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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中州風雲 四十九章 邀請 文 / 大漠西風

    四十九章邀請

    這巴弗瑞臉上的得意神色忒可惡了,一旁的小露再也忍不住,道:「不稀罕!我們自己會找!」含劍的同伴們也都神色不愉。河上的船家們在這天寒地凍時節下水打撈了許久,更加不願旁人來奪這功勞,紛紛道:「對,姑娘,我們自己撈,沒黃毛鬼子什麼事。」

    「含劍,」李雪梨走近他,說道:「我看不必麻煩這位黃……巴什麼先生幫忙了吧,我們自己想辦法,實在不行,丟了也就算了--你的老師不就是那個五木先生麼?向他再要一個就行了。」

    含劍相信這個西方來的魔法師有辦法找到自己的手鐲——事實上如果手頭材料齊備,找到一個沉在水裡的物體對含劍也不是什麼難事,問題是那傢伙很得意的樣子……唉,比起手鐲裡面東西的價值,讓無知國際友人得意一下也沒什麼,何況自己還身處險境,身邊沒有術法材料可危險得很……

    既然打定主意,含劍的表情也就舒展開來,對巴弗瑞一笑說道:「正要懇請尊貴的魔法師幫助!」

    「我可以告訴你手鐲的準確位置,打撈上來還是要靠你自己。」

    含劍看了看身後那些受不了河水刺骨之寒已經爬上岸,但聽到這話又躍躍欲試的船工們,說道:「好,我自己會撈上來。」

    巴弗瑞滿意地點點頭,再次打開手裡的盒子往裡面看了一眼後,指著河水中某一處說道:

    「就在這裡,不過已經陷入了淤泥之下。」

    他的話音未落,河裡就「撲通」,「撲通」幾聲,船工們都跳下去了。早就脫下衣服準備的高盧武士們不懂神州語,聽了旁人的翻譯後立時伊裡哇啦埋怨巴弗瑞不夠朋友,不敢耽擱,也紛紛下水。含劍張口結舌,搖了搖頭。

    沒過一會兒,便有船夫興奮地浮上來說他已經找到手鐲了,不過不知道是被什麼卡住,使盡全力也拉不起來。含劍想到手鐲已經變重,一個人在水裡無論如何都是撈不起來的,便給那船夫一根結實的繩子,讓他再下去用繩子穿過鐲子。船夫再次上岸後,含劍拿過他拉上來的麻繩一端,示意小土也抓住。兩人用力一拉,感覺手鐲已經上來了。小土不知原委,奇道:

    「少爺的鐲子怎麼變得這般沉重?」

    很快,麻繩便帶著沾滿淤泥水草的手鐲被拉了上來。眾高盧人見兩個東方少年拉著這麼個小玩意還那麼費勁,一愣之下都哈哈大笑,只有知道蕭含劍身手的伊蓮娜和法蘭克沒有作聲,只是盯著那個黑乎乎不起眼的鐲子暗暗驚訝。含劍用河水將列缺沖刷乾淨用力拿起,盡量作出毫不費勁的樣子,準備待無人注意時給其中的輕身陣添加源材。

    「嗨,能讓我看一看嗎?」巴弗瑞很好奇這東方人無比重視的首飾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略一施展,便幫對方解決了「大」難題,巴弗瑞雖然盡力保持謙抑,得意和驕傲還是不經意間流露了出來。

    含劍看著這個魔法師矜持神氣的樣子,童心忽起,將手鐲隨手放在了他張開的手心裡。

    只聽「啊」的一聲慘叫,魔法師翻身跌倒,小小的手鐲將他的手心死死壓在了地上,壓出一個深深的圓形凹印來。

    「這是什麼?」伊蓮娜皺眉道。她以為這是一種東方魔法。

    「哦,我剛才忘了說了,」含劍穩穩拿起手鐲,嘻笑道,「這個手鐲重量是四百五十斤左右。」

    「啊?!」伊蓮娜大驚,連忙讓人扶起已經昏倒的巴弗瑞一看,果然有三根掌骨已經骨折。瞪了含劍一眼,女祭師拿出鑲著藍寶石的法仗,開始肅穆地祈禱。

    發覺自己似乎做得過了火,含劍意興闌珊,也就失了看好戲的念頭。趁大家不注意,他從手鐲取出錢票重重酬謝了找到鐲子的船夫,一起打撈的其他船家和高盧武士們也各有幾十文謝禮。最後,含劍接過雪梨交給他的那只黃金鐲子,抓抓頭對女孩說道:「沒辦法,說出的話就得兌現……改天給你一個更好的。」向圍在一起的高盧人那邊走去。

    魔法師已經醒來,不過手上的骨折只是受到了控制,要完全痊癒,憑伊蓮娜綠衣祭師的能力還得幾天時間。含劍將金鐲交給巴弗瑞道:「嗯……這個是你的酬勞。」轉身便走。

    「等一下!」

    含劍轉過身來,伊蓮娜刻意壓抑著氣惱,說道:

    「蕭……先生,我想……嗯,能和你單獨說幾句話麼?」

    一輛馬車背後,

    「為什麼每次蕭先生和我們見面,總是有些不愉快呢?是蕭先生對我們高盧人有什麼成見麼?」

    「……不是。本人對高盧和高盧人民仰慕已久。」含劍低著頭說道。

    「那就是還在生那件事的氣了?」

    「……不是。那事我都快忘了。」

    「那是為什麼?巴弗瑞那傢伙雖然說話有些讓人討厭,可……」

    「別問了,這是我自己心情的問題。」含劍擺擺手道:「本人可以向巴……巴什麼來著?」

    「巴弗瑞。」

    「我可以向巴弗瑞先生鄭重道歉,並做一定的賠償。」

    「朋友之間,賠償就不必了……」

    「朋友?什麼朋友?」含劍翻了翻白眼,「好啊,不必賠償就最好了。如果伊蓮娜小姐只是想問這個的話,我想我已經回答了。大家都很忙,都急著趕路,我看……」

    含劍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表現得如此無禮,甚至有些無賴。其實他此前的十幾年時間裡從來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挫折,這次在中州忽遭巨變,本來充滿陽光和快樂的日子忽然不見,對他的打擊比他自己想像的要大得多。含劍畢竟只是個十六歲少年,前世也不過是個閱歷未深的學生,別看事情發生的時候能沉著冷靜應對,自己也以為能寵辱不驚,而一旦脫離了那種重壓,內心深處那種委屈,氣憤,無助,都藉著機會發洩出來……他自己卻不知道這些氣從哪裡來的。

    伊蓮娜本來聽得惱火之極,忽然低頭一會兒,抬起頭來臉上已是微笑,說道:

    「蕭先生,我猜,你是為在中州遭受的不公正待遇而生氣吧?」

    「……」

    「我們相信你是清白的,是受到了冤屈和刻意的污蔑,像你這樣才華橫溢的術士,根本不必去做那樣的事情……」

    「你……你們知道這件事了?」

    伊蓮娜笑而不答,注視著含劍繼續說道:

    「……而且你正直的心靈也不會允許你捲入這樣一件可恥的謀殺事件……」

    「……」含劍心中一陣舒坦。

    「你的父親,也就是尊貴的蕭至善先生,對你的期待沒有破滅,你的作為沒有讓他蒙羞……」

    含劍心中不禁感動。

    「所以……我們再次邀請您,蕭含劍先生,去自由大陸吧,帶上您的夥伴,一起去品嚐甘甜的美酒,擁抱熱情的姑娘……」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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