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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108章 司馬 文 / 風雨

    第108章司馬

    「你。你如何竟知曉我道家之秘?你究竟是何人?」便在廳中眾人為鍾陽風采所攝之際,葛玄終是先回了神,默念著他方才一番話,不由的顫聲問了出來。

    呵呵一笑,鍾陽撇嘴道:「怎麼?仙長可是又要調查我的出身來歷,大做文章嗎?好,我乃是華夏國京東省濱海市人,漢人!性別,男,芳齡20。如何?道長可是知道這個地方嗎?」

    「噗」

    鍾陽這一句話一出,席上正自剛端起杯子,又啜了一口茶的鄒靖,不由一口噴了出來。芳齡?真無語了!有大男人這麼形容自個兒年齡的嗎?狼狽的擦拭了下嘴角,尷尬的對著眾人一笑,心中不由的呻吟一聲,這位先生當真是個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主兒啊。這什麼話,他老人家是張嘴就來,毫不顧忌旁人的感受啊。

    搖頭歎息之餘,又不禁疑惑的扭頭掃了一眼屏風那邊。剛剛他好似聽到那邊有人輕笑了一聲,莫不是有人躲在後面不成?凝神聽了一下,卻是再無絲毫聲響,這才微微搖搖頭,暗道自己定是被這位鍾先生雷的有些神經質了。

    他這裡歎息無語,廳中其他人卻也都是一副忍俊不住的模樣。這位鍾先生行事,頗有天馬行空,豪放不羈之慨。謙和時如溫潤君子,言語高雅;憊懶時,卻又行事無軌,嬉笑怒罵,直讓人大開眼界。

    葛玄漲紅著臉,雖微有惱意,卻並不發作。只是靜靜的看著鍾陽,等到眾人略微平復之後,這才沉聲道:「公何必相戲?我大漢十三州郡,何曾有過什麼京東濱海之類的地方?貧道所問,也並非於此。只是公出口便是我道家不宣之精義,此事干係極大,貧道焉能不問?」

    鍾陽微微搖頭,看了他一眼,這才歎息道:「所以我說了,葛仙長,你這眼界太低啊。什麼就叫這是道家精義了?要知道天下事紅花蓮藕皆出一家,萬事萬物本就是承自自然天地而來,只不過每個人看問題的角度不同,各有領悟不同,這才綻現紛紜百家,分出釋、道、儒而已。豈不知理理相通,根源同一,又如何是哪一家哪一派的獨有了?道長若是仍然參不透這點,呵呵,我想那天道之理,也是不用再去費事了。」

    大廳中眾人聞言,俱各悚然動容,凝神細思,只覺這一番話中大有道理,不由的紛紛若有所思起來。

    葛玄面色震動,口中反覆喃喃念叨著,半響之後,面上不由一片慘然。今日一番較量,不惟在茶之一道上慘敗,最後竟至在道家學說上,都被駁斥的再沒了半句抵擋,這番打擊,於他這種半輩子埋首道學的人來說,不啻於毀滅性的一擊。

    半響,終是長長歎了一口氣,失魂落魄的站了起來。對著眾人稽首一禮,腳步踉蹌的轉身自顧往外行去。面色慘淡之際,顯然是再也無顏留在這裡了。

    鄒靖面現焦急之色,一時間是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只是起身呆站在那兒,暗暗頓足不已。

    「咳咳咳,我說,葛仙長,葛仙長」就在眾人有些憐憫的看著他往外而走時,鍾陽的聲音卻又適時的響起。葛玄身子微微一震,扭頭看來。

    鍾陽笑瞇瞇的拱拱手道:「仙長日理萬機,看樣這是要先走一步咯?嗯嗯,你要走,小子不敢攔阻。不過,道長許下的茶葉,可莫要忘了給小子送來啊。那個,嗯嗯,就送到城南張家莊吧,我現如今正在那兒住著呢。」

    葛玄慘然一笑,點頭道:「汝自放心,貧道豈是失言之輩。多則十日,少則三五日,必然送到。告辭!」說罷,對著看向自己的鄒靖勉強一笑,隨即轉身而去,再無半分停頓。

    經了葛玄這一走,廳中忽然安靜下來。眾人方才都覺得那葛玄傲氣凌人,甚是惹厭,但如今看他模樣,卻不由的又有些說不出的情緒盤旋在心頭,一時間都是沒了說話的情緒。

    鄒靖心頭鬱悶,這好好的慶功宴,還不等真正開席,卻搞成這麼鬱鬱,自己這主人可謂是失敗到家了。正自煩惱之際,一直安然坐在一邊的劉備忽然呵呵一笑,起身對著眾人環環一揖,這才開口道:「今日本是鄒校尉代替劉使君,為我大勝而回的涿縣子弟而擺下的慶功之宴,方纔之事權當遊戲耳。安和兄,汝這主人莫不是要讓我們一直喝茶不成?哈,這茶固然乃是絕品,但要是每次打勝回來,只以這清淡之物相奉,只怕再無人肯用心用命了。諸公如何,備不知曉,但此刻,備這兒委實是飢餓的緊了,安和兄,你看是不是前事放下,先將那酒宴擺上,也好讓我等吃飽再說不遲啊。呵呵。」

    旁邊張飛早已不耐,聽的大哥說了話,頓時來了精神,亦是起身大聲叫好道:「正是正是,俺家哥哥說的才是正理兒。鍾小子這茶好是好的,只是卻喝的老張前胸貼著後脊樑了。哪有大盆肉、大碗酒來的爽快。這般小碟小碗的,且收了才是爽利。」

    他這麼一叫,廳中眾人先是一愣,隨即都是不由莞爾。這莽夫說的倒罷了,但那玄德公明事有度,掌控自如,果然人傑也。眼見這兄弟二人說完,均是紛紛點頭微笑,各自起哄,向鄒靖討要起酒菜來,廳中氣氛重新活躍了起來。

    鄒靖得了劉備台階,心中大松,對他投去感激的一瞥,這才呵呵笑著道:「原是靖的不是了。諸公勿急,酒菜之物早已備妥,這便奉上就是。」說罷,拍拍手,令人上來將諸般茶具撤下,重整席位,由一眾下人,陸續將各色酒菜端上來。一時間,廳中熱氣蒸騰,水陸並陳,酒香縈鼻。

    眾人並推鍾陽坐了首位,兩邊依次坐下,自有一番推讓。待到坐定,鄒靖舉杯相邀,備言此番戰事之艱辛,眾將士用命,其中誇讚撫慰之處,自是題中之意,不須多表。

    如此酒過三巡,眾人已是全然放了開來,於那起始葛玄遺留的尷尬事兒,全然拋了腦後。先是紛紛舉杯謝過鄒靖並劉使君之請,又舉杯相賀此番大勝的劉備關羽張飛等人。張飛這會兒才得了相宜,來者不拒,盞到酒干,大是痛快。眼見大哥並無責怪,心下歡喜,索性放了開來,一時間,席上有了這個酒桶活寶,氣氛大為融洽。

    正自歡飲間,一人忽然端杯起身,直直走到鍾陽席前,躬身一揖,恭敬的道:「先生施奇計退賊兵,不讓孫吳專美於前;昔日更制鍾公筆,巧思妙想,開我儒家之智。常本以為高人至此,已然達致巔峰矣。不想,今日先生又制新茶,隱然竟有通仙之意,實在讓常慨歎。真所謂能者無所不能,一至於無界弗遠如此。先生腹有良謀,胸藏錦繡,可謂絕世之英才。今日得能與先生共飲,實是三生有幸,故貿然前來恭敬一杯,以示敬意,尚企先生莫怪,但能滿飲此杯,常不勝感之。」說罷,深深躬身,雙手舉杯平齊,一揖之後,仰頭而盡。

    鍾陽在來此之前,本一直鬱鬱糾結於當日的屍山血海,心緒難平。但今日來了鄒靖處,忽然平白得了每年二十斤好茶的大好處,心情大好。心緒大起大落之際,酒宴一開,便不由喝的多了起來。

    此刻,酒氣上湧之際,忽然見一人躬身敬酒,言語中滿是讚歎欽佩之意,不由大喜。微微晃晃頭看去,卻原來正是方才第一個讚歎自己新茶的人。急忙起身扶住那人,笑呵呵的道:「那個,咳,這位兄台不用客氣。其實呢,我也就是湊巧而已,你這評價,嘿嘿,嗯嗯,有些高了,高了啊。啊,對了,還沒請教,老兄如何稱呼啊?」他醉眼曳斜,先是問過對方姓名,隨即,將手中酒杯對著那人一邀,也是一飲而盡。

    那人大喜,正欲說話,旁邊鄒靖已是笑呵呵的起身道:「好叫先生得知,這位乃是我涿縣名士,複姓司馬,單名常,字延之。延之兄家世昌盛,生性灑脫,最是喜好結交天下之士。你二人當多親近親近才是。」

    「呃!」鍾陽微微打了個酒嗝,腦子中有些暈乎,司馬常。司馬常。嗯,這個司馬什麼的,怎麼感覺這麼熟悉呢?嗯嗯,貌似在這三國時空中,但凡姓司馬的,都是很牛叉的樣子。

    哎呀,司馬,司馬!該不是他和那個最終的**oss司馬懿有什麼關係吧。不行,這可的問清楚,話說,這天下最後終是給他們司馬家得了去,要是此人真的和那司馬懿有些什麼牽連,自己可得提前打點下。自己記得不錯的話,那司馬懿剛開始好像並不得志,不但不得志,好像還給曹操那老白臉防備了許久。自己在他落魄時與他相交,正好比投資一支前途無限的潛力股一樣,那可是包賺不賠的啊,想到這兒,性子中那股奸商性一發,忽的一把拉住司馬常的手,急聲問道:「那啥,你認得司馬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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