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堪五百招過去,只聽「彭」的一聲巨響,呼延喚和鄧追雲四掌相觸,帶起一片掌風,身周勁氣四溢,就此凝立不動。
旁觀眾人早已看得如癡如醉,見兩人停止,頓時轟天價喝起彩來,大叫道:「好啊——!」
呼延喚湊近鄧追雲,輕聲道:「有人在外偷窺。」
鄧追雲點頭道:「我早已發覺,共有三人,一人在大門口,兩人在圍牆上。」
呼延喚道:「大門口那人只是看看而已,不足為懼,牆上兩人卻十分可疑,我們出去活捉了他們。」
鄧追雲道:「好,我也正有此意。」
呼延喚隨即轉身,對胡可人道:「可人,門口有個傢伙潛伏,你去把他捉來。我和追雲去捉另外兩個小賊。」
眾人吃了一驚,鐵牛叫道:「少爺,讓俺來。」
呼延喚道:「你和朵朵俏俏保護楊前輩和眾位小姐,我們去去就來。」當下與鄧追雲展開身法,高高躍起,往旁邊高牆頂端飛越過去。胡可人也不遲疑,運起高明身法掠向前方大門口。
呼延喚和鄧追雲躍上高牆,那兩名潛伏窺探之人立即驚覺,掉頭往外逃去。呼延喚叫道:「白衣的歸我,青衣的歸你,我們分頭捉拿。」鄧追雲叫一聲好,兩人分頭急追而去。
呼延喚如夜梟展翅,身軀高高躍起,幾個飛越便迅速追及,半空裡怪笑陣陣,猛然向那白衣人撲落。那人驚呼一聲,居然是女人嗓音,尚未來得及改變身法,已被呼延喚從背後一把推倒在地,隨即衝上前死死按住,大笑道:「軟腳貨,還敢不敢逃了!」
白衣人急忙轉首,卻是一個女子,年輕輕輕,容貌平平,一雙眼睛充滿了驚恐,顫聲道:「我……我只是看看而已,什麼也沒做。」
呼延喚對女人極少有憐香惜玉之心,當即點了她穴道,將她一把抓起往回走去,口裡得意洋洋地道:「廢話少說,跟老子回去聽審吧。嘿嘿,不知追雲有沒有我抓得輕鬆。」
快要回到錢塘雅敘門前時,只見另一邊的鄧追雲也走了回來,手中正提了一名青衣少女,兩人會面,相視而笑,提著兩女走進宅院。遠遠只聽見前方眾人發出一陣笑聲,呼延喚心下奇怪,走過去一看,只見眾女正自開懷大笑,胡可人手中捉了一名個頭高挑、身材極佳的少女,赫然竟是張紅彩。
呼延喚走進人堆,大奇道:「怎麼回事?可人你怎把我紅彩妹子抓來了?」
胡可人放開張紅彩,笑道:「都是你不好,要我去門口抓人,我也不分青紅皂白,一下就制住了這位張姑娘,要不是大家認識,還險些傷了張姑娘。」
張紅彩拍拍心口,笑道:「嚇死我了,這位胡女士武功實在高明,我正看你們比武看得興高采烈呢,她忽然來到我面前,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騰雲駕霧一般被提了過來。嘿嘿,幸好沒挨揍。」
呼延喚忍不住也笑了,道:「紅彩,你來了為何不進屋,偏偏要在門口偷看,我還以為是什麼居心不良之人,才讓可人過去捉你,你早出現不就沒事了!」
張紅彩吐吐舌頭,難為情地道:「我見這裡有許多人,大夥兒都在,就不好意思進來了……」
高鶯繯嘻嘻一笑,打趣道:「紅彩妹妹本想來此私會她的喚哥哥,哪知今日喚哥哥家裡來了這麼多人,自然不好意思出面了,對不對?」
張紅彩臉色一紅,忙道:「才不是呢!我是見他們正在比武過招,不好打擾,才站在大門外觀看,等比武結束後自然會進來的。」
眾女搖頭不信,紛紛起哄,只把張紅彩搞得又羞又急,連連頓足,臉孔脹得通紅。折文瑩笑道:「好了好了,你們幾個不許欺負我姐妹,都打住吧。紅彩和陳喚既然認做兄妹,互相走動一下也是正常的,你們不可借題發揮。」她本是一番好意,哪知卻越幫越忙,眾女聽後笑得越發起勁,一個個均看著呼延喚和張紅彩,滿是不懷好意之色。張紅彩羞得無地自容,惟有躲在折文瑩身後,再不敢與眾女說話。
呼延喚之前已和張紅彩單獨見過兩回,只是胡可人到來後才疏於理會,經過一番相處,已基本知曉張紅彩的情況。她是汴梁平民之女,自小父母雙亡,便去外地拜師學藝,練就一身好武藝,兩年前才回到汴梁,投靠了父親家中的一個堂親,後來出於偶然救了折文瑩一次,折文瑩感恩在心,便時常與她來往,並帶她結識了三大家族中人。但眾女與她始終有些隔閡,畢竟她家世平平,眾女卻是京城除皇室貴族外地位最尊貴的名門世家子弟,與她相處時便有意無意流露出幾分優越感,終究無法像折文瑩那樣至誠相待。她平日與眾女交往常受冷落,或遭眾女無端取笑戲弄,雖無傷大礙,但始終還是存了些芥蒂,若非折文瑩常找她聚會,平時寧願一人在外閒逛,也不主動去找眾女。
呼延喚哈哈一笑,伸手摟住張紅彩,道:「折大小姐說得對,紅彩是我妹子,妹子過來探訪哥哥有何不可?老子倒要看看誰還敢說三道四。」
眾女見他與張紅彩如此親密,均詫異之極,半晌說不出話來。張紅彩心中又是歡喜又是不安,看了呼延喚一眼,輕輕脫開他的摟抱,道:「別說這些沒用的了。你剛才出去抓人,抓到了麼?」
呼延喚回頭指指鄧追雲身邊委頓在地的兩名女子,笑道:「看,不就在那兒麼。」
眾人見是兩名少女,又吃了一驚。折文瑩問道:「陳公子,這兩位姑娘為何在外窺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看她們也不像壞人。」
呼延喚淡淡地道:「壞人好人又不是寫在臉上的,哪裡看得出來?只要對我不利,我管她是誰,哪怕是個絕代佳人,也一樣當堂殺之而後快。」
鄧追雲提著兩女走近,道:「陳喚,不如我們現在就去審問一番,問出這兩人的底細來。」
呼延喚想到要陪同這裡的客人,便答不出口。胡可人微微一笑,道:「陳喚,讓我和追雲來審問吧,你在此陪著大家就是了。」
呼延喚一想也好,胡可人看似高雅溫柔,其實心狠手辣,對敵人堪稱冷酷無情之至,實是最佳盤問施刑之人,當下笑道:「如此就麻煩追雲和可人了。」指了指方纔那座塔樓,道,「塔樓五層處乃是最佳審問場所,你們去那裡吧,若過程不順,我再讓龍井武士上來幫忙。」
鄧追雲笑道:「我和可人聯手,哪裡還有不順的道理?你就等著聽消息吧。」於是便告辭眾人,與胡可人提了兩名女子走進塔樓。呼延喚當即命一隊龍井武士在塔樓下看護,隨後率眾人回到客廳。鐵牛告別楊排風,率眾武士前去幫忙施工。眾人入座飲茶,繼續談笑。
楊排風道:「陳喚,你是不是招惹了什麼仇家,怎地大清早便有人在此偷偷窺視?」
呼延喚滿不在乎地道:「我仇家多不勝數,鬼知道是誰?反正來一個打一個,誰也別想討了好去。」
楊金花嘿嘿笑道:「你這傢伙還真與眾不同,換作我要是知道外面有仇家,只怕連覺也睡不著了,你倒好像還怕人家不來似的。」
呼延喚賊溜溜一笑,道:「誰叫我是大流氓呢,嘿嘿,流氓就該像個流氓的樣子,既然已經料理了颶風館,就索性把整個京城都鬧個天翻地覆,才不枉了我這趟大張旗鼓立足東京。」
楊宣娘微微一笑,道:「陳喚,流氓可不是自封的,該由旁人來評定才是。現下你可是咱們東京百姓心目中的少年英雄,要是變做了大流氓,只怕會讓很多人大失所望。」
呼延喚笑道:「我管人家失望幹什麼,只要我自己有錢賺,有房子住,有飯吃,就一切足矣。否則整天戴個面套做人,豈不是累也累死了?」
狄蘭輕歎一聲,道:「陳喚,有時社會輿論也很重要,你也不能太隨心所欲,須知旁人的評價也是你立足社會的組成部分,疏忽不得。」
折文瑩點頭道:「這點確實很重要,陳公子不妨接受一二。比如那次剿滅颶風館,其實你做的是一件人人稱快的大好事,可是你當時的舉動卻似乎略顯……那個了一些,在不知情的人看來,彷彿颶風館倒變成了受害者。陳公子乃天下罕見之才,只需略微調整做事方式,他日定能成就不世基業。作為你的朋友,我們也希望你越變越好,不想你受到無端的議論。」
「多謝折大小姐教誨,」呼延喚笑著抱拳道,「在下自當改過,不負期望。感激不盡!」
折文瑩柔柔一笑,道:「其實今日我們也學到了很多東西,應該謝謝你才是。不止你一個,還有鐵牛、朵朵、俏俏,以及胡可人和鄧追雲,都讓我們受益匪淺。唉……你不知道,先前我看了你和鄧追雲的那場比武,心中別提多有感觸了。我當時就在想,為什麼世上會有你們這麼出色的人,幾乎各方面都堪稱完美無缺,相形之下,我簡直就是個井底之蛙。」
眾女無不點頭歎息,高鶯繯苦笑道:「陳喚,你還真會給我創造驚喜,從第一次在天波府見你,到後來同去颶風館,加上今天,連續三次讓我吃驚,而驚訝的同時也感到十分自卑,心情頗為難受。以往我雖知世上能人異士不少,可終究還有幾分自信,自認為不會比別人差勁,哪知你大手筆層出不窮,一次又一次打擊我,讓我慚愧得無以復加。唉……你這傢伙,真讓我不知是該誇你好,還是該罵你好……」
呼延喚忙起身作揖道:「沒想到我竟然令幾位小姐如此難受,當真罪該萬死!請各位小姐重重責罰,方能解我心中歉疚。」
狄蘭歎息道:「不關你的事,是我們以前太自以為是了,反而應該感謝你才對,否則我們繼續如此輕狂驕傲,對將來的成長也不好。」
呼延喚苦笑道:「萬萬沒料到我竟然犯下如此不可饒恕之罪,讓我此時內疚之極,或許只有離開東京回到杭州,方能有所緩和。」
「不要!」張紅彩忙道,「大家只是隨便說說,你不可當真!」
呼延喚沉吟一陣,道:「實不瞞各位,我本來確有回杭之念,今日既然大家來此作客,便正好向大家辭行,幾日後我就動身回杭州。」
眾女吃了一驚,高鶯繯忙道:「陳喚,你別走,我只是說說而已,你千萬不要心存芥蒂!」
狄蘭連連點頭道:「正是,我們不過發表一番感觸,絕非對你有所不滿,你萬勿介懷!」
呼延喚笑著擺擺手,道:「謝謝各位,我並不是一去不返,只是離開一段時間罷了,過些日子我自然還會回來,大家不要著急。」
眾女頓時臉色大緩,如釋重負地吐了口氣。張紅彩忍不住輕輕打了他一下,笑道:「你這人,就喜歡捉弄大家,真真被你氣死了!」
呼延喚笑道:「別生氣,聽我說來。你們也看到了,我已在京城購買了許多房產,甚至把整個望河莊也買了下來,便是做好了長遠發展的準備,不可能輕易離開。現下幾處宅子正在裝修中,距離完工還有不少日子,我在此呆著也是日日空閒,無所事事,不如回杭州籌備北上之事。這次我旗下六大產業全部都要來東京設點,更有許多部下隨行而來,事務繁雜,必須親自回去處理。另外我離開杭州是當地商界的一樁大事,我也要向杭州百姓和商界同行做個交待。各位小姐都是我的好朋友,以後大家更要多多親近,我自然不捨得離開大家,只是回去一小段時日,與大家暫別而已。」
楊排風問道:「陳喚,你走後這裡由誰負責?」
呼延喚道:「我和朵朵俏俏回去,龍井武士留著不走,這裡也沒什麼事,就讓鐵牛幫忙料理了。楊前輩有空不妨過來與鐵牛切磋武藝,也好打發時日。」
楊排風笑道:「不錯,我正有此念,呵呵,這下我的日子也不無聊了。」
眾女皆笑。張紅彩問道:「陳喚,你這次回杭州,大概多久才回來?」
呼延喚重重哼了一聲,道:「你叫我什麼?」
張紅彩怔了怔,隨即笑道:「嘿嘿,喚哥哥,小妹問你回去多久呢。」
「這才像話!」呼延喚展顏一笑,想了想,沉吟道,「唔……應該至少要兩個月左右吧。」
張紅彩頓時面露失望之色,道:「這麼久……」
折文璜笑著打趣道:「紅彩既然等不了那麼久,不如跟你喚哥哥回去了吧。」旁邊的折文芯也笑道:「杭州可是人間天堂,又有你喚哥哥罩著你,一定好玩的不得了,紅彩不妨考慮考慮。」
張紅彩想了想,搖頭苦笑道:「算了罷,我是閒人一個,他卻是個大忙人,怎能給他添麻煩?」
楊金花失笑道:「紅彩姐姐,你還真的想去杭州啊?」
張紅彩看看呼延喚,十分認真地點點頭,道:「是啊,我確實想去杭州看看,這有何不可?」
眾女皆露出啼笑皆非之色,心中暗笑她自作多情,折文瑩歎了口氣,正要說話,忽然呼延喚伸手摟住張紅彩,大笑道:「好!紅彩妹子就隨我去杭州!哈哈哈,我帶你好好看看杭州風光!」
眾人大吃一驚,張紅彩怔了怔,隨即面露狂喜,驚呼道:「真的嗎?!」
呼延喚看著她那不算美麗卻純真質樸的面容,目光十分柔和,點頭道:「只要你家人不反對,我就帶你去杭州,到時我們一起回來,好不好?」
張紅彩喜得不知如何是好,連連點頭,卻說不出話來。呼延喚心中憐惜,將她摟得更緊了。
楊金花忙道:「陳喚,你也太隨性妄為了。紅彩姐姐一個大姑娘家,怎能和你這麼個大男人一起去外地?這要是傳了出去,你叫紅彩姐姐日後怎麼做人?」
呼延喚滿不在乎地道:「我是紅彩的乾哥哥,有什麼打緊?誰他娘的不服氣,老子打扁了他!」
張紅彩燦然一笑,道:「沒關係,我家人也不管我,最好我一人自生自滅。杭州乃是天堂,我自小就十分嚮往,這回能去杭州遊玩,正是求之不得。」
折文瑩暗歎一口氣,道:「紅彩,你考慮清楚了麼?」
張紅彩大力點頭,道:「是的,這次我去定了!」
眾女均呆呆望著張紅彩,心中複雜之極,實不知是怪她輕率隨便的好、還是對她艷羨嫉妒的好。
呼延喚看看始終在旁含笑不語的楊排風,道:「楊前輩,我要帶紅彩妹子回杭州,你認為怎樣?」
楊排風笑道:「你們年輕人的事自然由你們自己解決,我只要能常來與鐵牛比武便自足矣,你帶不帶紅彩回去,我都沒意見。」
呼延喚大笑道:「哈哈!楊前輩果然痛快!那就這麼定了吧,紅彩回去知會你家人,然後做好準備,過幾天我們一起上路,我保證這趟杭州之行讓你滿意之極!」
狄蘭呆呆望著喜不自勝的張紅彩,過了良久,忽長歎一聲道:「紅彩……我真羨慕你,如果我也可以說走就走這般自由,我一定也跟你們同去杭州,絕不遲疑半分……」
說也奇怪,眾女聽她這番話,居然不約而同地點起頭來。
這時胡可人忽出現在門口,道:「陳喚,你來一下,有事對你說。」
呼延喚點點頭,對眾女道:「各位在此少坐,我失陪一會。」
楊排風道:「我們也不打擾你了,這就回去了吧。」
眾女聞言雖不情願,也只好起身告辭。呼延喚道:「紅彩留下,我有話說。」張紅彩笑道:「遵命。」於是大家互相告辭,眾女看看喜滋滋的張紅彩,神情複雜地跟隨楊排風離去。呼延喚讓張紅彩和朵朵俏俏在客廳等候,隨胡可人去了塔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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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衣青衣兩名少女顯然受了一通折磨,皆神情痛苦,滿身冷汗,早已委頓不堪。
呼延喚看看兩女,問道:「她們招供了嗎?」
鄧追雲和胡可人相視苦笑,沉默半晌,胡可人道:「沒想到連武林人士也牽扯到對你的懸賞追殺中來,這兩個小丫頭乃是騰龍門佈置在京的密探,專門負責監視你的一舉一動。」
「騰龍門……」呼延喚只覺這名頭有些耳熟,思索一陣,腦中回憶起當年書生所說的話來,恍然大悟道,「是不是和師父並稱為『天北雙絕』的龍定邦那個騰龍門?」
胡可人點頭道:「沒錯,就是龍定邦那無恥小人。這傢伙與官人齊名多年,互為死對頭,自從得知官人飛昇仙界後,他就一直不安分,說這是官人撒下的彌天大謊,他定要嚴查此事,揭露官人的真面目,當真可惡之極。這兩個丫頭早已來京潛伏多日,本來負責調查你的乃是她們的師兄,但今日師兄回騰龍門述職去了,她們看見楊排風等人來此,便偷偷潛伏在旁監視於你。不過她們武功低微,經驗也不豐富,比她們的師兄差之遠矣,才被你們發覺,捉了起來。」
呼延喚奇道:「騰龍門調查我幹嘛?我和龍定邦又有什麼恩怨?」
胡可人道:「你有所不知,騰龍門近幾年在江湖上成立了一個武林同盟,名叫『衛道盟』,龍定邦假惺惺地說要把盟主之職留給年輕人,暫時空餘,自己只做長老,其實他才是幕後主使人,騰龍門更是聯盟領袖。這兩年常暗中監視儒天閣,害得我女兒煩不勝煩,只是未曾有出格之舉,便互不侵犯至今。你是官人的弟子,又是鼎鼎大名的錢塘陳喚,龍定邦自然要嚴密監視你的舉動,好從中謀利。據這兩個丫頭招供,從你剿滅颶風館傳出名號時起,她們的師兄就已將你的舉動全部掌握,日日在此對你監視不斷。因為那雪琛組懸賞三萬貫要你和追雲的腦袋,龍定邦便第一個行動,一方面是想伺機對你下手,一方面也是想看看你有多少能耐,如果能從你這裡得到更多好處,便不理雪琛組,與你展開合作,謀取利益。」
「好嘛,」呼延喚不由笑道,「現下又多了個對頭,還真不讓我消停。」
胡可人道:「龍定邦乃是北方武林數一數二的人物,名垂天下二十多年,是以武林人士對他十分尊敬,奉他為大宗師。可是我們卻知道他的真面目,他至今為止不知已殘害了多少無辜之人,更糟蹋了許多良家婦女,他的名望根本就是建立在血腥和冤屈之上。官人對他再也瞭解不過,也深以與他齊名為恥。可惜世上好人總不如惡人活得舒服,這傢伙雖堪稱惡貫滿盈,卻過得十分滋潤,相形之下,官人實比他差得遠了。不過他雖然奸惡,一身武功卻著實厲害,絕不在官人之下,兩人敵對了二十多年,誰也奈何不了誰,始終難分伯仲,也確有其囂張的資本。他的徒兒也算厲害,秘密監視你這些日子,你居然毫無察覺,若非今日換成兩個稚嫩丫頭,只怕還要受他監視,卻仍蒙在鼓裡。」
呼延喚點頭道:「沒錯,這事我一想就火。騰龍門是在終南山一帶吧,要不我明天就帶龍井武士去終南山走這一趟,把騰龍門滅了了事。」
胡可人不知他身懷暗能量,搖頭道:「不可魯莽,龍定邦武功絕不在你師父之下,你雖有一身不遜你師父的內力,但武功經驗終究不足,方才與追雲比武時我已看出一二,與龍定邦決鬥恐怕勝算不大。咱們還是從長計議,再想其它計策為好。」
呼延喚沉吟道:「反正我就要回杭州,不如放任不理,讓他們自己折騰去。」
鄧追雲道:「我也有這個想法,我請求了年假,很快就能批准,不如和你一同回江南,也好去見夜泊,讓她多加提防雪琛組。這騰龍門的資料我早已掌握,龍定邦若膽敢對你不利,到時我們再去滅了騰龍門,憑借你的射潮營武士和我的嚴密安排,量他也逃不出我們手掌心。」
胡可人苦笑道:「你們似乎把騰龍門和龍定邦想得太好對付了,你們不要忘記,衛道盟乃是一個盤踞大宋西北的巨大聯盟,就算你們鬥得過騰龍門,也須做好對付整個衛道盟的打算。」
呼延喚笑道:「到時我讓你看看我的射潮營武士,想必你一定不會再擔心了。」心中忽然一動,想起了遠在河間府的儒天閣,便道,「師娘,汴梁不用擔心,河間府卻有些不妥。我看不如這樣吧,你回去一趟,讓師姐率領整個儒天閣遷移到汴梁來,這樣我們兩方力量聯合,更有了對付騰龍門的把握,若一方遇險也可互相照應。你看這個構思怎樣?」
胡可人沉默良久,點點頭道:「有道理,這確實是個好主意,我早就想過搬離河間府,但以前只有杭州可去,未免太遠了些,現下你來汴梁發展,也有充足的地皮,正好讓蝶兒搬來汴梁,你們姐弟兩個共同面對強敵,我也不用兩頭擔心。」
呼延喚心中大喜,道:「你放心,望河莊面積大得不可思議,儒天閣就是有一萬個人也足以容納,到時我劃一塊地皮給蝶兒師姐,儒天閣從此就在汴梁附近立足,正是最好不過!」
胡可人道:「這樣吧,此次等你離京後我便前往河間府,與蝶兒商量此事,她也早嫌河間府偏遠荒僻,希望去別處發展,如此我們就定下搬遷之計,今後大家聚在一起,或更有發展前途。」
呼延喚暗道:嘿嘿,儒天閣最好的發展前途就是被老子吞併。當下摟住胡可人,親了她一口,笑道:「師娘真是我的知心人,處處與我想一塊兒去了。」
胡可人柔聲道:「你是我們母女的大靠山,除了你我們還能靠誰?再說我也不想離開你,自是大家聚在一起為好。」
鄧追雲點頭道:「這樣最好,以後大家也更容易聯手行事,力量倍增。」指了指那兩名女子,問道,「陳喚,你準備怎樣處置這兩人?」
呼延喚將她抱入另一隻手臂,摟著她們往外走去,大笑道:「還能怎樣?當然是關進颶風館石屋裡,我那五百名武士很快就要到來,這兩個小妞給大家爽爽,正好去去火。哈哈哈!」
兩名少女頓時嚇得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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