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又是繁忙的一天。丹桂率領一百名繽紛武士來到邀月閣,大貓率領五十名龍井武士前往揚鞭會總部,孟強焦玉和鐵牛開始接洽四周住戶,張紅彩、清茶、落雁率兩百名繽紛武士守衛錢塘雅敘。經過昨日汴梁百姓的宣傳,今日前來賞光者更多,門庭若市,絡繹不絕,只把五大商號中人忙得四腳朝天。胡可人乃是精明人,也趁機來到天珩制鐵店舖中為隆德府分號招攬業務,高美玉則不斷記錄所需貨物,好回龍虎莊安排生產。馮巧簾和郁新香已長久不曾這般繁忙,如今不得不改變生活習慣,再度投入工作,彷彿回到了當年經營孤山精品店的時期,忙得不亦樂乎。
邀月閣一切人員安排就緒已過午後,呼延喚始終陪伴趙月奴不離,身邊還有蕭玉鏡、笑兒、芬兒、朵朵、俏俏,午餐時杜風荷、翡翠、珊瑚、瑪瑙、琥珀也來陪伴,十女聚會,趙月奴基本沒有危險,呼延喚大感放心,便先行告辭,來到錢塘雅敘視察生意情況。
過不多時,天波府派人前來簽署協議,卻是焦月娘,呼延喚當即定下和約,爽快支付了五萬貫年租金。焦月娘要帶他去查看宅子,於是喊來駱絢英三女,五人一同前往城東。
這處宅子位於東京外城東面御街南端,南臨汴河,門口便是熙熙攘攘的汴河大街。汴河從前方不遠處的城東水門進城,橫貫汴梁東西,由城西水門出城,乃是東南地區漕運物資進京的主要運輸線路,蔡河、五丈河、金水河三條水路年漕運量相加也遠遠不及汴河,實堪稱東京百姓日用生活品的生命線。汴河大街經東角子門進入內城,街邊既是舉世聞名的大相國寺,外城沿街多為商舖,方便汴河貨物集散。東面御街自外城朝陽門起、經內城麗景門與中軸南面御街交匯,沿街皆是賓館客棧,主要服務那些由汴河來京的客商和遊人,呼延喚住過多次的興梁賓館就在此處。
這宅子佔地二十畝左右,入內深長,臨街卻相當窄小,是以商業用途不大,也一直租不出好價錢。但內部面積甚為寬裕,有一片連綿屋宅,越往後便越密集,正是典型的深宅大院。呼延喚初時不滿意,走到內院卻發現越來越精彩,不由大喜,駱絢英三女也感高興,心中已決定將此作為落英劍派京城駐地。
焦月娘道:「喚兒,看你笑個不住,應該對這裡還算滿意吧?」
「哈哈哈!」呼延喚大笑道,「滿意滿意,十分滿意!這宅子門口看來不起眼,裡面卻頗多驚喜,宅院如此緊湊,縱是容納數百人也綽綽有餘,我當真滿意得不得了!」
焦月娘看看駱絢英,問道:「駱長老,你認為怎樣?」
駱絢英笑道:「我非常滿意,這宅子比我們杭州總部小許多,住房數量卻相差無幾,設計十分合理,充分利用了空間,完全可以滿足落英劍派的日後發展。」
余芊芊點頭道:「是的,我們只需在前院打通幾道牆壁,建一個練武場便可,其餘不需大興土木,每處皆能利用起來,實是再好不過。」
祝紅棉笑道:「而且外面就是汴河,風雲商隊的船隻也能來此停靠,以後喚兒不妨將這裡作為你貨物運輸的集散地,我們也能更好的為你服務。」
呼延喚大笑道:「是極是極!祝姨此計大妙!哈哈哈!我們就這麼定了,明天我就派人來此裝潢,最多一個月時間,落英劍派就能正式立足京城。」
三女心中高興,相視而笑。焦月娘笑道:「這裡本是一個客棧,因此屋宅密集,只為多住客人,後來此間主人嫌門面不起眼,要求降租金,我們不同意,期滿後便不再續租。我還怕你們嫌這裡不夠氣派,現在看來還算滿意,這樣我就放心了。」
呼延喚摟住她,笑道:「姑姑真是我們的貴人,給我們一處這麼理想的宅子,我該怎生謝謝你?」
焦月娘指指懷中那五萬貫面額的交子,笑道:「不都在這裡了麼?這已遠遠物超所值了。」
呼延喚搖頭道:「不夠不夠,我必須另行感謝姑姑一回,否則我無法安心。」想到還有一處宅子,便道,「我們走,去內城看看另一處宅子。」
駱絢英道:「喚兒,你和月娘姐姐去吧,我們想在這四周走走看看,順便瞭解附近的情況。」
呼延喚點頭道:「這樣也好,那我先失陪了,三位回見。」便告別三女,與焦月娘離開。
第二處宅子位於內城東面偏北,南臨東西向曹門大街,西臨汴梁最繁華的北面御街馬行街,正處內城東門望春門和皇城大內中端,曹門大街南面有東京最大的勾欄戲場集市——桑家瓦肆,馬行街集中了大量酒樓、妓館、百貨集市、馬市、藥鋪、錢莊,乃東京人氣最為集中之地。這宅子佔地十餘畝,距離任何一條商業大街都很近,可惜卻無一處臨街店舖,乃是十字路口兩排商舖背後的住宅樓,實無多少商業價值,難怪租不出價錢,一直當作商人的臨時居所。
呼延喚仔細觀察四周情況,發覺宅子的地段極為尷尬,堪稱黃金地段中的唯一死角,西面馬行街、南面曹門大街、東北兩面也是繁華街巷,均有門面商舖,惟獨這宅子被四麵店鋪圍在中央,面積雖不小,卻成了一塊毫無價值可言的鬧市孤島。
呼延喚哭笑不得,歎道:「穆桂英的眼光還真是世上少有,買了黃金寶地的十多畝宅院,居然被四麵店鋪團團包圍,連一個門面也沒有,也不知她的投資眼光是怎麼來的?這宅子除了住人還有何用?」
焦月娘笑道:「現下你租也租了,就別感歎了,權當是你鬧市中的一處別墅,有空來這裡住幾天,也好感受一下東京的繁華,呵呵。」
呼延喚苦笑道:「花錢租下卻不能賺錢,實是天大的虧本生意,姑姑可知我此刻心中有多鬱悶……」
焦月娘笑道:「桂英早有預料,猜想你來此必定後悔,還真讓她猜對了。不過她要我告訴你,你既已做好孝敬老太君和眾位祖母的思想準備,這五萬貫錢她就當仁不讓收下了,謝謝你的慷慨大方,希望以後還有機會合作。哈哈……」說到這裡,她自己先忍不住大笑起來。
呼延喚仰天哀歎道:「穆桂英啊穆桂英,這回我算是生生栽了個大跟頭,你可把我害苦啦!」
焦月娘笑道:「你別喪氣,其實我看這宅子也能利用,比如說建個賭場什麼的。」
呼延喚心中一動,忙問道:「姑姑何來此言?你認為在此開賭場合適嗎?」
焦月娘看看周圍,道:「這裡左近沒一家賭場,你正好開上一家。賭場也不需要什麼門面,只要內部設施豪華精美即可,這裡面積足夠,你精心裝飾一番,讓周圍那些商家老闆都來你館子裡賭錢,最好把他們兜裡的錢贏光,他們輸得傾家蕩產,只好把那些鋪子賣給你,你不就成了這兒的大地主了麼?」
呼延喚雙眼發光,喃喃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太有理了……」
焦月娘笑道:「我隨便說說的,僅供參考而已。」
呼延喚沉吟一陣,忽哈哈大笑,道:「姑姑簡直是金玉良言,讓我茅塞頓開!這法子太妙了,我回去研究一下,如果合適就開一家賭場出來,吸光周邊那些傢伙的錢!哈哈哈!妙極妙極!」
焦月娘忙道:「我不懂經營,你別太當真,還要仔細考察才行。」
呼延喚摟住她肩膀,笑道:「姑姑真是我的軍師,隨便想個念頭就如此精妙,讓我欽佩不已。走,我給姑姑買些禮物,以表感激之情。」
焦月娘連連搖頭道:「不可不可,上回我已收了你的大禮,今日決不能再浪費了。」
呼延喚道:「姑姑不必多說,今日我定要讓你大包小包捧滿了回去,讓那些勢利眼好生羨慕你一回。」
焦月娘苦笑道:「你別老是想著這些,其實我也不太在意。」
呼延喚道:「我不管,今日你必須收我大禮!」
焦月娘心中大為溫暖,便不多推卻,乖乖隨他往前走去。
買了許多東西,直到兩人再也拿不下,呼延喚總算停止,護送焦月娘回到內城西北角的天波府門口。焦月娘歡喜不盡,就此與他作別。
呼延喚一人行走在回去的路上,腦中皆是開辦賭場的念頭,也不知走了多遠。正凝神思索間,忽聽身後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陳喚,你站住!」
呼延喚愕然轉身看去,只見身後站著一名黑衣蒙面的女子,依稀有些眼熟,卻又不知是誰,便走上前去,道:「姑娘有何見教?」
這女子也不答話,轉身向一個陰暗角落走去,呼延喚只好跟隨在後。走到一條死胡同盡頭,這女子轉過身,緩緩揭下臉上的面紗,露出一張嬌俏動人的美麗面容。
呼延喚吃了一驚,失聲道:「夜泊!」
——這女子竟是久違了的江夜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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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泊,很久不見,你越來越漂亮了。」
「陳喚,你對追雲做了什麼?」
「你哥哥很想念你,要不要跟我去見他?」
「你對追雲做了什麼?!」
「你這件衣服真漂亮,哪裡買的?」
「你……對……追……雲……做……了……什……麼!」
「啊?你別急,慢慢說,哈哈,呵呵,嘿嘿……這個嘛——」
「回答我!!!」
「沒……沒做什麼……這個……你別著急,咱們好好說話。」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追雲昨晚睡夢中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唔……這個問題嘛,你問我我問誰去?」
「告訴我!!!」
「告訴你什麼啊?我睡夢中還喊你的名字呢,那又怎樣!」
「你……你……你是不是對她做過什麼了?快說!!」
「做不做關你什麼事?」
「怎麼不關我事?!她是我的愛人!我的愛人!!」
「這話說的,你自己覺得正常麼?」
「你說什麼?!」
「本來就是嘛,一個女人說另一個女人是她愛人,你不害臊我還替你害臊!」
「你說什麼?!有種你再說一遍!!」
「他媽的!老子是你什麼人,你有什麼資格訓斥老子?!快走快走!老子還沒吃晚飯呢!」
「你……你……你……你……你……」
「你你你個屁!老子沒工夫跟你扯淡!走了,回見!」
「我……我……我與你拼了!!!」
江夜泊勃然大怒,忽然揮出一掌,向呼延喚當頭劈落。
呼延喚連忙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急道:「喂喂喂!你幹什麼?小心我告你故意傷人!」
江夜泊奮力掙扎,怒道:「放開!快放開!我要殺了你這個誘騙良家婦女的混蛋!」
呼延喚抓緊她兩隻手,慢條斯理地道:「江夜泊姑娘,我看在你是我屬下親妹子的份上不與你一般見識,但是如果你再肆意譭謗,損壞我的名譽,我一樣會對你不客氣。」
江夜泊怒道:「你趁我不在追雲身邊對她進行誘騙,害得她現在茶飯不思廢寢忘食,一天到晚念叨你,再也沒有以往的快樂,我們好好的感情被你破壞成這樣,難道不是你的陰謀詭計嗎?你這個混蛋!你存心不良,一心要拆散我和追雲,是不是?!」
呼延喚比她高了將近兩個頭,體型差距懸殊,便微微俯下頭,正對著她的臉,道:「你說這話簡直讓我想捧腹大笑,你們兩個女人,說是姐妹就了不起了,哪來什麼感情?自己深陷萬丈深淵,卻要人家追雲陪著你受苦,你也太自私自利了吧。」
江夜泊怒道:「你有什麼資格說我自私自利?你自己左擁右抱,身邊有數不清的美女,剛才還和一個婦人親密無間,你這種男人我早見得多了,巴不得所有的女人都圍著你轉,讓你佔盡便宜,自己卻不付出半分真心,又有什麼資格教訓我?至少我對追雲一心一意,從來不曾背叛過她,你做得到嗎?你要是敢直說你做得到,從此只和追雲一人長相廝守,我馬上退出!你敢說嗎?你有種的就說啊!」
這話呼延喚還真說不出口,一時大感尷尬,支支吾吾半晌,終究無言以對。
江夜泊冷笑道:「你說不出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對追雲覬覦已久,一方面可以證明你自己的本事,一方面也能讓追雲鐵了心對你,從此全心全意幫你做事,給你提供方便,是不是?你這個卑鄙小人,枉追雲對你一往情深,你卻居心叵測,現在被我當面揭穿真面目,你沒話說了吧?我一定會讓追雲看清你的嘴臉,絕不讓你得逞!」
呼延喚忍了半天,終於火起,喝道:「你他媽的有完沒完!給老子閉嘴!再他媽聒噪不休,老子搧你十個大嘴巴!」
江夜泊冷笑道:「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可惜追雲不在這裡,否則就能看見你這副醜惡嘴臉。天下沒一個好男人,男人都是像你這樣虛偽醜陋的東西!」
呼延喚心頭大怒,沉下臉面冷冷地道:「江夜泊,我看在追雲和江楓眠的份上始終忍讓你三分,你別不識抬舉,從來沒人膽敢對我說這樣的話,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希望你好自為之。」
江夜泊死死瞪著他,一雙漂亮的眼睛此時滿是仇恨,似要噴出熊熊烈焰,咬牙切齒地道:「我也警告你,這世上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我和追雲在一起,包括你在內,如果你妄想拆散我們兩人,我一定會做出最可怕的報復,除非你殺了我,否則我會讓你永無寧日!」
「笑話!」呼延喚冷笑道,「你算老幾?也配來威脅我?」
江夜泊緩緩地道:「你若不信,儘管等著瞧。你應該知道哥哥對我的感情,只要我主動投懷送抱,假意與他相好,他就是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到時全天下都會看到一出兄妹**的鬧劇,我看你這辛辛苦苦打造的風雲商隊還怎麼維持下去?」
呼延喚聽得險些哭出來,驚叫道:「你瘋啦!!」
江夜泊原本清秀無比的臉蛋此時已完全扭曲變形,惡狠狠地盯著他,嘶聲道:「現在我還沒瘋,但是你如果拆散我和追雲,我就一定會發瘋,我不能保證那時我會做出什麼事來,你若想獲得安寧,最好現在就殺了我,否則我將成為你一生的惡夢!」
呼延喚哭笑不得地道:「殺你的心沒有,『自殺』的心倒有了……拜託,江大小姐!你不為自己也為你逝世的父母想一想,他們好不容易生下你們兄妹二人,現在一個玩兄妹戀、一個玩同性戀,你叫二老在天之靈如何安息?你也消停會兒,過上正常日子,好延續你們江家的血脈,成不成啊?」
「我不管!」江夜泊大聲嘶吼道,隨即眼淚奪眶而出,哭道,「我容易嗎?這些年我是怎麼熬過來的,你知不知道?你們這些臭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只把我當玩物,我好不容易找到追雲,現在你又要拆散我們,你有沒有考慮我的感受?我絕不允許你們破壞我和追雲!這是我的自由,我的選擇,你們誰也沒權干涉!我……我……」說到這裡再也無法繼續,放聲痛哭起來。
呼延喚哀嚎道:「江姐姐!江奶奶!江祖宗!我什麼時候干涉你的自由啦?就算我打心眼裡看不起同性戀,可也從來沒干涉你什麼吧!你受人欺負是你的事,何必搞得驚天動地,好像全世界只有你一個人可憐。拜託!大家各活各的,對付自己還來不及,誰吃飽了撐的要來干涉你?」
江夜泊怒道:「你無端介入誘騙追雲,破壞我和她的感情,難道不是干涉嗎?你看不起我們這樣的生活方式,就用這種卑鄙無恥的手段來引誘追雲,在她一人空虛寂寞時乘虛而入,這不是干涉是什麼?你休得狡辯,我對你的伎倆早已心知肚明!」
呼延喚苦笑道:「一個巴掌又拍不響,你口口聲聲說要自由、要權利,那你怎麼不給追雲自由和權利?你怎麼不讓她做出自己的選擇?你若真的付出那麼多感情,就別怕我介入,咱們展開競爭就是了。明明自己沒信心,也明知自己做的事情大錯特錯,卻一味責怪我,你這不是栽贓嫁禍麼?」
江夜泊被他說得一片混亂,已無法組織清晰的思路,惟有搖頭大叫道:「你胡說!你胡說!我有信心!我沒做錯!我有信心!我沒錯!沒錯!」
呼延喚滿臉恨鐵不成鋼之色,語重心長地管教起她來:「夜泊啊,你其實是個很好的姑娘,長得這麼漂亮,又聰明能幹,將來前途不可限量。怎能如此偏激、因為一兩件不如意的事就否定整個社會的正常規律呢?趁現在年輕,你應該及時改邪歸正……哦不、走上正道……不、那個……恢復正常,對,恢復正常!這樣才是正確的生活態度。作為你的朋友,我也很想幫你,只要你認識到以往的不足,立志洗心革面……那個改頭換面,我一定會不遺餘力地支持你。」
江夜泊淚流滿面,失聲痛哭道:「我不要你幫!我不要你管!我什麼也不要……只要和追雲在一起!你總是說我不正常……這和你有什麼關係?誰要你多管閒事?你繼續玩你的女人好了,只要你不妨礙我和追雲,我哪有工夫理你?」
呼延喚道:「那好,大家誰也不妨礙誰,你繼續和追雲在一起,我也繼續和追雲交往,一切順其自然就是了,這樣總好了吧?」
江夜泊搖頭道:「不行!我不允許你繼續纏著追雲!你必須離開!否則追雲一定會被你騙走!」
呼延喚失聲笑了起來,道:「我的姑奶奶,你不會這麼沒自信吧?」
江夜泊哭道:「追雲已對你神魂顛倒,要是放任你們繼續下去,她從此後再不會喜歡我,你不可以這樣對我……我不能失去追雲!」
呼延喚見她哭得梨花帶雨,滿臉皆是眼淚和鼻涕,心中不由一軟,伸手將她摟入懷裡,柔聲道:「別哭了,用我的衣服擦擦眼淚,咱們好好說話。」
江夜泊當即用他的衣襟擦去眼淚鼻涕,卻兀自恨恨地道:「少跟我虛情假意,我不吃這套!」
呼延喚撫著她的頭髮,柔聲道:「你知道我是為你好,換作別人,我哪有心思理會?」
江夜泊冷哼道:「這就是典型的虛情假意,你根本就是為了誘騙追雲。」只覺這樣被他緊緊抱著很是彆扭,當下用力推搡,卻掙不開他的懷抱,怒道,「快放開我!」
呼延喚兀自緊抱著她,一動不動,也一語不發。
江夜泊又急又怒,罵道:「色狼!快放開我!」
過了良久,呼延喚忽然低頭湊向她耳邊,輕聲而又嚴肅地道:「你別喊,後面有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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