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石平師從與那名林姓老中醫的時候,便同師傅一起對災難過後的生物習性詳細探求了一番。他們在研究過多達千餘種的變異動植物之後。發覺這些生物的本性開始逐漸趨向於兩個本源即食慾與繁殖欲的極端化。前者的典型如跑猴,尋求美食的執著那是有目共睹的,而後者中的佼佼之輩便是這只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生生鑽透了厚達三米的強化鋼筋水泥牆,急切的爬行到石平面前的動物了。
這個大傢伙不類於任何一種屬於我們已知範疇內的生物。它有著一個三角型的尖長褐色腦袋,下方是一對螻蛄般的有力結實爪子,光滑烏黑的甲殼,短粗有力的六條後腿,吐著紅信的口中還不斷滴出一點點藍黑色的液體,落在堅硬的地面上,冒出一股股難聞的輕煙。石平知道,它便是憑借這種分泌的液體的腐蝕性得以在地下來去自如。
這個大傢伙焦急的圍著那個被石平的血液浸透的粉末團轉來轉去,不停的用尖尖的鼻子拱著它,試圖從中得到一些渴求著的東西。但是令它大失所望的是,隨著它的拱動,那個似是極具誘惑力的小團漸漸分析崩散,粉落在地面上再無形跡。這只不速之客不甘的從喉嚨中發出了一聲「嗚恩」的低沉歎息。抬起頭來望了望旁邊戒備著的石平。迅快地奔入了來時苦心開掘出來的洞穴中。
石平微笑著走近牢房中心那個寬闊的深黑洞穴,正待鑽入其中離去。卻猶豫了一下,計算了一下時間,展顏一笑。從容拾起旁邊的一塊散落的石頭復又走到了牆壁前站了一會。這才挽起衣袖,施施然爬入牆壁上的洞裡揚長而去。
原來這種動物同跑猴一樣,也是災變後帶來的附屬產物之一,叫做甲掘獸。據石平研究,它的習性大致與穿山甲相同,但又混合有螻蛄,眼鏡蛇,野豬這數種動物的基因。這種動物的一生幾乎都在地下活動,吞吃一切可以吃掉的東西因此城市的下水道便成為了它們所最愛聚集的地方。
食物上的隨意使得甲掘獸非常容易生存下去,但是大自然似乎為了制約這種出沒於地下,很難捕殺的生物奇妙的同它們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這種生物雄雌比例大概是十比一,這就導致了它們對交配的極度渴望達到了一種不顧一切的地步。昔年那位林老中醫的鄰居無意中打死了一頭雌性甲掘獸並將它炫耀般的拖回了家。當天夜裡,城市中幾乎所有的成年雄性甲掘獸均聚集到了他的家中。無論如何捕殺也不能讓它們離去。
正因為如此,石平這才深入瞭解調查研究這種頑固的生物,當時這個機智的青年便考慮到,這種雖然看似體形龐大卻幾乎能穿透地下任何事物的動物也許有一天自己會用得著。於是他就將能夠模仿出雌性甲掘獸氣味的藥粉攜帶在了身上,沒有想到果然在今天派上了大用場。
與此同時,布什正滿面堆笑地將手中的電話話筒放下。待得同瓦蒙那方面的聯繫一切斷,笑容頓時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不甘與憤怒的神情。他咬牙道:
「瓦蒙,總有一天,我也會讓你受受這種窩囊氣的!」
這話語彷彿是一個字一個字從牙齒縫中擠出來一般。
陪他同寢的女子絲毫沒有感受到自己的危機布什將對上司不滿的這種激烈言語宣之於她的面前惟有兩種可能:一是非常信任於她這假設顯然不成立,事實上他們認識的時間短到可以用小時來計算。剩下的便惟有一種可能了,只有死人,才是最不會洩露秘密的人!
何況,像布什這種老謀深算的人又怎會不知,在值班的辦公室中睡覺最多只能算是個有虧職守的風流過錯但若在前面加上一句攜帶女人,那就是縱容外人進入特級軍事區域的重罪!
於是那女子方自詫異於眼前男子的忽然消失,哪知一低頭,便看見了自己的
斷裂刺出的胸骨與
內臟!
而自其中緩緩抽出的正是布什閃耀著銀白色光芒的右拳!
極度驚惶的她在劇痛的煎熬下本能的進行著垂死的掙扎。沒有人注意到,她在斷氣前摸出了布什掛在椅子上的上衣口袋上的一樣東西,並將其擲到了後方那個很高的文件櫃上。
四個小時後,被心中不安的感覺折騰了足足一夜的瓦蒙帶領了一大群專家迫急的穿過了那條被重重機關包圍,拱衛的監牢通道。一路上安全人員響亮的「一切正常」的報告和他們因為徹夜未眠而通紅的眼睛略微寬慰了瓦蒙的心情。
當一名助手忙忙地打開了那扇銀白色的牢門後,映進他們眼簾的是牆壁上三個以堅石刻出,彷彿其中蘊涵一股傲氣直欲破壁而出的龍飛鳳翔的大字!
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