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你放過我罷
她鋪好褥子的繡榻像地動山搖一般,晃著晃著,「匡啷」一聲被一股力道頂了開來,她揉了揉眼睛,定睛望去,見天耀帝一襲黑衣披著夜色而來。
「你怎麼來了。」
她下意識的退了一步,他來,準沒好事。
「小賤人,巴不得離朕遠遠的,好跟趙無忌私會。」
「皇上,請您保持體統。」
天耀帝黑頭黑臉一臉晦氣的爬了出來,這算什麼,折騰了這麼一大圈來會她她倒好,趾高氣揚連眼皮子都不抬一下背過身去。
她憑什麼這麼對他!一個小小的賤人,他來看她那是聖恩浩蕩。
「過來。」
「皇上,一個月的期限臣妾會將您想要兩件寶物雙手奉上的。」
「朕讓你過來。」
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天耀帝自是怒不可遏一步上前像拎只小雞一般將她往懷裡一帶,這個不識抬舉的賤骨頭,她只配被他壓在身下被他折磨被他蹂躪。
賤人原應如此,不配享受他對她的好!
天耀帝窩火的望著她,感到有苦說不出,萬分委屈。
「皇上,臣妾希望跟您之前只是簡簡單單一場交易。」
她必須要跟他說得清楚明白,她不想跟他糾纏,雖然她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樣,一時半刻又對她來了興致,可她不在意自然也就無所謂。
她只希望天耀帝能夠履行對她的承諾,放了弟弟語書,放了父親林兢遠。
「你現在被禁足在思過堂,是不可能接近皇后和太后的。」
「所以皇上得想轍將臣妾弄出去。」
他在動手解她的衣帶,她死死摁住他的手,他沒聽白她跟他說的話麼?她還要怎樣才算是跟他說的清楚明白,惡言相向,或者冷嘲熱諷,她都當作是武器高高拿起對付他進一步的掠奪。
「狡猾的東西,除非你把朕伺候好了。」
「你要我?」
不待他動手,她沉默的自顧自寬去衣衫,赤裸著身子去解他的衣帶。她的目光如止水一般,冰冷平靜,如終年結冰的湖。
「夠了。」
他一把推開她,他厭惡她這幅樣子,他衝她大聲嚷嚷:「朕最見不得你一幅彷彿送死又大義凜然的樣子,朕不缺女人,朕也不喜歡勉強女人。」
見他將她推開,她只得俯身去揀拾散落於地的衣衫。天大的怒氣,他又是天大的怒氣。他愛怎樣便怎樣吧!恕她不伺候。
「林語婷,你為什麼從來不對朕笑?」
「您開什麼玩笑?」
林語婷聞言好一陣驚愕,末了,她終於撐不住笑了。這算不算是她認識天耀帝這麼久以來,最好笑的笑話。她先是勾著小巧的唇角冷冷一笑,見天耀帝的臉由紅變紫,由紫脹變得天青,她終於失聲大笑。
「真真是太可笑了。」
她伏在冰涼的地板上笑的肚子都痛了,她秀氣的小臉笑得滿面通紅,晶瑩的淚光一朵連著一朵在笑聲怒放。
「你笑什麼!你笑什麼!」
天耀帝衝上向前死死抱住她,他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其實是想要跟她好好談一談,或許,可以慢慢改善他與她之間的關係,或許,可以令她重新認識他。
他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他其實沒那麼壞。
昨兒晚上他破天荒帶她去見了林兢遠,雖然只是讓她遠遠隔著聽林兢遠撫琴。這算不算他帶著誠意,兜著誠心,要知道,她還沒完成任務。
「你不要涮我了,行不行,你放過我罷!就讓我尋死覓活去替你找寶貝,求求你不要折磨我了。」
她聲淚俱下,她實在無法忍受天耀帝令人窒息的折磨。他突如其來的溫存,就像在熊熊燃燒的烈火裡,時不時澆上一瓢涼水,即無章法又是那麼突兀。
跟著他日日這般折騰,她真是想死的心有了不知多少回了。
「這輩子,你跟趙無忌是絕無可能了,難道,你還想著他?」
天耀帝不死心,貴為人中龍鳳,何曾有女人拒絕過他,甚至於高高在上的趙太后,也難以抗拒他的親近,更何況是她林語婷。
資色平平又無過人之處的小賤人,她的冷淡,只能激起他更強烈的佔有慾。
「我這輩子什麼男人都不想了,我清心寡慾、孤獨終老行不行?」
「沒有朕的許可不可以。」
見天耀帝執意要得到,林語婷情知再說去亦是無益,她便安靜下來,兀自坐在繡榻上,即不掙扎也不吵鬧只靜靜的一語不發任由他自言自語。
「朕讓你怎麼,你便得怎樣——」
天耀帝原是暴跳如雷,死命搖晃著她。見林語婷意志堅定,無論如何也不為所動,想起之前總種暴力也無濟於事,索性緩和了語氣。
他的後宮風姿綽約,各有媚色,自是閱盡春色。他見識過許許多多的女人,獨沒見過像林語婷這般軟硬不吃的女人,難道,他一世英明就要栽在這個女人手上?
笑話,天大的笑話不是?
「去,伺侯朕梳洗!」
別以為她保持沉默,他便拿他沒轍。他說過的,他要得到的就一定要得,不管是天龍八部圖還是這個小賤人的一顆心,他,都要了,要定了。
志在必得。
「是。」
只要他不跟她提那令人哭笑不得的要求,她並不介意他使喚她,甚至佔有她。她的身子不屬於她,她早已認命,多一次真的和只有一次沒什麼區別。
守住這顆心就好,人生在世,唯一這顆心屬於自己,哪怕是塵封,哪怕是斷絕塵緣。
她,也認了。
思過堂荒廢多年,一應梳洗用具皆不齊全,見天耀帝死活賴在這裡她只得掀簾子在外間架起火盆,踮著小腳去院子裡的古井裡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