主公的大業是何等的竭盡禪智呀!當年黃巾再起,波及到了整個青、兗二州,文和先生以一文弱書生之身,孤身前往青州穩定局勢,僅人頭就斬下了千顆!待青州局勢平穩,文和先生又與袁本初對恃於青、冀交界,數戰未讓袁本初佔到任何便宜。此次又親率青州之軍,僅用兩月就橫掃了袁紹的起家根基渤海等地。可以說文和先生乃是我徐州的擎天一柱亦不為過也!"
旁邊見過一次賈詡的韓瓊也附和著說到:"某曾在南皮見過文和先生,當時因其貌不驚人尚輕看之。然數日之後,某觀文和先生的軍略調度就欽服有加了!可用八個字來形容文和先生的才智:沉穩多謀,狠辣決斷。"
讓韓瓊的話把郭嘉也說笑了:"韓將軍真把文和先生形容的入木三分哪!逢此亂世只有象文和先生這樣的人,才能助主公完成不世之功業啊!"
田豐也忍不住插話道:"聽言觀行,想來文和先生亦是個眼界極高之人。但不知主公何以在弱冠之年就能延請到這等奇才為其效力?豐甚惑之。"郭嘉不禁啞然失笑:"說起來各位也許不信。當年嘉和君然陪主公歷時近兩個月,從徐州親往長安延請文和先生。嘉現在亦疑惑:主公何以知之文和先生有如此的曠世奇才?而又親往千里之外的狼窩虎穴長安延請之?"
提起了數年前創業時的事,讓郭嘉也有些意氣風發。就首次有些嘴大舌長的又說道:"當年文和先生以寸功未立為由,欲留在長安策動董、呂父子之間內亂以作進身之階。當時主公憤言:董、呂父子暴虐成性日久必會生亂,亂則帝室必然蒙塵。而從中策動者,必因策動內亂使帝室蒙塵而留千古之罵名。商絕不允師友蒙垢!當時,不僅文和先生感動非常,就是嘉這個旁觀者亦感動莫名。"
眾人皆唏噓感慨之際,平時不太說話的太史慈卻提醒到:"主公已親往。我等是否也該出帳了?"眾人猛醒,魚貫出帳趕往寨門之處。
我同典韋後面跟著數名鐵衛快馬出寨行出數里,前面在鐵騎護衛下的賈詡乘坐的馬車已經在望。瞬間馳近我翻身下馬,把韁繩甩給典韋,急步行向賈詡乘坐的馬車。
這時的賈詡已經得護衛的稟報說我到了,就也連忙掀簾提襟跳下馬車,聲音有些嘶啞的遙相躬身說到:"賈詡參見主公!"我忙緊趕兩步上前伸手扶住賈詡,緊盯著滿面風塵的賈詡有些哽咽的說到:"先生愈見蒼老了矣!商心甚痛之!"我緊緊地攥著賈詡的雙手一直都沒有鬆開。
平時雷打不動的賈詡也激動地說到:"輔佐明主建立不世之功業乃賈詡平生之志。何吝此等殘軀也?"我伸手相扶:"先生請上車!待到大帳再慢慢敘談。大業要建,先生的身體也要保重!如先生稍有不虞,則商必將六神無主耳!"
為人謹慎的賈詡忙推開我的手,邊上車邊說到:"主公切勿作如此之想。我徐州精英薈萃,奉孝、元直、公瑾等之才亦超過賈詡多矣!只是秉性各異而已。賈詡只是得到主公信重,才得以一展所長罷了。"我忙搖手止住話頭示意賈詡上車,自己也接過典韋遞過來的韁繩翻身上馬,率先驅馬回營。
進帳落座後,郭嘉分別向賈詡介紹了其不認識的謀士和將領。平時就不喜應酬和多言的賈詡也只是敷衍了幾句,那副因勞累顯得更加蒼白的臉上一如既往的無太多的表情。讓人感覺他冷漠得有些過分,使人難以接近。其實,這也是原時空賈詡自保的一個不二法門:不結黨。
我有意的岔開了有些尷尬的場面揮了揮手說到:"兩軍已經會合,各位以後有得是機會同文和先生慢慢敘談。此時我大軍已經匯聚於鄴城城下,不知文和先生對此後的軍略可有所言否?"
賈詡緩緩的接話說到:"以詡之見:我大軍已征戰過久,所得亦頗豐,此時已經不耐久戰。所謂貪多而難嚥也!況且,袁紹之子袁譚亦穩守幽州而未出,其意大有蓄勢以作最後一搏之意。故,我等當利於速戰。現在最好是逼袁紹遁往幽州,我軍於半途擊之盡力消耗袁紹的主力,為下一步攻取幽州作準備。"我點了點頭說到:"奉孝和元皓也是此意。先生今日暫且歇息,異日當兵抵鄴城傾全力攻之。"
賈詡在離開南皮時,留下了張遼、管亥、及降將呂威璜鎮守,留給了張遼等三萬兵卒。自率魏延和武安國,統領著加上降兵在內的八萬大軍前來的鄴城。因而,目前屯於鄴城之下的徐州軍已有近二十萬。可以說是兵多將廣,實力上要超過守軍一倍有餘。
我也採納了賈詡和郭嘉等的建議,採用圍三闕一之法留下南門,把其他三門圍得水洩不通後,開始了不間斷的投石、弩箭轟擊。並把兩軍的所有鐵騎合併到到一起,統一歸魏延和夏侯博統領,預伏於冀、幽交界的必經之路盤河界橋附近,準備在袁紹退往幽州時予以截擊或阻擊可能來救援袁紹的幽州袁譚之軍。
顏良和張郃也選派了親信的兵卒混進鄴城送信,前去勸降文丑和高覽。陳琳也不甘寂寞,讓顏良和張郃派出送信的原袁軍兵卒,也給與其關係相對較好的辛評和辛毗兄弟倆送信,勸兄弟二人盡早的歸附徐州。
既然當世兩個最具才略的謀士聚在了一起,我也就放心大膽的把統軍的大權基本上交給了郭嘉和賈詡,自己在一旁做起了看客。以賈詡的穩健和狠辣,郭嘉的靈動和機敏,再輔之以熟悉河北情況的田豐;想要出現疏漏都很難!
這不,賈詡又提出了一條絕戶計:掘漳河之水倒灌鄴城。並提出先向鄴城射勸降信,信中要以灌城相威脅。如果袁軍不降,我軍就要掘漳河之水灌城。這樣,既使很難讓袁紹繳械,也會讓鄴城人心浮動、寢食難安、人人思變,進而逼著袁紹退往幽州。
在旁邊聽著的我不由得插言道:"嚇嚇袁紹無妨。如果真行之,則過於有干天和矣!城內的百姓何辜?"卻讓賈詡的一句話把我給堵了回來:"做大事者當不拘小節!主公何以如此的婦人之仁?"我只好乾笑著說到:"商既已委權予先生等,先生等自可視緣由自行處置。"
城內的袁紹自邯鄲大敗以後,一直就臥病在床不起。一時把鄴城的大小屬僚急得團團轉,不斷地以各種理由前往探視以觀風向。而袁紹則除了幾個親信謀士和大將之外,均讓下人給擋了駕。
其實,開始敗回鄴城時,素性高傲的袁紹確實是病了。逢此大敗讓袁紹半急、半怒、半羞、半愧、半苦、半痛,總之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鹹五味俱全的一病不起。經過近兩個月的修養,其實也早已好了大半。只是由於極度的在意臉面,袁紹還是在裝作病體沉重、不願意出來理事。
自冀州開戰始,奉命主持鄴城事物的審配就日夜的操勞;調集糧秣、選派軍將、管理政務等等沒有一日的空暇。自袁紹亡命的敗回鄴城、徐州大軍壓境之後,袁紹又一病不起。作為袁紹第一謀臣的審配就更加的忙碌了!不僅要收攏安撫潰兵敗將,還要調兵遣將的組織城防,安撫全城的百姓,以及分派探馬藉以掌握冀州及并州的全局變化。
這期間,審配也曾去信同幽州的袁譚和沮授商議,三人(其實是以審配和沮授為主)則達成了一種共識:目前敗勢已成,徐、兗聯軍士氣正盛;即使加上幽州的幾萬兵卒也難於扭轉頹勢。故而,當以穩固幽州為主不可輕動。如事有不諧,還可退保幽州。其實,這也就是袁譚到目前為止沒派一兵一卒增援鄴城的主要原因。
對於此項過於重大的決定,審配也曾請示過袁紹,袁紹也只是虛弱的擺了擺!"就再也不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