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呼延喚攜紀央螢、江楓眠、杜鵑、百合四人來到杭州玉皇山,既原城皇幫總壇。由於上回呼延喚借霍宏機為由對城皇幫發難,幫主錢承錦與老幫主錢繼通已被迫解散城皇幫,現在杭州城中經營幾家酒樓妓館,也已加入天下商盟,除去江湖威名不復往日,所得錢財卻也不少,足夠父子二人享用一生。
四處巡視一番,城皇幫眾早已解散,總壇內皆是射潮營武士,除招牌外一切設施依然如昔。江楓眠見呼延喚興致勃勃,不禁奇道:「陳兄弟,今日你帶我來此,不知所為何事?」
呼延喚微笑道:「江大哥,你是否還記得當年與我的約定?」
江楓眠一怔,道:「自然記得,我托陳兄弟幫我找尋妹妹,我為陳兄弟做事,這些年正是這般過來。」
呼延喚道:「我幫你找到妹妹以後又是怎樣?你忘了麼?」
江楓眠道:「我托陳兄弟重建風雲幫,讓我妹妹做幫主。但後來我與妹妹重逢,她已言明再不回杭州,陳兄弟又組建了風雲商隊,此事便也作罷。」
呼延喚微微一笑,指著城皇幫總壇道:「不能作罷,此事我始終記在心裡。江大哥請看,這城皇幫總部佔據杭州玉皇山,前可俯瞰錢塘江,後可瞭望杭州城,乃是杭州的龍脈所在。如此龍盤虎踞之地怎能留給城皇幫那種小腳色?」
江楓眠怔了怔,愕然道:「陳兄弟,你的意思是……?」
呼延喚點點頭,道:「沒錯,我正是要為你重建風雲幫,選址就在這玉皇山上。」
江楓眠又驚又喜,失聲道:「此話當真?」
呼延喚道:「千真萬確。當年江大哥曾經說過,希望我能將風雲幫打造成如城皇幫一般的江湖勢力。今日我不妨告訴你,城皇幫遠遠不足以比擬未來的風雲幫,我要把風雲幫打造成天下第一大幫。」拍拍他的肩頭,又道,「你江楓眠就是風雲幫幫主。」
江楓眠兀自驚愕,旁邊的杜鵑和百合已忍不住驚呼起來。紀央螢拉拉呼延喚的袖子,問道:「陳大哥,你為什麼還要打造一個幫派?揚鞭會不是足夠了麼?」
呼延喚道:「這是我最近幾天一直思考的問題,風雲商隊規模越來越大,如今已成為許多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雖然名頭仍然是風雲二字,但這已遠遠脫離了江大哥當年與我的約定,江大哥的意願是繼承江家遺志,重建風雲幫,風雲商隊是一個流通機構,並非江湖幫會,我不能讓江大哥終日為了商業事務在外奔波,畢竟家族產業才是正道。因此我決定讓江大哥脫離風雲商隊,擔任風雲幫幫主,以目前風雲商隊的名氣,我保證風雲幫必定一炮打響,從此蜚聲江湖無人不知。」
江楓眠這些年擔任風雲商隊領導確實並不合意,他本性內向,不善交際,若非呼延喚為他鋪平道路,只怕身邊下屬皆不服他,聞言心中暗喜,道:「陳兄弟,組建風雲幫自然再好不過,但是……我的能力你也清楚,實非領導之才,你看……」
呼延喚深深看著他,說:「江大哥,如果你能把心思投入二分之一到風雲幫事務中,你一定能成功。」
江楓眠頓時聯想到念茲在茲的妹妹江夜泊,神情一黯,輕歎無語。
呼延喚拍拍他的肩,道:「希望你為了江家好好考慮你的未來,你已二十九歲,也不小了。」
杜鵑和百合兩雙妙目齊齊向江楓眠望去,江楓眠卻仍黯然不語。
突然,前方有一名武士急急趕來,喊道:「會長,有急報!」
呼延喚道:「說。」
武士道:「儒天閣人員今日前往清河坊遊玩,途中遭遇刺客,情形危急,幸好人多勢眾,將那刺客殺死,有數人受傷,現已被武士接去西湖別院休息。」
呼延喚吃了一驚,急道:「是誰受傷?」
武士道:「是儒天閣總管谷熏香、呂麝香、曹檀香三人,其中谷熏香傷勢極為嚴重。儒天閣掌門莊蝶兒幸未出事,但遭受驚嚇,情緒頗不穩定。」
呼延喚當即帶頭走去,道:「快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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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來到西湖別院,門口圍滿了射潮營武士和儒天閣人員,正自議論方纔的險情。呼延喚率眾進入客廳,只見胡可人一臉黯然地坐著,身邊的莊蝶兒臉色煞白,神情呆滯,呼延喚來到面前也恍然不知,早已神遊天外。呼延喚問道:「怎麼回事?」
胡可人抬頭看他一眼,輕歎道:「喚兒,去見你五師姐最後一面吧。」
「這麼嚴重!」呼延喚驚道,「五師姐……不行了?!」
胡可人淒然點頭,道:「她被刀子扎進心窩,回來半路上就斷氣了……」說著不禁一陣心酸,掉下兩串淚珠來。
呼延喚伸手摟住她,柔聲道:「別傷心,告訴我是誰幹的,我為五師姐報仇。」
胡可人搖頭道:「沒用的,都死了,是許歸源。」
呼延喚一愣,隨即明白過來,當年為了奪取儒天閣掌門之位,莊蝶兒命谷熏香刻意與二師兄許歸源相戀,最終決裂時刻許歸源未曾出手相助何知源,後來得知被谷熏香玩弄,一氣之下離開儒天閣遠走他鄉,不料多年過去仍未解恨,今日竟在杭州城裡刺殺谷熏香,兩人雙雙喪命。
「他媽的,」呼延喚喃喃道,「這都是個什麼事!」心中卻暗忖:報應啊報應……
胡可人擦去淚水,站起身道:「走,去看看你五師姐。」
呼延喚對江楓眠等人道:「幫我看著蝶兒師姐,我去去就來。」便摟著胡可人往內堂而去。
來到內室,只見床上躺著谷熏香,身上衣服已換新,看不出心口傷痕,臉色平靜,栩栩如生。旁邊坐著呂麝香和曹檀香,皆有傷在身,神情也與莊蝶兒一般,兀自接受不了這一事實,木然呆滯,毫無生氣。
呼延喚對這三位師姐並無深厚感情,這些年也接觸不多,是以並不如何傷心。但見谷熏香如此年輕美麗便早早香消玉殞,心中終究有些黯淡,上前輕聲道:「五師姐,你安心去吧,師娘和三位師姐就交給我了,我會替你好好照顧她們。」
這番話一說,胡可人、呂麝香、曹檀香三女當即受到感染,不約而同地哭了起來。
呼延喚連忙摟住胡可人,柔聲道:「別哭了,好好活著才是對死者最好的交代。」
胡可人哭道:「喚兒,你不明白,熏香當年誘騙許歸源,這個計策是我想出來的,是我害死了她……是我害死了她呀……」一頭撲入呼延喚懷裡放聲痛哭。
呼延喚勸慰道:「不關你的事,你不要太自責,這就是命,五師姐和許歸源命中注定有此一劫。」
胡可人大哭道:「不是……不是命……是我害的……是我害死她的……都是我的錯……」
三女哭得死去活來,呼延喚心煩意亂,也懶得勸慰呂曹二女,丟下一句:「你們節哀,我帶師娘去休息。」隨即將胡可人抱起來,走到旁邊一間房裡,抱著她坐到軟榻上,不住柔聲勸解,直至她哭聲漸止。
胡可人在呼延喚懷裡靜靜趴伏良久,總算平復心情,輕聲道:「喚兒,我好累……」
呼延喚暗道:我比你更累。伸手擦去她臉上的淚痕,道:「放輕鬆,好好休息,其實你早就該像媽媽那樣休息了,聽潮閣才是你應該去的地方,而不是天天呆在儒天閣裡。」
胡可人歎息道:「蝶兒太不爭氣,從來不曾好好做一天掌門,我實在放心不下。」
呼延喚心中驀地生出一念,道:「蝶兒也有二十六歲了,換作其它女人早已結婚生子,她卻還要操持一個門派,確實委屈了她。」
胡可人注視著他,道:「喚兒,你想說什麼?」
呼延喚道:「我的意思是,讓蝶兒去過自由自在的生活,讓我來接手儒天閣。」
胡可人凝視他良久,長歎一聲,道:「你終於說出這句話了。」
呼延喚道:「是的,我已不想隱瞞,也到了說的時候。在外人看來,儒天閣和揚鞭會本就是一體的,我們也都是自己人,何必還要分清彼此?媽媽也常勸你離開儒天閣好好休息,而你的牽掛正是蝶兒,只要蝶兒有了好歸宿,儒天閣是否存在也不重要。」
胡可人歎息道:「喚兒,其實你對儒天閣早有吞併之念,我也知道,事實上若非我的存在,你必定早已收並儒天閣,以揚鞭會現下實力,儒天閣絕無對撼之能。其實我等你親口說這句話已很久很久。今天你終於開口了……」
呼延喚定定地道:「那麼你意下如何?」
胡可人道:「你告訴我,你會徹底讓儒天閣消失,還是最起碼地為它保留一個名號?」
呼延喚道:「儒天閣與揚鞭會密不可分,就連手下弟子的訓練方式也完全一致,你認為保留名號與否還那麼重要嗎?」
胡可人深深地道:「為了你的恩師,你就不能稍作妥協?」
呼延喚思索一陣,道:「我可以保留名號,但內部完全統一,儒天閣併入揚鞭會,再也不分彼此。」
胡可人道:「那麼蝶兒呢?你準備怎樣對她?」
呼延喚微笑道:「只要你不逼我娶她為妻,我什麼都答應你。」
胡可人苦笑道:「你不要開玩笑了,我知道你對蝶兒是何看法,在你心裡,她根本就是個草包,你從來沒把她當回事。」
呼延喚暗道:原來你早已知道。忙道:「我從來沒有這樣想,是你多慮了,師姐還是很優秀的。」
胡可人長歎道:「喚兒,其實你是個很矛盾的人,你知道嗎?」
呼延喚奇道:「此話怎講?」
胡可人道:「如果你能放開你心底某些顧慮,你完全可以成為一個絕世梟雄,但你雖一直在向這個目標進發,卻始終沒有徹底放開。這對你的未來大業而言,是一種遺憾,但對我而言,卻為你感到欣慰,因為你尚未變成一個六親不認的人,你心裡還有一份真。」
呼延喚笑道:「別剖析我,我不想聽到別人對我的評價。」
胡可人道:「有時聽一些進去也是好的,你規劃了許多人、許多事,惟獨沒有規劃你自己。」
呼延喚道:「這話的確發人深思。」
胡可人道:「希望你明白,我會一直站在你身邊,哪怕我力量微弱,也一定盡我所能支持你。」
呼延喚吻了吻她的臉,柔聲道:「謝謝,這是我最大的動力。」
胡可人站起身,說:「出去吧,好好安慰一下蝶兒,今天她嚇壞了。」
兩人走出房間,回到客廳,只見莊蝶兒居然緊緊抱住江楓眠,正自嚎啕大哭,江楓眠見呼延喚回來,對他露出求助之色,雙手仍輕輕拍打莊蝶兒背脊,以示勸慰。
呼延喚低聲對胡可人道:「看來不用我安慰了。」
胡可人皺眉瞥了江楓眠一眼,正要上前拉開莊蝶兒,呼延喚已摟著她往外走去,並招來一旁哭笑不得的紀央螢,三人悄悄走了出去。
胡可人道:「喚兒,你去拉開蝶兒,這樣成何體統。」
呼延喚笑道:「如果你想讓蝶兒快樂起來,最好讓她留在杭州,不要回躍馬城了。因為我已決定成立風雲幫,江楓眠就是幫主。只要你首肯,我也可以在玉皇山下同時成立儒天閣江南分部。」
胡可人怔了怔,隨即陷入思考,半晌無語。
呼延喚雙手捧起胡可人的臉龐,正視著她,說:「記住,沒有什麼比你女兒的終生幸福更重要。」
胡可人長歎一聲,道:「你知道嗎,此刻我居然十分懷念何知源,和他們一家三口明爭暗鬥的時光,是多麼的美好,可惜他們都死了……」
呼延喚搖頭道:「那也不用拉上蝶兒,她應該有自己的生活。」
胡可人苦笑道:「或許你是對的……」
呼延喚道:「你隨我回躍馬城,蝶兒她們三個留在杭州,這個決定你是否認同?」
胡可人思索一陣,說:「你決定吧,我沒意見。」
呼延喚笑道:「這一定是你最明智的決定,將來你就會知道。」
正要告辭離開,胡可人突然輕聲說了一句:「喚兒。」
呼延喚道:「嗯?」
胡可人怔怔注視著他,道:「你說……究竟會不會有報應?」
呼延喚一愣,隨即摟住她笑道:「你放心,天塌下來有我給你頂著。」
胡可人不說話,幽幽歎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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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喚和紀央螢來到孤山別墅,正要用餐,呼延慶突然到來,道:「大哥,可否與我單獨出去一趟?」
呼延喚道:「什麼事?」
呼延慶道:「我恩師今日也在杭州,我與他會面時說起你,他想見你一面,命我來邀你一敘。」
呼延喚道:「你恩師就是……王敖老祖,是吧?你把我的身世也告訴他了?」
呼延慶搖頭道:「沒有,恩師知道我是呼延氏後人,但不知你的身世,我按照你的指示說你父母曾受呼延氏恩惠,因此你格外優待呼延氏子弟,僅此而已。」
呼延喚想起曾聽盧進忠說起王敖老祖乃是武林中成名已久的絕世高手,後來詢問托缽與雲川,二人也對王敖讚不絕口,不禁生出興趣,點頭道:「好,這便去吧,我也想見見你師父。」
告別眾女,兩人來到西湖邊一座茶樓,呼延慶道:「大哥,我恩師就在二樓臨湖雅座,他要與你單獨會面,我在此等候,若有吩咐只管傳言便是。」
呼延喚點點頭,走上二樓,推開雅座房門,只見一名矮胖男子正背對自己憑欄品茗,聽見響動也不轉身,緩緩地道:「今日得見錢塘陳喚,實屬幸運,請坐。」
呼延喚想到他是弟弟的師父,便做足禮數,拱手施禮道:「陳喚拜見王敖老前輩!」
這男子轉過身來,對呼延喚微微一笑,呼延喚卻不禁有些詫異,此人長相與他想像中委實差距太遠。
這人年在七十上下,乃是一名老儒生,身高不足七尺,又矮又胖,一頭灰白亂髮,鼻孔巨大,嘴唇肥厚,兩眼極小,便是以平凡來形容也似過頭,委實醜陋得出乎人意料。
但呼延喚隨即便察覺了他的不平凡,正是來自他身上隱含的那股氣息。
這種氣息惟絕世高手所獨有,綿遠悠長,精純深湛,似面向他一人,又似擴散至四面八方,隱隱然竟在這四周形成一個雄渾的氣場,氣場內的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呼延喚不禁駭然。這種內力修為並不強悍霸道,但醇正之極,如大海般廣博,單是以量而論,他和大遼武聖拓跋非皆略勝此人半籌,但說到修為的精純,卻遠遠不及。當年的莊諧生和不久前的雲沁和尚兩人若與此人相比,恐怕差距至少也在兩籌以上。在呼延喚至今所見高手之中,只有杜風荷臻達先天境界的至高內力可略勝此人。暗自比較一番,心下尋思:我若與此人比武,只怕交手過程要比拓跋非更艱難得多,不使用暗能量恐怕還未必能勝,中原武林果然藏龍臥虎,此人若出世與人爭鬥,龍定邦、雲沁和尚等人哪裡還有這般崇高聲望……
呼延喚在此暗自詫異,那王敖老祖此時也大感驚駭。他故意運用高深內力造就氣場,想以此試探呼延喚的實力,這等境況下縱是絕頂高手也難保持鎮定,必須運功苦苦抵禦,而呼延喚卻絲毫不為所動,就此發呆沉思,那股氣場瀰漫於方圓數丈內,其中一切事物皆可擊成粉碎,惟獨無法侵近呼延喚三尺內,他的身體便似有一道無形的保護層,將外界壓力輕巧化解。王敖心中大震,以往雖知呼延喚武功高絕,但他年僅二十出頭,料想不外如此,今日初會,才知呼延喚名不虛傳,當即對他重新評估起來。
呼延喚走上幾步,坐入椅中,道:「王前輩傳我來此,不知有何見教?」
王敖見他輕輕鬆鬆突破自己氣場入座,心下更感駭然,沉默良久,歎道:「好功夫,錢塘陳喚果然武功通神,老夫失敬!」
呼延喚微笑道:「王前輩才是真正的武功通神,晚輩十分欽佩。」
王敖恢復心情,便收回氣場,雅座內的無形壓力頓時消散,親自為呼延喚奉上一杯茶,道:「你武功在我之上,不需稱我前輩,我們平輩論交便可。」
呼延喚笑道:「王前輩是阿慶的師父,我與阿慶兄弟相稱,他的師父自然便是我的前輩,不可僭越。」
王敖歎道:「慶兒乃是絕佳的資質,我收他為徒時尚且沾沾自喜,以為當代年輕人中數他為翹楚,今日與你一見,才知人上有人,當今天下青年才俊,你陳喚不作第二人想。」
呼延喚暗道:那是自然,捨我其誰。嘴裡則謙讓道:「前輩過獎甚多,晚輩惶恐。」
王敖沉默半晌,道:「陳喚,不知你對未來有何打算?」
呼延喚一怔,道:「前輩何來此言?我對未來的打算該不難揣度。」
王敖道:「做生意賺錢,壯大揚鞭會,這就是你所有的未來計劃?」
呼延喚點頭道:「沒錯,當然還有娶妻生子等等,自不待言。」
王敖微笑道:「你是個很有趣的小子,頗對我胃口。」隨即臉色一正,又道,「那麼你對慶兒的未來怎麼看?你應該知道,他背負血海深仇,身上的壓力遠遠大於普通少年人。」
呼延喚暗道:壓力就交給我吧,他完全可以輕鬆一些。道:「我自當盡力相助,為阿慶報仇雪恨,也為我去世的父母了卻心願。」
王敖定定地看著他,道:「那麼,報仇之後呢?」
呼延喚暗道:老子為什麼要告訴你?嘴裡笑道:「當然還是賺錢安家,娶妻生子,阿慶已有合適伴侶,我作為他的義兄,自當竭力促成這樁喜事。」
王敖笑著搖搖頭,道:「你這狡猾小子,腦筋可比慶兒活絡多了。」
呼延喚暗道:那是你不瞭解你的徒弟,阿慶的腦筋可半點不比我遜色。笑道:「王前輩放心,阿慶成親那天,小兩口定會給你磕頭敬酒,你便是他的半個父親,少不了要喝上幾杯。」
王敖苦笑道:「你小子一味東拉西扯,也不知提防些什麼,是否對我十分不信任?」
呼延喚笑道:「不敢不敢,晚輩年方二十一,實不知未來究竟如何打算,只好扯開話題,還請王前輩見諒。」
王敖搖搖頭,道:「我看未必,你對未來的打算應該比任何人都詳盡,只是不願說罷了。」頓了一頓,又道,「陳喚,你回答我,天下商盟這一系統的終極目標是什麼?」
呼延喚道:「顧名思義,終極目標當然是讓商盟網絡遍佈全天下,賺所有人的錢,也給所有人提供方便,這有何不可?」
王敖點點頭,道:「你是個很懂得抓住時機的人,當今聖上對商業活動十分寬容,允許百姓大力開展商業經營,這正是你的最好機會,換作前朝幾位先帝,天下商盟絕無成功運作的可能性。」
呼延喚暗道:趙禎老兒害死我一家三百來口,現在讓我賺點錢,也是理所應當。點頭道:「王前輩言之有理,當今聖上真乃一代明君,晚輩所有成就皆得自聖上天恩,常感激在心,念念不忘。」心下又想:趙禎老兒,老子念念不忘的是你還能活多久,念念不忘的是你後宮裡的龐貴妃,你可莫要自作多情。
王敖凝視著他,道:「既然你對皇恩心存感激,為何不考慮進入仕途?你應該明白,一個商人無論如何也不登大雅之堂,真正的上層權貴莫不是文士將軍。」
呼延喚淡淡地道:「晚輩從來不想登什麼大雅之堂,王前輩此言差矣。」
王敖道:「陳喚,希望你認真考慮此節,這對你、對慶兒、以及你們所有親人都有好處。」
呼延喚起身拱手道:「言盡於此,晚輩就此告辭。」
王敖略感詫異,道:「這就走了?」
呼延喚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王前輩,後會有期。」
王敖沉默半晌,歎道:「好,再會罷,希望你好自為之。」
呼延喚淡淡一笑,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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