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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第九百五十一章 廢地山南 文 / 微弱

    猜測成真,震驚之下,衛殊失聲驚呼,讓四方將領勃然大怒,齊聲大喝道:「放肆竟敢直呼大尊名號」

    熟悉的面孔,不熟悉的氣息,極陌生的修為,與昔日屍咼相去甚遠,可到了這個層次,識人只憑本源,衛殊睜開天眼看時,卻是屍咼無疑

    屍咼雙手負後,一襲灰色的衣衫罩體,映襯得高大的體形越發挺拔,他一頭灰色的長髮隨意披散,週身並未散發出一絲一毫的氣息,可在衛殊眼中卻更加不可測,超越靈主豈止半籌可論?

    且,他並未因衛殊的不敬而又絲毫怒意,顯示出波瀾不驚與高深莫測的境界,尤其是他一雙幽遽而深邃的眸子,仿若無底深淵一般不可見底,有如有星辰在衍化宇宙一樣,充斥著神秘而又朦朧的光彩。

    更讓人奇異的是,他乃屍體蛻變而出,可此時卻無半絲死氣,而是如常人那般,充盈著磅礡的生機,**偶有灰芒流溢,卻是徹底退去屍身而還陽,可謂是再世重生

    好半晌,衛殊才回過身來,喃喃道:「你竟然出現在九重天內,這……真是太離奇與難以想像」

    屍咼大尊微微一笑,道:「呵呵,我自己都未料到,竟會在死之異天與你見面。」

    衛殊唏噓不已,當年在山南修仙界,初踏修仙路時,可謂是荊棘叢生,號稱死亡絕地的死淵,竟是別有洞天,有靈嬰屍、真魔,更因此穿越到中原。

    不意想,於此時見到舊識,衛殊自然是感慨萬千,道:「屍咼…大尊,如何從死淵得脫,又如何未到靈界,反而來到九重天呢?」

    衛殊連珠似,令屍咼大尊忍俊不禁,笑道:「你一口氣問這許多問題,我該先回答哪一個好呢?」

    衛殊訕訕一笑,有聽屍咼大尊道:「此事涉及上古之事,不妨入洞府一敘?」

    「大尊既有此意,小子敢不奉從?」

    衛殊拱了拱手,隨著屍咼大尊進入洞府,兩人坐定後,屍咼大尊就問道:「真沒想到,當年你竟能逃脫真魔魔爪,且在短短時間內修行至斯,推動世勢這個車輪前進,重新開起了蓋世九重天,真是難以想像。」

    衛殊老臉微紅,乾笑道:「只是運氣好罷了。」

    言罷,他帶著羨慕,由衷地讚道:「反倒是大尊你,修為深不可測,讓人歎為觀止,修行之速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屍咼大尊神色微黯,深邃的眸子空洞無比,仰頭自嘲道:「嘿嘿,什麼『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若非我生逢大機緣,此時怕還在死淵之下掙扎呢?又怎會有今日之修為?」

    「聽你老兄的話語,似乎其中頗有波折?」衛殊眉頭一皺,屍咼大尊並未擺架子,他的稱呼也就隨意起來。

    「波折?嘿,豈止是波折?你若知我有今日成就,可是歷經九死九生,等若在輪迴中掙扎九次,其中苦楚可想而知。」屍咼大尊面露苦澀,似往事不堪回首,道:「這怨不得別人,是我自己選擇的這條不歸路。」

    「不歸路?」衛殊眉頭一皺,道:「大尊何用如此悲觀?小子魯鈍,還請大尊指點。」

    屍咼大尊搖搖頭,道:「時機未到時,你不會明白的。」旋又道:「你可知死淵如何形成?」

    「或者說,山南這塊廢地是如何形成的,為何會由十萬大山與中原相阻?」

    「廢地?」衛殊更加疑惑了,一頭霧水,以「廢地」稱呼山南,他尚是第一次聽聞,登時心生十足的好奇,恭敬地道:「還請大尊指點迷津。」

    「此事需涉及上古神魔大戰。」

    屍咼大尊揮手間,兩杯熱騰騰的仙茶顯現,其中一杯自然地飄向衛殊,只聽他輕輕地道:「在上古年間,人間界並非是如今的模樣,本是一塊沒有分隔的大陸,十萬大山更不存在世上。」

    淡雅的清香溢入鼻間,一股馨香直透人間,衛殊登覺靈台清明,澄澈似淨世琉璃一般,不帶有絲毫的瑕垢,體內似有什麼顫動,隱隱傳出一聲輕微的聲響。

    可醉心仙茶的衛殊,全副心神放在上古秘聞上,並未能及時察覺到異狀,靜靜聆聽屍咼大尊的敘述:「想必你也知道,上古年間是個修行盛世,各界與各界間雖不相通,卻也非是如今日這般,若無強大的力量,根本無法打破世界屏障。」

    「可凡事有利有弊,正是因為可輕易跨界,魔界、靈界、妖界衝突不斷,最終三方仇怨積累到一個極限,終於是爆發了一場前所未有的混戰,幾乎席捲三界的每一個角落,沒有哪一方勢力若人能置身事外,人間界更是受到莫大的衝擊,整塊大陸都被打沉了。」

    「那是一個可怕的時期,大戰無比慘烈,實力是一切的根本,根本沒有轉圜的餘地,要麼被殺,要麼殺人最終,混戰震動上界,終引得金仙下凡,制止了這場大劫,可魔、妖界不服管教,竟然在退走之際,集合數十名真仙一擊,重創了那名金仙前輩,致使其再無力回返上界,唯有留了下來。」

    「靈界與人間界元氣大傷,那名金仙不願見眾生受苦,硬是拼著損耗重傷之體,以蓋世大神通封阻二界,又將所遺留的邪煞集合,復又匯聚出十萬大山,終是鎮壓在山南修仙界」

    「所以,確切的說,山南就是一塊廢土,靈氣混雜不堪,根本不適合修行。」屍咼大尊簡明扼要,將上古秘聞娓娓道來,雖省略其中細要,可衛殊卻心中駭然,仿似看到了星空慘淡,日月無光的慘烈激戰,心裡沒來由一激靈。

    「為什麼不將邪煞消滅,反而鎮壓在山南,以至那裡的眾生深受其害呢?」衛殊皺眉問道。

    「這個問題,唯有問那名金仙去了。」屍咼大尊苦笑,道:「之後,再沒有誰見過那名真仙,有說其損耗過巨,在一處秘地坐化掉了,又有說其自動進入輪迴,以另一個身份重現世間,卻再沒有人知道其蹤跡。」

    「原來竟是這樣」衛殊恍然,心中冒出更多疑點,卻並未直接問出,他看得出來,屍咼大尊所知有限,即便詢問怕也無結果。

    衛殊忽然問道:「大尊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屍咼大尊一愣,顯然沒想到衛殊會有此一問,旋又苦笑道:「這重天非是久留之地,已非是可恆久之所,希望在不久的將來,尊者能手下留情,為我等留一線生機。」

    「什麼?」

    衛殊失聲驚叫,差點沒蹦起來,「尊者」這個稱呼出自屍咼大尊之口,他根本受不起,而對方有求於自己,自己卻似傻小子般毫不知情,這也太過匪夷所思了吧?不少字

    「咳咳,我無意間洩露天機了。」屍咼大尊面帶悔意,似不該對衛殊有所求,可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已經無法收回了。

    「九重天危機重重,尊者切不可大意輕心,尤其是當往越高的重天,稍有不慎,可招致魂飛魄散之厄」屍咼大尊敦敦告誡,令衛殊的心一揪,道:「多謝大尊提點。只是……」

    不不待衛殊話說完,屍咼大尊微笑著截斷道:「好了,我這就送你去往六重天,那裡該有你感興趣的人或事。」

    「大尊,你……」衛殊臉色倏變,駭然出口時,已被屍咼大尊一道灰光掃出,打開一道空間之門送了進去,而後那道夢幻般的光門閉合。

    屍咼大尊仰望光門消失處,輕輕自語道:「我只能幫你這些了,希望你一切順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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