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鍾陽的打算
昨日?鍾陽一愣,昨日咋了?昨日。昨日好像給大耳朵他們畫兵器圖來著,還捯飭出了個羽毛筆,被這丫的勒索了一頓。嗯嗯,後面又去桃園裡喝酒來著,娘的,就是這一喝,喝的自個兒到現在還難受。咦?昨天好像沒有這蘇雙倆人啊,他問昨天,難道是因為沒喊他們一起嗎?
鍾陽心中想著,抬頭看看蘇雙,這才撓撓頭道:「啊,昨天啊,昨天跟大。嗯,跟劉玄德他們喝酒來著,可不是不喊你們,好歹是他們請客,我也不好多說啊。」
蘇雙聽的頭一暈,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合著你以為我們就為一頓酒飯來興師問罪的啊。剛剛你那大什麼的,咋又收回去了?昨天不是喊的挺痛快的嗎?當著人家面兒,你就給人家起外號,這會兒倒知道收斂了。不過,倒也不錯,總算知道不合適還。只是,看這架勢,這位老爺對昨天後面發生的事兒,果然是不記得了。
蘇雙心中嘀咕著,苦笑著搖搖頭,隨即面色轉為凝重,緩緩的道:「先生當真不記得昨日之事了?那後面將神鐵送了他人之事也不記得了嗎?」
嗯?將神鐵送人?什麼神鐵?又送給誰了啊?鍾陽聽的突兀,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感覺。
兩手搓了搓頭,搖頭道:「蘇兄,你說明白點。昨天這頓酒真是有些歹毒,我還真是記不清了。你說的到底是什麼事兒?什麼神鐵,又什麼送人的啊?」
蘇雙和張世平對望一眼,齊齊歎了一口氣。昨天將那鐵棍給了來人後,二人對坐合計了半天,越想越是不對。當時那情形,明顯是那幾人喝了半天了,怎麼半路上又想起請自己倆人過去了?這待客之道從所未聞過就。而昨天看鍾陽那架勢,已然醉的人事不知了,而直到自己兩人過去,那劉備才問起神鐵之事,其中的詭異,不言而喻。
像索要神鐵這般大事兒,本該是在鍾陽清醒時,雙方討論的,又哪有在那種情況下拿出來說的?他二人推敲半響,得出的結論就是,昨天的事兒就是一個局,一個專門謀算鍾陽神鐵的局。而自己兩人,卻不過是給喊過去,專門等著事兒搞定,去做那跑腿取東西的事兒罷了。
他倆人想清楚前因後果,不由的都是憋氣。思來想去,這事兒怎麼也得跟鍾陽說明白,不然豈不讓鍾陽誤會自己二人恩將仇報,出賣於他嗎?
兩人計議良久,幾乎一宿沒睡。待到天一亮,便往鍾陽這裡來了。只是不想鍾陽平日就好睡懶覺,這酒醉之後,更是雷打不動。二人無奈,只得在外面等著,一直到大中午了,終於是聽裡面有了動靜,這才出聲求見。
張世平眼見蘇雙面色黯然,便由他將昨天的事兒細細說了一遍。說罷,兩人都是歎氣不已。
鍾陽聽的兩眼發直,這昨個兒不過一場酒,竟然出了這麼多故事。大耳朵趁自己糊塗時要去了那四根鐵棍倒沒什麼,好歹聽張世平剛才講的,自己不也多撈回了一成羽毛筆的利潤嗎。只是聽他們講的,自己昨天不但對著劉備喊了一晚上的大耳朵,還給他吐了一身,這。這個,嗯,喵喵的,老子確實有夠強力的。
他心中並不怎麼在乎那四根鐵棍。說的更確切些,他既然來到了這個時代,在明白怎麼也回不去了之後,更多的是一種解脫的感覺。他身無長物,唯有給了他無數折磨的四根鐵棍,總是讓他不時的想起後世的記憶。
此時聽說被劉備拿去了,心中在有些茫然的同時,更多的,卻是一種難言的輕鬆。低頭沉吟了半響,抬頭對著蘇雙張世平擺擺手苦笑道:「算了算了,給他也就給他了吧。這樣也好,也算徹底有個交待了。嗯,成了,這事兒我知道了,你們也別多想了,各忙各的去吧。不用擔心,我沒事兒。」他有些莫名的落寞,有些意懶的對二人揮了揮手。
蘇雙張世平見他聽完,全然沒有意料中的暴怒,心中既是驚訝又是佩服。只道他心胸廣闊,不縈於物。見他下了逐客令,只得起身告辭而去。
隨後幾天,劉關張三人便是忙於召集青壯,打造器具,倒也沒再顧得上鍾陽幾人。只是令蘇雙張世平隱隱感到不安的是,鍾陽竟也是連著幾天足不出戶,整天悶在那小屋中不知捯飭些什麼。便是那飯菜也只讓送到門口就行,等他出來拿進去吃完,再放到門外,等人取走。那小屋卻如同成了禁地,不許任何人進去。
這且不說,二人不時的能聽到那些家人偷偷議論,道是那位鍾異人這幾日行為古怪,不時的去折磨那些鴨鵝家禽,整日裡便聽到那邊雞飛狗跳的,不知搞些什麼。言下大是唏噓,這麼一個異人,咋就有這麼奇怪的癖好呢。
兩人暗暗歎息,只道鍾陽定是心中為著那神鐵一事糾結。只是轉念卻又釋然,這也就是鍾公,不過是行為稍有些異常而已。如若換成旁人,失去了這般神物,只怕連死的心都會有了。
兩人自覺那事兒自個兒無意中當了幫兇,心中著實過意不去。也怕鍾陽悶出病來,便隔三差五的前去問候。只是每次去了,鍾陽都是匆匆說上幾句,便急不可耐的要走,二人也只得作罷。
這一天,兩人正在房裡商議,在這兒一呆就是十多天了,那劉備當日說的劉幽州要見自己的話,卻是渾沒半分苗頭,不如待到明日,且去請辭看看,若能早日離開,也強過在這兒耗著。
二人正說著間,忽聽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抬頭看去,卻都是不自禁的一驚。門口處一人快步走入,面上神色似是興奮又似是難過,可不是那位自閉了許多天的鍾陽異人是誰。
「蘇兄張兄,我這會兒可是來找你們求助來了。」不待後腳跟進大門,鍾陽遠遠的便抱拳喊道。
「我等見過先生,不知先生何事如此驚慌?若有用得著我等之處,但請開口就是,但有所及,絕不敢辭。」蘇雙張世平心中暗驚,連忙將他請了進來,這才抱拳回話。
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衝著二人擺擺手,先是自顧從桌上取過水壺,仰脖灌了一通,這才長長出了一口氣,搖頭道:「驚什麼慌啊,你們想到哪兒去了。是這樣,你們可還記得那天我喝醉了,曾經跟大耳朵說過那個三成的話吧。」眼珠骨溜溜一轉,看著蘇張二人問道。
蘇雙張世平心中一沉,只道他始終是過不去那事兒,竟這許多天猶自記著。
微微點點頭,張世平先抱拳道:「先生且寬懷些,那神鐵便再好,也不過身外物,卻不值得先生如此勞神,還是莫要再記著了。」說著,微微搖頭。旁邊蘇雙也是點點頭,輕輕一歎。
鍾陽一愣,隨即氣道:「我擦的,你倆沒毛病吧?聽不懂中國話還是咋的?我是問你們記不記得那天我說的那三成的事兒,誰來說什麼神鐵那狗屁玩意兒啦。」
蘇雙張世平一呆,那神鐵咋就成狗屁玩意兒了?聽這話兒的意思,感情你老人家不是為這個糾結?那你提那碼子事兒幹啥?
二人滿心疑惑,見鍾陽滿面的不耐,只得將疑問收起,點點頭道:「自然記得,不知先生卻是何意?」
「哈,那我跟你們說啊。」鍾陽轉嗔為喜,眉飛色舞的起身走到二人身前,壓低了聲音道:「我找到了一條生財之路!那天給大耳朵他們畫兵器圖的時候,我嫌那毛筆軟不拉塌的不好用,就製作了一種羽毛筆。大耳朵倒是識貨,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價值,便要跟我合夥來做這買賣。他負責外面的人事,打點各路頭面人物,我只把這筆作出來,到時候,所得利潤,四六分成,他四我六。但那天我不是趁他要那破鐵棍的時候,又敲了一成回來嗎?嘿嘿,這就是那個三成的意思了。」鍾陽極是得意的說道。
「啊?原來那圖竟是先生新制之筆所畫?怪不得我看那筆法迴異,不似尋常筆觸。」蘇雙大驚說道。
「哈哈,那是。鍾哥出手,什麼時候尋常過啊。」鍾陽毫不謙虛,坦然承下蘇雙的讚歎,面上大是深以為然之色。
蘇雙張世平面面相覷,心下均是暗暗想道:看來他果然不是為了那神鐵鬱悶了,不然,又怎麼會仍然這般悶騷?貌似這位爺就不知道謙讓是何物。
輕輕晃晃頭,將那股子無語拋開,蘇雙這才疑惑的問道:「先生有了這般好買賣,卻又需要雙等做什麼?」
鍾陽哈哈一笑,點頭道:「找你們自然是有好處了。嘿,你們整天到處跑,想來這各地的市場都是很熟的了,如果我這筆真有搞頭,你們平日去過的地兒,豈不就是現成的銷貨渠道?咳,就是賣筆的地兒。到時候,我把這筆大部分讓你們賣到別地兒去,在這兒只賣一小部分,嘿嘿,那大耳朵要分,也只能分這涿縣一個地兒的。咱們到時大把的賺銀子,我看他倒有什麼辦法。哇哈哈哈。」
得意的大笑中,蘇雙張世平面面相覷,這位爺,原來竟是打的這麼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