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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陰謀與愛情 第5章 愛的抉擇 文 / 月斜影清

    第5章愛的抉擇

    秋風蕭瑟,草木凋零,荷塘葉色半枯,只有來來往往的時髦女生,依舊穿著短短的裙子。

    葉嘉坐在長長的冰涼的長椅上,一根長長的柳枝垂下來,落在他的肩頭,他伸手拉了一下,柳枝的細葉也憔悴得半枯了。

    自然界的法則就是這樣,越是美麗的東西,凋零得就越是快。

    不遠處坐了一對一對的情侶,在小聲說話。他無比的羨慕,自己和馮豐從來不曾這樣在C大裡促膝而坐過。她總是說,C大認識他的人太多了,兩人這樣在一起,怕對他影響不好,所以約會地點都選在外面。

    兩人都是低調的人,他總是依著她,此刻,驀然發現,也許,以後兩個人就真的沒有機會這樣坐在這片她很喜歡的荷塘了吧。

    他四周看看,發現別人都奇怪地望著自己,有些還在竊竊私語,只得慢慢起身,獨自往校門外走去。

    李歡這幾天總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彷彿有人在跟蹤監視自己,但是,他暗暗試探了好幾次,卻總是無法揪出跟蹤者來。

    如此反覆多了,心裡慢慢就不安起來。

    某一個黃昏,他回自己的別墅拿東西時,竟然發現那棵千年黃桷樹周圍有搜索過的痕跡。雖然搜索者將原狀維持得很好,但是一個小小的記號卻被破壞了。這是他精心設計的,太小太不起眼了,只有他和馮豐兩個人才明白,因此,一弄亂,他立刻就知道了。

    他也不知道搜索者到底明白了多少,心裡就益發的不安。他急於要弄明白搜索者的意圖,因此,這些天常常悄然回到別墅,想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這一細細觀察,蛛絲馬跡就越來越多,他發現,自己好像被某個神秘的力量監控了,但是,他們並未拿走別墅裡任何一件東西,也沒有對他進行任何攻擊。他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什麼意圖,心裡就更是惴惴不安。

    眼看酒樓開張的日子一天天更近了,李歡這個掙錢的「總設計師」卻越來越鮮少露面了,整天忙忙碌碌的不知在幹什麼。蕭昭業等找不到他,大凡小事,就一概要找馮豐定奪。

    開酒樓需要辦理的營業執照、稅務登記證、發票領購證、衛生許可證,從業人員體檢證等等都差不多了,只有衛生許可證輾轉幾番都沒辦下來,蕭昭業多次催促,馮豐沒法,只得每天下課後就趕回去奔跑,又幸得每週三沒什麼課程,就渾水摸魚,悄悄溜出去了。

    好在這天,他們忽然提高了效率似的,輾轉了許久的衛生許可證終於到手。

    馮豐氣喘吁吁地趕回去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這個時段正是生意最秋的時候,幾個小霸王難得地聚集在門口吹牛,一個個摩拳擦掌地討論酒樓的經營。蕭寶卷以前特喜歡在宮裡和嬪妃一起沽酒屠肉,對於膳食很有點心得,因此,馮豐讓他負責研究菜單和菜譜。幾個人此刻吹噓起宮廷的膳食,一個個眉飛色舞,又無限遺憾。

    蕭寶卷一見馮豐,立刻跑過來:「姐姐,那些美女服務員招來了,怎麼不要我去培訓?」

    劉昱大聲道:「我去也可以,我最適合了。」

    「你們兩個莽夫懂什麼?我最知道女孩子的心事……」蕭昭業一副風流俊賞的樣子。

    馮豐看他們躍躍欲試的,根本不理睬他們,服務人員的培訓,是李歡找來的大堂經理在負責。劉子業就是前車之鑒,要叫這幾個小混蛋去對著那群美女,估計不幾天,就要辣手摧花,弄得雞飛狗跳,不知大了多少肚子,自己幫他們賠款都要賠到破產。

    蕭寶卷還在軟纏硬磨,馮豐見他們閒著無事,心裡一動,在櫃檯裡拿出幾本記錄南北朝暴君的資料給他們看。本來早就想給他們看的,但是,李歡建議等他們適應一下現代的生活後,培養了一定的羞恥之心才給他們看。

    果然,眾人圍攏上來,先看的是劉昱的暴行,尤其是他剖開孕婦肚子的殘暴。除了書籍,還有馮豐整理打印出來的補充資料,記錄得非常詳盡。眾人看完,紛紛望著劉昱,七嘴八舌道:

    「哇,劉昱,你真不是個東西……」

    「禽獸不如的行徑……」

    「你太狠毒了……」

    劉昱漲紅了臉:「姐姐,你確信這是我所為?」

    「當然,歷史將你們的罪惡記錄得清清楚楚!」

    他囁嚅著分辨:「怎麼可能?我會有這麼壞?不會吧?」

    馮豐眼睛一瞪:「沉睡了一千多年,難道你們就忘記了?」

    劉昱好像在看別人的故事,手腳也微微發抖。馮豐暗自點點頭,如果還有懼怕和羞恥之心,就還有為善的可能。

    如果當初就給他們看,他們還沒怎麼淡化以前的生活,估計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呢。看來,李歡對人性的瞭解,比自己深刻多了。

    趁他們翻閱反省自己的「惡行惡跡」,馮豐獨自在一邊招呼稀稀落落的幾個顧客。忽見櫃檯前黑影一閃,竟然是難得一見的李歡。

    這些天,李歡出現的頻率越來越低了,馮豐心想也許他是在忙公司的事情吧,前些日子,隱隱聽得他說,公司要競標一塊地皮,建大型商場。

    李歡的臉色難得地有點不太好看,眉宇間隱隱透露出急躁和焦慮。她驚訝道:「李歡,有什麼事情?」

    他搖搖頭:「沒事。陪我去喝杯茶吧。」

    「這裡不就有茶嘛,我給你倒一杯」她以為他渴了,立刻拿起紙杯子就要去給他倒茶,他一把拉了她的手,「出去喝,我很久沒見到你了。」

    也不過幾天而已,哪裡就很久了?

    她叫那幾個夥計看店,嘟囔著隨他走了。

    兩人走進附近一家茶樓,馮豐在卡座裡坐下,李歡隨後也在她身邊坐下。她瞪眼:「對面有座位你不坐,幹嘛和我擠?」

    他緊緊拉住她的手,笑嘻嘻地將頭輕輕靠在她的肩上:「我累了,休息一下不行啊?」

    敢情自己被當靠墊了?他也可以靠沙發椅子的背面嘛,而且那麼多墊子。

    她伸手推他:「不要這樣噁心好不好?男女授受不親呢……」

    「馮豐,你就是我的親人了!」他將她的另外一隻手一起抓住,噓了一聲,「別鬧,我靠一下就好……」

    一個大男人,忽然變得這麼粘乎乎的,簡直令人起雞皮疙瘩。馮豐嚇了一跳:「李歡,你燒壞腦子了?」

    腦子沒有被燒壞,可是,心裡的恐懼卻是實實在在的,他一時卻不想把這種擔心說出來,因為每次有危險的時候,她總擋在自己面前。自己是個男人,怎麼能讓一個女人搶先分擔了危險?而且,她膽小,又不太沉得住氣,要是知道了,只怕整天都是憂心忡忡的,再無寧日了。

    服務員來上茶,李歡終於放開了手,可是,還是不肯坐到對面去,依舊跟她擠在一處。小姐瞭然地微笑一下,馮豐鬱悶地挪開一點位置,盡量跟他保持一點距離。

    馮豐沒法,只好看茶不看他。龍井在玻璃杯裡,芽葉直立,上下浮沉,栩栩如生,鮮活成朵,聞一下,有股淡淡的散散的香氣流轉。

    兩個人靜坐,李歡的目光又那麼灼熱。馮豐有點尷尬:「喂,李歡,酒樓的事情你不管啦?你最近常常看不到人影,在忙什麼呢?」

    「馮豐,你不要去參加葉家的晚宴好不好?」

    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各自衝撞。

    李歡緊緊地盯著她,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如果馮豐這次去了,就意味著她真的是葉家的兒媳婦——葉嘉的妻子,他們兩個神仙眷屬,自己和她也就徹底完結了。這些日子,越來越嚴重的憂懼困擾著他,也不可能向除她以外的任何人傾訴,他真不敢想像,如果連自己唯一的伴侶都失去了,自己還能夠如何在這個世界上堅持下去!

    她的頭幾乎要碰著玻璃杯了,肩膀彷彿在微微抽搐,他忽然又不願得到答案,無論肯定還是否定,都不願意追問下去了。

    馮豐放下握在手心的玻璃杯,低著頭,好一會兒才抬起來,苦笑一下:「葉夫人又來警告過我了,我怎麼還敢邁進她家的大門?!」

    李歡笑起來,笑得那麼大聲,彷彿突然有一個金元寶從天上掉下來砸了他的腳背,無所顧忌的、忘情的一口喝乾了杯裡的茶水:「太好了,哈哈……」

    從來喝茶都是保持他的「皇帝品位」,現在也牛飲了?有這麼值得高興嘛!將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

    小人!

    馮豐哼一聲:「那你去不去?」

    「曉波給我送了請柬,你都不去了,我當然也不去了。哈哈。」

    馮豐暗歎一聲,要是自己真去了,李歡也去了,只怕葉夫人當場就要發飆了。

    想起葉嘉,手心又有些發涼,她捧住杯子,剛剛添加了的滾水,依舊沒有熱度。

    「馮豐?馮豐?」

    李歡不笑了,只靜靜地看著她,她強笑一下,手忙腳亂地放下杯子又拿起來:「哦,這水不燙,不好……」

    「這水已經很燙了」他看她的手已經燙得通紅了,輕輕拿開杯子,柔聲道,「喝茶喝多了很容易餓的,你現在餓不餓?」

    「我想吃筍子炒鮮蝦。」

    「好好好,我給你做。已經一個月沒做過了。今晚就做好不好?」

    「算了,我又不想吃了。哎,李歡,你找的培訓人員究竟如何呀?」

    「我找了兩個好助手。是我以前做武打替身時認識的,這兩個人人品很好,可以放心讓他們管理一部分業務……」

    以前曾經和他一起扮演「文武大臣」的兩個武打替身一直跟他保持聯繫,這兩個人都是特種兵出身,沒演戲了,又去一家保全公司做事。李歡發財後,時常周濟他們,現在聽他開酒樓需要人手,兩人都辭職了自告奮勇來他這裡幫忙。

    馮豐悶聲悶氣的:「那以後,我是不是可以什麼都不用管了?」

    「你負責管錢。」他笑嘻嘻的,「如果你唸書忙不過來,也沒關係,反正有財務、會計,你樂意做才做,不樂意就不做。」

    下課剛走出教室,一個男子輕輕拉了馮豐就走。

    她低呼:「葉嘉,你怎麼來了?」

    他笑著在她耳邊低語:「小豐,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她想拒絕,可是,這是學校,怕引來好奇的目光,趕緊跟在葉嘉身邊,一聲不吭乖乖地往前走。好在葉嘉的車就停在前面,兩人很快上了車,擺脫了一路好奇的目光。

    車子駛出C大,馮豐才呼出一口氣。

    葉嘉微微側臉看她,她端端正正地坐在座位上,左手抓著右手的大拇指,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車子在郊外的一棟獨立的房子前面停下。這是一棟很樸素的兩層小樓,用一種常綠的矮灌木圍繞成一圈綠色的柵欄。很大的幾棵芭蕉,幾叢文竹,一塊很平整的略為發黃的草地,開滿了深秋的各種小野花。

    這房子當然遠不及C大的小別墅那麼華麗,可是,卻更多了自然氣息。她喜愛這個地方,比自己想像的更喜愛這個地方。

    「小豐,這就是我們的家……」葉嘉拉開綠色的柵欄,牽著她的手,「你喜歡不?」

    她沒有做聲,跟著他走進客廳,看一屋子自己熟悉的簡單的風格;然後,他拉了她來到二樓。

    二樓的臥室,有明亮的窗戶,寬大的床,牆壁上掛著很大一副照片,那是二人的一幀合影,他放大了。相片中的二人依偎在一起,滿臉甜蜜。這並不是藝術照,可是,馮豐第一次發現,原來照片中的自己,如此美麗——只要跟葉嘉在一起,自己好像無形中就變漂亮了,眉開眼笑,神采奕奕。

    她微微有些失神,他拿出一套鑰匙放在她手裡:「小豐,這是你的。」

    她的手好像被燙了一下,趕緊縮了回去。

    他將鑰匙放在梳妝台上,轉身,去衣櫥拿了一件禮服出來。禮服是乳白色的,很簡單大方的款式,還有一條合襯的項鏈,雖然不是什麼頂級珠寶,但是,上面鑲嵌的那顆小小的鑽石,卻十分別緻,跟衣服搭配得恰到好處。他再拿一套,顯然跟這禮服是情侶服裝,是他自己要穿的。

    「小豐,你試試,好不好?」

    她微微後退一步:「不,葉嘉,我不想試。」

    葉嘉的笑容依舊不變:「小豐,你拿回去試也可以。」

    「不用,真的不用。」

    彷彿是最後的掙扎,葉嘉輕聲道:「小豐,別立刻做決定,三天後再告訴我答案,好不好?」

    三天,還要考慮三天嗎?

    她當場就要拒絕,可是葉嘉的眼睛——眼睛裡那樣自己從未見過的恐慌和悲哀,彷彿立刻就要分別的那種悲哀——擊倒了她。

    他依舊在做著最後的努力:「小豐,好不好?」

    她的聲音小得不能再小:「好吧。」

    他笑了一下,並不是如釋重負那種,眼角微微有著濕潤,她任何時候都是不忍拒絕的,自己在強迫她,一直都在強迫她。

    如果放手可以很輕鬆的話,轉身也是可以的。

    可是,為什麼左肋最近一天比一天疼得厲害?彷彿放手了,從此,那個地方就會一直疼痛不止。

    沒有人願意自己身體的某一部分,生生分離。

    如果自私可以換來幸福,那就再自私一次吧。

    她沒有讓葉嘉送自己,堅持自己坐出租回去。

    所有的情緒都在激烈交戰。其實,三天後是什麼答案,自己完全是知道的。那不過是一種折磨,是對葉嘉的多一次的殘酷的折磨。

    她想,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自尊」或者「自卑」這些情緒該多好?或者乾脆沒有「記憶」該多好?糊塗的人是快樂的。卑微而敏感的人,才會一生陷入不幸的漩渦。

    電話響起,是李歡的聲音:「馮豐,你在哪裡?」

    她的聲音有點哽咽,所以一時沒有做聲。距離葉家的宴會越近,她的心情就越是晦暗,彷彿死囚,一天一天地數著自己被處決的日子。

    「馮豐?」

    他的聲音有點擔憂。

    她聽出他的憂慮,強笑一下:「沒事,我在店裡,整理菜譜呢,明天拿去印製了。」

    他柔聲道:「馮豐,你在小店等我,我給你帶筍子炒鮮蝦來。我買了鮮蝦剛回家裡,做好了就給你帶來……」

    「嗯。」

    很快做好這道菜,李歡用一個很漂亮的保溫食盒盛了,自己看看,色香味俱全,非常的滿意,發現做菜也是一種藝術和享受。

    馬上出發,趕到小店時,估計溫熱還恰好呢。

    他提了食盒出門,黃昏中,千年黃桷樹下人影一閃。他早有警惕,大步走過去,只見兩個黑影飛速地上了一輛車,光線黯淡,也看不清楚牌照。

    他立刻駕車追了上去,前面那輛車的牌照被遮蓋了,駕車的人顯然是個高手,走著並不明顯的S型路線,也不引人注目。

    幾番追逐,李歡正要放棄,剛下立交橋開到掉頭處,一輛車突然斜竄出來,兩車相撞,李歡眼睛一花,身子一歪,壓在漂亮的保溫食盒上,立刻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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