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渾身的刺痛終於迫使我的意識開始甦醒,然而……
「這……是哪裡?」我茫然地看著周圍的環境,卻被眼前一片的血紅嚇了一大跳!我連忙把眼睛閉上,卻連甩頭的力氣都沒有,過了好一會兒,我小心翼翼睜開了眼睛,剛剛那片扭曲的世界恢復了正常,讓我鬆了一口氣,原來剛才是錯覺。那麼這裡到底是哪裡呢?我打量著周圍的物體思量著。
好吧,以身下涼涼的硬硬的感覺來看,我現在應該是蜷縮在地上,而且雖然看不清全貌,但是眼前這個大東西的輪廓無疑是一個馬桶,也就是說,這裡其實是一個廁所?而且四周被白色的木板隔離出一個小小的四方空間的廁所,應該是公共廁所吧?我怎麼會在這裡的?
話說……我是誰?
「絲!」一想到這一點,我的頭像是被幾百把鈍刀子不停地磨著一樣,不停地向我的神經中樞傳遞痛苦的訊號,而且不止是頭部,連身體的四肢,胸腔,心臟都是陣陣劇烈的疼痛!讓我幾乎慘叫出聲!但是火辣的喉嚨告訴我,即使是叫出聲來,對於現在的我來說,也是一種奢侈。
「哈啊!哈啊!哈啊!……」
四肢抽搐,呼吸困難,幾乎每喘一下,都會感覺到肺部伴隨著火烤一樣的撕裂的痛感!我極力地蜷縮著身子,想要緩解疼痛,可惜毫無效果,我現在幾乎無法動彈,我所能做的,只有忍受。
過了好久,痛覺才漸漸緩解一些。我稍稍舒展開身體,冰冷的地磚刺激著我的神經,使我不至於因為虛脫而陷入昏迷。又過了好久,我終於力氣可以思考一下我自己的事情了。
首先,我現在的情況,毫無疑問是失憶的典型,看這個身材尺寸,我大概是一個六七歲大小的小孩子;其次,雖然我只是一個小孩子,但是此刻在我身上穿著的,卻是一套大人的黑色風衣,這是為什麼呢?再次,因為衣服不合身,一把看起來很大很沉的手槍掉了出來,樣子很逼真,難道是仿真槍?
總結一下自己的發現,一個穿著大人衣服的小孩子,拿著仿真槍躲在公共場合的廁所裡,難道是在模仿大人玩警匪遊戲?我自嘲般地想著。很奇怪,明明我現在的情況很不妙,身份不明,地點不明,身體不適,意識還有些迷糊,但是我的心裡卻一直保持著清醒和鎮定,好像什麼都沒有辦法引起我的恐懼一般。
總之,先看看身上有什麼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吧。想到這裡,我試圖摸索一下身上的衣服,但四肢的抽筋雖然好了,肌肉卻依然很酸痛,關節很僵硬,沒有辦法彎曲,我只能無奈放棄。風衣已經完全被汗液浸透了,濕濕的,涼涼的,貼在我的身上讓我很是難受,刺骨的寒意讓我微微有些不受控制的顫抖。我無法理解,以我小小的身體,怎麼會流出這麼多的汗,不過這些顯然不是現在的我所要考慮的事情,我現在要做的是,盡可能地找到自己的身份信息,然後和我的家人聯繫,嘛,雖然也有我是孤兒的可能,不過,應該沒有那麼巧吧……
亂七八糟地想了這麼多,我終於也積攢起來了一些力氣,勉強可以坐起來了,雖然不知道我以前是不是有什麼先天性心臟病之類的怪病,但以我現在這麼慘的身體狀況來看,再躺在地上直至著涼的話,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靠坐的廁所的隔板上,我伸手摸向了我一直很好奇的那把槍,黝黑的槍體上閃爍著銀色的亮澤,充滿了金屬的質感,好漂亮的槍啊,如果是真的就好了……阿勒?拿不動?
就在我伸手握住那把槍的手柄時,我發現,那把槍不但是看起來很沉,而且實際上真的很沉!雖然我是小孩子,雖然我現在的手臂很軟弱無力,但是一個小孩子拿不動的手槍,好像怎麼看也不會僅僅只是仿真槍吧……我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我以前到底是幹什麼的啊?恐怖分子?像我這種年紀的小孩子難道不應該正在上學嗎?世界原來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了嗎?六七歲的恐怖分子?!
慢著慢著,我現在要做的是冷靜,總之,先不要去在意那把槍,也許你進來之前這把槍就在這裡了呢?不對,這邊槍是從我的衣服裡掉出來的,也許是這樣,也許是我無意間過來玩耍,然後看到這裡有一堆衣服,然後好奇之下我就把衣服換上了,然後從衣服裡掉出一把槍,應該是這樣的。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如此自欺欺人一番過後,我的心情平復了不少,開始思考起我所應該採取的措施來。
首先要做的事是把衣服處理一下,雖然我不喜歡穿著這一套又大又不合身,還濕漉漉的衣服,但是除了這套衣服,我沒有衣服可換,除非我想被人當做變態,裸奔出去。我調息了一會兒,把自己的褲腿往上挽了幾層,衣服袖子也是同樣,褲袋系到最緊,再把衣服的下擺打上結,這樣好歹算是不影響行動了,可惜鞋沒有辦法處理,把我的小腳放在那個大大的鞋裡根本無法讓我自如地行走,我只好放棄。槍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但是我冥思苦想一番後,突然發現,我根本無法可想!以我現在的身體和力氣,我根本不可能把它帶走!所以最後我只好將它藏進了馬桶水箱的裡面,以待來日再來取,但願不會有人發現。
離開之前,我仔細搜索了一遍自己的衣服口袋,很可惜,沒有任何能夠證明我身份的東西,我不禁失望地歎了一口氣。身份證,戶口本,銀行卡,護照……什麼都沒有,甚至連學生證都沒有。但值得慶幸的是,口袋裡還有一沓紙鈔,面值大部分都是一萬元的,還有一些零錢,加起來大概有三四十萬的樣子,這讓我很是鬆了一口氣,至少就算我找不到家人,也不用去乞討了。不過有一點我也因而確定了,我的身份大概不只是普通的小孩子那麼簡單。沒有小孩子會拿著槍,身上帶著幾十萬現金。
扶著牆一點一點地走出廁所,寬敞的大廳裡熠熠的燈光好像白日一般耀眼,到處都是白色,原來這裡是醫院嗎?我原來不會是來看病,結果卻暈倒在了廁所裡吧?我的眼睛被白熾燈晃得有些發花。
現在我應該去幹些什麼啊?
「小輝?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在親戚家嗎?」就在我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朵,我扭頭一看,一個大約十七八歲,穿著紅色短袖的女孩子正一臉詫異地向我走來。
我呆立原地,望著越走越近的女孩,試探地叫了一句:「姐……姐?」看情形她應該是認識我的,不管她和我是什麼關係,總之先叫姐姐肯定是沒錯的。
「你怎麼了,小輝?怎麼呆呆愣愣的?你不是一直叫我小蘭姐姐的嗎?還有,你這身衣服是怎麼回事?」女孩走到我的面前,彎下腰摸著我的頭溫柔地笑著,但很快她就發現了我的不對勁。
「怎麼回事?小輝你生病了嗎?怎麼臉色這麼蒼白?!」女孩臉色的焦急沒有絲毫的做作,讓我的心中一鬆,看來她應該是認識我的。
「我沒事哦,小蘭……姐姐,我只是稍微有些著涼了而已。」我咧著嘴,勉強地笑道。
「怎麼會沒有事,明明看起來都這麼虛弱了!」女孩眉頭一豎,用著不可反駁的語氣道:「走,我們去看醫生!」說著就扯著我的手向前走去。
我被她扯得一個趔趄,身子一歪就要往前倒去!女孩猛地一回身,一把將我抱進了懷裡,一摸我的額頭,她不禁驚叫出聲:「天哪,怎麼會這麼熱!」就在這時,一個小小的本子從我敞開的衣服裡漏了出來,「吧嗒」一聲掉到了地上。
「這是什麼?」女孩彎身將本子撿了起來,我抬眼一看,只見那只不過是一個巴掌大的小本子,上面還寫著「日記」兩個字。剛剛明明搜過身,卻沒有找到,大概是藏在貼身的暗袋裡面了吧,我有些迷迷糊糊地想到。
日記不能被人看到!絕對不能!看著日記,這個念頭很突兀地闖入了我的心裡,而且根深蒂固,似乎不按照這個說法做,自己就要天塌下來一樣!
「算了,現在還是看病要緊,你的日記還給你,小輝,不要再不小心掉了。」女孩將日記重新塞回到我的懷裡,一把將我背了起來:「你撐一會兒小輝,小蘭姐姐馬上就帶你去看醫生!」
「好,小蘭姐姐……這個日記……麻煩你先幫我收著,誰也不要告訴,可以嗎?」我如同夢囈一般地說著,不知道為什麼,直覺告訴我,這本日記好像非常重要。
「好,我先幫你收著,等你醒過來再給你,我替你保密,誰也不告訴……」女孩接過日記塞進懷裡,頭也沒回,急匆匆地向前走著,額頭隱隱現汗。
似乎……是個不錯的人呢……迷濛中,我的嘴角不禁微微翹起。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很多人在圍著我轉,很吵,還有人在撕扯著我的衣服,大聲地對我吼著什麼,但是聽不清,神智也無法清醒過來,明明想要掙開眼睛,卻怎麼也做不到。
很累啊,算了,還是睡吧……
……
陽光照在臉上,即使是閉著眼睛,也能感覺到那種不舒服的刺痛感,我不禁微微睜開了眼睛,用手遮住了刺眼的陽光。
身上的衣服已經被人換成病服了,幸虧我提前將日記轉移了出去,不然一定會被他們發現的。我暗自慶幸。
床邊趴著一個茶色頭髮的小女孩,和我相仿的年紀,穿著一套淡綠色的連衣裙,安靜地睡著,嬌小的身體微微起伏,就像是一直貪睡的小貓。看不清她的長相,但我莫名地感覺到她很漂亮。
只是看著她,就感到無比的興奮和滿足,只是看著她,就什麼都不相干,只是看著她,我的眼裡就再也容不下別人。她,到底是誰?
「嗯……嗯?醒了?」像是有感覺一般,小女孩突然醒了過來,將一張精緻可人的面孔展現在我的面前,揉了揉琥珀一般的眼睛,用和家人一般的語氣向我問道。明明眼中滿是關切的目光,可她的神色卻是那樣的淡然。
「嗯,醒了。」我愣愣地答道。嗓子還是有些乾澀,但是比起那天已經好多了。不知道怎樣去應答,但心底卻有一個聲音喊著,不要告訴任何人自己失憶的事,這種無比強烈的直覺的強迫著我的神經,也許是怕身邊的人傷心吧,我暗自猜測著。
「你已經睡了三天了,你沒有聽我的話,還是將兩顆藥都吃下去了。」說道這個時,小女孩的臉更冷了:「身體超負荷運轉,內臟幾近衰竭,內分泌失調,呼吸功能紊亂……你是怕自己死不了嗎?!」
「呵呵。」我現在除了傻笑,什麼都做不了,之前的我究竟做了些什麼,我根本就不知道。
「你除了傻笑還會些什麼?!」面對我的敷衍,小女孩的臉愈加的憤怒了。
「那個……小蘭姐姐呢?」我乾笑了兩聲,試探地問道。
「嗯?你不是一直叫她小蘭的麼?」有些被怒氣沖昏頭的小女孩聽到我的話,突然一愣。
「啊……那個,我是開玩笑的,呵呵呵……」我尷尬地笑著。
「算了,好好躺著,我去找醫生。」小女孩哼了一聲就向外走去,「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過了一會兒,昨天那個自稱是小蘭的女孩帶著一臉關切的笑容走了進來,緊跟在她後面的,還有一個大概四十多歲的留著兩撇小鬍子的中年大叔和一個帶著眼鏡的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孩。
「呦!你小子終於醒了!怎麼,難道是因為翹課被親戚罰睡地板了嗎?怎麼會突發高燒的?」中年大叔一臉爽朗的笑容向我打著招呼。我生病了,他這麼高興麼?
「爸~~爸!」叫「小蘭」的女孩先是對中年大叔嬌嗔了一句,隨即轉過頭走到我的床邊溫柔地向我問道:「怎麼樣?感覺好一點了嗎?昨天醫生說你的高燒溫度超過四十度,都嚇了我們一大跳呢!」
「嗯,好多了,謝謝小蘭姐姐。」我點頭笑道。
「和我們客氣什麼,身體好了就好,趕快養好病出院,小蘭姐姐給你做你最喜歡的牛排!」女孩輕撫著我的頭,臉上帶著寵溺的笑容,就像是在看心愛的弟弟。
那個戴眼鏡的小孩子自從進屋以來,一直在用嚴肅,不,應該說是強抑著憤怒的眼神盯著我看,一聲不吭。他那不符合年齡的眼神總讓我感覺有股莫名的壓力,讓我的身體不自覺地繃緊起來。
「剛醒過來一定很餓吧,爸爸,你去食堂幫小輝打一份粥過來吧,剛醒過來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柯南,你去給步美他們打電話吧,他們不是一直都想要來看小輝的麼?」說笑了一會兒,女孩轉頭對身邊的兩人道。
「但是小蘭,你的病沒事了麼?」中年大叔有些擔心地向女孩問道,聽到這句話,那個戴眼鏡的小孩子也關切地向女孩看了過去。
「沒事沒事,已經完全好了哦!好啦好啦,你們快去啦,我在這裡看著小輝。」女孩笑著將有些不情願的兩人推了出去,隨後一轉身將門關上,笑著向我走來:「好了,他們終於都出去了。來,這是你的日記,我誰都沒有告訴哦!當然,我也沒有偷看。」說著,女孩向我眨了眨眼睛,一副頗為俏皮的樣子。
「謝謝,」我笑著接過日記,抬頭向她看去:「他們說你的病……」
「沒事沒事,我已經把以前的事完全想起來了,連帶著小時候忘記的事都想起來了,」說到「小時候」的字眼時,女孩的神情微不可查地黯然了一下,但很快就振奮了起來,帶著令人舒心的笑容:「說起來還要感謝小輝你呢,多虧了你的建議,讓我的病少走了不少的彎路。」
「哦,那真是太好了。」我不動聲色地笑著,心中微微一動,原來她之前得的也是失憶症,想來是剛剛才痊癒,怪不得那個大叔笑得那麼開心。
「告訴你哦,佐籐警官已經脫離危險期了,雖然曾經被人闖入了病房,但是犯人好像什麼都沒有做的樣子,現在目暮警官正在追查這個事,之前的犯人也已經找到了,居然是那個叫風戶的心理醫生,據警方說好像是畏罪『自殺』了……」女孩坐在我的床邊,一邊給我削著蘋果,一邊碎碎地念著。
我嗯嗯啊啊地隨意應付著,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心中頗為緊張,生怕她發現我失憶的事。
過了一會兒,中年大叔,戴眼鏡的小孩子,之前的茶發小女孩,醫生……一大群人紛紛湧進病房,讓原本就不大的病房變得有些擁擠起來。
「……嗯,病人的情況已經基本上得到緩解了,再等一天觀察一下,如果沒有問題的話,就可以辦理出院手續了。」大概三十幾歲的醫生先是用體溫計測了一下我的體溫,又用聽診器聽了一下,濃重的眉毛舒展開來,對著中年大叔道。
「麻煩您了,醫生。」中年大叔衝著醫生微微鞠躬道。
「不不不,能為名偵探的毛利先生效勞是我的榮幸。」醫生笑著擺手走出了病房。
不一會兒,又有幾個小孩子咋咋呼呼地闖了進來,一番吵鬧過後,人群散去,我終於得以清淨了下來,不得不說,向大家隱瞞著失憶的事情實在是太難了,有好幾次我差一點就漏了餡,都險險地被我遮掩了過去,不過那個戴眼鏡的小孩子一直都是那種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眼神冷冷的,讓我極是不舒服。
算了,不想那些了,還是想辦法恢復記憶再說吧。我將壓在床下的日記本拿出來,剛準備看,一個小小的身影打開了我病房的門,一閃而入,我連忙將日記藏起來。
「現在沒人了,你可以和我坦誠布公地談談了吧。」依然是那個戴眼鏡的小孩子,我記得其他人是叫他「柯南」來著。
「你說什麼?」我不解地皺了皺眉。
「不要和我裝傻!你找灰原要解藥變回去了吧?!那身衣服就是證明!」他皺著眉,滿臉嚴肅地向我問道。
「你說什麼?什麼變回去?」我真是不能理解他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要變回去我不管,我只是想問你,這幾天你到哪裡去了?!這次的東京連續殺人案是不是你幹的?!還有,風戶是不是你殺的?!」他像是連珠炮一般,不停地向我逼問著。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搖搖頭道。
「我只是想讓你明確地告訴我一聲,『是!』還是『不是!』告訴我!!」他雙手撐著我的床沿,大聲衝我吼著,眼睛裡滿是駭人的血絲。
「不……不是。」我被他駭人的氣勢嚇了一跳,有些畏縮地答道。這件事我根本不知情,就算是原來的我幹的,應該也算不到我頭上吧。
「真的不是?!!」他再次追問了一句,眼睛逼視著我,竟讓我產生了一股刺痛感。
「嗯……嗯。」我有些畏縮地點了點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面對著他,我的心中似乎隱隱有著一種畏懼的感覺。
「……不是就好。」他像是如釋重負一般,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我相信你不會說謊,也不屑與說謊,你變回去幹了些什麼我也不深究了,但是如果你要對付組織的話,最好讓我幫你一把,不要自己蠻幹。我就先走了,你好好養病。」說完,他笑了笑就離開了我的病房,只留下一頭霧水的我。
夜深人靜,我點起檯燈,翻開了那本不斷帶給我心靈悸動的日記。
翻開,第一頁的扉頁上面寫著:這本日記除了自己,誰都不能看!除了自己,誰都不能知道這本日記的存在!
看來,我已經在無意間破戒了呢……我心中苦笑著翻開了正文的第一頁。
只見上面寫著:我的本名叫做工籐悠一,十七歲,父親叫工籐優作,母親叫工籐有希子,還有一個哥哥叫工籐新一……
呃!頭痛!痛的讓我恨不得狠狠地去撞床頭上的鐵桿!痛的我恨不得掀開自己的頭蓋骨!僅僅是一句話,就險些讓我承受不住暈厥過去!一些畫面在我的腦海中若隱若現地閃現著。
有效果!儘管很痛苦,但我還是咬著牙看了下去。
八歲被擄進組織,之後十年在組織的操控下做殺手……
十七歲背叛組織,靠志保的藥變成小孩,化身江戶川明輝……十七的「七」字是重新寫的,可以看出來原來寫的是一個「八」字。
xx年xx月xx日,被老爸和老媽認出來了,沒辦法逃避,還是承認了吧……
xx年xx月xx日,東京灣大決戰,殺手榜第八的修羅被我幹掉了,想來那些傢伙應該會老實一段時間了吧……
xx年xx月xx日,在法國巴黎燒掉了鬱金香家族的祖宅,可惜被那個老傢伙逃掉了……
xx年xx月xx日,卡爾瓦多斯被我廢掉了,真是痛快啊,忍了這麼久,終於找回一筆賬了……
xx年xx月xx日,老哥又衝我發火了,這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我們的世界觀根本就是背道而馳的,但願他以後有一天能夠稍微理解一下我的心情吧……
日記本上的一句句話就像是一個鐵鑿一般,一下一下地把一段段記憶硬生生地重新印刻在我的腦海中,疼的我死去活來!我死死地咬著被子,汗出了一遍又一遍。
過了大半夜,我終於又重新成為了江戶川明輝。
真是太險了……我擦了擦冷汗,我居然把日記交給小蘭保管了!萬一小蘭好奇看了一眼,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休息了一會兒,我又繼續翻開了日記,上面記錄著我歷次失憶的詳細信息。
第一次,失憶時間三分鐘,沒用日記,頭部微感不適……
第二次,失憶時間十分鐘,身體反應劇烈,頭部有劇痛……
第三次,失憶時間半小時……
第四次……
情況,好像有點變得嚴重了呢……看著有些觸目驚心的數據,我微微苦笑,在第六次的時間上填上「三天」的字樣。
藍色的筆,如同地獄的幽火,衝著我獰笑著,觸目驚心,第一次讓我從心底產生了一股不祥的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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