殲滅了雪琛組,使呼延喚和鄧追雲得以消除潛伏於身邊的最大危機,再不似前陣般如芒刺在背、坐立不安,接下來便能全心對付騰龍門。只是呼延喚的要求上報**門後尚未有回應,只好多等些時日。
呼延喚當晚回來後潛心運功療傷,直至午夜才大致壓住傷勢,隨後摟著趙月奴美美睡了個長覺,次日接近午餐時分方才醒來,兩人來到邀月閣餐廳,與杜風荷等女共進午餐,隨後朵朵來報,麥秸巷四大青樓老鴇已在錢塘雅敘恭候多時,黃鶯請呼延喚前去會見,於是呼延喚告別眾女,來到錢塘雅敘。
黛蘭、軒軒、夢楠、澤雅四女已和黃鶯商談許久,蠻兒等八名執事也在一旁,呼延喚入座,笑道:「四位美人,與鶯鶯姐談得怎樣了?」
黛蘭點頭道:「大致有了眉目,鶯鶯姐真是人才,早已將一切考慮周全,我們也感滿意。」
呼延喚笑著將黃鶯摟入懷裡,道:「我的人才姐姐,把合作細則與我說了吧。」
黃鶯和他的關係眾所周知,也不避忌,伸手攬住他脖子,展開面前一份文件,微笑道:「就是前陣我們擬定的細則,只需改動少許即可。鳳怡樓佔地較大,可引用富春院本部模式,基本不變;熏玉閣設施較為豪華,可引用西湖別院模式,作為頂級娛樂場所;夢香院種類繁多、服務齊全,也可套用富春院模式,只需稍微提高檔次;娉婷坊皆是外國姑娘,這點十分新穎,富春院也不曾涉獵,我們可以對服務和設施加以改進,人員不用變動,甚至還可引用一些外國姑娘去杭州接客,雙方合作空間更大。」
呼延喚不由笑了起來,對澤雅道:「雅美人,你這渠道是怎麼得來的?居然有一百多個外國小妞給你做事,真讓我羨慕不已。」
澤雅笑道:「什麼雅美人,好像我是啞巴似的,呵呵,以後叫我雅兒吧。其實我的渠道主要來自師父的一個西域好友,那人常年來往於大宋及西域眾國,以前主要做些絲綢茶葉生意,後來靈機一動,從波斯、天竺、黑汗等地引進一些年輕女孩來此做歌舞伎,讓他賺了大錢,於是越做越大,變成一條龍服務,我師父也就有了源源不斷的貨源。後來師父去世,我接手娉婷坊,兩家也沒中斷來往,繼續合作至今。」
呼延喚笑道:「不知外國小妞是什麼滋味?有空我倒要去品嚐品嚐,嘿嘿。」
眾女均笑了起來,澤雅笑道:「你想品嚐自然無妨,我可以給你安排最好的姑娘。不過實話對你說,外國姑娘也就是外表獨特,服務質量可比咱們大宋姑娘差遠了,來我這裡光顧的客人大多只是圖個新鮮,不會流連忘返。因此我在考慮是否該引進一些東方民族的姑娘,比如日本、高麗、大理、西夏等地,尤其是日本姑娘,據說服務質量極高,品嚐後人人讚不絕口,如能引進倒是一大利潤源。」
呼延喚心中一動,道:「這個好辦,風雲商隊已開通日本和高麗的航線,到時我讓他們買一些當地女孩過來,咱們加以培訓教導,就在你娉婷坊推廣上市,如果反響好的話,以後就專門成立這一機構,為我們召集日本高麗等地的年輕女孩,以保證充足貨源。」
澤雅大喜,燦然笑道:「好,就這麼辦,我就知道你最有本事!」
黃鶯笑道:「這是後話,留待以後商量,咱們現把合作細則確定下來。你看,這裡是我和四位妹子初步洽談的分成數額,蘭兒妹子和雅兒妹子同意五五分成,楠兒妹子表示可以給我們六成,軒兒妹子則認為最好她佔五成五、我們佔四成五,你認為怎樣?」
呼延喚看看軒軒,奇道:「軒美人是否還有什麼顧慮?不妨說來聽聽。」
軒軒狡黠一笑,道:「因為我不信富春院能比熏玉閣更高檔,如果你們能讓熏玉閣整體檔次更上一層樓,我就和你五五分成,怎樣?」
呼延喚笑道:「這有何難?我保證讓你熏玉閣提升不止一個檔次。」
軒軒見他如此自信,不禁皺眉道:「為何你如此肯定?據我所知,富春院比我熏玉閣高檔得有限,你怎能提升不止一檔?」
呼延喚笑道:「那是你沒見識過富春院的西湖別院,實不相瞞,富春院沙河本部只是中檔消費,頂級消費皆在西湖別院,那裡的設施無一不是最豪華的,可惜東京沒有湖泊,否則我就能像西湖別院那樣安排幾艘畫舫香船,那才是真正的驕奢『淫』逸、風月無邊。」
軒軒心中大動,嬌笑道:「那好,我和你打一個賭,只要你能讓熏玉閣提升到你西湖別院的檔次,我就給你五成利潤,大家平分。」
呼延喚笑道:「好,就這麼定了!」又問夢楠,「楠美人,你為何可以給我們六成?」
夢楠笑了笑,道:「你也知道,夢香院是咱們四家中實力最弱的,檔次也最低,如果展開合作,富春院投入到夢香院的資金自然也最多。我不能佔這個便宜,必須讓你物有所值,六成已經算少的了。」
呼延喚與黃鶯對視一眼,心中皆對夢楠好感大增。呼延喚微笑道:「你是個很真誠的夥伴,我對能和你結盟感到十分榮幸,希望我們能有最美好的前景。」將那份文件遞到旁邊的蠻兒手裡,又道,「蠻兒,你把夢香院這條合作細則改了,我們只要五成利潤,大家平分。」蠻兒當即執筆修改起來。
夢楠急道:「不要,這是我——」
呼延喚揮手打斷,笑道:「楠美人不必多說,富春院和你們四家全部五五分成,這樣簡單明瞭,以後對帳也方便,就這麼定了。」
夢楠無奈,只好答應,看了呼延喚良久,忍不住歎道:「這才是杭州首富的風範,我算是領教了。」黛蘭和澤雅紛紛點頭,軒軒卻笑道:「我還沒見識呢,現在仍不服氣,你們看著辦吧。」
黃鶯笑道:「軒兒妹子儘管放心,我們很快就能讓你見識到富春院的實力,保證不讓你失望。」
呼延喚思索一陣,道:「四喜樓現下已歸我所有,那樓子雖小,咱們也不能浪費了,還需好好利用。這樣吧,鶯鶯姐和蠻兒等九人暫時就不回杭州了,你們在四喜樓住下,等富春院大隊人馬來東京後,你們就在四喜樓辦公,安排各種人員進入四大樓子,四喜樓正處四大樓子中間,也便於管理。」
黃鶯點頭道:「這樣也好,反正富春院人手足夠,也不缺我們九個。接下來我們要投入大筆資金,還要安排眾多人員北上,也有必要在麥秸巷設立一個據點,四喜樓並不臨街,又是獨門獨戶的小樓,用來辦公住宿再好不過。」
呼延喚對四女道:「四位美人,這份協議基本確定,幾日後我們正式簽約,然後我將安排大量人手前去你們樓子進行改造,希望到時能配合一二,生意方面的損失由我承擔就是了。」
黛蘭道:「這就不必了,我們攀上你這個大財主,哪裡還計較這點小損失,以後一定賺得回來。裝潢改造還在其次,我們最渴盼的是你富春院的精英人才,我們四家雖說小有名氣,終究不是富春院這樣的大系統,各環節均有相應人才,我也希望能借助你們的專業管理,讓我手下姑娘得到培訓,服務也能更上檔次,這才是我與你合作的真正目的。」
呼延喚讚道:「蘭美人果然直率,令我十分讚賞,這正是我們合作成功的前提所在。」
黛蘭笑道:「不要叫我蘭美人,以後只管稱呼蘭兒就好,我也喊你喚兒,你看怎樣?」
呼延喚皺眉道:「喚兒怎及陳老闆來得動聽?」
四女皆笑,澤雅道:「我們每人都比你大十多歲,沒讓你喊姐姐就不錯了,叫你喚兒也是跟你親近,以後大家都是親密夥伴,再叫陳老闆也太生分了。」
呼延喚想想也是,笑道:「好吧,蘭兒、軒兒、楠兒、雅兒,陳喚這廂有禮了。為了表示我對四位的謝意,請四位與我去兆豐珍寶走一趟,我要送你們四套最精美的首飾,敬請笑納。」
四女心花怒放,當即站起身來,歡歡喜喜隨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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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孟強焦玉興沖沖地跑來向呼延喚報喜,說是買下了錢塘雅敘邊第一座宅子,價值一萬貫。
呼延喚將兩人狠狠訓斥一頓,說以後若是再有這麼離譜的價格,就讓兩人面壁思過一個月,那日雖表示價錢不是問題,但也需要衡量性價比,絕不允許如此鋪張浪費大手大腳,以後購買宅子時除非面積極大地段極佳,否則一律控制在三千貫以內,不能讓那些房主敲了竹槓。
孟強焦玉嚇得不敢吱聲,唯唯諾諾而去,但也終於明白了呼延喚的做事原則,心中更有尺度。呼延喚雖嚴厲訓斥兩人,但對這重金買下的宅子卻毫不吝嗇,當即轉贈給了杜元丘一家。這宅子就在升隆藥業隔壁不遠處,來往十分方便,面積也頗大,杜家人再也不用與眾人一起擠在錢塘雅敘裡,也不需經常往返於望河莊和京城之間。時隔四年終於再度安家京城,杜家人皆感激不盡,對呼延喚千恩萬謝。
隨後便是一連串的裝潢事務,呼延喚找來一批工匠,對新租來的兩處楊家宅子進行改造,外城汴河那處按照駱絢英三女要求進行裝修,內城馬行街那處則設計成一個賭場,四喜樓改造成辦公樓和住宿樓,不再對外營業。另外還要對麥秸巷四大青樓進行勘查度量,準備下一步精雕細琢。
部署完畢已近黃昏,呼延喚前去探望了養傷中的鄧追雲,隨後前往揚鞭會。雪琛組人員已正式上崗工作,仍有十六名四喜樓**未作安排,呼延喚見這些女子姿色素質俱佳,便安排她們去熏玉閣工作,也只有熏玉閣可以接收這十六個四喜樓紅牌姑娘。
所有一切都要花錢,而且無一不是巨額資金,京城之外還有一個更宏偉浩大的望河莊工程,只把呼延喚心疼得連連叫苦。好在從雪琛組搶來二十萬貫的不義之財,令他不致太過肉痛。
晚間回到邀月閣,呼延喚想起那日被六名高手圍攻險些喪命的情形,便找來瑪瑙和琥珀,興致勃勃練起拳法來,直至深夜,練得一身臭汗,好歹受到兩女讚揚,大為得意,方才回房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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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連續發生兩件大事,令大宋舉國為之震驚。
一:一代名臣范仲淹病逝。二:嶺南廣源州蠻族首領儂智高起兵反宋,廣州告急。
范仲淹為宋真宗大中祥符八年進士,仁宗朝仕至樞密副使、參知政事,慶歷三年主持「慶歷新政」變法,因守舊派阻撓而未果,次年新政無疾而終,自請外任,歷知鄧州、杭州、青州等多地,今年改知穎州,於赴任途中病故,年六十四。生前曾留下「我亦寵辱流,所幸無慍喜,進者道之行,退者道之止」與「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等傳世名句,亦是他情懷品格的真實闡釋。
儂智高年方二十七歲,世居廣源州,其父為當地蠻族首領,因不堪交趾國欺壓,出兵反抗,後被擒殺害,儂智高成年後繼其父為廣源首領,為擺脫交趾國控制,曾累次上書宋廷,並獻上巨額黃金貢物,要求歸附,仁宗因怕冒犯交趾而盡數拒絕,儂智高忍無可忍,在安德州組成五千人軍隊宣告起義,勢如破竹,一舉攻取嶺南重鎮邕州,並在邕州建立「大南國」,自號「仁惠皇帝」,隨後馬不停蹄往東進攻,一路招兵買馬,攻城略地,直打到廣州,大宋幾次派兵征討,均損兵折將,大敗而歸,如今情勢越發危急,滿朝文武惶然無措,嶺南百姓更是人心惶惶,紛紛北上避難。
呼延喚與眾女因此多了一些談資,幾日間所聊話題皆離不開范仲淹和儂智高。范仲淹於皇佑元年擔任杭州知州,呼延喚雖未曾見過,但與其手下官員卻大多熟識,也因是納稅大戶而受范仲淹發函表彰,兩人雖無甚關係,終究曾在一個城市生活過,如今范仲淹不幸病故,令他深感惋惜。至於儂智高,呼延喚的觀點卻與眾女不同,馮巧簾、杜風荷等人均認為儂智高十惡不赦,應該及早殲滅,免除大宋後患,呼延喚卻認為各自立場與追求不同,漢人說儂智高該死,但在廣西蠻族人眼裡,儂智高卻是一代民族英雄,大宋重文輕武多年,對外交戰從無勝績,以前不敵大遼,後來不敵西夏,如今更連一個小小蠻族也對付不了,也是活該,理應深刻反省。
正爭論間,忽有人傳報,說三大家族眾少爺小姐來見。
呼延喚來到錢塘雅敘客廳,只見廳中坐了許多人,楊家為楊文廣、楊文舉、楊宣娘、楊金花,高家為高增、高勇、高鶯繯,折氏為折文瑩、折克行、折文璜、折文芯,還有一個狄蘭,孟強和焦玉在旁陪同。當下拱手施禮道:「各位好!」
楊文廣起身相迎,十分親熱地拉住呼延喚道:「陳兄弟,今日大家乃是陪我前來,我要離開些時日,特地過來向你道別。」
呼延喚奇道:「楊兄要去哪裡?」心中猜忖:莫不是要去嶺南打仗?
果然,楊文廣道:「我即將隨軍南下,前往嶺南討伐儂智高,因此特來與你辭行。」
呼延喚恍然道:「原來如此。朝廷做出何等安排?」
楊文廣與他入座,道:「此次戰局對我軍十分不利,形勢緊迫,廣州隨時可能失陷,樞密副使狄青將軍親自奏表皇上請行作戰,皇上十分高興,任命狄將軍為宣徽南院使、宣撫荊湖南北路、經制廣南盜賊事,將於幾日後率三萬大軍南下。我是東京龍神衛四廂指揮使,本與此無關,但為國出征乃是軍人的職責,便向皇上和狄將軍請命,要求出戰,獲得批准,屆時將隨狄將軍同去南征。」
呼延喚不由苦笑道:「楊兄何苦如此?」
楊文廣正色道:「楊家先輩無一不是忠良烈士,留下一世英名,我身為第四代長孫卻碌碌無為至今,想來不由慚愧,實難面對祖先在天之靈。如今國家有難,正是為國出力之時,我豈能安守家中?此事已得到老太君和眾位祖母的全力支持,我母親也十分贊同,希望陳兄弟也是一般想法,為我鼓舞打氣。」
呼延喚歎息道:「楊兄乃是當代英豪,如此氣概胸懷,實令我讚歎不已。只是……唉!不提也罷。我只求楊兄多多保重,留得有用之軀,保存楊家之興盛,我在此苦侯楊兄凱旋歸來。」
楊文廣道:「多謝陳兄弟,我自當早日凱旋,與你再次歡聚,絕不食言!」
呼延喚思索一陣,道:「楊兄,你即將南征,我便送你幾件禮物罷。」
楊文廣忙搖頭道:「不可不可,陳兄弟,我已收了你許多禮物,尚未回報,怎能再受大禮?」
呼延喚擺手道:「楊兄不必多說,這是小弟一份心意,也好助你殺敵立功。」當下招手讓孟強過來,道,「你們去找孫允大哥,對他說我要一套一等品裝備,包括鋼盔、護心鏡、貼身金絲甲、胸鎧、背鎧、軟劍腰帶、救命藥箱、牛皮水袋、袖珍弩箭,唔……再加上一支丈二銀槍和一柄四尺百煉精鋼劍,就差不多了,讓他務必選最好的,快快拿來。」孟強領命而去。
楊文廣乃是兵器迷,本還想拒絕,一聽之後便即兩眼發光,再無法抵受這等誘惑,當下笑道:「那我就厚顏收下了,陳兄弟之恩我日後定當厚報。」
呼延喚道:「小小心意,何足掛齒。我只是想讓楊兄增加幾分安全係數罷了。這幾樣東西當數貼身金絲甲和護心鏡最為重要,請楊兄務必日日穿在身上,不可脫下,此乃保命之物,萬萬不得疏忽。至於鋼盔和胸鎧背鎧三樣物事,請楊兄到時置換於身外鎧甲之上,這也十分重要,我保證我天珩制鐵的鎧甲比朝廷配備盔甲堅固得多,一般士兵所用的長槍和箭矢極難穿透。至於那腰帶中暗藏的軟劍和袖珍弩箭則是落單危急時的防身用具,楊兄不到萬不得已時不要使用,以免被人及早知曉。」
眾人聽後不禁嘖嘖讚歎,楊文廣心中歡喜,笑道:「沒想到我也能用上天珩制鐵的整套裝備,實是我盼望已久的好事,若非隨軍南征,我還不能有此待遇,看來此次決定當真再也正確不過。」
眾人均笑。高增道:「陳兄弟,你手下的武士是否都有這樣的裝備?」
呼延喚笑道:「當然不可能,我的武士大多只是地面上的打架能手,又不是騎兵,要這等裝備作甚?再說高兄難道以為我真的富裕到這等地步,能讓我所有武士都配備如此頂級的裝備麼?」
狄蘭沉思一陣,問道:「陳喚,這一套裝備大概要多少錢?」
呼延喚見她模樣,心中暗猜:難道你想給你老爸也買上一套?那可別怪老子漫天要價,嘿嘿。當下故作思索計算狀,沉默半晌,道:「唔……應該差不多值一萬五千貫吧。不過還不算長槍和長劍,藥箱和牛皮水袋也不算在內。」
眾人大驚,楊文廣失聲道:「這麼貴?!」
呼延喚笑道:「我的裝備分作三等,這是最高等的,自然昂貴,低等品則只需兩千貫足矣。」
楊文廣忙擺手道:「陳兄弟,這禮物我不能收。太貴了,所謂無功不受祿——」
呼延喚打斷道:「楊兄不必多說,這是我的心意,你我朋友一場,豈能用金錢來衡量?」
楊文廣只好接受,搖頭歎道:「我楊家實虧欠陳兄弟良多,想來不禁慚愧萬分……」
呼延喚正色道:「楊兄乃是楊家長孫,又是我的朋友,實無虧欠之說,此話再也休提。楊兄此去嶺南出戰,後方為你牽腸掛肚者多不勝數,不止這裡所有好朋友,還有折老太君、眾位祖母、穆前輩,以及楊兄那位結拜三弟,能為楊兄增添一分安全保障,這許多人也可多一分寬心。」
楊文廣面露感動之色,沉聲道:「陳兄弟,大恩不言謝,你今日之話我記住了!」
狄蘭皺眉沉思一陣,又問道:「陳喚,如果要購買許多套裝備,你可不可以減低價錢?」
呼延喚心中一動,暗忖:難道大生意上門了?這敢情好!當下問道:「狄小姐要多少套?」
狄蘭眼珠子一轉,道:「應該不下於……兩百套吧。」
眾皆嘩然。呼延喚卻不以為然,暗道:小丫頭跟我玩這套把戲,嘿嘿,你還差得遠。當下苦笑道:「狄小姐,我已說過,這是頂級品,全部加起來也不過幾十套,如果你要兩百套,可能至少要等兩三個月。現下這幾十套我倒可以給你一個成本價,每套一萬三千貫,不能再少了。」
狄蘭頓時露出失望之色,道:「這樣啊……那實在太晚了……我等不了兩三個月。」
楊文廣問道:「狄妹子,你是不是想給令尊購買一套?」
狄蘭看看呼延喚,點頭苦笑道:「實不相瞞,我只需要九套,因為父親身邊還有八名貼身護衛,這八人都是我家多年老臣,上戰場時也不比我父親安全多少,我不能虧待了他們,只好一律用頂級品。可是這……實在太貴了,我買不起。」
楊文廣向呼延喚看去,似乎想求他贈送狄青這些裝備,卻又難以開口,畢竟價格太過驚人。呼延喚暗道:你若求我送高增等人,我自不會猶豫,但是要我白送給狄青那傢伙,卻是想也休想。當下露出為難之色,苦笑道:「狄小姐,這個……我實在不能幫你,這些裝備乃是一等一的產品,耗費了天珩制鐵無數人員的心血,成本極高,我最多只能再讓一千貫,每套一萬兩千貫,絕對不能再少了。」
狄蘭苦笑道:「我這些年所有的零花錢加起來,最多也就只夠買一套……看來是沒指望了。」
呼延喚道:「狄小姐,要不這樣,你買一套頂級的給你父親,買八套中級的給那些護衛,這樣可以省許多錢。中級品雖然不如頂級品,但也比尋常裝備好得多,而且每套只要五千貫。」
狄蘭歎息道:「陳喚,我是軍人之女,不是商人子弟,你可以隨口說出萬兒八千貫的數目,我卻想也不敢想。就算買八套中級品,全部加起來也要五萬兩千貫,這數目對我而言已經高得不可思議了。」
呼延喚長歎一聲,道:「既然如此,我也幫不上忙了。這些裝備太過珍貴,我實在不能白白相送。想來實深感內疚,還請狄小姐原宥則個。」
狄蘭苦笑道:「沒關係,我知道你的難處,做生意總不能虧本,何況是這麼昂貴的價格。」
楊文廣目光懇切,直視著呼延喚,意思已十分明了,呼延喚只當沒看見,說道:「狄小姐這麼說我就安心了,唉……出征嶺南這等崇山峻嶺之地,對手又是凶狠強悍的蠻族,委實堪稱險惡之極,隨時面臨生死關頭。狄小姐擔憂父親安危,也是可以理解的。」如此強調一番危險性和配備頂級裝備的必要性,便又話鋒一轉道,「唔……這樣吧,我送狄小姐一套低級裝備,這裝備價值兩千貫以上,雖遠遠不如頂級品,但其質地比起普通裝備來還是優勝一籌,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狄小姐以為如何?」
換作別的時候,狄蘭能得他贈送一套價值兩千貫的裝備必定歡喜之極,但是現下已知楊文廣獲贈一套價值一萬多貫的頂級裝備,這低級品就變得如同雞肋般食之無味。她情緒十分低落,苦笑著搖搖頭,道:「謝謝,還是算了吧。」
眾人均明白她的心情,但是呼延喚死不鬆口,也無可奈何,聞言紛紛惋惜輕歎。
呼延喚見情形如此,大生意似要泡湯,心下不由後悔起來,暗自思忖該怎生降下價格。正在這時,忽聽高增說道:「陳兄弟,一套頂級裝備,八套中級裝備,我買下了。」
呼延喚愕然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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