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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兩百四十六章 假中還有假 文 / 邊城 浪子

    第兩百四十六章假中還有假

    燭火還在跳,跳動的頻率就像心跳一樣,為奢華亮麗的房間反而染上了一層詭異的顏色。

    張赫望著鍾舒曼,他頭一次覺得自己還是有很多地方不瞭解她:「你真想繼續查下去?」

    鍾舒曼放下茶杯,緩緩的站起身,默默的注視著窗戶,她的目光好像也落到了很遠的地方:「我不是想查,我只是想利用這個機會而已。」

    張赫忽然苦笑道:「你怎麼利用?現在局勢複雜,情況凶險,你能加入哪一方?」

    這話她能懂,所有在明在暗的勢力你目前都還不能確定誰正誰邪,誰黑誰白?江湖上的東西,一向都是黑白難分、是非難辯。

    《王朝》的宣傳語就是「天下英雄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王朝霸圖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這的確是快意恩仇的豪言壯語,可是人們往往卻看不到這首詩的下半段:「提劍跨騎揮鬼雨,白骨如山鳥驚飛,塵世如潮人如水,只歎江湖幾人回?」

    是的,像這件京機要案,有多少人陷在這淌渾水裡能全身而退的?塵世如潮人如水,玩家個體在江湖中顯得多麼的微不足道,多麼的渺小,但玩家卻是偏偏想和命運抗爭的偉大個體。

    鍾舒曼道:「我哪一方都不加入,我就是我,我想出人頭地,想揚名立萬。」

    張赫道:「我懂,名有了,錢也跟著來了,名利這個詞從來都不會分家的。」

    鍾舒曼道:「不是!」

    張赫盯著她:「那你是為了什麼?」

    鍾舒曼望著遠方,許久才吐出四個字:「為了理想!」

    「理想?」張赫的瞳孔忽然收縮。

    鍾舒曼歎了口氣:「這種話要是在別人面前說,那人一定會覺得我是個幼稚的傻子。」

    張赫苦笑道:「難道你以為我聽到這種話,就不會這樣認為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都不做賠本的買賣……」

    鍾舒曼迅速打斷他:「你不同,因為你不但懂,而且……」

    張赫盯著她:「而且怎樣?」

    鍾舒曼歎道:「而且你也有你的《王朝》理想?我從認識你開始,就從來沒覺得你是一個市井玩家,只會小打小鬧,你也一定有你的追求,而且你所圖的東西極大,絕不是普通玩家可以想像的,雖然你的所圖幾乎不太可能實現,但假如說真有人能夠實現的話,那這個人就一定是你自己。」

    張赫變得面無表情:「你們女人就是愛想這些一點也不實際的東西。」

    「我憑什麼不實際了?」鍾舒曼冷冷的反駁,「我跟你有什麼區別嗎?從摩天道開始,你黑吃黑,搶官銀,分花紅,智取血鸚花,震退鬼魅宮,滅殺大長老,大鬧牡丹樓,闖蕩金佛山,智破藏劍山莊名劍山莊,又搶了百里鏢局的三件紅貨……這些事件每一次你好像都是吃了大虧,實際上你卻是裡面撈了最大便宜的人。」

    張赫盯著她:「這又證明什麼了?我還不是要吃要喝,總不能讓自己活活的餓死吧?」

    鍾舒曼歎了口氣:「這些都是量?」

    「量?」張赫好奇道。

    鍾舒曼道:「當量積累到了一定程度,就一定會發生量變,量變就會改變成質變。」

    張赫道:「你的意思就是現在到了這種變化的時候?」

    「這句話你不該問的,因為你比我清楚得多。」鍾舒曼冷冷的回答。

    張赫的確沒有問了,也不再說話了,他扭過頭去,既不再看鍾舒曼也不喝茶了。

    鍾舒曼也環抱著雙手,背對著張赫,目光落向窗戶,彷彿凝視著遠方。

    燭火仍在跳動,在他們兩人各自的眼中跳動,如果你能看得仔細一些,就會發生他們的眼神十分特別,那既是一串輝煌的火花,又像是在回憶往事。

    「錚」的一聲輕響,鍾舒曼拔出了她的銀光劍,低頭輕撫著冰冷的劍鋒,就像是在碰觸她的回憶,她的心已到了遠方。

    她想起了第一次用劍的時候,想起了鮮血從劍身滴落的情形,想起了許許多多的人死在她的劍下,那些可惡的人、虛偽的人、不要臉的人、惡毒的人,各式各樣的人……

    她的拳頭已握緊,她的熱血已沸騰。

    那段日子雖然充滿了太多的不幸、災難和痛苦,但卻是輝煌的、精彩的、永恆的。

    她走最抖的路、爬最高的山、吃最辣的菜、喝最烈的酒、玩最利的劍、殺最狠的人……「快意恩仇」這四個字是多麼的豪情壯志,多麼的激動人心。

    但畢竟這已經是過去了的事情,昨天彷彿就在眼前,而明天彷彿又要重現昨日之輝煌,她已經握緊了手中劍隨時準備好戰鬥……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和張赫的距離明明就很近,卻一下子又拉得很遙遠了。

    也許,他們本就隔著天涯海角的距離,畢竟她不是那一位從一開始就陪著他奮戰的人,也許是欠缺了時間、也許是欠缺了閱歷,但不管缺了什麼,距離始終就是距離,鴻溝永遠就是鴻溝,機緣巧合下命運就是要在冥冥之中安排這兩個人相見。

    鍾舒曼歎了口氣道:「你……」

    張赫也恰好轉過頭:「你……」

    「算了,你先說!」兩人竟異口同聲的說道。

    但兩個人都不用說了,因為這個時候兩個人的臉色都變了,外面的走廊上傳來一陣腳步聲,聲音雖輕微,但以他二人的實力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張赫歎息著,已準備去開門了。

    敲門聲果然在片刻之後就響起,門打開後兩人都傻眼了,因為推門走進來的人居然是——夢無常!

    「夢大哥!」鍾舒曼驚喜交加,「你終於趕來了?」

    夢無常點點頭:「小鐘,幸好你還沒掛回去。」

    鍾舒曼好奇道:「你是怎麼進來的?」

    夢無常道:「要進這個地方其實也不難,一種方法就足夠了。」

    這話一說完,鍾舒曼和張赫臉上都有了笑容,賭場永遠都只歡迎一種人,那當然就是客人!

    有錢的就是客人,沒錢的就不是客人,而欠錢的那就是敵人了。

    鍾舒曼立即道:「我們已經殺了裴召,為你報了仇。」

    夢無常立即搖頭道:「我那天還是大意了些,被人暗算了,不過並不是裴召殺的我。」

    「啊?」鍾舒曼驚訝道,「那是誰呢?」

    夢無常搖頭苦笑:「老實說,我也不知道。」

    這次連張赫也怔住了:「這怎麼可能?」

    夢無常苦笑道:「那天晚上松白蒼和段小七到我房間找我談事情,我們剛一坐下,外面就有人喊抓賊,我當時一起身,就被人偷襲了。」

    鍾舒曼道:「怎麼被偷襲的?」

    張赫忽然道:「一定是有黑衣人破窗而入,趁機偷襲。」

    「這人武功極高,劍法之厲害我前所未見,後來到了幽靈模式裡面,可惜我始終沒有看清他的真面目。」他的臉色有些惶恐,顯然都還不太相信自己那天就被一劍偷襲得手。

    張赫望著他,忽然道:「夢大俠,諸葛先生召你們入京,是不是要你們阻止這批黃金運送出境?」

    夢無常有些驚詫的看著他:「看來你們什麼都知道了。」

    鍾舒曼歎了口氣:「這麼說來,郡主謀反一事只怕是真的。」

    夢無常道:「只可惜我們知道得晚了些,獨舞帶著郡主的密函,密函就藏在那支金釵裡面,現在金釵已經到了這裡,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鍾舒曼道:「不用擔心,我們還有機會,因為小武已經贏了2000萬兩黃金的銀票在手中,這筆錢他們還暫時運不走的。」

    「沒有機會了。」張赫沉著臉道。

    鍾舒曼驚訝:「為什麼?」

    張赫道:「我現在才搞清楚,這裡的老闆和郡主肯定早已認識,郡主讓他把錢運送到指定地點,任務完成後帶著獨舞的密函返回中原大陸,到指定的錢莊去兌換銀兩或銀票,至於我們手上的這疊銀票,弄不好就是假的。」

    「這怎麼可能?」鍾舒曼驚呼起來。

    張赫歎道:「我也不想啊,他們能弄出假金釵,就一定可以弄出假銀票,幸好夢大俠來了,不信可以讓他辨一辨這銀票的真偽。」

    「系統的東西怎麼可能作假?」鍾舒曼嘴上是這麼說著,但張赫已經把那疊銀票交到了夢無常的手上。

    夢無常隨便抽出一張,然後又從包袱裡摸出一小塊閃閃發光的石頭,在銀票上晃來晃去的。

    「怎麼樣?」鍾舒曼關切的問道。

    夢無常道:「銀票倒是真的,天金錢莊的票子。」

    鍾舒曼鬆了一口氣。

    「只不過……」夢無常喃喃道,「這銀票好像已經過期了。」

    「什麼?」鍾舒曼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我也在《王朝》裡呆這麼久了,從來沒聽說過銀票會過期。」

    張赫笑了:「你當然不知道了,錢莊的東西有時候也未必可靠,夢大俠手上的那塊石頭叫做金螢石,我簡單點給你形容一下,那玩意兒就是一個驗鈔機。」

    鍾舒曼徹底說不出話來了,因為她已經看清楚了,那金螢石靠上銀票,就像紫外線一樣在銀票上印出一行小字,鍾舒曼縱然是個瞎子也能看清楚,銀票上顯出了藍色的小字體:「王朝03年5月1日止,作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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