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風騷動三國

第1卷 第50章 密室 文 / 風雨

    第50章密室

    靜!大廳中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便在鍾陽滔滔不絕的一番長言大論發表完後,廳中眾人盡皆驚怔無言。蘇雙張世平神采飛揚,看向鍾陽的目光中,滿是崇仰感激之色。他二人雖家財萬貫,但仍是被世人所輕,每每苦惱無比。

    當世之人,全是敬士重農之心。對於商人,許是人們仇富的劣根性所致,全是一副不以為然的論點。又哪有如鍾陽這般,不但不輕視商人,反而將商人抬到了如此之高的一個地位?

    這且不說,聽聽人家所言,那每一句每一字,都是直指本源,將個商之一道闡述的簡單明瞭,可謂字字珠璣啊。是了,他說這些也是那天書上的記載,必然是大有道理的了。仙界天書都對我等商者如此記載,這以後卻也不必再愧不如人了。

    他二人心中歡喜讚歎,劉備卻是眼中閃過一絲奇光。看來這廝向日果然都是裝瘋扮癡,心中卻是大有溝壑。不然,又如何說的出這些道理?他最後又將這些推到天書之上,卻有些不可信了。記得當日他曾說過,那天書只是記錄天下大勢的,既然如此,又怎麼可能有詳述士農工商之道的?嘿,此人大才,不可輕忽!

    廳中眾人各自心思,劉焉卻是震動最大。他初時聽著只是不屑,但是越聽心中越驚。這些道理其實並不深奧,只是平日裡,所有人的思維都被時代限定住了,接受的就是重農抑商的那一套。

    當年的大秦之時是這樣,至後來大漢建立也是這樣。及至西漢文景之治時,景帝曾有言道:農,天下之本也。黃金珠玉,饑不可食,寒不可衣,以為幣用,不識其始終。

    正因這一言,景帝之時,輕徭薄賦,重視生產,使得府庫充盈,國力強盛,終於為之後的漢武帝縱橫宇內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再到後面,光武中興,東漢建立,歷經王莽新朝大亂,到天下底定,其間足足20年之久。戰死和病餓而死的,不知其數。據歷史記載,天下人口,十有二存。這種情況下,商人又哪有生存空間?加上為恢復天下生機,光武帝更加注重農業生產,止戈修文,休養生息,終成東漢初期的鼎盛,這便使得這一思想根深蒂固了。

    正所謂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國君為了當時國家情況所設定的國策,後人卻往往忽視時期的不同性。加上對古之聖賢精義的盲目崇奉,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種定式。

    鍾陽這會兒說的這些,在平常無人提起,更無人去深究,大家都當成一種想當然去對待,便如天上自有日月星辰,地上自有山川湖泊一樣自然。

    若是此刻面對的是村夫莽漢,鍾陽這一番言論許是會大大的遭到一番恥笑。但作為劉焉這般極有學問之人,心中不啻於是暗夜中忽的驚現一道閃電,將許多事兒一加印證,頓時悚然而驚。這道理可不就是這樣嗎?為何從無人說起過?

    劉焉面色變幻不停,自不屑而迷茫,自迷茫而醒悟,自醒悟而轉成一份敬服。良久,他忽的長長出了一口氣,抬眼看著鍾陽,離席起身,對著鍾陽深深一揖,愧然道:「公珠玉之言,僕1受教了。先前失禮之處,還望寬宥。」言罷,令人重起高座,延請鍾陽上座。

    鍾陽坦然受之,施施然走上去,往右首上一坐,心中暗暗得意。小樣的,跟我鬥?要說別的咱不知道,但這經濟學,你丫就算跟哥提鞋都不配!好歹咱也那是後世商場上的精英人物,難道是說假的不成。你個賊老頭兒,拿著乾糧不當豆包,拿著村長不當幹部,這下傻了吧。哼,慢慢來,哥要是調理不了你,哥不姓鍾,哥去姓鼓!

    他這裡小人得志,劉焉又哪裡知道。先是再次與蘇雙張世平二人謝過失禮之處,才又回座坐下,重整杯盤,舉杯邀飲。

    劉備含笑相陪,心中卻在暗暗盤算。這人數日來相處,懶散無比,只怕要直言招攬,定不會答應。如今形勢,倒不如推動一下,先將其推到官道上,生米做成熟飯後,再做道理。

    心中算定,瞅著眾人酣飲之際,微微向劉焉靠近,將鍾陽所言天書一事,有選擇的悄悄跟劉焉說了。示意劉焉以官身徵用的名義,將其籠於麾下。

    劉焉聽的劉備所言,面現遲疑。他剛剛雖也聽到鍾陽最後提到天書,卻只當他是託言,並不相信。現在合著劉備說的種種,難不成這人真是跟仙界有些關係?只是便是真的,此人才華倒是有的,但從所言所行來看,只怕亦不是什麼大家出身。若只為此,就將其招攬在身邊,只恐會惹人笑。

    他心中猶豫,劉備著急,只得又下說辭,暗暗透露鍾陽說的那天書,對於天下大勢,似有記載。只是其人不肯輕易吐露,無可奈何。如果劉焉能將其納於麾下,自可早晚套問出來,於日後行事當大有好處。

    劉焉心中驚疑不定,偷眼看看一邊與鄒靖等人歡飲的鍾陽,心中念頭轉了幾轉,終是點頭應下。劉備暗暗歡喜,這才放懷暢飲起來。

    酒至半酣,劉焉起身更衣,卻暗使人去請鍾陽,自己徑直往後房等著。鍾陽一番話震住了劉焉,更將蘇雙張世平二人的心緊緊籠住,鄒靖在旁看得心中驚歎,認定其人不凡。當下,幾人杯來盞往,稱頌不已。

    鍾陽打從穿越而來,今日首次揚眉吐氣,心中大樂。一時間陶醉於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倒也將如何算計劉焉,讓他給自己推銷羽毛筆的事兒先放下了。耳邊聽著幾人不時的頌揚感歎之聲,正自暈陶陶的不知天上人間之時,一個下人卻走近來,附在他耳邊低聲稟告,道是使君請他後房相談。

    鍾陽不由一鄂,見眾人各自找伴兒喝酒,並無人在意。微微一沉吟,遂點頭應了,與眾人告罪一聲,起身跟著那家人,直往後房而去。只是,他卻沒發覺,後面本來一直與關張邀飲的劉備,此刻卻歪頭瞅著他的背影,面上浮起一層歡喜之色。

    他上午剛來之時,因為貪看景色,搞得最後被狗追的大是狼狽。這會兒倒是吃一塹長一智了,一路上只是緊緊跟住那家人,不肯落下半步。一路而行,心中只是暗暗盤算,不知劉焉突然避開眾人相請,究竟是什麼意思。試著問了那家人一句,那家人卻是恭謹回話,道是他也不知,只是奉使君之命相請而已。鍾陽問不出所以然來,只得忍著。

    兩人一前一後,穿房過院,不多時,已是到了一處雅致的小院。家人請他稍候,自去稟報劉焉。不多時,便再次出來,請他進去。

    進到屋中,但見裡面頗是幽暗。幾支火燭的火光跳躍不停,映的小屋裡顯出一份無形的詭秘來。鍾陽心中不由的急跳了幾下,抬頭看時,卻見劉焉正一副若於所思的模樣,眉頭緊蹙,竟未發現自己已經進來了。

    「咳咳」輕輕咳了兩聲,劉焉一驚,抬頭看到他,急忙起身施禮道:「勞公至此,多有失禮。只是僕有幾件事兒欲與公請教,事關重大,不得不如此,還望諒解。」說罷,伸手請他上座。

    鍾陽心中暗暗鬆口氣兒,這地兒看來不是什麼摔杯為號,刀斧手齊出的模樣,卻不知這老頭兒想要說什麼,竟搞得這麼神秘。

    疑惑的看他一眼,這才往席上坐好。劉焉沉吟一下,這才拱手道:「僕得陛下之命,巡視幽州,深感其地形勢紛雜,嘗自憂慮,只恐有負朝廷、陛下之重。聞公適才說起天書,自玄德處所聞,這天書似乎對世事有所記載,故請公至此,只盼能稍得一二,提前準備,也能對陛下,對幽州百姓有所交代。此處乃我密室,今日公所言,出公之口入我之耳,再無洩露之虞,望公能秉忠君愛民之心,休要推辭。」說罷,長跪一禮。

    鍾陽聽的一愕,隨即暗喜。剛才在前面,眼見這劉焉和劉備上演了一出叔侄相認的大戲,且不論這兩人是否真心,但至少表面上那股子親熱勁兒,簡直要好到穿一條褲子了。如果自己要在這裡立足,他二人有了這層關係,那劉備只要有所意圖,兩人一溝通,這自己時時處於劉焉的掌控之下,可是大大的不爽。

    他自將張飛的莊子討了來,這心中隱隱的已是將這裡看做自己的家了。要是記得不錯的話,這北方之地,在未來的幾十年裡,似乎也只有幽州還算平靜。青徐二州好像後來被曹操那白臉兒,幾乎殺的絕了。并州和遼西遼東又太靠邊境,也不太平。冀州嘛,貌似那位袁大少爺很快就佔去了,和其後在豫州的曹操、劉大耳等人殺來殺去的,還是不去湊熱鬧的好。

    這劉焉按照記載,應該是早晚會離開的,只是具體時間卻不知道。不過,眼下倒是個機會,不妨先嚇嚇他,看看能不能將他早點嚇跑。等他一走,嘿嘿,大耳朵就是手再長,也是拿自己無可奈何了。

    他心中存了這個念頭,再抬頭看劉焉時,面上便帶出了一份高深莫測的神情,似歎似憐,讓劉焉看的不由的心中一緊。

    1僕:pu。古時男子對自己的謙稱。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