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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仇人相見 文 / 逍遙紅塵

    若是當初,被他當面不屑於自己的癡心,或許自己還能生氣,能傷心,能哭泣,也能怒斥他的無情,可是現在的她,能麼?除了再一次被他狠狠踐踏心靈以外,自己還得到了什麼?這一刻,她真的要感謝那圍在臉上的面紗,是它,再一次圍護了自己的尊嚴。

    遠遠的看著他迎向心目中的愛人,伴隨著讚賞著眼光伸出雙臂,摟進她的嬌柔,緊張的為她繫好大氅的繫帶,再小心翼翼的牽起她的手,扶著她登上馬車。

    沒有隨他們一起上馬車,那是尊貴的顯示,是他們兩人的天地,這個時候擠進去,是不是有些太不識相了?自己算個什麼東西?自嘲中,輕快的上馬,冰冷的風刺在臉上,心卻因為這樣的清冷而逐漸平靜,他從來就不是自己的,他說的沒錯,別說是現在的自己,便是當初的自己,又有什麼自己說他的無情?

    一切都結束了,如今聽到他如此冷漠的話語,再有什麼幻想都應該清醒了,是自己多情了,對這個來到人間的男子總在心裡有種特殊的感情,一次次的不甘心,這一次,再沒有任何理由讓自己糾纏了。

    「嗡~」一道寒光閃過?晃花了她的眼,下意識的抬手遮擋這突然而來的刺眼,卻從指縫中看到了一條黑色的身影飛縱而來,那刺眼的光芒正是由他手中的劍反射而來。

    「啊~」反射xing的一聲驚呼,一抱頭,翻身從馬上掉了下來,再抬頭,卻發現那黑色的身影根本沒有停下來對自己出手,而是劍光直指馬車。

    劍光剛剛觸及車簾,一道光芒如銀蛇般從裡面伸出,電石火花的幾次敲擊後,淺黃色的身影從裡面飛躍而出,直追突然被擊退的黑衣人。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晨陽』中人要殺彤焰?心中突然冒出這個念頭,說了無數次再不管他的念頭這一刻拋飛到腦後,該死,那偷偷跟在自己身後的暮衣和嵐呢?

    「別動,那人沒有殺意!」一句低沉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是嵐,卻讓她更不明白這其中的究竟,什麼意思?刺殺的人沒有殺意?這到底玩的是哪出?但是她選擇相信嵐。

    抱著腦袋狼狽的爬上馬車,裡面坐著正縮在角落裡的莫紫汐,雙手緊緊扒著車壁,身子瑟瑟發抖,雖然對她有著莫名的厭惡,但她畢竟是『蒼露』未來的女皇,現在的公主,水瀲灩將她護在身後,瞪著大眼望著場中。

    那刺客的水準顯然一般,若不是剛好碰上他們臨時回宮,這樣的刺客根本沒機會靠近他們身邊,等等,一絲靈光突然閃進腦海,緊皺著眉,似乎要抓住什麼,卻被場中踉蹌的淺黃色身影再次抓住全部心智。

    怎麼回事?以他的功力不該出現如此情況啊,他曾經一手攬著自己,一人力拼十餘一流高手的啊,為什麼,為什麼僅僅一個落地都會讓他如此艱難?

    那黑衣人看來並不想傷他,只是一聲招呼,更多的黑衣人將殷彤焰死死圍在中心,讓他無法脫身,而那黑衣人,則衝著馬車直奔而來。

    看著氣勢洶洶而來的男子,水瀲灩下意識的張開雙臂攔在莫紫汐身前,知道自己不會武藝,只希望靠自己的血肉之軀能夠抵擋片刻,若是他真的出手傷了自己,以嵐和暮衣的能力,一定能夠救下莫紫汐。

    男子衝到水瀲灩面前,看見莫紫汐身前的水瀲灩,突然提起手中的劍,這一瞬間,連水瀲灩都感覺到了強大的殺意,該死的嵐,看走眼了!

    提劍在手,男子卻突然停住手中的動作,只是一頓之間,滿身的殺氣瞬間消失,伸手一扯水瀲灩的身體,嬌小的身軀在他的力量下,直接撞到車廂的角落,莫紫汐的身後,而精光閃閃的長劍直接指向了莫紫汐。

    「你敢動她,我定然叫你死無全屍!」按著發麻的肩膀,這該死的傢伙力氣還真大,整條手臂都完全沒有了知覺,水瀲灩惡狠狠的瞪著他。

    不知道是因為她的威脅,還是其他的原因,黑衣男子的手瞬間一頓,就是這一停頓,水瀲灩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撞,兩隻手死死抓住男子握劍的右手,回頭一望那依然在牆角的女子,大聲的叫著,「你還不走?」

    被她的叫聲似乎吼的剛剛才醒過來的莫紫汐,慌手慌腳的向車下爬去,不知道是不是被突然的行刺嚇傻了,在車門邊一絆,就這麼直直的趴倒在水瀲灩身邊,黑衣人的面前。

    再次被一掌揮開,黑衣人手中的劍又一次落下,望著依然傻傻仰頭看著黑衣人的莫紫汐,水瀲灩心急如焚,這女人怎麼這麼笨,只要就地一滾,就可以馬上落到車下,光臉漂亮,腦子比豬還笨。

    似乎感受到了水瀲灩心中想的事情,莫紫汐的身體就勢一滾,只可惜,也許被驚嚇壞了,她滾的方向,不是向外而是向裡,倒像是將自己的身體直接送上了刺客的劍。

    「啊~~」嬌弱的呼聲響起,手指撫上肩頭,一絲殷紅色的血順著指縫滲出,刺客身子一撤,便欲縱身離去,卻被終於衝出重圍的殷彤焰一劍攔下。

    此時的殷彤焰早失去了平時的從容淡定,髮絲披散,整潔的衣衫早已凌亂,還帶著數道口子,所幸的是,沒有讓水瀲灩看見血跡。至少這點,讓她放下了不少的心。

    幾次的身形轉換,即使是水瀲灩不懂武功之人也能看出,殷彤焰已經到了苟延殘喘的地步,完全是仗著精妙的劍術纏著對手,不知道以他現在的狀態,還能堅持多久?水瀲灩的手緊緊的揪住衣襟,望著那咬牙堅持的男子。

    一隻大手突然扯住她的臂膀,在逼人的劍氣中將她的身體從馬車中扯出,遠遠的丟出,而代價就是抹過胸口的一絲寒氣。

    在莫紫汐的驚呼中,水瀲灩艱難的從地上爬起疼痛的身體,回身望去,馬車下,是依舊嬌呼顫抖的女子,而他身前,是鮮血淋漓卻依然屹立的殷彤焰。

    「接住她!」水瀲灩的眼光一直望著場中的男子不敢有片刻眨眼,猛的一抖寒光,男子被他逼退兩步,就這瞬間,地上的莫紫汐被他一腳踢向自己的方向,慌忙的伸手去接那在空中慘呼的身影,看著她在塵埃滿天中落地,即使自己的雙手也生疼,水瀲灩的心裡竟然有一絲快慰的笑意。

    只是再回頭,黑色人影顯然已經厭煩了殷彤焰的糾纏,一掌拍出,早已筋疲力盡的淺黃色身影再也無力抵抗這擊出的一掌,身體如斷線的風箏倒飛向她們的方向。

    不知是否黑衣人含怒出手,殷彤焰的人影躍過她們的方向,去勢未竭……

    不好,水瀲灩的心頭只來得及閃出兩個字,自己的身後是湍急的河流,沒有任何思索的撲身而上,死死扯住淺黃色的一角,只是那人影,已然落入水中,而強大的水流衝力,根本不是她那已經發麻的手臂能夠承受得起的,一聲驚叫,紅色的人影一個倒栽蔥,直接翻入水中。

    湍急的水流無情的帶著兩人在水中起伏,水瀲灩第一次感覺到了水的恐懼,與曾經的心神交流完全不同的怒吼,讓前方載浮載沉的身影越來越遠,而她的心中,也湧上了前所未有的無助。

    不行,自己絕對不能讓他就這麼離開自己的身邊,冰冷的喝水沖入口中,吸飽了水的棉衣拉扯著身體不斷下沉,不能就這麼死的不明不白,不能就這麼讓他葬身魚腹,不停的向前伸著手,不斷的看著淺黃色的衣袍一次次從指間滑過。

    就在身體越來越重,手臂一次比一次無力時,一道乳白色的光芒從她胸口射出,將那淺黃色的人影重重包裹,一道道水流沖白色的光暈邊穿過,卻再也無法穿透光暈去戕害那中間的人。

    在絕望中看見這最後一絲希望,水瀲灩奮力的幾個划動,猛的撲上去,將那衣袍緊緊的撰在手中,用力的向岸邊劃去。

    將他濕漉漉的沉重身體拉上岸後,她所有咬牙堅持的力氣也耗盡,跌坐在他的身旁,轉身查看他的傷情。

    雙目緊閉,牙關死咬,英俊的臉上完全的蒼白沒有一絲血色,還浮現出一縷淺的不能再淺的金色。

    他究竟受了什麼傷,怎麼會有這樣的臉色,驚恐之下的水瀲灩想立即扯開他的衣服,他落水前受的那一掌,她可是清楚的收進眼內,若不是他強弩之末,那樣的一掌又怎麼傷的了他?為何短短數月未見,他的功夫會落到如此境地?

    一陣寒風吹來,水瀲灩頓時全身顫抖,連牙齒也開始格格的打架,才片刻工夫,已經冷的全身僵硬,立即縮回手,抬眼望望身邊,用力的抬起他的身體,走向叢林深處。

    熊熊的火堆燃起,水瀲灩努力的脫著他身上的衣衫,扶起他的身體,靠在自己懷中,扒拉著因為吸水而緊貼在他身上的裡衣,現在是寒冷的冬季,只能努力的給他扒光,不然光這濕氣,就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指尖碰到他剛硬的胸線,所有熟悉的記憶又一次在腦海中氾濫,被他保護的那夜,第一次誠心的交流,第一次甜蜜的吻,第一次在他的懷抱中安穩的睡去,多希望,自己再一次失去記憶。

    手指在碰到他腰間的褻褲時有了片刻的猶豫,卻在看到他緊皺的眉頭後雙眼一閉,拉扯著。

    刻意逃避著不讓眼光瞄向那禁地,只能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他的上身,胸前的傷口因為河水的浸泡已經開始泛白,縷縷血絲滲出。

    扯下架在火堆旁裙子的下擺,小心的烘乾,輕輕包紮好他的傷口,手指卻忍不住的順著他的胸口,喉結,薄唇一寸寸游移,也許,只有在這個時候,自己才能如此靠近他。

    手指摸上他的額頭時,那異樣的溫度讓她下意識的縮回手,大眼中已然有了無助,熊熊的火堆溫暖不了剎那落入冰池的心。

    只要,只要能堅持過今天一夜,即使官兵找不到自己,以嵐的能力,也一定能尋找到自己,一夜,只要一夜。

    顫抖中,光裸的身體輕輕覆上他,側躺著,將他的頭慢慢攬進懷抱,感覺到他的身體在自己的體溫中不再瑟縮,緊皺的眉頭開始舒展,不禁低下頭,讓自己的額頭靠上他,薄唇囁嚅中,輕的不能再輕的字飄出:

    「瀲……灩……」

    微明的天色驚醒了半夢半醒中的她,摸摸他不再滾燙的額頭,她的臉上終於泛起了欣慰的笑,手指卻一直在他俊美的臉龐上遊走。

    「我是不是該考慮再來晚些?省得我們閒王大人還沒調戲夠呢!」閒閒的男聲從林稍響起,嚇回了蠢蠢欲動的白玉手指。

    「嵐!」這傢伙,終於來了,「快,帶我們回去!」

    「人家為了尋你,徹夜未眠,擔驚受怕,你卻在這風流快活,也沒有一句體貼的問候……」藍色的雙眸輕眨,臉上竟然掛上了委屈之色。

    「你還說呢,第一時間都沒能接住我,回去再家法伺候!」知他又吃醋了,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後吻上他的臉頰,「趕緊替我把他帶回去讓扉雪看看,一夜未醒,我怕他有什麼事。」

    「抱他?」藍色的眼瞬間瞪得老大,隨後無奈的搖頭,「我現在寧願昏迷的是你,而能動的是他!」話雖這麼說著,卻是一手抄起地上的人。

    「怎麼?很委屈你麼?想抱女人?」擠出一絲假笑,望著嵐的眼中卻全是威脅。

    「那當然,他硬硬的,女人軟軟的。」還是滿腹的委屈。

    「那你去啊,以你的姿色,若是去『藍顏閣』,多的是女人給你抱,還能賺錢給我養家!」

    「好,改天試試!」一句出口,換來水瀲灩的一個飛踹上他結實的臀部。

    「王爺~~~殷殿下~~~」

    「閒王爺~~~」

    「殷殿下~~~」

    一陣陣由遠而近的呼喚聲讓水瀲灩突然停下了腳步,一扯嵐的身體,「等等!」

    「怎麼了?」

    片刻間,心中想到什麼,「放下他,你先回去,在家等我,昨天的事,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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