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玉轉身走了出去,想是打獵去了。陽蘭則一邊哼著歌,一邊開心的撿著野菜。她一想到剛才常玉接收自己的媚眼時,那瞬間僵硬的臉,就心情高興。
一邊自得其樂的邊哼邊唱,陽蘭一邊開心的想著:五十年沒有下山,沒有想到現在的宋國這麼好玩了。居然一出門就遇上這麼多有趣的人物。想到這裡,她聽到聲響,轉頭一看,常玉拿了幾隻野雞野兔的回來了。她嚥了一下口水:還有這麼多雞可以任我吃。
陽蘭清洗野菜後,便熟練之極的弄起野雞野兔來。她熟悉的動作,又讓常玉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她這樣的人,也會弄東西吃。不一會,黃燦燦香噴噴的肉香就一陣陣飄來。
陽蘭嘴饞,這些事可做得熟練得緊。而且也因為嘴饞,雖然她這個技術五十年沒有用過,卻還是深深的刻在腦海中。
不一會,黃滋滋的油就一滴滴的向下掉。這時,不止是陽蘭,連常玉,也轉過頭看了一眼。陽蘭給自已拿過一塊,沖常玉叫道:「開飯了。」常玉嗯了一聲,過來坐好,拿過一隻兔子,就大嚼起來。
陽蘭正在開動,那個常玉忽然說道:「你換一下裝吧,這個樣子,那笙生子會追上來的。」陽蘭一愣,問道:「我換了妝,他不也會懷疑嗎?」常玉淡淡的說道:「我獨來獨往慣了,他不會懷疑。」
陽蘭聽到這裡,不由大喜。她跑到一棵大樹之後,把紗帽取下來,把人皮面具戴上。想了想,她索性連身上的衣服一起換掉。再出來時,已經是一個村姑樣的普通少女了。
終於不用戴紗帽了,陽蘭開心不已。她蹦跳的跑到火堆前,把自己剛下放下的那塊雞肉拿起,認真的吃了起來。
她吃得很認真,那表情中似乎還有一種幸福。因此,也就沒有發現,常玉自她出來之後,先是目光中閃過一絲詫異,也不知是不明白笙生子那樣的人,居然對她感興趣呢,還是看破了她臉上的易容。
見陽蘭吃得津津有味,常玉也沒有發現,自己現在的表情,可比一開始溫和多了。倒是陽蘭很快的就發現了,因為,常玉直視她的目光中,也不再有寒意和輕鄙。
陽蘭一愣,心裡想道:難道是我做的肉太香太好吃了,所以他決定對我好一點?她自是萬萬想不到,常玉此生,最恨的就是漂亮女人!他一個最崇敬的長輩,就是被一個絕美的女子所害,所以他從小開始,就對漂亮女人有一種很深的成見。常玉此刻對她態度好轉,卻是看到她這個普通之極的面容上。
陽蘭雖然很餓,吃起東西來的動作卻仍然秀氣無比。這是她第二次感覺到這個肉身對自己行為的影響。
等吃飽的時候,兩人才解決掉一隻大野雞和一小半兔肉。其他弄好的三隻雞,兩隻大兔子。都還香噴噴的冒著油。
常玉從包裡拿過一塊油布,小心的把它們包了起來。這裡,天空中繁星高照,點點螢火蟲飛來飛去。一陣晚風吹來,讓人覺得一種透骨的涼爽。
常玉認真的在那裡張羅著晚上休息的地方,陽蘭呢,則跑到了一邊,格格笑著追捕起那些螢火蟲來。她手腳麻利,不一會,就捉到了五六隻。不過沒有東西放下它們,因此,陽蘭抓了幾隻又放走,又重新抓起,整個樹林裡,都飄蕩著她快樂無憂的笑聲。
常玉看了她一眼,嘴角不由自主的掠起一抹笑容,板著的臉,也在慢慢的放鬆。
過了一會,他低聲喊道:「可以了,過來睡吧。」喊完之後沒有聽到回答,他抬頭一看,陽蘭居然不見了。不由嚇了一跳,他斂起心神再一看時,卻發現這小丫頭爬到了一棵近十米的大樹上,頭枕在樹叢間看著天空。手裡還在玩著那螢火蟲。
這時,常玉才發現,自己還真是白張羅了。就看她那一副好不輕鬆舒服的樣子,也知道睡在大樹上,對她來說與睡在床上無異了。
陽蘭忽然翻了一個轉,低頭看著樹下的常玉,叫道:「冷哥哥,你說這裡會不會有狼?」冷哥哥?常玉一愣,他抬頭看了她一眼,正好對上她那雙在暗夜裡熠熠發光的大眼睛。他低頭淡淡的說道:「可能!」
陽蘭哦了一聲,又興奮的說道:「冷哥哥,要是狼來了就好玩了。那時我們就坐在樹枝上讓它們著急。」常玉沒有吭聲。
陽蘭無趣,自己又玩起那螢火蟲來,玩了一會,手一張,放著螢火蟲飛走。看著它們星星點點在暗夜裡發著光,陽蘭的心情,好到了極致。
這時,常玉也在火堆旁躺下了。他看了陽蘭的身影一眼,忽然說道:「你家在哪裡?」
陽蘭一愣,想了一會才說道:「哦,在涼城。」
常玉丟出一句:「過兩天我送你回家吧。」聲音中有著不容置疑的決心。陽蘭皺起了眉頭,然後,又衝自己做了一個鬼臉。
過了一會,她心氣來潮,忽然把身子又向下一翻,面對著常玉,用極為專注,極為深情的目光看著他。
她一直看著一直看著,常玉再是冷淡,也不由睜開了眼,對上了她的目光。看到他看向自己,陽蘭含情脈脈的說道:「冷哥哥,我嫁給你好不好?」
果然,不出意料的對上常玉瞬間凍結的臉。陽蘭心裡衝自己做了一個鬼臉,又極為真誠,極為深情的說道:「冷哥哥,我父親要我嫁給一個老人做小妾,我不願意,所以跑出來了。你娶我好不好?」
常玉臉一冷,淡淡的說道:「與我無關。」說罷,身子一翻,側睡了起來。
陽蘭聽到了意料中的答案,不由開心的笑了起來。銀鈴般的笑聲在暗夜中響起,嚇了常玉一跳。他不由懷疑的看向陽蘭,正好對上她衝自己做了一個鬼臉。那小臉上滿是笑容,大眼睛裡也是一派天真。哪裡有半點剛才深情的樣子?
妖精!常玉在心裡恨恨的罵了一聲,又翻轉了身,不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