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女人盯上真不是一般的麻煩!這不,糜貞又來事兒了!還是一個很爛的理由?那麼睿智的女孩子就不能有些創意!她說要去襄陽視察業務,還要同我一起上路!我說走襄陽繞遠,再趕到九江來不及。她說可以從九江回來後再去襄陽,擺明了要同我一道去九江。何況尚有糜老夫人在一旁不停的替女兒捶著邊鼓,我也只好苦笑著答應了。
如今,南方尚屬安定;憑著關防文書一路暢通無阻。談笑間,十日就已到大江之畔,渡江之後經濡須口既可進入九江郡地界了。漢制九江郡的管轄範圍其實很大,如果按後世人人所共知的地域來說明:漢制九江郡的管轄範圍既包括長江南岸的九江、秣陵(以後的建業、現在的南京),也包括隨後就要落入袁術之手的合肥、壽春等。
一路上,我身後的『美女與野獸』組合不知遇到了多少詫異的目光,而他(她)們卻彷彿視若無睹一樣。我不禁感歎古人的臉皮之厚!還有三日就到邊讓的壽誕了,需速行趕路了!糜家的潛勢力這時就顯現了出來。家人只去一盞茶的時間,一艘巨型貨船就停靠在了岸邊,船上僅船工、水手、護衛就有百人。據糜貞講:糜家在大江之上,此等貨船尚有數艘之多。我都有些懷疑她是不是在炫耀嫁妝了?當然,我也在考慮能否利用糜家江南的勢力,配合我的下一步計劃。
徐州有數郡臨海靠江。所以,眾人對乘船並不陌生。實實在在的說:眾人之中,也就我這一個來自未來的旱鴨子!但可能是這付軀體的原因,乘船後我也並沒暈船。
站在船頭,望著浩瀚的大江,江風拂面、悠然神往、癡迷其中;我已忘記了站在身旁的糜貞和身後的老熊、紅兒。情不自禁的低吟到:"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一聲嬌呼把我拉回了現時:"太豪壯了!男兒理應如此。"我慚然回首,不僅糜貞、紅兒滿眼的迷離,老熊也一臉的激昂,握著大號馬刀(專給他打造的)的左手還在不停的抖動。我搔著頭詫異的想:咋都聽懂了?不就是弘揚點兒未來文化嗎?其實,李清照的這首絕句也有值得商榷的地方,項羽真正的別姬之地實際上是在河東郡附近;如果真是只有一江之隔就可到達西楚故地,項羽也不一定會自刎。可能項羽也是考慮到路遙,思及逃回去的希望不大,才無奈的自刎。因而,如果純從字意上來說:把『過』改成『回』倒是比較貼切。不過,它與我行船大江之上的情景,倒是相當的匹配!
進入九江郡地界,我才瞭解到什麼叫水網密佈。溝河谷汊遍地都是,騎兵在此只能像小腳老太太似的一步一挪。坐在馬上,我不僅想起了九江在原時空的走向:九江本是揚州刺史劉繇治下,自邊讓弛援徐州被夏侯敦截殺之後,九江數易其手;先是被孫策功下,歸於袁術,陳紀守之。後孫策取江東而據,袁術敗亡,孫策復得之;而周瑜也曾據此而編練水軍以拒荊襄。
邊讓、字禮賢,涼州武威人;任九江太守多年。接報近來聲名鵲起的徐州刺史陶謙的大公子陶商到來,邊讓忙出城來迎。陶商本是晚輩,是無須遠迎的。然而,邊讓與陶謙乃沒有結拜勝似結拜的生死契友,自涼州大變之後,邊讓已無後嗣及子侄。故而,陶商猶如其親生子侄一般。
臨近城門,我見一錦服高瘦老者,在眾人簇擁下快步行來已確定必是邊讓。忙大步上前大禮叩拜:"侄兒陶商參見叔父!"邊讓忙伸手拉起我,聲音宏亮的大笑道:"哈,哈賢侄快起。老夫接兄長的信涵說已譴賢侄來九江後朝思夜想,終於把賢侄盼來了!"
我躬身答道:"小侄亦無時不思叩見叔父,故一路快馬急趕。今終見叔父得嘗思念之情!"邊讓眼中已現淚光,筋絡畢現的大手用力的拍著我的肩膀:"賢侄英挺俊朗、談吐雅致高潔。真、真乃我邊讓的好侄兒啊!"說著已有些哽咽,為掩飾邊讓指著我身後的糜貞(紅兒從服飾上能看出是丫環)問到:"這位風華絕世的小姐是"今天糜貞穿了一身白色的衣裙,裙玦飄逸、宛若不塵仙子,確很養眼!
但現在的我卻沒一點兒心情去欣賞糜貞的靚麗,關健是我不知道咋介紹她?我怔了一下只好介紹到:"此乃徐州大族之女糜貞,乃商之義妹,亦乃叔父之子侄也。"我不禁長出一口氣暗歎:編得累死我了!
糜貞此時卻機靈的來個就坡來個下驢的瑩瑩跪拜於地:"侄女兒貞兒拜見叔父!"多年沒享受過兒女之情的邊讓,眼淚再也控制不住了的擦著老淚連忙去扶糜貞:"快起、快起!回府再好好慢慢敘談。"
一路熙攘著穿過半個九江城才到了邊府。糜貞乖巧的粘上了邊讓,走路攙著邊讓、坐車亦上了邊讓的馬車,不知兩人在車裡說些什麼?只聽不斷傳出來邊讓的大笑聲和糜貞的嬌笑聲,一路上笑聲不斷。我有點兒齷齪的暗想:沒想到糜貞還有傍大款的潛質呀!
我的驚詫仍沒結束。下得車來,糜貞和邊讓已經『義父』、『貞兒』的相稱了。看著我驚異的表情,邊讓慈愛的望著糜貞笑言到:"在車裡,聽說老夫無有子嗣,貞兒言其亦喪父多年,願拜老夫為義父。侄兒還不恭賀老夫喜得佳女?"我同周圍的僚屬齊言:"侄兒(屬下)恭賀叔父(大人)!"
邊讓一直沒有續絃,雖娶了兩房妾室亦無所出。晚上的家宴把我這個正主晾在了一邊,糜貞把邊讓和兩位如夫人哄的眉開眼笑,『乖寶兒、嬌兒』的叫個不停,一頓飯吃得其樂溶溶。
飯後糜貞去陪兩位如夫人,邊讓把我讓到了他的書房;紅兒也要跟著,我讓她先去歇息了。落座後邊讓先開言到:"兄長來信盡言賢侄在徐州之所為,老夫亦為兄長有此嘉兒而欣然;然老夫觀賢侄之所為恍若大有深意。賢侄可解老夫之惑否?"
我想了想說到:"叔父當知如今天下之勢已危如累卵。所謂: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天下大變瞬息即發,侄兒只是未雨稠繆罷了。現今,荊、楊、徐尚屬安定,然大變來時亦必受波及,豈不聞:覆巢之下,豈存完卵乎?為我邊、陶兩家計,侄兒甘與天下爭!"
邊讓大為感慨的歎到:"勿怪兄長稱之『陶家虎子』,賢侄之志世之難覓。老夫雖已年過花甲,然此生僅兄長一知己爾,老夫當不惜殘軀當與徐州共存亡耳!不知賢侄需老夫何為?"我忙抱拳說到:"侄兒不敢!以侄兒淺見叔夫當作如下準備:其一、於潘陽湖督造戰船、編練水軍。其二、江南物華天寶、地傑人靈。叔父當廣攬江南英才,特別是年少俊傑,以備不時之需。其三、以荊南烏程侯勢盛為由結好豫章太守,約其共禦荊南。實則乃養精蓄銳、積蓄實力。侄兒經數月探尋得江南少年俊傑之名數人特薦於叔父,叔父當以我邊、陶兩家之名試訪之。丹陽別駕周尚之侄周瑜、字公謹,廬江舒城人。魯肅、字子敬,臨淮東川人;現寓居曲阿。此二人皆有曠世之才!另叔父當知:大江之巨盜蔣欽、字公奕,周泰、字幼平,均乃九江人。甘寧、字興霸,乃巴郡人。此三人可為水軍之將,叔父可試招之。此乃侄兒為叔父所籌也。不知有否疏漏?望叔父且勿諱言。"
邊讓看怪物一樣看著我,試探著說到:"聞賢侄所言,所謀甚大!賢侄何不坦言說與老夫?"我不由得豪言道:"如天下有變,當合徐州與九江之力,取楊州之地。集徐、楊兩、州之力,進可逐鹿中原,退可獨霸一方。屆時,既可謀擒韓遂老賊,以報叔父毀族之恨矣!"邊讓咬牙說道:"為擒韓遂老賊,為嘗賢侄之志,老夫當拋此殘軀尊賢侄之言而為之!"
壽春、合肥其實也是九江治下,現在為刺史陳溫佔據(劉繇尚未出任)。江東六郡的廬陵,現在為豫章治下,孫策據江東後才分出的。
翌日的壽宴,成了糜貞表演的舞台,不善應酬的卻我成了看客。我當然樂享其成了!糜貞以義女的身份周旋於達官貴婦、公子嬌女之間,不知讓多少人癡迷得碰翻了酒樽。我不禁暗歎:不愧是糜家的大掌櫃!輕語淺笑、游刃有餘,大有女陶朱之風範哪!
對於我來說,此次九江之行乃我計劃的一部分。既已落實,對這種紙醉金迷的場面也就性趣索然,只能是虛以應付。我端著酒樽不由得遐想起來:丹陽乃徐州治下,但徐州對其卻無能控制。當然,太守吳景(孫堅之妻舅)也不買徐州的帳。何不待陶謙獲封徐州牧之後,以大義(州牧可以任命治下的所有屬官)的名義要脅吳景、周尚,進而控制周瑜。
我現在只對邊讓能夠招攬到魯肅抱有著一些希望,對於周瑜則不存任何幻想。既使沒有孫策,周瑜也非邊讓所能求得的。對於周瑜的能力及其將會造成的震撼,應有充分的準備才不會到時候手忙腳亂。就我的評價:諸葛乃是治政的全才,而周瑜則是軍略的奇才。諸葛的的征戰博奕著眼於一時一地的謀劃,而周瑜的征戰博奕則築基於宏大的戰略構想。無所謂誰高誰低,只是角度不同。
"大少爺!要送客人了!"紅兒不知啥時侯出現在我的身後,嬌聲的呼喚著我,打斷了我的思緒。我忙站了起來,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