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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公公這時候反應過來,「咱家不需要你給診治。」
「公公何必客氣?」張述一伸手,掐住多公公咽喉,頓時多公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驚駭欲絕,這人莫不是為了要咱家小命?[搜索最新更新盡在.z
雙手玩命的把住張述的胳膊拉扯,多公公就像蜻蜓撼石柱一樣想板開那只掐住咽喉的大手。
「首先呢,這第一式叫制氣!」張述像模像樣的說著,對多公公溫和的微笑,「必須得制住氣兩分鐘,然後才能下針。這是為了保養病人的正氣不至丟失。」
「呃,」多公公使勁想從嗓子裡擠點聲音出來,卻只發出一聲微弱的喘息。血液上頭,他的臉漲得通紅,額頭上青筋畢露,兩條腿開始無意識的踢蹬。
「時間差不多了,但是這個治病呢要保持安靜,一定不能說話。多公公,您明白了嗎?」張述不緊不慢地對多公公說,
說著話,手稍稍放鬆了一點,讓多益半能夠少量的呼吸。
「呼哧,呼哧」多益半氣喘如牛,他現在明白了,這個守備哪裡是要給咱家治病,他這是來給咱家下馬威呀!
窒息的感覺絕不好受,他有心答應,出不了聲。想點頭,腦袋動不了。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你好歹給咱家留個投降的方式!
「這第二步呢,就是下針了。」張述左手從盒子裡取出一根長針,斜側著照著多益半的大腿根皮肉就刺下去。他手指慢慢地捻著,一針下去把大腿給紮了個對穿。
多公公養尊處優慣了,什麼時候受過這個?嗓子裡一聲悶叫,要命的是想喊都喊不出來,張述又掐住了他的咽喉。
多益半用兩條瘦弱的胳膊玩命地拉扯張述胳膊,新一輪較量開始。
張述用針刺的地方是大腿根部,內側的皮肉。如果這位多公公願意拉下褲子給別人驗傷的話,那就有證據控告他了。不過多公公恐怕不願意那麼做,那地方是他的痛啊。
張述又從盒子裡取出第二根針,慢慢刺到多公公腿上。
好漢不吃眼前虧,多益半這會服軟了,他瞪著兩隻佈滿血絲的眼睛乞求地看著張述。
「公公為何如此看著下官?有什麼話要對下官講述?」張述鬆開掐他喉嚨的右手問道。
「咳咳」多益半一骨碌坐起來這頓猛咳,張述不緊不慢地給他捶著後背。
等到他咳得差不多了,張述沾沾自喜地說道:「下官這家傳的治病方式雖然野蠻了點,但效果還是很明顯的。剛才公公連床都起不了,這會已經可以坐起來了。豈不是大有成效?」
多益半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恨不得把他那張偽善的臉撕得粉碎。「多謝守備大人了。」
張述笑著介紹:「這治病方式講究個一氣呵成。這一個療程呢是七天,連續七個療程,七七四十九天不間歇治療。保證可以讓公公健步如飛,身強體壯!」
多益半顫抖著拱了拱手,用哭腔回答道:「守備大人好意心領了。這事兒咱家實在是受不起呀!」
張述正色說道:「公公何必客氣?要說公公身負監軍重任,這福州府的軍務上上下下都要公公處理。若是久病在床,難免耽誤軍事。對大明,對公公都不利。公公還是忍著點兒,讓下官把這疾病給您徹底去了吧。」
多益半回禮說道:「咱家重病在床,事情不能處理。這福州府的事務,就勞煩守備大人了。」他心如刀攪,這句話說完等於把福州府軍務一手出讓。
張述推脫道:「這如何使得?」
多益半說道:「絕對使得!」
張述繼續推脫:「絕對使不得!」
多益半哭了,「難道大人非得置我於死地才甘心麼?」
張述連忙道歉,「公公說的這是哪裡話來?既是公公吩咐,那下官只好把這些事務一力承擔起來。」他對門外喊道:「來人哪,給多公公上文房四寶。」
多益半愕然,「大人這是何意?」
張述笑笑,「寫個條子。這福州府的事務公公說是由下官處理,可萬一別人不信,那不是還得來麻煩公公麼?與其到時候再來打擾公公養病,不如乾脆直接立個字據。也免得日後生事。您說對不對?」
多益半差點一口血噴出來,他顫抖著嘴唇,「那啥……那啥……」
門外侍衛早就等著,聽張述叫,立刻走進來送上筆墨紙硯。
監軍府的下人剛往過湊湊,另一站崗侍衛嗆郎一聲利劍出鞘,喝道:「滾開!守備大人和監軍正在商談軍務!再敢靠近以刺探軍情處死!」
那下人嚇得扭頭就跑,到沒人的地方罵道:「守備府的丘八跑我們監軍府來逞威風!你再怎麼橫不也是個丘八?你家老爺見了我們公公都得老老實實的,你算什麼東西?」罵歸罵,他可沒膽子上去試試。
「公公,寫吧。這字條一寫呢,您就安心養病。再不會有什麼麻煩事情了。」張述扶著多公公,語氣那個親切勁就甭提了。
多公公顫抖著筆,立下了字據。表示自己因為生病,暫時離開工作崗位,一應事務全部交由守備大人負責,不必再來監軍府請示。
「很好。」張述看著字據,忽然問道:「公公真的不用下官再給治療一下?」
多益半猛地抖了一下,腦袋猛烈搖晃,「不用,真的不用。」
張述很遺憾,「那就算了。等到公公想找下官治病的時候,下官一定登門治療。說起來下官這也是第一次給人治病,經驗不足啊。有什麼得罪之處呢,還望公公見諒。」
「見諒,見諒。一定見諒。不必客氣。」多益半語無倫次。
張述抱拳,「下官這就告辭了。」
多益半條件反射般的從床上下來,送行道:「守備大人好走,好走。」
張述很滿意,「公公繼續養病,不用送了。」說完出門,兩侍衛立刻跟上,走了。
等到張述走了好一會兒,有個下人小心的探出頭,「公公!」
多益半猛地打了個哆嗦,回頭看到是下人,怒道:「什麼事?」
下人陪笑,「小的來看公公有什麼吩咐。」
多益半強壓怒火,問道:「剛才你為何不進來?」
下人回道:「剛才守備大人的侍衛說公公正在和守備談軍務,不讓小的靠近。說再敢靠近以刺探軍情處死!」
多益半用尖利的聲音怒喝道:「你給咱家滾出去!咱家要你這等貪生怕死之輩何用?滾!滾!」
下人忙不迭的退出去了。
「張述!咱家跟你沒完!」多益半怒氣沖沖的在屋子裡開始寫密報。
大概意思是張述野蠻無禮,膽大妄為,上任第一天就毆打監軍!這屬於明目張膽的對抗皇室!性質十分惡劣!
而且他還奪取監軍正當權力,不允許監軍過問福州軍務!這是在挑戰大明天子設定的監軍政策。
監軍是萬歲分派在全國的耳目,讓萬歲能夠真實知曉所有軍政事務的眼線,張述這種行為絕對不可容忍。
其人斬斷萬歲眼線,隔絕萬歲耳目,必然居心叵測,圖謀不軌。據說他與對面的倭寇有著某種聯繫!
請求萬歲一定要嚴肅處理此人,把他清除出大明官僚隊伍,追究他所犯下的一切滔天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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