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幾日的忙碌繁瑣可想而知。所有納入天下商盟羽翼的成員都要登記在冊,註明自家名號、地址和經營範圍,以供風雲商隊盡快鋪開網絡。眾多門派雖說是江湖成員,其實也有自家生意項目,比如賭場、鏢局、武館、醫館等等,也正是這些利潤支撐了眾門派的日常開支。如今加入天下商盟,許多以往不敢做的生意都可以做,不敢接的業務也可以接,只要在風雲商隊網絡範圍內,無論天南海北都是一家,哪怕地理位置極其偏遠,只要具有商業價值,風雲商隊也會立即前去鋪開網點。天下就是一個棋盤,一切都在棋盤內。
事實也並非如呼延喚所言,揚鞭會乃是商盟的發起者,又豈能真正與所有盟友地位平等、只賺取風雲商隊那點利潤?在呼延喚的設想中,揚鞭會理所當然就是天下商盟的核心,風雲商隊的運行同時也帶動了情報組、商務組的運轉,不止為他旗下商號提供銷路,也為揚鞭會扎根江湖提供便利。因為一切都在揚鞭會監視範圍內,再無任何組織的一舉一動能逃過揚鞭會的眼睛。作為一支強力部隊,揚鞭會可隨時發起行動,將一切局勢發展牢牢控制於手中。
商盟整體結構與揚鞭會相同,下層完全平等,看似民主,其實中上層依然**,揚鞭會站在商盟的最頂端,操縱一切向有利於揚鞭會的方向發展,順者昌,逆者亡。
就像**門機構一樣,六大組形成一個龐大的機器,所有成員都是機器中的一個小零件,除自行運轉外毫不知其它情況。呼延喚的靈感歸根結底正是來自於此,還作了許多改動,使得基層更為民主自由,具有極大的活力和創造力,避免了**門結構臃腫、反應遲鈍的許多弊病,更為先進超前。
在自由民主的基礎上推動霸權,才是真正的明智之舉。而當一切都納入天下商盟版圖之內,與天下百姓利益侑關,一切運作都密不可分之後,將會發生翻天復地的巨變。國家概念逐步模糊,民族區別漸漸淡化,人種日漸融合,文化交相滲透,所有的一切都在走向同化……
這當然還不在呼延喚的規劃之內,他尚不具備如此長遠的眼光,但一切確實按照這一規律發展下去,並一發不可收拾,卻是他始料未及的,也因此推動了他的進一步思考,去開創他的終極理想。
便如那遙不可及的黑暗世界一般,無論成敗與否,他都渴盼著能去探索追尋,並且孜孜不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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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喚將繁瑣事務交給手下人,落得個輕鬆,每日都在自己的女人堆裡打轉,空暇時便帶著紀央螢四處溜躂,欣賞杭州風土人情。
這日兩人正在杭州城內最熱鬧的眾安坊一帶閒逛,呼延喚突然看見一個熟人。
這是一對母子,母親年在三十**,有六七分姿色,身材高大,衣著光鮮,身邊有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年,長相雖不俊美,卻也威武雄壯,頗具男子氣概。
這女子曾與呼延喚做過一次交易,正是當年京城颶風館的女館主張翠娃。
那年張翠娃得知颶風館將被朝廷嚴懲,危急關頭只好答應呼延喚的要求,以兩萬貫的超低價將颶風館房產賣給呼延喚,然後在呼延喚和鄧追雲的幫助下逃離京城,與兒子張放去了京兆府,此後幾年並無來往,不料竟在這杭州城裡巧遇。
呼延喚身材高大,張翠娃也已看見,怔了怔,便帶著那少年走上來,施禮道:「陳會長好,今日在此重逢,當真幸運之極。」又對那少年說,「還不快快拜見陳會長?」
那少年一雙眼睛盯著紀央螢不放,想是震驚於她的美麗,此時才回過神來,上前作了一揖,大聲道:「張放拜見陳會長!」
呼延喚笑道:「免禮免禮,張小哥都這麼大了,上回看見時還是個小伢兒。」
張放便是張翠娃與颶風館幕後老闆、工部虞部司員外郎唐卓所生的兒子,因為兩人關係不便公開,張放便跟隨母姓,颶風館滅亡後唐卓便被**門殺手組派人殺死,張翠娃表弟風別野也已鋃鐺入獄。如今一別三年有餘,當年的小毛孩已成為大小伙,顯然張翠娃得到呼延喚的兩萬貫錢後,這幾年生活也自殷實。
張翠娃微笑道:「陳會長有所不知,我這幾年在京兆府做些小生意,此次聽說陳會長在杭州成立天下商盟,特意趕來碰碰運氣,昨日也已登記在冊,正式成為商盟一員。」
呼延喚笑道:「好事好事,當真是件大好事,十分感謝張夫人對商盟的支持。」
張翠娃道:「這也是托了陳會長你的洪福。」
呼延喚乃是知名人物,杭州城至少有大半百姓認得他,此時站於路中,左近百姓紛紛駐足觀看。紀央螢大感不適,拉拉呼延喚袖子,說:「陳大哥,我口渴了,我們去找個茶樓說話好不好?」
呼延喚笑道:「好,央螢想去咱們就去。張夫人、張小哥,相見便是有緣,你們也去坐坐,可好?」
張翠娃乃是精明人,自然巴不得與他套近乎,當下笑道:「我求之不得,陳會長請。」
呼延喚一手摟住紀央螢往前走去,張放兩眼始終盯著紀央螢,見此情形,臉色頓時一黯,垂頭隨張翠娃走去。
找了家街邊茶館,掌櫃的見是錢塘陳喚前來,不禁喜出望外,當即安排眾人進入一間雅座,奉上最好的龍井茶,還送來許多果子零食,慇勤備至。
呼延喚道:「不知張夫人在京兆府從事何種生意?」
張翠娃道:「我開了一家綢莊,賣的正是杭州蘇州所產的絲綢,此次前來參加錢塘大會,順便也好進貨,今日特意來眾安坊看綢緞,才得以遇見陳會長你。」
呼延喚指指一邊臉色微紅垂頭不語的張放,道:「張小哥也在綢莊幫忙麼?」
張翠娃搖頭道:「放兒小時候身子弱,經常生病,我便給他找了京兆府第二大武館裡一位師父傳授武功,這幾年習練下來,身子骨倒也壯實。」頓了頓,又道,「揚鞭會殲滅京兆府第一大勢力大秦幫後,那家武館也就成了京兆府最大武館,現下揚眉吐氣,也是托了你的福。」
呼延喚心中忽然生出一念,暗忖:衛道盟現已成為一灘死水,本無多大價值,但關中一帶人口眾多,城鎮密集,卻也是個大市場,我不妨出手一統衛道盟,安排一名傀儡去做盟主,慢慢推動衛道盟加入商盟,也好將這雞肋的殘餘價值完全擠壓出來,變廢為寶。念至此,不禁微微一笑,道:「張夫人,不知你是否聽說過衛道盟這一名目?」
張翠娃點頭道:「衛道盟乃是關中最大勢力集結,我自然知曉。不過自從衛道盟核心騰龍門與最大幫派大秦幫被揚鞭會殲滅後,如今的衛道盟早已江河日下,不復往日風采。」至此又微笑著加了一句,「想那衛道盟橫行霸道、作惡多端,關中百姓無不深惡痛絕,揚鞭會出手震服衛道盟,實乃一大快事,至今仍為百姓津津樂道,這也多虧了陳會長的英明領導。」
呼延喚微笑道:「張夫人,如果我想與你展開一次合作,需要你和令郎的配合,你是否願意?」
張翠娃不假思索點頭道:「自然願意,我已加入天下商盟,又曾受陳會長莫大恩惠,自是無一不從。陳會長儘管說來,我母子二人絕不含糊!」
呼延喚拍拍手,將正自偷偷瞥視紀央螢的張放驚醒,笑道:「好,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讓張放小哥去做衛道盟的盟主,你願不願意?」
張放目瞪口呆,半晌無話。張翠娃心中一陣驚喜,臉色卻不變,愕然道:「盟主?此話怎講?」
呼延喚道:「衛道盟眾多門派一直無法凝聚,幾年來勾心鬥角不止,內部一片混亂,本來如果衛道盟是我的敵人,我自然巴不得它越亂越好,現下卻不然,我希望它重新凝聚起來,成為一個整體,但並非軍事上的聯合,而是商業上的聯合,就像張夫人你加入商盟一樣。我可以安排張放進入衛道盟,並保證讓他擔任新一代盟主,從此風光八面,受盡尊崇,只要與我揚鞭會極力配合行事,其它也不來管你。你看可好?」
張翠娃心中驚喜已昇華為狂喜,兀自不動聲色,苦笑道:「陳會長,這個……恐怕放兒他難以擔當如此重任,你還是另請高明為好,以免壞了你的大事。」
呼延喚笑道:「我自會安排一切,只要張小哥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保證不會有任何問題。同時我也希望張夫人你做出行動,逐步擴大你的生意,我也會給你支持。最終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讓衛道盟變成一個商業聯盟,直至整體加入天下商盟。」
張翠娃呼吸明顯急促起來,卻仍皺眉不語,沉思良久,道:「是否會有危險?」
呼延喚搖頭道:「我會派人保護你們,等到一切進入軌道,衛道盟成員開始經商,那時大家都忙著賺錢,自然更不會傷害你們。安全方面絕無問題,張夫人完全可以放心。」
張翠娃沉吟良久,歎道:「莫說陳會長如此照顧,便是當真千難萬險,我母子也是義不容辭,畢竟陳會長對我們有救命之恩。此事就此定下,我母子聽憑陳會長差遣,絕無二話!」
呼延喚微微一笑,道:「還需聲明一點,張夫人與張小哥一旦與我展開合作,從此一切行動必須服從我的安排,不可稍有差池,否則……張夫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張翠娃點頭道:「這是自然,我理會得。請陳會長放心,我們當年合作愉快,將來也定能合作愉快。」
呼延喚笑道:「只要張夫人配合,我保你母子今生今世豐衣足食,完滿無憂!」
張翠娃道:「何時開始?我是否需要立即回京兆府準備?」
呼延喚道:「明日你們去射潮營見揚鞭會大總管水清吟,她自會安排一切,至於張夫人的綢緞貨物,我會給你找最好的供貨商,你不必在此費力物色,只需安心等我安排就是。」
張翠娃大喜,道:「多謝陳會長照顧,此乃我母子最大的榮幸,我自當竭盡全力報答陳會長恩情!」
呼延喚伸出手中茶杯,微笑道:「祝我們合作愉快!」
張翠娃舉杯一碰,正色道:「翠娃定不辱使命!」
呼延喚摟住紀央螢,笑道:「接下來我想和這位小姐單獨說話聊天,呵呵,難得如此輕閒。」
張翠娃忙拉起張放,笑道:「請陳會長自便,我們告辭,明日一早便去射潮營。」
紀央螢揮揮手,道:「兩位再見。」
張放見她一副不耐煩的模樣,搖頭苦笑一下,拱手作別,與張翠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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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座裡僅剩呼延喚與紀央螢兩人,紀央螢沉默不語,呼延喚顧自埋頭大吃,良久無話。
紀央螢終於打破沉默,開口道:「陳大哥,你這樣是不對的。」
呼延喚嚥下嘴裡的果子,喝了口茶,奇道:「我怎麼不對了?」
紀央螢秀眉微擰,小嘴微翹,一副憂心忡忡狀,道:「你讓人家去做揚鞭會的傀儡,話裡還隱含威脅之意,這樣難道是對的嗎?」
呼延喚愕然道:「這是很正常的合作,我給他選擇餘地,並未強迫什麼,有何不對?」
紀央螢把頭搖得如同撥浪鼓也似,連連道:「不對不對,這就是不對的。你如果想對付衛道盟,就該發出挑戰,堂堂正正和他們決鬥,這樣派一個臥底去他們內部,且不論這對母子將遭受極大危險,首先你的出發點就不對,不夠光明磊落,也不是男子漢大丈夫的作風!」
呼延喚艱難地吞了吞口水,道:「央螢,我……沒說我是男子漢大丈夫啊。」
紀央螢正色道:「陳大哥,你是大英雄,什麼都是最好的,沒人比得上你。所以你必須嚴格要求自己,不能有任何污點。將來世人評價你的時候,你才真正不負當世第一英雄豪傑這個稱號!」
「不是……」呼延喚險些沒噎著,「央螢,我……我沒想做……那個大英雄啊。」
紀央螢大聲道:「你要做!你已經做了!你就是當之無愧的大英雄!所以你必須認真做下去,決計不能含糊!」
呼延喚霎時間頭大如斗,道:「央螢,陳大哥從來不是大英雄,當今世上除了你以外就沒第二個人說我是英雄。我這人隨便慣了,也不能嚴格要求自己,你多擔待,呵呵,多擔待。」
紀央螢正色道:「阿爸阿媽在世的時候天天對我說,做人一定要身正行端。他們自己也為我做出最佳表率,曾經有人前來求醫,身上沒帶一文錢,阿爸阿媽非但不拒絕,還花費極大心血治好了那人的病,那人走之前對我阿爸阿媽下跪磕頭,說他們是大好人。那時我問阿媽,為什麼不要點好處,即便那人沒錢也可索要物資貨品,否則豈非白費心血。阿媽對我說,就衝著這『大好人』三個字,她所有的付出都值了。陳大哥,你也一樣,你做什麼之前都要想一想,你是否對得住這『大英雄』三個字!」
呼延喚冷汗涔涔而下,換作別人如是道來,他根本不會理睬,但紀央螢不同,她是殷香雲的義女,偏偏又以殷香雲為正面範例,他總不能說:你阿媽是錯的,陳大哥我才是對的……委實不知如何是好,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
紀央螢滿面嚴肅地道:「陳大哥,從我在老君山初次見你時起,你就一直在表現你的豪俠仗義,從開始出手救我逃脫靈空教魔掌,到為我阿媽治病,再到救出我阿爸,最後又隻身一人獨闖武當,在天下群雄面前毫不畏懼,痛陳靈空教惡行,被群雄誣蔑栽贓也義無反顧,助我殺死升雲子,為阿爸阿媽報仇雪恨。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毋庸置疑的英雄行徑,我不止佩服得五體投地,還對你崇拜之極。初次見面時我曾說你是個壞人,這讓我想來便感慚愧,這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陳大哥,對不起!」
呼延喚擦一把汗,艱難地笑了笑,搖了搖頭,還是說不出話來。
紀央螢卻以為自己所言起了作用,心下暗喜,隨即語重心長地說道:「從我認阿爸阿媽做義父義母時起,這五年多來他們對我循循教誨,時刻提醒我記住做人的道理。行醫者同時也是救死扶傷,對於性命而言,所有一切都可以忽略,你能把一個人的生命從陰曹地府門口拉回來,那是最大的成就,也是最大的行善積德,別人會感激你一輩子。陳大哥你雖不是醫者,但做人的道理完全一樣,你也應該有自己的標準,並且時時不忘以此約束自己。況且你身為揚鞭會會長,手下有幾萬人,更要做出表率,不可讓你手下有錯誤的意識。做一個被人交口稱讚的大英雄無論如何也比受人指責的壞蛋好,是不是?」
她年紀尚小,卻如此故作老成侃侃而談,看去實有幾分滑稽。呼延喚心中略感好笑,但又笑不出來,並非認同她的觀點,僅僅只是那一分深深的憐惜。
殷香雲和黨鳳鳴的逝世對他所造成的影響其實遠比他想像中更大……
紀央螢見他怔怔注視著自己,眼中居然流露出一絲慈愛,不禁嫣然一笑,道:「陳大哥,我的話你都聽進去了,是嗎?」
呼延喚「慈祥」地笑了笑,「慈祥」地點了點頭,「慈祥」地道:「嗯。」
天可憐見,他竟然在這時刻湧起一股父愛來。
紀央螢笑得宛若艷梅綻放,道:「陳大哥,從今天開始,我會時時刻刻監督你,注意你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只要你有一點錯誤,我就會嚴厲制止,直到你變得毫無污點、完美無缺為止。這才是真正的大英雄,不止是我紀央螢的大英雄,也是天下所有人的大英雄!」
呼延喚望著眼前這個純淨得一塵不染的美麗少女,心頭莫名其妙地悸動起來,隨即明白,這是因為紀央螢體內的暗能量與自己產生了共鳴,心下暗歎一聲,思忖:殷香雲啊殷香雲,你讓央螢來做你的傳承者,究竟是傳承你的暗能量,還是傳承別的什麼……
紀央螢見他沉思不語,只道他對自己先前一通高談闊論有所懷疑,心下緊張起來,忙道:「陳大哥,你不用多想了,我說的肯定是對的,這是我阿媽對我多年來的教誨,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該相信我阿媽。」
呼延喚暗自苦笑道:小妮子,你一語點中了我的死穴,罷了罷了,以後幹大事都瞞著你吧,省得你又說我不是大英雄,老子難得做一回英雄,也該過把癮……
紀央螢對自己先前的發言極為滿意,心中正自洋洋得意,見他始終不語,只怕他出言反駁,搞得自己狼狽不堪,忙道:「陳大哥,你真的不用懷疑,我說的是至理名言,決計錯不了!」
呼延喚忍俊不禁笑了起來,摸摸她的腦袋,道:「我怎麼敢懷疑央螢呢?央螢的話當然是至理名言了,對得不能再對了。」
紀央螢終於放下心來,笑道:「這還差不多。那你為何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好像極不認同似的?」
呼延喚打趣道:「因為我剛才在想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紀央螢問道:「什麼問題?說來聽聽。」
呼延喚道:「我在想:誰是大英雄?」
紀央螢怔了怔,隨即指著他說:「這還用問,當然是你錢塘陳喚啊!」
呼延喚笑道:「那麼誰又是大壞蛋?」
紀央螢搖頭道:「這我不知道,但一定不是你!」
呼延喚哈哈大笑道:「錯啦錯啦,大壞蛋不是別人,正是我錢塘陳喚。哈哈哈!」
紀央螢卻不笑,臉色再度凝重起來,定定地注視著呼延喚。
呼延喚心裡暗自預言:陳大哥,你這樣是不對的……
果然,紀央螢正色道:「陳大哥,你這樣是不對的!」
遂又不厭其煩地開始了她的長篇大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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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驚聞噩耗,我一相交二十年的哥們突然病逝,年僅三十歲,令我悲痛萬分。唉,善惡若無報,乾坤必有私,這世道就他媽不公平,老天爺也瞅著好人不順眼,盡把好處塞給王八蛋!我一大老爺們這會兒也止不住的直掉眼淚,真他媽活著不帶勁!現在連發三章補償,讓我休息幾天,調整一下。少則三四天,最晚到清明節後我就恢復更新。唉……心情惡劣至極,不多說了,謝謝書友支持,也祝天下好人長命百歲。我盡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