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楓點點頭,斟酌了一下道:「小王你馬上給趙誠打電話,等車來了老沈你和我一起陪老孫去醫院做檢查,老彭你就留在辦公室裡安心等消息。」三言兩語間他就把事情安排妥帖,眾人也欣然領命。
鄭俊望著彭輝幾人在門口圍成一個小圈子,聽著項楓指揮,就像那天自己對他們發號施令一樣,心裡泛起一陣苦澀,或許在項楓來的那一天他的權威性便已產生了動搖,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動搖只會加劇下去,除非自己能上位成為辦公室主任,這一瞬間他竟無比渴望得到齊雅身下的位置。
臨走前,項楓心想自己是不是應該去齊雅辦公室跟她說一聲,可又一想上次鄭俊他們出去也沒見誰找齊雅請過假,再說齊雅此時的心情肯定很糟糕,自己何必去碰一鼻子灰。
項楓他們前腳剛走,鄭俊便帶著陶雯雯一臉晦氣地離去。
等這兩撥人相繼離開後不久,齊雅又施施然來到辦公室,她臉色已好看了許多,臉頰上的印痕早已消失、紅撲撲的頗為妖嬈,少婦風情盡覽無餘。王崢正坐在座位上發呆,見她風姿綽約地在屋內巡視著,暗中吞了口口水暗忖道:「奶奶地,齊雅這娘們真是越來越迷人了,也不知趙哲那貨究竟走了什麼狗屎運,能夜夜擁著她入睡,真是一顆好白菜被豬給拱了!」
趙哲便是齊雅的丈夫,今年和齊雅同歲,都是64年的。他是雁陽市八中高中部的政治老師,這年代官員和教師的結合似乎很流行。而由於齊雅的關係,趙哲在學校裡倍受領導重視,還不到30歲便被提拔為教導處處長。可齊雅和他結婚六年卻一直沒能懷上孩子,到醫院做檢查發現問題出在趙哲身上……兩人的婚姻關係也幾近破裂。
齊雅掃視了辦公室一圈,發現人缺了一大半,便臉色凝重地問彭輝道:「老彭,辦公室其他人呢?」
「是這樣的主任……」彭輝笑著把項楓他們離開的原因說了一遍,當然具體經過是掐頭去尾的簡潔版。
齊雅點點頭,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項楓空著的座位,剛剛她一個人躲在辦公室裡自憐自怨了許久,一靜下心,便拿起項楓的那篇稿子瀏覽起來,看了沒多久她就大吃一驚,甚至有點出乎意料。
文章果然如項楓所保證的那般不虛頭八腦,文字精煉通達、言之有物,更難得的是具體事例具體分析具體解決,,看完之後她發現內容很有嚼頭,說是精闢十足也不為過。
齊雅預計林忠和拿到這篇稿子後,也會產生濃厚的興趣,就親自過來,準備叫上項楓一起去林部長辦公室,沒想到他正好不在。她想了想,又對王崢道:「小王,等項楓回來你讓他立刻到我辦公室裡來一趟。」
由於是公費醫療,項楓他們去的是全市醫療條件最好的市人民醫院,可條件好也意味著上門的患者多,就算不是週末也是人頭湧動。
車行駛在解放大道上,離醫院還隔著老遠,項楓就看到醫院門口已經堆滿了各式各樣的車,從小車、摩托車、三輪車到自行車不一而足,甚至還有輛重卡也堂而皇之的停在靠醫院的馬路邊,造成這一片交通擁堵的厲害,趙誠找不到停車位,只好將車停靠在醫院斜對面的馬路邊。
下車後,項楓望著擁擠不堪的人群,皺著眉頭道:「人也太多了吧!」
沈博扶著孫飛走過來,笑著道:「人民醫院歷來都是這樣,平時還好點,一到週末更是人山人海、車流湧動,這條路也基本處於癱瘓。」
孫飛頗善解人意道:「項主任,你有事就先回吧,我讓老沈扶我進去就行。就這架勢,我估計一番檢查下來沒有幾個鐘頭完不了事。」
「一起進去吧,多個人跑腿也好。」
項楓搖了搖頭,所謂送佛送到西,既然要收買人心,哪裡有半途而廢的道理。由於要過馬路,兩個人攙扶不方便,他又蹲下身子,示意孫飛趴到自己背上。
孫飛忙笑著道了聲謝,沈博眼裡也閃過一絲異彩,看來項楓的做派和姓鄭的果然不同,原以為他是在作秀,能送到這也算盡了一份心意,沒想到人品還不錯,此人可交。
項楓背著孫飛,扭頭對開車的趙誠道:「趙師傅,這裡好像不讓停車。你先走吧,等出院後我再給你打傳呼。」
趙誠點點頭,轉動鑰匙正準備開車閃人,突然從後視鏡裡看見一輛警用摩托車正飛快地向這邊駛來,臉色一變道:「我靠,有交警過來了,看樣子還是專門來找我們麻煩的。」
項楓轉過頭去,只見摩托車呼嘯著便駛到小車前停了下來。
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交警將頭上的安全盔取下,走到駕駛窗前,**敲了敲車窗玻璃。
趙誠落下半截車窗,笑著道:「警察同志你好,我馬上就走!」
交警用手指了指前面禁止停車的路標,一臉嚴肅道:「你違章了知道嗎,把你的駕駛證和行駛證都拿出來。」
趙誠遞了支煙過去,討好似地說道:「對不起同志,你看我也是急著送病人來醫院就診,沒有注意看這才違章了一次,你就原諒我這次吧。」
趙誠今天也是倒霉,平常他開的那輛掛著特殊牌照,有市委大院通行證的奧迪100被例行送去保養檢修了,這次開來的不過是一輛掛著普通牌照的桑塔納,不然哪會這麼客氣地跟一名普通交警說話。
交警望著他,似笑非笑道:「每個違反交通法規的人都會為自己找各種理由,就算我想原諒你,我的職責也不許我放過你。」
趙誠耐著性子道:「同志,我是市委大院的工作人員,你看這事是不是能通融一下,我保證下不為例!」
交警一愣,隨之便冷哼一聲,譏笑道:「我還是市交警支隊的支隊長呢,你覺得這事能算嗎?」
趙誠在市委司機班為領導開了這麼多年的車,幾時受過這樣的委屈,他咬咬牙冷笑道:「那就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交警怒道:「少他媽廢話,把你的證件都拿出來。」說完還揚起手中的本子**砸在車前玻璃上。
趙誠也不再多說,反正違章停車最多也就扣一分、罰點款而已,以後找機會再將這一分抹平好了。他掏出兩證遞給了交警,誰知這名交警連看都沒看,便逕自揣進自己兜裡,開了張罰單遞給趙誠,義正言辭道:「我是市交警支隊第二巡警大隊的孔良建,由於你違章停車外加抗拒執法,現沒收你的兩證,罰款兩百,扣兩分。下週一上午九點之前你必須本人到我們二大隊辦理處罰手續,超時的話後果自負。」
趙誠有些怒了,這廝明顯是故意找茬,哪裡有違章停車罰款、扣分這麼重的?何況還沒收了自己的兩證,這不是欺人太甚嗎?他推開車門走下車跟孔良建大聲理論道:「我違章你按規章制度處罰也就是了,憑什麼沒收我的兩證?你究竟講不講道理?」
孔良建不無嘲諷道:「想講道理?去我們大隊講,你敢抗拒執法,我就敢沒收你的證件!不服氣沒關係,雁陽就這麼大,你可以找你們市委大院的領導說理去!」
「你,你……」趙誠氣得連話都說不出口。
項楓有些看不下去了,提醒道:「同志,小心禍從口出。」
孔良建打量了背著孫飛的項楓一眼,不屑地冷哼了聲,連背人這種苦差事都能落到頭上,想必是個跟班之類的小角色,就這也敢出言威脅自己,簡直幼稚地可笑。
孫飛急著進去檢查傷勢,就有些不耐煩道:「違章的車又不止我們這一輛,對面連重卡都有,你怎麼不去罰他?」
沈博也幫腔道:「是啊,醫院門口那段路都快堵癱瘓了,不然我們也不會選擇把車停在這裡。」
孔良建呵呵笑道:「對面那段路不歸我管,你們有意見可以打110進行投訴。」說完就跨上摩托車,準備離去。
「等一下!」
項楓一把將孔良建掛在摩托車扶手上的安全頭盔奪了過來,以不容置疑的口氣問道:「你今天必須把事情跟我們說清楚,究竟是誰給了你這樣的權利可以不分青紅皂白胡亂執法的?」
孫飛譏諷道:「就這素質還當警察呢,真是給廣大公安戰線的同志丟臉。」
趙誠也緩過氣來,摩拳擦掌道:「跟他有什麼好囉嗦的,我現在就去給他們單位領導打電話,非把這害群之馬給糾出來不可。」
脾氣最好的沈博拉著趙誠的手,讓他別衝動。
孔良建見又是這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帶頭挑釁自己,竟怒極反笑,拿出對講機調到內部信號,大聲呼喚道:「呼叫總部、呼叫總部……我是交通警察孔良建,編號9527、編號9527……這裡是解放路市人民醫院斜對面?號。有人暴力抗拒執法,有人暴力抗拒執法,請求總部支援、請求總部支援……」
很快,離這不遠地一台警車拉響警笛朝這邊快速駛來,從車上走下來四、五名穿著便衣的警察,居中的是一名身材魁梧、皮膚黝黑的中年警察,大概三十來歲的年紀,這人是先鋒路派出所的所長許建依,今天剛好出門辦事路過此地,聽到總部呼叫就趕了過來。
他表情嚴峻的走上前來,威嚴地掃了眼現場,發覺事情並非像自己所聽到的那般有人襲警什麼的,而是一名交警和駕駛一方在對立,雙方明顯都很克制,根本沒有動手。心裡有些納悶,朝孔良建伸出左手,淡淡道:「我是許建依,這裡發生什麼事了?」
他身邊一名年輕的警察趁機介紹道:「這位是我們先鋒路派出所的許所長。」
孔良建有些彆扭的和許建依握過手,微笑道:「許所長你好,我叫孔良建,是交警第二大隊的巡邏警察。」頓了頓,他又用手指著面前的桑塔納道:「這輛小車違章停車,我在依法查詢過程中,該車司機拒絕配合臨檢,且態度異常蠻橫……」竟是當著眾人的面開始故意歪曲起事實,還偏偏聲情並茂說的有板有眼,這份指鹿為馬的本事讓項楓也歎為觀止,心想這廝要是去當演員,演個反角實在再合適不過了。
還好許建依並沒有輕信他這一套,而趙誠他們自然也不會任由這廝胡說八道下去,很快雙方便各執一詞互相指責起來,總之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許建依聽得頭都大了,他抬腕看了看表,已經是上午九點半了,心道:「媽的,就這一點屁事,白耽誤老子那麼長時間。」他有些不滿地瞥了眼孔良建,覺得孔良建未免有點小題大做,人家不就是違章停個車嘛,而且還是送病人過來看病,你要嚴厲點罰款扣分都沒問題,何必沒收人家的兩證,換成是我,我也不幹。
許建依心中已有了偏向,就笑著打哈哈:「事情我都瞭解清楚了,孔交警,我看你還是把兩證還給人家,畢竟這年代誰都不容易。」然後也不管對方是否同意,就朝自己的手下一揮手,大喝道:「我們走!」
孔良建用陰晴不定的目光盯著遠去的警車看了許久,臉上的表情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他本以為許建依他們來會成為自己得力的幫手,沒想到人家壓根不接這茬,讓他想借題發揮都沒辦法。
孔良建有些惱怒地看了眼項楓他們,從兜裡掏出兩證仍在車身上,一言不發便駕駛摩托車揚長而去。
趙誠撿起證件檢查了一遍,微微舒了口氣,笑著向項楓三人表達了謝意,才開著車一溜煙的走了。
項楓背著孫飛進醫院以後,從掛號、看門診、照……兩個多鐘頭一晃而過,眼看著就要到中午12點,孫飛的檢查結果終於出來了,這還是因為他有個親戚在這家醫院工作,而且級別還不低,是主任醫師。不然光排隊掛號怕就得多等上一個鐘頭,至於就診和拍片還不知道要等多長時間。
檢查的結果確認孫飛的腳傷並無大礙,回家休息兩天便可,沈博就攔了部的士送他回去。
項楓也沒撥打趙誠的傳呼,也打了輛車來到景輝花園,止不住心潮澎湃地朝麥西家走去,想要看看她究竟醒了沒有。
當項楓坐電梯來到頂樓,然後拿鑰匙打開房門的時候卻是楞了一下,只見麥西穿著一件薄薄的真絲睡衣正慵懶地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呢,房間裡開了空調,室內溫度大概恆定在27度左右,倒也不用擔心她會感冒。
見項楓進來,麥西抬頭看了他一眼,馬上又把目光重新投向電視,似乎正生著他的氣呢。
項楓快步走到麥西身前,一屁股坐在她的腿彎處,笑嘻嘻地道:「幾點起來的,吃了早餐嗎?」
麥西嘟著嘴,輕哼一聲,也不理他。
項楓撓了撓頭,他也知道昨晚自己是過火了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佳人會甩臉色給自己看實屬正常,不過他的臉皮確實已經修煉到家,比起城牆來也不見得會薄多少。
他也不說話,就用手輕輕撫摩著麥西一頭如絲般滑膩的秀髮,看著她雪白凝脂的肩頭、曲線迷人的身段、雪白渾圓的雙腿、塗著紅色彩甲的性感小腳,他心裡頭不由一陣心熱,馬上又有抱著她進房的衝動,幸虧理智尚存,勉強忍住。
過了一陣,麥西自個就有些受不了了,開始輕微地發出呻吟,她惱怒地把項楓的手撥開,嬌嗔道:「你還好意思說,明明知道我是第一次,還那麼猛,你是想弄死人家嗎?」
項楓歎了口氣道:「哎,都是我的錯,怪只怪你魅力實在太過逆天,就像仙女下凡一般。我等凡夫俗子根本無法抗拒,很快就走火入魔了。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阿彌陀佛!」
麥西嘴角彎成一道弧線,憋著笑道:「你就會胡說八道哄我開心。」
項楓對哄女孩早已是駕輕就熟,馬上又貼著她的臉大言不慚道:「其實我一直想說的是,只要你能開心,我願意為此付出一切,哪怕生命也在所不惜!」
麥西俏臉瞬間羞紅,把頭一扭就想離得項楓遠一些,昨晚他也是這樣哄騙自己上當的,結果成就了他的好事。
項楓又得寸進尺的伸出舌頭輕輕添了舔她的耳垂,柔聲道:「小西,這一刻我才發現,我是那麼的愛你,甚至遠勝過自己的生命,如果有一天你離開我的視線,我將無法獨活……」
麥西的臉頰越發紅潤,從耳根處到秀頸都成了潮紅色,更添艷麗,她乾脆用手堵住自己自己的雙耳,免得被這廝的甜言蜜語所打動。
項楓嘿嘿一笑,將手直接伸進她的睡衣裡游動起來。麥西馬上就控制不住,鬆開摀住耳朵的手,按住他的賊手,可憐兮兮地道:「我餓了!」
項楓微怔:「你沒吃早餐嗎?」
麥西啐道:「你還好意思說,把早餐弄好了也叫人家起床,冷了的話還怎麼吃啊?」
項楓道:「你可以自己用微波爐熱一下啊!」
麥西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還不都怪你,把人弄得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項楓笑道:「那我們現在去吃點東西填飽肚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