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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對面相見 文 / 逍遙紅塵

    她的話令白衣男子眉頭深深一皺,片刻的低頭沉吟之後,男子的面色恢復初始的平靜,轉身慢慢的走向茅草屋,似乎面前的三個人根本就不存在,飄然中的氣質讓三人就這麼僵立著目送他回屋。

    直到修長的手指已經搭上了門的邊緣,清麗的女聲從遠處傳送進他的耳朵,「您能否等等,醫仙。」

    手指一頓,再次推向木門,彷彿根本沒有聽見女子的聲音。「吱呀~」老舊的門發出殘破的聲音。

    沒有想到這男子如此不屑與自己對話,但是既然到了這裡,說什麼都不能放棄了,水瀲灩直接衝到他的身面,看著白色的人影已經慢慢的踏進了屋內,伸手一擋,阻止著門就此合上,那男子也不勉強,逕直往屋內走去。

    「據說醫仙曾經說過,凡事不強求,只要能見到其面的人,若有病求醫,一律應允,是不是?」緊隨在他身後,她的口氣已經有了些隱隱的怒火,這話其實是柳葉老先生告訴她的,至於準確不準確,其實她心裡根本沒把握,只是被這位醫仙的態度惹惱了,一句話衝口而出。

    腳步停下,男子白的近乎透明的手指輕撫上桌子的邊緣,慢慢的探低自己的身子,一舉手投足間的動作都優雅的近乎完美,不帶一絲風聲,讓她就這麼癡癡的看著他的動作,竟然沒有勇氣再次出口打擾,似乎自己站在他面前,總有種褻瀆的罪惡感,不知道這感覺從何而來,卻知道站在他的面前,只要傻傻的看著,就會有一種隱隱的心痛,一種似乎追尋很久卻始終無法表白的痛。

    「我不治。」淡淡的出口,卻似冰如霜般冷,直凍進她的心底。

    「為什麼?」從被他飄然的氣質中驚醒,猛然理解他話中的含義,顧不得再欣賞他的謫仙氣質,自己辛辛苦苦的找到這裡,不是來聽他說這三個字的。

    似乎不想和她多做糾纏,男子輕扶著桌子起身,慢慢的向裡屋走去。

    「你不想知道要你救的是什麼人嗎?」說話的正是踏門而入的嵐,嘴角掛著絲絲的冷笑:「可是我很想知道你是什麼人?畢竟這『絕仙陣』不該出現在人間不是嗎?」

    一句話讓冷然的男子停下腳步,轉身對著嵐的方向,冰冷的話語再次慢慢的丟出:「你是誰?」

    一個調皮的笑,伸手攬上水瀲灩的肩:「你問我是誰,不如先看看是誰要你治臉怎麼樣?看過以後,治不治再由你說了算。」

    略微的一個遲疑,終於緩緩的吐出一個字:「好!」

    當近乎透明的指尖輕搭上顏暮衣的脈門時,一個輕皺,冰冷的臉上終於有了表情,卻是意外還有淺諷,沉默不語中,面色已經沉靜如水。

    「怎麼樣?能不能解?」水瀲灩關心的靠近他們身旁,急切的詢問。

    冰白男子身子略微一個後移,不著痕跡的保持著和她之間的距離,「有,沒藥。」丟下三個字之後,再也不看他們,進了屋後自己的天地,也沒有說救還是不救。

    水瀲灩不明白的眼在顏暮衣身上看看,又回到嵐身上轉轉,想衝進去問個究竟,感覺自己在那無形的氣質下有著被壓制住的難受,又鼓不起勇氣。

    丟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他會救的,只是現在沒藥,你們要不先去尋些吃的,我肚子餓了,我去尋個過夜的地方,在這說不定要耗上一段時間。」

    她對嵐的話有著無形的信任,點頭中,扯著暮衣的衣袖離開,而那個藍色的人影,在目送著她離開後,痞痞的臉上終於換上了無奈的苦笑,卻是順著冰白男子離去的方向慢慢行去。

    朗月星空下,群山之顛,俯瞰群山大地,靜靜的山脈,無邊的黑色卻沒有壓抑,只有心胸開朗抒懷,輕輕一吸氣,充斥著的是清新的香氣,伸手似乎就能將萬里江山,獨月千星攬進懷抱,縱是豪情萬丈卻又平靜安謐。

    斜斜的月光拉出兩個長長的人影,若此刻有人看見,只怕定然驚歎,這人間絕色男子若得一位便此生足矣,而在這群山之中,卻是一下兩位同時出現,一個是俊逸出塵,一個是瀟灑不羈,當月光柔柔的灑在兩人身上,像是月中仙子偷下人間,又像是修煉千年的妖欲乘風歸去。

    不羈的男子一絲明瞭的笑在眼中飄灑,笑意中愉快的開口:「你認出了她!」不是猜測,而是肯定的語氣。

    一句話,讓冰白的臉上泛起了一絲厭惡,別過頭,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說實話,我真的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遇上你,雖然面容變了,但是你應該很容易知道我是誰的,對吧?」男子繼續肯定的開口,雙肩一抱,「說實話,我也不想碰上你,你應該知道的。」

    「那還不趕緊離開。」冷冷的語氣擺明了對不羈男子出現的厭煩。

    「我也不想啊,誰叫你是醫仙,你把那個人治好了,我們就走。」雙手一攤,表示著他也很無奈。

    「哼哼。」冷冷的唇丟出一句嗤笑:「看你的樣子,似乎想逆天改命,你也很清楚那個男人是誰吧,那你還和他們糾纏不清?不怕天命難違這句話嗎?」

    一撇嘴巴,不羈的臉上有著不屑:「天命不怕,就怕天意,有時候,很多事情的出現,似乎是早已注定的,你想違抗,卻偏偏出現。」

    「哈!」白衣男子一個冷笑:「你不是最不把一切放在眼中的嗎?居然什麼時候會說這樣的話了,天意?你真的會相信嗎?」

    無所謂的搖搖頭,藍色的身影毫不在乎的一笑:「我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至少她出現了,你能說不是天意嗎?而且她已經沒有了從前了記憶,說不定是上天給我的一個機會呢。」

    冰冷的嘴角一抽,算是一個淡淡的笑意:「那我是不是該恭喜你呢?長久的願望終於達到了,這一次,再沒有人左右你的思想了,你想怎麼樣就可以怎麼樣了。」

    藍色的眼眸一冷:「你不也是在刻意的逃避嗎?獨居群山之中,遠離鬧市,過著所謂的半人半仙的生活,但是我想不通的是,既然要躲,那為什麼又要闖出醫仙的名號,既然不想再和從前有任何的聯繫,又為什麼故意的擺下『絕仙陣』來守護自己,這只有天界上仙才知道的陣法雖然被你降低了威力,卻瞞不過明眼的人,莫不是你在等待什麼?還是你在刻意告訴自己清新寡慾的同時,內心實際上卻是有著期待的?」

    冰冷的面具終於被撕破,男子的臉上出現了薄怒:「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看在往年的情份上,我可以不醫好她,但是她總有一天會恢復自己的記憶,那你就不怕她恨你?她的性格我們似乎都是很清楚不是嗎?看似柔弱和依賴,實際上卻是堅強和冷靜的,而且絕對不能允許欺騙,你覺得她真的會原諒你現在的隱瞞嗎?」

    瀟灑的臉上笑容終於隱去,卻又在片刻之後浮上臉頰:「我若沒有好結果,你以為你又逃的掉嗎?你想要的遺世獨立的生活將不復存在,所以,你最好和我有一樣的期待,期待我們想得到和能得到的都會實現。」

    白皙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絲看好戲的笑容:「至少她不記得我了,而你,你的對手已經出現了,我認為自己比你幸運多了。」

    「比我幸運嗎?她已經承諾只隨我生死白頭,有對手怎麼樣?而你呢,幸運著擁有著天界記憶的你,是否覺得沒有記憶更好呢?」冷笑中,兩人之間的氣氛在逐漸微妙,漸漸有火氣升起。

    當兩人似乎已經要拋去瀟灑的外在氣質開始針鋒相對的時候,一陣稀稀瑣瑣的聲音讓兩個人聰明的立即閉上了嘴。

    「誰?」白衣男子冷喝出聲,藍衣男子如電的目光也掃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樹叢中,狼狽的鑽出一個紅色的身影,似乎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上這兩個人,有些意外,手中還抓著一大把的樹枝:「我發現廚房裡什麼都沒有,就連點火之物都沒,想出來找些枯枝做飯。」帶著囁嚅,彷彿被主人抓到的賊,畢竟這是人家的地盤,用的是沒有經過主人同意的廚房。

    「你,你叫什麼?我和她有些事要單獨談下。」頭對著藍衣男子的方向,白衣男子冷冷的開口。

    「嵐!」藍衣男子笑的燦爛無比,「我家瀲灩娘子為我取的名字,記得哦。」轉身瀟灑的離去,留下水瀲灩和那個露出怪異神情的白衣男子面對面站立著。

    不知道如何和這個男子打交道,一天奔波的水瀲灩感覺到腿的酸麻,對面的男子又半聲不吭,乾脆搬過一旁的石頭,一屁股坐了上去,輕捶著腿,反正自己的腿不累了,隨便那男人傻站吧,不過月下欣賞如此佳人,倒是非常養眼,清輝的氣質,淡然挺立的身軀,總有那麼一抹抹的似曾相識。

    「我答應治你朋友的毒,只是解藥我手中沒有,要不你們在這呆著,等我尋到一味藥,配出解藥,不過這味藥,只怕沒這麼容易能找著,什麼時候能配出解藥,我不能保證。」半晌之後,冷冷的聲音突然響起。

    「啊,什麼藥,要不要我們去尋?」既然人家肯醫,說不定自己有機會能尋找到。

    「一味叫著『天神心』的藥,與其說是藥,不如說是一種漂亮的花,因為極其稀少,一般作為皇家供奉之物,只有御花園中才有,你若能尋來,我便立即治。」

    又是皇家,聽到這兩個字,水瀲灩的腦子又是一陣暈眩,想想顏暮衣的臉,銀牙輕咬:「好,我去找,若是尋來了,我便來這裡尋你。」

    嘴角一扯,彷彿在笑她的傻:「這花為什麼說稀少,便是它極其嬌貴,若離了生長之地,一個時辰之內必定枯萎,什麼價值都沒有了,既然我答應了你,少不得跑這一趟,不過我若是治好了他的臉和嗓子,你給我什麼答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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