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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第八十章 原委 文 / 張德坤

    她在自己的房中哭得像片塊打濕了的雲。她在恨他,但是心底深處卻又在隱隱的畏懼著什麼連她自己也不願意去想的事實。她不止一次的確認,自己是恨著他的,而且還是恨得很深刻的那種,但是每當她一閉上眼睛,手上就總會不由自主的泛起將刀深插進他身體的那種讓她彷徨而害怕的感覺。那一刀扎得是那樣的深,那樣的重!拔出來的時候一定會流很多的血!還有他的手,被木刺貫穿出了一個那樣的淒慘血洞!

    一想到這裡,柳眉忍不住就會向窗外醫院的方向望望。這個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的動作已經漸漸的成為了她的一種習慣。他已經被送進了醫院整整六個小時,他究竟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你這個笨女人,殺人的時候你就不能先看看自己會不會被殺?」

    柳眉想到他留在自己記憶中的最後這句話,忍不住又倒在了床上用枕頭摀住自己的臉哀哀的泣成了一株雨中的相思樹。

    卡爾的面色鐵青得怕人,一動不動的站在了特別看護區外已整整六個鐘頭,除了卡羅之外,沒有人敢接近他龐大而魁梧的身軀三米之內他今日在凶厲的猿群中衝進殺出數十次,死於他手上的猿人只怕接近數千之多,他此時還未換下身上那件破爛不堪的血衣,就以這樣的猛惡形象立在那裡。就連崔明遠這樣傲氣的人,初見他這樣的時候心中也凜了一驚。

    終於,看護區的門簾一掀,出來了一個面色陰鬱的醫務人員。普一抬頭,便看見了立在門口的這名凶神惡煞,嚇得手一軟,手上拿的一張紙都落到了紅木地板上。他全身哆嗦著慌亂將紙拾了起來,鼻中卻嗅到了卡爾身上濃烈的血腥氣息,當時便生出了一種逃離的強烈衝動,但為情勢所逼,迫於無奈的結巴道:

    「哪….哪兩位…是卡爾和卡……羅?傷者…要請你們去交代一….點事情。」

    卡爾聽到這句話頓時精神大振,一推門便大步行了進去。外面的人只聽得裡面的護士小姐驚叫連聲,玻璃破碎的聲音絡繹不絕,想必這急性子不知道撞倒了多少架醫護手推車。卡羅卻面帶憂色,緩緩行入。心中不祥的預感越發強烈,她很敏銳的注意到,開始那個人話中所用的是「交代「這兩個很耐人尋味的詞語。

    「難道………」

    卡羅搖了搖頭,彷彿試圖竭力的想要將這個念頭驅趕出腦海中,神情憂悒的向內行去。

    在外等候的其餘高級軍官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一種慌亂的氣氛如同瘟疫一般傳播了開來。只有一個人見此狀況,不為人知的背著冷笑了一下,大步行出了現場。

    這人走出醫院,來到了一條荒僻潮濕的小巷中,拐角處立著一名帽簷壓得極低的神秘人,這人望了望他,峻然道:

    「那小子死了嗎?」

    後至那人也不應話,只是食指與拇指相接,勾成了個圈,在他面前晃了晃。

    神秘人的身軀陡然震了一震,低沉道:

    「消息是否可靠。」

    後來那人卻已轉了身,大踏步行得遠了。

    只有那神秘人,沒在那個陰黑的角落中,卻看不清他的臉色。但可以清楚的看到,這個人的雙手已緊緊握成了拳頭!

    ……………….

    卡爾向來不喜歡醫院。

    原因卻十分好笑。

    他不喜歡白色,而醫院中的白色地方太多了。

    兩夫婦隨著引路那名醫生足足行了十餘分鐘,也不知道拐了多少個彎,下了幾層樓,行到了一個看來少有人至的狹窄通道中,見這人如此大費周折,卡羅心中早已經隱隱的起了些戒備之意,正待要丈夫將領路的這名醫生抓住,好生逼問一番,誰知那名滿面愁容的引路人轉過頭來,苦著臉道:

    「兩位,到了。」

    卡羅一見之下心中大是驚異,面前的那扇門破舊不堪,上面的油漆都殘落了少許。以石平的身份,醫院怎會將其安置在這裡?大疑之下,戒備之意頓生,一頭亮麗的金髮無風自動,眼見得那名醫生便要慘死當場,幸得門內傳來一個懶洋洋的清朗聲音:

    「你們倆進來把,這地方是我特意吩咐搬來的。」

    隨著話聲,那扇老舊的門被「吱呀」一聲推開一個縫隙。一個銜了小半個大紅蘋果的黃毛小腦袋眨巴著眼睛探了出來,不是毛毛還能是誰?

    卡羅的心中的顧忌頓時煙消雲散,聲音能夠模擬,跑猴卻絕不能偽造出來。兩人頓時急切推門行入。哪知才發現裡面與外間竟有著天淵之別,可以說是別有洞天。

    這個房間寬敞無比,約莫有數百平方米之大,距離地面五米的高度上,整齊的懸掛著一十二盞法國路易十三時期的豪華吊燈,四壁的裝修富麗堂皇,透出一股濃重的歐式風格,地板乃是由光潔的水磨石鋪嵌而成,光可鑒人。有十餘個人正呆在其中無所事事,或有人打橋牌,或有人坐於沙發上閉目養神。兩夫婦所掛念的隊長正斜靠在一張紅色的大床上,微笑著懶洋洋地看著他們,目光中充滿了溫暖之意。而有兩名與卡爾同一類型的實驗體獵食者分站在門後兩側,警惕的守衛著。

    卡爾夫婦見他無恙,心中一陣激動,眼眶也不禁有些潮潤了。

    原來此地乃是亨利家族所秘密營造的一個據點之一,就連裡克也不知道此處,還是石平在接收亨利爵士辦公室的時候無意間發現的。

    窺一斑而知全豹。

    從這一個據點,就可見昔日盤踞此地長達幾十年之久的亨利家族豪奢到了何種程度!

    石平當日受傷後,徉作昏迷,又刻意地塗了滿臉鮮血,做出一副人事不省的模樣,一進醫院後就利用了手中近幾日所獲得的資料,下令將醫院中當權者,知情人物的家屬一併接到此地用作人質,以求消息封鎖得嚴密一些。

    事實上柳眉那一刀插得雖然極深,但是石平乃是有備而受,刺入部位早避開了要害與體腔臟器,何況他服食參果後體質特殊,又有小強在身體中護持,所以傷勢根本對其性命構不成威脅。而手部所受的創傷更是皮肉之傷,可以忽略不計。

    經過數個小時的靜養,石平的精神業已完全的恢復了過來,他向著卡爾夫婦微笑道:

    「讓你們倆擔心了但我這實在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沒有你們兩人焦急的配合與表演,還真不容易引那傢伙上鉤。」

    兩夫婦聽得是一頭霧水,茫然不知究竟。石平接著解釋道:

    「這次受傷,其實是我刻意所布下的一個局,北方站區這支部隊組建於倉促中,在很多人與事上存在了極大的隱患和漏洞,面服心不服的人大有人在,而我即將實行的計劃,卻是不能夠有著太多的反對聲音的。」

    言及此處,這個男子的的語聲已變得森嚴冷酷,他的手在空中虛引著用力一切。

    「所以,我的目的,就是要借此機會,尋出高級將領中的那些陰奉陽違,野心勃勃的人,將他們剔除出去!」

    因為說話略有些急,所以石平略顯蒼白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病態的紅暈,他搖手阻止了急切前來查看的醫生,舉起了手中的一個遙控器一般的東西,房間正中的一台監視器上赫然出現了起初冷笑著走出去的那個人的面部特寫。

    卡爾夫婦見了那個人,驚訝道:

    「是他!」

    那個人,竟然是看來勇猛爽直,毫無心機的葉峰!

    一時間,兩人的心中頓時浮出一種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錯覺來。

    石平此時卻很沉重/慎重的一字一句道:

    「他還有同黨!」

    卡爾夫婦忙又向另外一具監視器上望去,卻只看見了不知什麼時候又回來了的葉峰,他此時正一臉憂心的立在看護區外。

    石平的眼,就緊緊盯在了他的鞋上。

    「他還有同黨!而且是屬於那種各懷鬼胎的那種!」

    這個男子這一次是用一種斷言的語氣說出這番話的。

    望著兩夫婦迷惘的臉色,石平微微一笑,語氣也放輕鬆了起來。

    「你們看他的那雙軍用皮鞋,後跟處濺滿了泥漿這幾日又未下雨,如此泥濘的地方,就只有排污系統嚴重癱瘓的貧民巷中!當然,那也是藏匿一個人的良好所在。」

    說到此處,石平將鏡頭拉近。

    「你們來仔細看看他右腳後跟的粘附的泥漿,均已乾透成了灰白色的粉土,就如同被烈日烘烤過一番事實上他出去後回來不過相隔十餘分鐘,顯然他對於會見的這個人顯然是深懷著戒心的,所以他才運力於右腳以防不測,而這個行為導致了腳上的泥漿被迅速烘乾掉。」

    眾人聽了,盡皆歎服,而卡爾夫婦早就習以為常,覺得這樣對於常人來說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在隊長身上已是理所當然了。

    卡羅忽然驚奇的道:

    「沒想到他也還沒走。」

    石平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她說的正是那個漂亮得讓人心生好感的青年,瓦蒙的特使,軍中的參謀官。

    喬.布爾頓!

    此時他正面容陰翳的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石平見了面色不改,淡淡的道:

    「看一個人一件事,可不能只看表面。來了的,未必就出於好意,不來的,也未必就不關心。」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心中卻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那個此時正柔腸百結,傷心彷徨著哭泣的柔美女子。

    柳眉。

    她的唇,她的眼,她的臉,她的

    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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