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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 開枝散葉 第四章 橫龍寨 文 / 天堂太黑

    為了王金蓮這一突如其來的念頭,呼延喚只好放下手頭事務,先行滿足她的心願。

    孫茹碧表示想在躍馬城暫住些時日,一方面可負責接收西北牧場馬匹,一方面則為十二個女孩打下內功基礎。呼延喚命悠雪在旁陪同,除揚鞭會機密部門外,大多地方任她自由走動,順便也勸說她促成揚鞭會和凝玉宮的合作。十二個女孩暫緩暗能量修練,由杜風荷五女負責傳授內家心法,孫茹碧協同輔導。西域雪谷所產晶石已運來許多,足夠趙月奴修練所需,便留在聽潮閣獨自潛修。躍馬城事務交由水清吟全權處理,但重大決策必須徵詢趙月奴和杜風荷的意見,或派情報組人員傳信給呼延喚,他帶兩隻異獸上路,必要時可騎翼龍盡快飛回躍馬城。

    大致安排妥當,呼延喚告別眾人,帶上鐵牛和樊少雲兩人,率兩百名野馬武士騎手往齊平山寨而去。

    齊平山眾人見呼延喚騎著麒麟異獸,背後還有巨鳥翼龍,無不驚得目瞪口呆。呼延守信對這個大侄兒的喜愛超過任何人,不禁滿心歡喜,大笑著迎上前去,道:「喚兒,你這兩頭猛獸堪稱威猛絕倫、舉世無雙,為你增色許多,當真可喜可賀!」

    呼延喚見齊美蓉在旁臉色變幻,眉頭深鎖,也懶得應付,對呼延守信道:「叔叔,現已進入深秋,北國天氣寒冷,入冬後難以行動,我想盡快上路,以免波折。」

    呼延守信點頭道:「言之有理,我與你二媽早已商量此節,只等你到來便動身北上。不過此次我和你兩位嬸嬸卻無法陪同,只能過些時日再行趕來相會。」

    呼延喚心中一喜,齊美蓉不去自然求之不得,問道:「叔叔有何要事?」

    呼延守信道:「天珩制鐵第一批裝備已運來齊平山寨,我們必須留下分配,待一千套裝備和一千件兵器配備齊全,恐怕至少也要兩三個月,因此我們夫妻三人只好留下,燦兒和放兒年紀太小,也不去了。此次北行便由你帶隊,慶兒、明兒、亮兒、強兒、玉兒歸你指揮,務必將你二媽保護周全。」

    呼延喚點頭道:「叔叔放心,絕無問題。」見呼延明和呼延亮就在旁邊,卻不見王金蓮和呼延慶,便問道:「二媽他們現在何處?」

    呼延守信道:「他們得知你已趕來,十分高興,現正在山上整理東西,很快就到,鳳英和萍珠將隨行同去,龍虎莊莉紅也已趕來,說是不放心玉兒一人北上。」

    呼延喚點點頭,對岳鵬道:「阿鵬,你和阿彪回龍虎莊駐守,盡快將裝備兵器運來齊平山,萍玉和桂蓉跟著你們。不要給我出亂子,知道麼?」

    岳鵬點頭道:「屬下遵命,會長放心去吧。」

    呼延喚道:「我那輛八馬大車尚在此處,到時二媽和萍珠她們可以乘坐此車,給我把那八匹馬換成重馬。還有,鐵牛和少雲各有一輛二馬鐵車,上路後必須給我左右護駕,嚴密保護二媽,不可疏忽。」

    鐵牛、樊少雲、岳鵬齊聲稱是,岳鵬當即前去給王金蓮的馬車改換重馬。

    呼延守信叮囑呼延明和呼延亮道:「此次北上途中必須服從你們大哥的命令,萬萬不可調皮搗蛋。」

    呼延明看了呼延喚一眼,道:「父親放心,我們自當遵從大哥二哥,不敢稍有閃失。」

    呼延喚知道他們仍對自己頗為畏懼,喜歡與呼延慶相處,也懶得理會,對呼延守信道:「叔叔放心,安全上絕無問題,我們定能平安歸來。」

    過不多時,前方出現一隊人馬,正是王金蓮、呼延慶、孟強、焦玉、盧鳳英、金萍珠、周莉紅、孟彪、金萍玉、錢桂蓉一干人等。眾人老遠便看見呼延喚身邊兩大異獸,少不了又是一通讚歎稱奇。

    王金蓮向呼延喚燦然一笑,道:「喚兒,多謝你支持我完成這最大心願。」

    呼延喚對王金蓮頗有好感,便笑道:「二媽多禮了,自家人不必客氣。」

    「二媽?」王金蓮失笑道,「這稱呼還真彆扭。不過你這樣喊我就沒關係,別人可不行。」

    呼延慶道:「大哥,東西都已帶好,咱們這便上路吧。」

    呼延喚道:「我來安排一下。此次共有兩百名野馬武士騎手隨行,二媽坐大車,萍珠、莉紅、盧三小姐在內陪同,鐵牛和少雲左右護駕,阿慶、阿強、阿玉在車前,阿明、阿亮在車後,先頭由我帶隊。」

    孟強道:「大哥,讓鐵牛和少雲隨你在前吧,我和阿玉左右保護王嬸嬸,嘿嘿……這樣方便一些。」

    呼延喚怔了怔,隨即明白他是想離金萍珠近一些,方便兩人談情說愛,不禁笑了起來,點頭道:「好,就這麼辦。其它人沒意見了吧?」

    盧鳳英發言道:「陳會長,我喜歡騎馬,最好不要讓我坐馬車。你看怎樣?」

    呼延喚見呼延慶面露喜色,便即領會,道:「那好,盧三小姐和阿慶騎馬,保護馬車前頭,就這麼定了。」又對孟彪道,「阿彪,你和阿鵬、萍玉、桂蓉回龍虎莊坐鎮,那裡少不了你們。」

    孟彪不能去北國,心下有些失望,但也只好答應,道:「大哥放心,我能應付。」

    待岳鵬駕著大車回來,眾人均已準備就緒。王金蓮遞給呼延喚一張手繪地圖,道:「這是當年我與你父親分開時他透露的北上線路,因為怕官兵追拿,他決定走太行山山路。我畫了出來,你按照這線路帶隊,或許能找到一些你父親的蹤跡,北國地域廣闊,這圖雖不精確,也聊勝於無,可能會有幫助。」

    呼延喚接過地圖收好,讓王金蓮坐入馬車,大聲道:「兄弟們,準備出發!」

    眾人與呼延守信、齊美蓉、邱韻真等人告別,紛紛上馬,就此往東方太行山脈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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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據齊平山寨提供的情報,太行山中有一片連綿群山,名為「鋼叉山」,正是當年呼延守勇所說的北行路線,這鋼叉山綿延百餘里,山路附近有數十股綠林強盜在此駐紮,其中有三大山寨最為有名,分別佔據三座險峰,打家劫舍、威震四方,麾下實力頗強,縱是官府也奈何他們不得。

    眾人進入鋼叉山區域,首先來到一座「盤龍嶺」下,情報所示這山上有一大寨,便是那三大勢力中的一個,名叫「橫龍寨」,方圓數十里地界均在橫龍寨管轄範圍內。

    行走在盤龍嶺山路間,呼延慶略有些緊張,不時提醒眾人注意防範。呼延喚哪裡會把這些綠林山寨放在眼裡,不但不收斂,反而要求手下武士將聲勢搞大,一旦發現山寨嘍囉出現,只管上前殺之。

    果然,不過行了十餘里地,前方便出現一隊人馬,約有百來人,個個手持兵刃,將前路擋死。呼延慶吃了一驚,連忙下令小心戒備。只聽前方有人大喊道: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牙崩半個說不字,爺爺管殺不管埋!」

    呼延喚與鐵牛面面相覷,忍不住大笑起來,道:「沒文化的小嘍囉,這段話說了幾百年,也不知道換個新段子,黑社會辦成這樣也真夠失敗!」

    前方眾人見他們無動於衷,面露譏笑,無不大怒,又有一人大喝道:「呔!前方來者聽真——」

    話音未落,回答他的是一聲震耳欲聾的狂吼:「哇噢——!!!」

    那些人嚇了一大跳,胯下馬匹頓時驚慌失措,齊齊顫抖戰慄、畏縮退步,百餘人狼狽之極,一時間整頓馬匹有之、撿起兵刃有之、手捂耳朵有之、掉頭逃跑有之,徹底被這吼聲打亂了陣腳。

    野馬武士放聲大笑,滿是鄙夷嘲弄之意。呼延喚拍拍坐下麒麟的頭,對這一吼略表讚許,隨即上前幾步,大笑道:「沒種的小崽子,就這點能耐也敢對老子叫囂!」

    那些嘍囉見他騎著異獸現身,又嚇了一大跳,但橫龍寨在此橫行多年,不能墜了自家威風,當下有一人壯著膽子上前大喝道:「小子報上名來!乖乖留下買路錢,這便留你性命,否則休想生離盤龍嶺!」

    呼延喚怔了怔,隨即又大笑道:「小崽子們失眼了罷,就憑你們這些三腳貓也想留住老子?哈哈哈!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那些人終於惱了,大叫道:「兄弟們準備開工,滅了這膽大包天的羊牯!」

    「羊牯?嘿嘿,不知誰才是羊牯。」呼延喚笑道,正想駕起麒麟衝殺上去,忽發現一個問題,這麒麟背高丈五,身長近三丈,而他手裡的黑鞭卻只有五尺八寸長,殺進人堆裡根本夠不著敵人,最多只能憑借麒麟的衝撞力將對方撞死,這樣雖有效果,視覺上卻不威風,這一來頓時苦了臉,暗道:他媽的,早知如此老子就該帶上一根大鐵棒,才有橫掃千軍的氣勢,黑鞭只利於步行戰鬥,騎麒麟上陣卻太短了,回頭定要讓孫允給我鑄一根棒子,海碗口粗細、兩丈長短,這才過癮……念至此,只好回身對眾武士道:「上來五十個,把那些小狗給我滅了。」

    兩百名野馬武士早已躍躍欲試,當即衝上來五十人,駕起新配備的純種戰馬,如狂風一般向前方百餘名嘍囉席捲而去。

    野馬武士騎手每人皆配有一等品裝備,包括防身軟甲、護心鏡、頭盔、鐵面罩,另有三種兵器,一為刀劍、一為長矛、一為貼身弩弓,胯下又有極品高頭大馬,再加上每人身懷《元無極》神功,實力之強可謂驚人,縱是一般武林高手也絕非任一人之敵,更毋論這些山寨小嘍囉。兩方實力不在一個層次上,橫龍寨眾人除了挨打逃命再無它法。只見五十名野馬武士衝進人群裡,如同砍瓜切菜般廝殺起來,手起刀落、血光四濺,那些嘍囉見勢不妙,便要逃跑,可惜座下馬匹遠遜揚鞭會戰馬,瞬間便被追及,繼續痛快砍殺。山林間驚呼哀嚎聲四起,只兩個來回,那些嘍囉已被殺倒一大片,遍地皆是屍體和血污。

    野馬武士的恐怖戰鬥力不僅嚇得那些嘍囉膽魂盡喪,也令在後觀戰的呼延慶等人大感震撼,眼見五十名野馬武士狂風掃落——哉游哉跟隨於大隊尾後,伸手解開劉雨芯的穴道,笑道:「小丫頭,別哭了,哥哥一會兒就放了你。你放心,哥哥對黃毛丫頭不感興趣,不會欺負你的。」

    劉雨芯武功高強,又有一個地頭霸王大哥做靠山,從來只有她欺負別人的份,今日卻被呼延喚如此戲弄,在眾手下面前丟盡臉面,心中氣苦,擦了一把眼淚,咬牙切齒地道:「陳喚,等我大哥趕來,定要將你碎屍萬段,你等著瞧!」

    呼延喚笑道:「小丫頭看著挺機靈,原來是個木瓜腦袋。你以為我怕了你大哥麼?要不是我們急著趕路,現下早已衝上橫龍寨,將滿寨子人全部殺光。傻丫頭,橫龍寨不過是鋼叉山中一個小山頭,你以為你們鬥得過我揚鞭會?」

    劉雨芯怒道:「你若有種,就該光明正大與我決鬥,或定下戰約,率揚鞭會武士前來攻打橫龍寨,即便輸了我也無話可說。可你卻行使這等卑劣手段,毫無男子漢大丈夫氣概,叫我如何心服!」

    呼延喚搖頭歎氣,道:「你還是不明白,我現在只想盡快離開鋼叉山、穿越太行山,壓根沒心思對付你們。我不惹你已是你的幸運,你卻不知死活來招惹我,真讓我啼笑皆非。天下武林各大門派無不小心行事,不敢與揚鞭會產生任何爭執,沒想到你們這籍籍無名的小腳色卻主動找上門來,實在可笑之極。現下我沒傷你一根毫毛、也沒對你手下大開殺戒,已算十分對得起你,你就知足罷。」

    劉雨芯頓時回憶起以往所聞有關他和揚鞭會的傳說,心下深以為然,想到騰龍門和四大門派的悲慘遭遇,今日橫龍寨只不過死了數十個人,實屬好運,以揚鞭會武士的可怕實力,即便只有兩百多人也可以剿滅橫龍寨,而自己先前竟然在得知他身份後依然上前叫陣,委實不智,此時被他擒拿而未受害,已是天大僥倖。念至此不禁嚇出一身的冷汗,再也說不出話來。

    過了良久,呼延喚始終不說話,劉雨芯又生出些許好奇,想仔細看看這聞名已久的當世霸王,便用力抬起眼,向呼延喚看去,只見他眉頭深鎖、嘴唇緊閉、全身微微顫抖,形狀似乎不妙,她不由吃了一驚,暗忖:他這是怎麼了?為何如此難受?不過,我現在才發現,原來這傢伙竟長得如此好看……

    呼延喚陷入沉默,並非心事重重,也非身體不適,而是正自苦苦壓制那種莫名襲來的煩躁情緒。

    在他心底深處,彷彿正有一頭洪荒巨獸緩慢而又沉重地邁步走來,四隻巨大的獸腳如同踩踏在他心上,每一步都令他不由自主發出一下重重的心跳,直壓得他心頭沉悶無比,幾欲瘋狂大吼,以發洩此刻的煩悶。

    與此同時,心中那頭巨獸彷彿感應到他的思想,停下腳步,仰面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狂吼:

    (哇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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