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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8章 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文 / 風雨

    第8章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唏律律」健馬疾奔之中,忽然頓住,不由的揚起前蹄,長長的嘶鳴一聲。馬上騎士毫不停頓,利索的翻身跳下馬來,大步走向張成面前。

    「報!張大哥,情形不妙!」騎士滿面大汗,略微有些慌亂的向張成抱拳回話。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趕緊說說,擦得,不是蘇兄他們掛了吧?」不等張成回答,旁邊鍾陽已是急了,搶上一步,一把抓住來人的手臂,急聲問了出來。至於人家是不是能聽的懂他的言詞,卻是半絲也沒去想。

    瞅著鍾陽氣急敗壞的模樣,張成倒是沒往別處想。雖說聽不太懂這位異人說的話,但這份焦急應當是為了家主安危而來,那是絕對不錯的。

    眼見來人被鍾異人搞得楞然不知所措,張成微微搖頭,上前一步,輕輕拉開鍾陽,恭聲道:「鍾公勿急,且待小人問清楚再說。」

    說罷,不再理會鍾陽,轉頭沉聲對來人道:「你且說清楚,前面究竟什麼情況?兩位家主可安好否?」

    來人這才醒過神來,詫異的看了一眼仍在一邊急的抓耳撓腮的鍾陽。方才鍾陽情急一抓之下,他手臂竟隱隱發疼,看這位異人清清秀秀的,要說道術有成自然是有的,卻不想這份手勁倒也不小。

    此刻聽的張成問起戰情,連忙急聲道:「賊人竟然是分兩批而來,數量不少,咱們兄弟只怕抵擋不住。兩位家主暫時無恙,只讓某回來報知張大哥,莫管他們,且護著鍾公和馬匹輜重,先行往後面縣城躲避,他二人只待尋機脫身,再來匯合就是。」

    張成心中大驚,哪裡肯聽這話,面色猛然一變,怒道:「是何言也!某豈是貪生怕死,棄主先逃之輩!異人和輜重,自有眾家兄弟相護,先自退去就是。某這便殺向前去,死活與家主共擔!」言罷,立時下令,讓眾人收拾行裝,馬上後退。

    眾人互相對望一眼,目光卻都望向了鍾陽。他們都是忠於蘇張兩家之人,這會兒家主勢危,如何肯獨自逃生?家主所言護住輜重云云,不過是借口罷了。蘇張兩家財力不弱,就算這批輜重馬匹被劫,也不會到了傷筋動骨的地步。又怎麼會不讓人前去支援,而讓大家退去。其中意思,不過是怕這位異人面上不好看罷了。

    眾人心中都是打著前去與蘇雙張世平共存亡的念頭,但牽扯到家主尊重的鍾陽在裡面,卻是不好說話了,是以,默然無聲中,那眼光便都暗暗瞟向了鍾陽。這位異人實在有些摸不透,到不知他是不是有什麼本事,能救得家主周全。

    鍾陽在一邊聽的情勢危急,心中驚恐,眼見眾人在聽了張成的話後,俱皆默然,有心催促卻是說不出口來。況且,這事兒真到了相關生死之事,蘇雙張世平畢竟是救了自己的人,不論從道義還是為今後的打算上,都不容許自己拋棄他們先逃。否則,便是自己這一關只怕也是過不去。

    眼見眾人目光瞟來瞟去的,任憑張成連聲怒喝就是不肯行動,鍾陽不由的暗暗苦笑。自己毫無武藝可言,縱使上去,也不過是多一具屍體罷了。但這會兒這話可不能說,不然,平白受人白眼不說,人家信不信也是不一定的。

    罷罷罷,這些人死活不肯走,自己一人又能走到哪兒去?這個時代,盜匪多如牛毛,只怕一旦撞了大運,不等走出多遠,就會遇上其他盜匪,淪為大地母親的肥料了。伸頭一刀,縮頭一刀,倒不如光棍些,不定倒還有一線生機。即便真是丟了小命,也至少能換個仁義之名。何況嚴格說起來,自己本就該是個死人的,這次穿越算是白撿的,死就死了,怕他個球啊。

    他心中念頭轉動,想的雖多卻不過是霎那間的事兒,眼見張成面色陰沉,不再讓他多說,上前一步大聲道:「張成兄弟,你也不要說護著我什麼的了,你不是貪生怕死的人,難道我就是嗎?擦的!我雖然不會武藝,但拚命總是會的,咱們一起去,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了!老子就是靠著牙齒咬也要咬死一個!走走走!這就殺過去跟他們玩命去!十八年後,咱又是一條好漢!」

    他這番話一出,眾人先是一靜,隨即便是震天價的喝起彩來。這位異人且不說有沒什麼本事,只這份不肯獨自先逃的仁義,就讓眾人心折。那最後一句「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的言詞,更是讓這些熱血漢子血脈賁張,激動不已。

    片刻後,小小的山坳中,「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的喊聲如雷響起,喧囂塵上。雖只十二人,但氣勢竟如同千軍萬馬一般,轟然而出。

    鍾陽沒料到自己一句話竟然引起這麼大的反應,原本不過是垂死掙扎的發狠罷了,卻無意中將士氣激發到這麼個高度。身處其中,眼見眾人面色潮紅,目光堅定,耳中呼喝聲如同潮湧,也是身不由己的激動起來。

    張成面色激動,退後一步,對著他深深一禮,抬起頭時,已是滿含感念。鍾陽心中激動,只覺此刻便是死了也是值了。這些樸實的漢子,沒有什麼豪言壯語,生便一起生,死便一起死,如是而已。他於後世,多經歷人與人之間的詭詐險惡,這種淳樸的情誼頓時讓他生出一股慨然之氣來。

    哈哈大笑一聲,伸手拍拍張成肩膀,大聲叫道:「一世人,兩兄弟,有今生,沒來世!你這兄弟我交了!只要這次不死,咱們定要喝上三天三夜,一醉方休!給我拿把家什來,咱們一起去砍人!」

    張成聽的面色潮紅,激動之餘卻沒明白他那個「家什」是什麼,但對於後面說的砍人倒是清楚,估計是要兵器的意思。猛然點點頭,將自己身上佩劍取下,雙手奉上,恭聲道:「公仁義無雙,成不敢與公論兄弟,但能與公一起殺賊,幸也!此劍奉上,成唯公馬首是瞻,公在則成在,公亡,成絕不敢獨活!」言下鏗鏘,擲地有聲。

    鍾陽激奮,伸手便要接過,腦中忽然卻響起馬瘋子的聲音:「不要用那個,跟他們要當時圈在你手上的鐵棍,那個比這些刀劍堅實的多。」卻是那只白貓緩過勁來,又挨擦到了腳下。

    鍾陽一窒,隨即明白過來。這個時代的冶煉之術,只怕遠不及後世。那當日圈在自己手腳上的鐵棍,可不正是合金所製,自然比這些刀劍堅實多了。何況自己當日曾胡言那是自己的防身之物,這會兒不用那個,卻來跟人家要劍,豈不是打自己嘴巴了。

    他自顧算計,卻不知張成等人哪會去想這些,這個時代,取自己隨身之刀劍奉上,也是一種表示臣服和尊敬的意思,倒不是非要他去用的。

    心中算計明白,伸出去的手順勢一推,搖頭道:「這個既然是你用慣了的,還是你自己用吧。我只要我的那些鐵棍就行,那個用起來才順手。」

    張成一愣,隨即恍悟,連忙使人將他卸下來的四根鐵棍盡數取來,瞧那意思,卻是真以為他能手腳並用,使動這四根鐵棍了。

    鍾陽伸手拿過兩根,另兩根讓人放好,轉頭對眾人只道對付這些蟊賊,便兩根足矣。其大言不慚,胡說八道的功力,讓張成等人崇拜無比,讓那白貓上的兩個靈魂卻是狂吐絕倒。

    眾人既是決定前去救援,不再耽擱,紛紛上馬準備。只是到了鍾陽這兒,卻是大大為難起來。自己壓根就不會騎馬,這會兒是去救場的,可不能慢悠悠的讓人遷就他了。

    情急之下,望見那輛大車仍在,忽的靈機一動,計上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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