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十餘日裡,呼延喚的情緒從低落鬱悶逐步升級,變得越來越煩躁粗暴,動輒大發雷霆,嚇得身邊所有人噤若寒蟬,不敢稍有觸怒。
這日岳鵬急急趕回京城,稟報了一個令呼延喚暴跳如雷的消息:
那齊平山寨定購的五百套裝備已然送到,岳鵬要監督一千件兵器趕工,孟強和焦玉又太過粗枝大葉,呼延慶更不能公開現身,於是王金蓮自告奮勇押貨去齊平山,由她負責結款,孟彪陪同前去。車隊到達齊平山,壓寨夫人親自驗貨。那女子當堂翻臉,說這些裝備並非她所要的二等品,要求退貨重新供應。王金蓮和孟彪大吃一驚,那總管事先言之鑿鑿定能如期付款,哪知卻是這等結果。王金蓮上前理論,那女子強橫慣了,言語極不禮貌,身邊還有兩個兒子,大兒子生性風流,見王金蓮美麗絕倫,出言頗為不敬。孟彪也是魯莽衝動的性子,大怒之下與那男子吵鬧,可惜雙拳難敵四手,被兄弟二人暴打一頓,孟彪情急下報出揚鞭會名號,那母子三人方才有所收斂,放過了孟彪,卻將王金蓮扣押於齊平山寨,言明必須用五百套二等品裝備來交換。孟彪只好匆匆趕回龍虎莊,告知眾人此事,呼延慶大驚,當即前往齊平山解救母親,盧鳳英跟隨在後。孟強焦玉忙召集五百名武士趕去支援,並要岳鵬回京城向呼延喚報信。
「操他奶奶個雄!老子滅了齊平山!!」呼延喚仰天怒吼道。
岳鵬道:「會長,阿玉阿強僅有五百武士,齊平山寨卻有一千嘍囉,且山勢險要,易守難攻。事不宜遲,我們須盡快召集武士前去支援!」
呼延喚急於出發,也懶得去望河莊召集人馬,當下將京城總部五百名野馬武士迅速召來,每人配齊戰馬和裝備,也不帶多餘人等,就此匆匆上路。
…………
「我操!這他娘的是什麼瘟馬!」才剛走出城門,呼延喚便不住口地大罵起來。
原來呼延喚體型太過龐大,這匹高頭大馬也支撐不住,馱他走了幾里便已搖搖欲墜。這點他早有所知,一般馬匹承載鐵牛那般體型重量已是極限,而他比鐵牛高大許多,份量也更重,即便再好的駿馬也難負載,平時他極少騎馬,大多步行或坐車。今日實在太急,一心想殺去齊平山救出王金蓮,不料在這節骨眼上卻生出亂子,那馬被他壓得東倒西歪,眼見是走不動了。
岳鵬道:「會長,我去給你找一輛馬車。」
呼延喚又急又怒,只恨不得用黑鞭將這匹馬活活打死,這才想起自己的黑鞭仍留在邀月閣中,便道:「阿鵬,你率領武士繼續趕路,我回去取黑鞭,順便找輛馬車,很快趕上你們!」也不多話,運起輕功,飛快向邀月閣跑去。岳鵬當即率領武士急速前進。
回到邀月閣,呼延喚取了黑鞭,坐上那輛八匹馬拉乘的巨型馬車,匆匆向馮巧簾說了一聲,讓她轉告趙月奴等人,就此飛快離去。
五百餘人急速趕至王屋山地界,在一片險峻亂山中找到了齊平山。只見山腳早已聚滿武士,正是龍虎莊人馬,孟強、焦玉、孟彪、金萍珠、金萍玉、錢桂蓉六人在此,周莉紅則留守龍虎莊。見呼延喚率兵趕到,眾人大喜,當即迎了上來。呼延喚道:「情況怎樣?」
焦玉道:「我們前天才到此地,慶哥哥和盧小姐早已不知所蹤,可能是上山救王嬸嬸去了,我們在山下叫喊,要他們出來對質,結果來了兩個少主,就是那天打阿彪的那對兄弟,定要我們交出五百套二等品裝備,否則絕不放人,我們一怒之下便要開戰,可惜他們早已做好防範,我們攻不上去,還傷了十多名兄弟。」
呼延喚怒道:「他媽的!這是什麼鄉下土寨子?他們沒聽說過揚鞭會的名頭嗎?」
焦玉道:「我們早已放話,齊平山寨若不想被揚鞭會趕盡殺絕,就盡快放了王嬸嬸。但那倆小子卻不以為然,說公道在他們一邊,怎樣都說得過去,還說這些日子對王嬸嬸十分優待,有吃有住,只要將裝備換好,他們一定如約放人。大哥,我看他們如此有恃無恐,可能是覺得齊平山地勢險要,我們絕難攻破,不如去望河莊多帶些人馬來,活活震住他們,逼他們放人。」
呼延喚道:「媽的!現下有一千名野馬武士,要是還對付不了區區一個齊平山,揚鞭會臉面何存!」
孟強道:「大哥,你的意思是……這就開戰?」
「對!開戰!」呼延喚道,「老子今日要把齊平山打個雞飛狗跳!」忽想起自己無法騎馬,坐大馬車上陣未免不倫不類,舉目四顧,只見金萍珠等女坐著一輛二馬拉乘的雙輪馬車,比自己的馬車輕巧許多,頓時心生一計,道:「萍珠,你們三個坐到我的馬車裡來。」
三女依言下車,金萍珠奇道:「大哥,這是為何?」
呼延喚道:「我要衝鋒陷陣,可惜不能騎馬,便借你這輛馬車一用。」當下走到馬車前,只見這車頗為結實,兩匹馬也高大神俊,可惜車上有頂棚遮擋。沉思一陣,忽抽出黑鞭,向馬車頂棚橫掃過去。只聽「彭彭」幾聲響,那頂棚被他砸了個稀爛。
眾人嚇了一跳,金萍珠問道:「大哥,好好的為何砸爛馬車?」
呼延喚揮鞭砸去一些多餘木料,大致將頂棚清除乾淨,剩下一個四面無遮的車身,縱身跳進車內,一手拿起韁繩,一手舉起黑鞭,道:「這樣才能上陣衝殺,他娘的!擋我者死!」
孟彪性子急躁,見狀登時激動起來,大聲道:「我隨大哥並肩作戰!」
呼延喚道:「你們都給我留下,我來打頭陣,你們坐鎮後方。」
孟強搖頭道:「不行,我們怎能讓大哥一人前去冒險!」
呼延喚斷喝道:「你們都給我留在這裡!阿強阿玉帶領五百武士隨時備戰,阿鵬阿彪負責保護萍珠三人,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妄自行動!」
眾人無奈,只好答應道:「遵命。」
呼延喚架起馬車往前行去,揚鞭大喝道:「兒朗們,隨老子上陣廝殺,今日老子要剷平齊平山!」
五百名武士策馬跟隨,齊聲大喝道:「殺!!」
眾人氣勢猛惡,如潮水也似向齊平山洶湧而去。
望著呼延喚站於馬車中高大之極的背影,金萍珠忍不住歎道:「大哥真威風,誰也比不上他。」
孟強卻看了看身邊的焦玉,低聲道:「大哥今日有些異樣,你看出來沒有?」
焦玉點點頭,道:「是的,很不對勁,但又不知是哪兒不對勁。」
兩人對視一眼,均看見了對方神情中的那一抹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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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齊平山腳下,呼延喚命五百騎士一字排開,運起內力大吼道:
「上方山賊聽著,錢塘陳喚在此,立即放人下山,否則今日誓滅齊平山!」
這一聲吼內力雄渾,比當年河塘富春院那一吼還要驚人,登時聲震四野,遠遠傳上齊平山寨,漫山遍野皆是嘹亮的回音。
齊平山寨一片靜默,良久無聲。
呼延喚怒不可遏,吼道:「人都死光了嗎?會喘氣能吭聲的站一個出來說話!」
又過良久,前方山寨大門終於出現一隊人馬,只見乃是一男一女,男的約十七八歲,高大俊美,女的年在四十上下,英姿颯爽,兩人皆披盔戴甲,手持兵刃,騎著高頭大馬,身後跟了三五十個裝備精良的護衛。行至門口,那少年男子望著呼延喚,大聲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呼延喚怒喝道:「你他媽的裝聾作啞是不是?老子報名你沒聽見啊,要不要老子再說一遍!」
那少年略顯怒色,但也知曉他的厲害,只好強行忍耐,道:「揚鞭會會長大駕光臨,齊平山上下倍感榮幸,不知陳會長有何指教?」
「指教你媽!」呼延喚大罵道:「廢話少說,馬上放人!否則老子血洗齊平山!」
那少年勃然大怒,正要破口大罵,身邊那美婦伸手攔住,駕馬上前一步,冷冷地道:「陳會長,我便是他的母親,你三番五次將我辱罵,似乎有失禮教,墮了揚鞭會大名。」
呼延喚尚未說話,身後的孟彪已大聲喊道:「大哥,那天就是這對母子與我們爭吵,那小子對王嬸嬸極為不敬,滿口下流話,你今日定要教訓他們,給王嬸嬸出氣!」
呼延喚雙眼閃出厲光,死死盯著母子二人,道:「你們兩個活膩歪了是不是?知道那位夫人是我什麼人嗎?此事老子絕不罷休,你們等著遭罪罷!」
那美婦冷冷地道:「此事天珩制鐵理虧在先,我定購的乃是五百套二等品裝備,你們卻給我三等品,存心欺負我們不識貨,現下我已付了一半貨款,想討也討不回來,只好將人扣押,等你們換成二等品裝備,我不但放人下山,還會付足餘下錢款。此事不論走到哪裡,我齊平山皆理直氣壯,縱然你在此威脅,我們也絕不屈服!」
呼延喚近來脾氣暴躁之極,心中憋了一股無從宣洩的火氣,只待立即開戰發洩一通,哪裡聽得進去,冷笑道:「這麼說來,你們是無論如何也不肯放人的了?」
美婦截然道:「你們一日不換回二等品裝備,王金蓮一日休想離開,我就是這句話!」
呼延喚不再多話,揮鞭向前一指,喝道:「給我殺!」
野馬武士潮水般向前衝去,口中大喝道:
「殺——!!!」
那對母子見野馬武士洶湧撲來,不慌不忙地後退幾步,那少年揮了揮手,只聽「轟」的一聲炮響,齊平山林野中突然冒出無數名兵士來,滿山皆是人頭,個個手持弓箭,嚴陣以待。那少年向呼延喚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隨即大喝道:「放箭!」
霎時間,箭矢猶如滿天飛蝗,黑壓壓地向野馬武士襲來。
野馬武士訓練有素,身上又都穿著一等一的防身軟甲,也不驚慌,紛紛護住臉面要害,依然往前衝去。片刻間箭矢襲至面前,大多射中野馬武士身體,卻如中敗革,紛紛落地。但也有不少箭矢射中馬匹,那些馬只是普通戰馬,也無防護,頓時倒地不起,山野間一片歡聲雷動。
馬匹乃是揚鞭會武士唯一的弱項,以往與江湖幫派交戰時大多步行,顯不出來,今日騎馬應戰,又遭遇漫天箭雨,頓時露出弱勢。呼延喚見狀不禁大恨,暗道:看來基地馬場的建設必須加緊,光有一流設施遠遠不夠,還要大力培育優良戰馬,也不知哪有優秀種馬出售……
野馬武士出色的個人能力在這時盡顯無疑,這一通箭雨過後,五百匹戰馬中至少倒下了七八十匹,也有七八十名武士跟著落地,但這些武士毫無狼狽之色,落地打了個滾,立即站起身來,兀自揮舞著手中兵器向齊平山眾嘍囉衝去。
那少年這才露出幾分驚慌,連忙大喊道:「放箭!繼續放箭!」
為時已晚,第二輪箭雨尚未放射,野馬武士已衝入齊平山寨大門,喊殺聲中,兩方人馬戰作一團。
這五百名野馬武士跟隨呼延喚最久,武功極為過硬,莫說齊平山這些尋常嘍囉,縱是孟強焦玉帶來的龍虎莊武士也大為不如,兩方雖同為野馬武士編製,但總部武士的訓練強度和實戰演習遠遠超過龍虎莊武士,差距頗大。在這戰鬥中明顯體現出來,只看得孟強焦玉及手下眾人暗自咋舌。
兩方陷入混戰,野馬武士身披頂級軟甲,刀槍不入,又有一身精強的武功,夾帶著驚人氣勢猛然衝入齊平山寨大門,絲毫不顯混亂。當中百餘人長驅直入,往齊平山內部殺了進去。其餘武士分作三隊,左右兩隊分別棄馬步行,殺上大門兩旁山嶺,那些正要張弓搭箭的嘍囉們尚未射箭,便被兜頭打了個措手不及。另有一隊百餘人的騎士則留在大門口,迅速包圍那對母子和身後人員,展開一輪強攻。
喊殺聲四起,齊平山寨本有六百餘人埋伏在山嶺兩側,現兩隊野馬武士殺將上來,各百餘人左右,雖人數不及,武功卻勝過太多,那些嘍囉若以一敵一,基本難有招架之力。但這齊平山寨顯然也常演練,眾嘍囉見野馬武士來勢兇猛,便且戰且退,兩旁各有百餘人往山嶺內側避去,同時仍不忘射箭阻擊。野馬武士自然不懼這些木製箭矢,或坦然以身喂箭,或揮舞兵刃打落箭矢,繼續逼近。山下那些丟棄的馬匹卻遭了殃,又有二三十匹身中箭雨,哀鳴聲中撲倒在地。
那母子二人所率護衛武功遠勝普通嘍囉,三五十人被百餘名騎士包圍,卻凜然不懼,奮力還擊。山寨口面積狹小,百餘名騎士難有回轉騰挪的餘地,也無法形成密集包圍,只能分批上前攻擊,如此便減弱了攻擊力。纏鬥良久,兩側山上的弓箭手大多已被野馬武士趕跑,門口卻越戰越激烈,始終不能分出勝負。
那對母子見形勢緊迫,兩邊山上有野馬武士強攻,還有百餘名騎士直直往山寨內殺去,拖得越久越不利,便不再觀戰,雙雙出手。那少年使一桿亮銀長槍,美婦則是一柄鬼頭大砍刀,母子二人並肩衝向眾騎士,刀槍如風車也似揮舞,殺氣騰騰,與騎士鏖戰一團。
後方呼延喚見兩人出手,不禁暗道:他娘的,這綠林中人畢竟與武林人士不同,一個玩刀一個玩槍,搞得跟上陣打仗一般,老子不妨陪他們娘倆玩玩。當下駕起馬車往前駛去,直衝到山寨門口,嘴裡大喝道:「兒朗們讓開,老子來會一會他們!」
眾武士立即策馬讓開一條路,呼延喚的馬車猛衝進人堆裡,手中黑鞭高舉,劃了個圓圈,猛地向那少年迎頭砸去,大喝道:「小子受死!」
那少年武藝高強,生性也是囂張好鬥,當即揮槍迎上。黑鞭重重砸下,與他的丈二長槍碰撞一起,只聽「彭」的一聲巨響,少年只覺眼前一黑,一股無與倫比的巨力襲中槍身,雙臂如遭雷殛,手指劇痛無比,驚慌中低頭一看,只見雙手鮮血淋漓,虎口已被生生震裂,登時嚇得魂飛天外。
呼延喚大笑道:「小王八蛋!就這點能耐也敢與老子作對!這便送你上西天!」駕車上前一丈,接近那少年,迎頭又是一鞭狠狠砸去。
少年本還想揮槍擱擋,這時才駭然發現那槍桿已被黑鞭砸得歪扭不堪,雙手虎口又被震裂,再無力氣持槍,忙扔掉槍,做了個精妙的馬上俯身縮藏,堪堪躲過了頭頂砸下的黑鞭。
黑鞭一擊不中,順勢往旁一劃拉,帶出一道勁風,正中少年坐下白馬的脖頸,那白馬淒厲無比地悲鳴一聲,「撲通」跌倒在地,脖頸折斷不成形,就此死了。
那少年身手靈活,撲地打了個滾,立即站起身來,陡見愛馬慘死,一張俊臉頓時變得煞白,悲痛有之、驚駭有之、茫然有之,一時木立當堂,呆滯不動。
呼延喚揮出第三鞭,只待將這少年生生擊斃,左邊忽傳來一聲清叱:「休傷我兒!看刀!」卻是那美婦見兒子危急,斜刺裡一刀向呼延喚砍落。
「唰」的一絲金風襲來,卻不襲向呼延喚脖頸,而是砍向他腰身。原來他站於馬車之上,個頭又遠遠高於常人,那美婦手臂不夠長,這一刀只及他腰部。
呼延喚站在馬車中,身體能自由活動,比騎馬更靈活,當即轉過身來,這一鞭也不收回,直接迎向那柄大刀,鞭勢虎虎、勁風席面,只看力道便已勝過美婦太多。美婦此時急於救護兒子,張口大叫道:「阿明快跑!去後山找你爹爹!」咬緊牙關運起全身氣力,揮刀強行擱擋黑鞭。
「喀喇」一聲大響,美婦驚呼聲中,那柄價值不斐的大砍刀被黑鞭直接打斷。美婦雙手流血,同樣被震裂了虎口,身子更是搖搖欲墜,險些跌落馬下。
「娘!」那少年驚叫一聲,隨即想起美婦先前的話,忙道:「娘你等著,我去去就來。」當即運起輕功,往旁邊山林迅速跑去。
美婦此時也不顧自己,放聲大喊道:「快走!讓你爹爹和弟弟帶兵來救我!哎呀——」突然一聲尖叫,只覺身體如騰雲駕霧般飛了起來,後頸被人扯住,一把拎上半空。她頸部被勒,雙腿連連蹬踢,只覺一陣憋氣,險些窒息過去。
呼延喚見她一張俏臉憋得鐵青,便放開手,將她扔進自己馬車裡。她這才喘過氣來,大力呼吸幾口,還要掙扎,忽然腰肋間一麻,登時全身酥軟,再也動彈不得,卻是被呼延喚彈指封了穴道。
眾野馬武士指著山林間那少年的背影道:「小賊休走!」正要下馬追趕,呼延喚阻攔道:「不用追,讓他把救兵全部帶來,也好一併收拾了,省得麻煩。」
剩下十餘名護衛現已被野馬武士輪番狂攻折磨得精疲力盡,兩側山林中那些弓箭手也已退縮回去,呼延喚知道山寨門口已被控制,只待內部大軍趕來,現下有了那美婦做人質,更便於釋放王金蓮,指指那些護衛,道:「全部敲斷腿骨,讓他們動彈不得。」眾武士得令,當即對護衛下了狠手。
慘叫聲四起,那美婦只氣得臉面煞白,叫道:「住手!不要折磨他們!」
呼延喚冷笑一聲,揚手就是兩個耳光,「啪啪」兩聲,打得她捂臉撲倒,嘴角溢出血絲來。
過不多時,那些剩餘嘍囉全被打斷腿骨,趴在地上痛嚎不已。兩側山上的野馬武士將弓箭手或殺或驅,聚於兩旁待令。隨後只見先前衝進山寨深處的騎士們退了回來,上前稟報道:「會長,這山寨佔地頗大,總壇距此至少五里,此處只是山口,並無多少設施,防守人員也已被我們殺退,總壇地勢險要,密佈弓箭手和擂木滾石,我們只好暫且撤回。」
呼延喚道:「現下我們已佔住山寨前半部分,又有這個人質在手,料他們不敢亂來,只需在此等候便可。你們給我把場地清理乾淨,馬匹人員的屍體全部挪開,便於下一次作戰。」眾武士當即行動起來,一部分人清理場地,一部分人佔據有利地形,準備迎擊山寨後援部隊。
那美婦抹去嘴角鮮血,狠狠盯著呼延喚,咬牙切齒地道:「陳喚,你這個天殺的!總有一天我要把你碎屍萬段,解我心頭之恨!」
呼延喚心中仍有那股揮抹不去的莫名煩躁,雖經歷一場戰鬥,怎奈此戰太過輕鬆,未能得到足夠的發洩,此時聽美婦斥罵,不禁火起,當胸一腳踩落,將她重重踩在腳下,喝道:「臭娘們恁地嘴硬!快說,你們將王金蓮扣押在何處,若敢吐露半句假話,老子當堂踩死你!」
美婦被他踩得呼吸不順,臉色更為慘白,但她多年來稱霸於齊平山一帶,養成了驕橫霸道的脾性,縱是此刻也絕不示弱,雙眼似要冒出火來,一字字地道:「你有種的就踩死我,如果你留下我一條命,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我齊美蓉在此發誓!」
「齊美容?」呼延喚冷笑道,「嘿嘿,一個醜八怪也敢取名叫美容,真笑掉了老子的大牙!」
齊美蓉只恨不得將呼延喚一口一口吞下肚去,緩緩說道:「你等著瞧,但叫我齊美蓉有一口氣在,你這輩子也休想有好日子過!我會折磨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呼延喚那股無名惡火熊熊燃燒,雙眼閃出厲光,冷冷地道:「你提醒了我,我正想讓你嘗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隨即對身邊一位武士道:「你去阿強那裡,把我那輛馬車駕來。」武士當即策馬向後方孟強等人處跑去。
齊美蓉不知他想做什麼,也不說話,只用一雙凌厲之極的眼睛死死盯著他。
過了一陣,那武士返回過來,身邊還有孟強、焦玉、岳鵬、金萍珠、錢桂蓉五人,後方部隊只留下孟彪和金萍玉兩人。呼延喚皺眉道:「你們過來幹什麼?這裡危險,快回去。」
孟強道:「大哥,你為何要這輛馬車?」
呼延喚一把提住齊美蓉的後領,像捉小雞一般拎了起來,道:「你們退開,老子要狠狠折磨這娘們。」
眾人面面相覷,金萍珠奇道:「大哥,折磨這女人何須進馬車?」
呼延喚冷冷地道:「這娘們不肯吐露王嬸嬸的下落,老子要弄得她生不如死,看她還敢不敢嘴硬!」
齊美蓉吃了一驚,隱隱察覺他的意圖,當即嘶聲叫道:「你敢!放開我!」
呼延喚拉開那巨型馬車的前門,將她一把扔了進去,對眾人道:「離得遠點,別影響了你們的心情。」眾人只好退開幾丈距離,只見他露出一抹『淫』邪的笑意,就此鑽進馬車,隨後緊緊關上車門。
孟強和焦玉對視一眼,心中同時湧起一個念頭:
——大哥此次似乎真的很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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