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井武士夾帶著排山倒海的氣勢猛然衝進颶風館武士群中,大戰隨即爆發。
風別野武功十分高強,當先一掌劈去,將一名武士擊倒在地。哪知龍井武士身懷絕頂硬氣功,除非敵人內力高過自身三倍以上,方能一舉擊破三重護體氣功使其受傷,否則便毫髮無損,立即又能投入戰鬥。風別野內力雖強,卻遠遠不曾達到那武士三倍的程度,只是將他擊倒而已,他一骨碌爬起身,只晃了晃腦袋,隨即便又衝殺過來。
風別野大吃一驚,暗道:不好,這些壯漢身懷護體真氣,這下麻煩大了……忙聚起全身功力,向那漢子攻去。但這時鐵牛已來到他面前,喝道:「失心瘋,跟老子玩玩吧!」便即一拳轟了上來。
風別野早知鐵牛厲害,絕不敢小覷,當下放過那漢子,聚精會神迎向鐵牛。兩人一拳一掌對碰,發出「彭」的一聲響,風別野騰騰後退三步。鐵牛卻分毫不動,反而衝上三步,又一拳擊去。風別野回掌奮力抵禦,只聽「噗」的一聲輕響,風別野慘叫起來,跌跌衝衝退後五步之遙,眼見是吃了不小的虧。
鐵牛見風別野內力強勁,連接自己兩拳兀自不倒,心中也感佩服,當下喝道:「好小子,這第三拳你要是接得下,俺就放過了你。」運起九成內力,猛地撲向風別野,再度狠狠擊出一拳。
風別野眼見這一拳自五步開外便即轟來,拳頭未及已勁氣凜冽,猛惡無比,心道不妙,但鐵牛已攻至眼前,碗大的拳頭就在頂門上方,只好運起畢生功力,雙掌齊出,拚命抵禦。
一拳雙掌相抵,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只見風別野如斷了線的風箏也似,輕飄飄往後飛去,直達三丈開外,仰面跌倒在地,口中鮮血如泉湧般汩汩而出,就此身受重傷,暈死過去。
鐵牛三拳立威,其餘八十名武士氣勢大壯,如同虎入羊群,衝入颶風館弟子群中。那些弟子慌忙抵抗,揮動手中兵器連連砍砸,哪知竟如砍入石頭堆裡,「丁零噹啷」作響,那些武士卻毫髮無損。颶風館眾人才知龍井武士個個刀槍不入,與這等可怕敵人對陣實是只有挨打的份,心下都怕了,出手已毫無掌法,皆是胡砍亂砸,如同街頭地痞流氓打群架一般,亂哄哄的極是難看。
鐵牛大笑道:「颶風館好大的名頭,原來只是一幫烏合之眾,哈哈哈!兄弟們,不要浪費時間,讓這些小狗都乖乖躺下,盡快向少爺覆命!」
龍井武士大叫道:「好!」隨即終於展開還擊,個個掄起碗大的拳頭,向那些颶風館弟子痛打出手。
龍井武士乃是錢塘陳氏家中護衛,本來只為看護龍井茶園和押送茶車貨物而設立,遠沒有這般厲害,二十年前陳氏家主救了一對山東籍落難師徒,帶回龍井山照料休養,那師父感恩圖報,便留於陳氏做了護衛教頭,並且找來八十個孩童,將一套三家合練的獨門硬氣功傳授下去,從此便有了這支隊伍,而那徒弟就是年方八歲的小鐵牛,後來師父病故,鐵牛長大成人,成為龍井武士的首領。八十一人情同兄弟,遵從師父遺願,繼續為陳氏擔當護衛,因練這硬氣功必須保持童子身,大伙均不能娶妻,平時除了喝酒賭錢,也無其它事情可做。後來呼延喚得陳幸娟引見,被錢塘陳氏收為外系弟子,便也成了龍井武士的少主之一。呼延喚見這支隊伍如此強大,自然垂涎三尺,經過一番努力,終於說動陳氏現任家主陳從龍,將鐵牛等八十一人招入自己麾下,鐵牛也想嘗試新的生活,先跟隨呼延喚前去征服富春院,感到這樣的生活極為有趣,便為陳氏留下後備力量,率領八十個兄弟正式投靠呼延喚,就此擔任射潮營總管至今。
龍井武士若單一而論,其實並不如何厲害,只有鐵牛一人堪稱一流高手,其它八十人也只與朵朵俏俏相差無幾,但八十人感情深厚,形同一體,又無女**望等雜念,個個都是淳樸簡單的實心漢子,八十人集合起來便成為一支任何人皆不敢小覷的可怕力量。跟隨呼延喚至今,不論射潮營加入多少新生力量,也不論外界情況怎樣變化,龍井武士始終是呼延喚手下最忠心也最犀利的戰鬥組織,素來受到呼延喚的重視,更為呼延喚立下赫赫戰功,至今未嘗敗績。
今日也是一樣,颶風館弟子平時面對弱小百姓或可任意妄為,但面對龍井武士卻毫無還手之力。龍井武士個個刀槍不入,又力大無窮,彷彿天生就是為了戰鬥而存在。颶風館弟子一來內功本就不深,遠遠不能超越龍井武士三倍以上,任憑拳打腳踢刀劍相加,也是毫無用處;二來龍井武士體力驚人,如同永無止歇的機器一般,只需運氣抵抗一陣,待那些人氣力將盡後方才出手還擊,幾拳砸下便即了事。縱然颶風館弟子人數超過龍井武士三倍,但在這極不平衡的實力差距下,也只有倒地昏厥的下場。
戰事很快陷入一面倒的狀況,彷彿颶風館弟子生來就是要被龍井武士欺負的,而龍井武士生來就是為了欺負颶風館弟子的,就是這麼簡單,過不多時颶風館弟子已相繼倒下一百餘人,而龍井武士最多只是氣息稍重幾分,居然連一個受傷的也沒有。
朵朵俏俏早已潛入後方內院,呼延喚本來還想出手顯顯威風,哪知颶風館外強中乾,被打得落花流水潰不成軍,便也沒了這份興致,孤零零一人站在一旁觀戰。而不遠處的折文瑩眾女卻已看得目瞪口呆,見呼延喚手下竟個個都是刀槍不入的鋼鐵戰士,無不歎為觀止。
這時颶風館弟子中有幾人已明白過來,心知這樣打下去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便生逃跑之念。有兩人悄悄脫離戰團,趁眾武士不注意,偷偷摸摸向門口走去。
狄蘭首先看見這兩人,當即清叱一聲:「惡賊休走!看劍!」拔出腰間配掛的一柄長劍,抖出兩朵劍花,向那兩人刺去。
今日六女本就想去郊外野遊,是以均穿了長褲,也都帶了防身兵器。乍聽狄蘭喊叫,頓時驚動,楊金花見狀立即也拔出腰間單刀縱身撲去,口裡叫道:「蘭姐姐,我來助你!」
那兩名弟子忙揮劍相迎,狄蘭楊金花一前一後衝至,四人捉對兒廝殺起來。
旁邊的高鶯繯和楊宣娘正要出手相助,忽聽得「呲溜」一道金風劃過,眼前驟然出現一條鐵線,夾帶一個亮銀瓜錘迎面砸來,高鶯繯和楊宣娘連忙低頭躲過,卻見乃是一名颶風館弟子手持流星錘衝來,想要衝破防線奪路而逃。
高鶯繯喝道:「惡賊,我與你拼了!」拔出背後斜插的兵器,卻是一柄半長桿僕刀,唰啦啦一抖,飛速迎近,與那人戰作一團。
楊宣娘和折文瑩當即拔出腰間長劍,立於大門口嚴密防護。折文瑩對張紅彩道:「紅彩,你保護可瑜,站到我身後來。」張紅彩點頭道:「好。」一手抱緊杜可瑜,一手也拔出兵器,居然是一柄十分沉重的三尺四楞熟銅鑭,就此退至折文瑩身後,將杜可瑜牢牢保護起來。
這時又有一名颶風館弟子手持鐵棍悄悄走來,楊宣娘清叱道:「賊子看劍!」飛身撲了上去,一劍向他狠狠刺去。那人見是一名年輕少女,自也不懼,當即揮棍相迎,鬥了個難分難解。
這一來立即便顯出了各人武藝高下,狄蘭和高鶯繯明顯要比楊家姐妹技高一籌,兩女均將對手打得節節敗退,楊宣娘卻只能戰個平手,楊金花更是經驗不足,不多時已左支右拙,險象環生。
呼延喚見狀立即走了過來,走到楊宣娘身邊。這時楊宣娘堪堪遇險,那人一棍掃來,她舉劍擱擋,卻氣力不足,「哎呀」一聲驚叫,手中長劍脫手飛出,那人順勢舉棍一戳,眼看就要戳中楊宣娘心口。楊宣娘嚇得閉上雙眼,暗道我命休矣。
哪知等了半晌依然毫無痛感,楊宣娘心下詫異,睜眼一看,原來眼前那鐵棍已被一隻大手緊緊握住,而自己的身子則被另一隻臂膀牢牢抱在懷裡。她舉目看去,正好看見呼延喚那張俊美的臉,才知是他救了自己的性命,心中又是感激又是羞澀。
呼延喚一邊將內力緩緩從鐵棍上傳輸過去,一邊低下頭注視楊宣娘,見她已然睜眼,便對她笑了笑,柔聲道:「你很勇敢,不愧為楊家子弟。」
楊宣娘認識呼延喚至今尚未和他正式說過一句話,哪知第一次交談居然是在他的懷裡,不由羞紅了臉,垂下眼簾輕輕地道:「謝謝,放開我吧。」
呼延喚笑道:「楊三小姐的嬌軀有幾人能抱?你說我會願意把你放開麼?」
楊宣娘又羞又急,嗔道:「你怎麼這樣?快放開我!」
呼延喚笑道:「你不想看看險些要了你性命的人是何下場?」
楊宣娘抬眼看去,只見對面那人雙手握著鐵棍,一張臉血般通紅,全身劇烈顫抖,面露絕望之色,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她吃了一驚,問道:「你把他怎麼了?」
呼延喚笑道:「這小子險些傷害楊三小姐,我自然要狠狠懲罰,不能太便宜了他。他被我用內力貫透全身經脈,現下已如拉線木偶般受我控制,隨時可以取他性命。」
楊宣娘嚇了一跳,忙道:「不要殺他,制住他就是了,回頭自有官府處置,犯不著惹上人命官司。」
呼延喚笑道:「既然楊三小姐這麼說,那就便宜這小子了。」說著輕輕一甩手,那人頓時跌了出去,在地上翻了幾個滾,就此人事不知。呼延喚將插入旁邊地面的青石棍又拿在手中,輕輕佻起不遠處楊宣娘丟落的長劍,送到她面前,道:「楊三小姐請收回兵器。」
楊宣娘將長劍握入手中,紅著臉道:「這下你該放手了吧。」
呼延喚正要調笑幾句,忽然看見前方楊金花遇險,忙放開楊宣娘大步走去。楊宣娘剎那間不知為何竟有幾分失落,但看到妹妹遇險,忙停止胡思亂想,也跟了過去。
原來楊金花刀法不夠嫻熟,臨敵經驗也少,十幾個回合戰下來,終於抵擋不住,被那人一劍磕飛單刀,連忙向後退去,那人提劍追趕,她終究還是小女孩,只嚇得尖叫起來。
呼延喚堪堪趕到,也不囉嗦,當頭一棍砸去,正中那人長劍,「喀嚓」一聲,長劍斷成幾截。他一手將楊金花拉到身後,順勢一棍橫掃過去,將那人攔腰打中,哼也不哼一聲,當堂倒地昏迷。
楊宣娘趕到時戰鬥已結束,忙抱住楊金花,問道:「小妹你怎樣?」楊金花驚魂未定,渾身顫抖,硬是說不出一句話來。呼延喚拍拍她的小腦袋,柔聲道:「沒事了,你表現很好。」
這時旁邊另一個戰團裡的狄蘭張口叫道:「金花,你怎樣啊?」原來她與對手打得十分激烈,雖被她佔了上風,但那人也發了性,揮劍狂砍猛打,一時難以制服,又聽見楊金花的尖叫,心中大感焦慮,只盼快些結束戰鬥去幫楊金花,但越是急切反而越無法脫身,只恨不得一口吞了那人,手中長劍漸漸沒了章法,也如對方般胡亂劈砍起來,湊得一息空隙,這才張口喊叫。
呼延喚見她只攻不守,如此打法太也危險,隨時可能被對手一劍刺進心窩,便對楊宣娘道:「看住你妹妹。」隨即走到狄蘭身邊,也不多話,一棍狠狠砸去,正中那人背心,「啊」的一聲叫,就此撲地昏迷。呼延喚轉首對狄蘭道:「好了,回去吧——」話音未落,忽然狄蘭一劍當頭劈來,他連忙閃身避開,叫道:「喂喂喂!是我啊!」
狄蘭殺紅了眼,只盼能將對手劈成一堆爛肉,只知瘋狂劈砍,早分不清是非,此時聽見呼延喚的叫聲方才略微清醒,怔了怔,停下動作,只見對手早已昏迷,眼前之人卻是呼延喚。她看看呼延喚,又看看旁邊的楊家姐妹,這才緩過氣來,如釋重負地道:「這就好……這就好……」忽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發黑,再也站立不住,軟軟倒了下去。
呼延喚連忙伸手過去,及時將她抱在懷裡,道:「喂!你沒事吧?」
狄蘭喘息幾口,睜開眼睛,見自己躺在他懷裡,頓時滿臉緋紅,顫聲道:「放……放開我。」
呼延喚知道她只是緊張過度一時虛脫,並無大礙,便感放心,笑道:「我放開你就躺地上了。」
狄蘭見他那張可惡的臉就在自己眼前,更大感羞澀,卻又無力動彈,氣喘吁吁地道:「躺地上就躺地上……不要你管……快放開我啦!」
呼延喚大笑道:「哈哈哈!狄青的女兒又怎樣?還不是被我抱個滿懷!我就是不放,你能怎地?」
狄蘭羞怒交加,急道:「陳喚,你這個無賴,我……我……我總有一天……」
呼延喚笑道:「總有一天怎樣?你能把我怎樣啊?香噴噴的狄小姐。哈哈哈!」
狄蘭突然沉默不語,只是用一雙銳利的眼睛緊緊盯著呼延喚,也不知想表達什麼意思。
呼延喚反倒有些不知所措,道:「喂,你這算什麼?倒是說句話啊!你現在可是被我抱著呢!」
狄蘭兀自面無表情,只是冷冷注視著他,眼中一片清亮。
呼延喚哭笑不得地道:「小姑奶奶,你不用這副表情吧?應該配合我才對嘛!」
狄蘭美麗的臉容讀不出一絲情感,雙眼明亮而又冷漠,一霎不霎地凝視著他。
呼延喚萬般無奈,連連點頭道:「好好好!算了算了,我不逗你就是了,這樣你滿意了吧!」當下將她放落地面,扶她站好。
這時,忽然聽見前方的高鶯繯大叫道:「賊子敢跑!給我回來!」呼延喚轉首看去,只見那手持流星錘的颶風館弟子不知怎麼一下竟脫開高鶯繯的控制,飛快向大門口衝去,而門口站立的折文瑩正在與另一名男子交手,只有張紅彩和杜可瑜兩人守著門口。呼延喚不禁大急,罵道:「我操!」當即飛身向門口奔去,再也不理會狄蘭。
狄蘭緊繃的臉龐突然緩和下來,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隨即向呼延喚望去,看著他飛縱而去的背影,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就此怔怔出了神。
那人尚未到達門口,一個流星錘已遠遠甩去,砸向張紅彩和杜可瑜。呼延喚眼見趕不及,不由大急,罵道:「小王八蛋,等一等,要打就跟老子打!」但為時已晚,眼見流星錘就要砸中杜可瑜。
說是遲、那是快。忽聽張紅彩清叱一聲,揮起手中熟銅鑭迎向那當頭砸來的流星錘,只聽「光當」一聲巨響,流星錘歪歪飛開,扯斷了連接的鐵鏈,直飛到呼延喚身邊,只見那圓圓的亮銀瓜錘竟然已被砸得歪扭不堪,便如一個破了膛的南瓜也似。
呼延喚呆了呆,隨即大喜過望,叫道:「紅彩妹妹當真了得!哈哈哈!哥哥我真是愛死你啦!」
張紅彩一愣,的,我記下了。」
呼延喚大步走近,經過那對著流星錘發呆的傢伙身邊,順便一棍拍中他背脊,將他拍昏過去,隨即走到張紅彩身邊,大笑道:「原來妹子這般厲害,當真叫我又驚又喜,來來來,讓哥哥我好好抱抱!」遂張開雙臂迎了上去。
張紅彩想抱又不想抱,正自猶豫,忽然眼前掠過一條身影,一個清脆的聲音叫道:「表哥,我也要抱抱,我也要抱抱!」隨即只見杜可瑜搶先一步衝上去,一頭扎進呼延喚懷裡。張紅彩愣了半晌,心中也不知是慶幸還是失落,惟有搖頭苦笑。
呼延喚身子長大,當下將杜可瑜整個抱了起來,就像抱著一個小孩子,另一隻手放開石棍,拍了拍張紅彩的肩頭,向她眨眨眼,隨後便對杜可瑜笑道:「小傢伙,剛才嚇壞了吧。」
杜可瑜連連點頭道:「嗯!嚇死我了!還好表哥來得及時!」一頭埋入他頸彎,再也不願離開。
張紅彩不由暗笑,心忖:明明是我救了她,卻對我隻字不提,小丫頭其實一點也不單純,正在跟我示威呢……忽見呼延喚對自己眨眼做鬼臉,心下恍然:原來他也知道,如此坦然受之只是不想讓小丫頭難堪罷了,嘿嘿,有趣的傢伙……兩人便這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發出曖昧的微笑。
這時高鶯繯已加入折文瑩的戰團,兩人聯手出擊,很快便將那人制住,點了穴道,委頓在地,雙雙走回大門口,隨後楊宣娘和楊金花也扶著狄蘭回來。眾女不過分開片刻,卻已經歷了幾次大戰,期間均有險情,此時回憶起來不由暗暗心悸,大感僥倖。
呼延喚笑道:「多虧了幾位小姐,否則讓這些傢伙逃出去,想抓回來就不容易了。」
折文瑩輕歎一聲,道:「我見陳公子手下武士對敵十分輕鬆,本以為這些颶風館武士不過如此,哪知親自對陣卻這般艱險,原來這些人個個身手不凡,由此可見陳公子的龍井武士是何等厲害。唉……我們對敵經驗實在太少,能有這般戰果實屬僥倖,來之前我們的心態確實過於托大了……」此言一出,其餘眾女紛紛點頭,均感颶風館有此惡名也是實力使然,若非有龍井武士這等強大力量,委實難於輕易殲滅,以往所思所想皆太簡單,萬幸沒有釀成大禍。
呼延喚笑道:「折大小姐謙虛了,你們今日的表現令我刮目相看,應該是我對你們大大改觀才對。」
狄蘭淡淡一笑,問道:「陳喚,你以前對我們是怎麼看的?」
呼延喚笑道:「不說這個,不說這個,戰鬥尚未結束。」說著吻了吻杜可瑜的臉,將她放下,道:「小傢伙,給我站到你紅彩姐姐身邊,一步也不能離開,剛才要不是她及時出手,還不知你現在已變成什麼樣了。給我乖乖聽話,不許調皮,知道了麼?」
杜可瑜當下牽住張紅彩的手,大力點頭道:「表哥放心,可瑜一定聽你的話。」
呼延喚對眾女道:「請各位小姐在此少息,我給大家表演一段空中打狗。」
狄蘭奇道:「空中打狗?什麼玩意?」
呼延喚取了石棍,笑道:「各位看著就是了。」轉首走到前方,只見龍井武士的戰鬥大致已結束,地上躺滿了颶風館弟子,僅剩二三十人兀自鏖戰,鐵牛等人早已無事可做,正在一旁說笑觀戰。呼延喚叫道:「鐵牛,老子手癢啦,扔幾隻小狗過來,老子要玩空中打狗!」
鐵牛怔了怔,見他橫持青石棍站於前方,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頓時明白過來,大笑道:「好啊!俺們等著看少爺的精彩表演!」當即走到一名正自作戰的颶風館弟子身後,一把抓住他的後領將他扯了過來,隨即叫道:「少爺看好,小狗來啦!」手臂用力一掄,登時將那人遠遠甩了出去。那人只覺自己如騰雲駕霧般往前飛去,半空裡扎手紮腳一陣撲騰,嘴裡更是驚叫出聲:「啊——」
鐵牛投擲石墩子時精準無比,此時改為一個活人,也差不到哪裡,那人縱是連番撲騰掙扎,還是不偏不倚地向呼延喚迎頭飛去。身後眾女忍不住驚呼起來。
呼延喚手持青石棍,大笑道:「來得好!」待那人飛到面前,忽揮棍橫掃,劃出一片棍影,正中那人胸腹處,那人「哇」的吐出一大口血,頓時如空中擊球也似,騰雲駕霧般又飛了回去,直飛出五六丈遠,「撲通」一聲重重砸進地面,再也不動一下,也不知是死是活。
眾女和其餘眾武士才知呼延喚所說的空中打狗是這麼回事,怔了一怔,眾武士當即大笑起來,連連喝彩叫好,眾女卻不知是何感想,大多沉默無語,惟有張紅彩大笑道:「打得好!再來一個!」
鐵牛叫道:「少爺,應觀眾要求,你就再打一個吧!」說著又抓住一名不幸的颶風館弟子,同樣遠遠甩了過來。呼延喚大笑道:「紅彩妹妹要求再來一個,哥哥我當然不能拒絕。好小狗,看我俠客棍!」當下一棍掃去,攔腰擊中,那人登時鮮血狂噴,如同一隻破麻袋般飛了出去,就此生死不知。
鐵牛來了興致,當下連連投擲,又甩了八人過來,呼延喚一一擊飛,盡皆倒地不起,無一例外。眾武士哈哈大笑,歡聲雷動,張紅彩也興奮得拍手叫好。其餘眾女卻不知是喜是愁,均無言以對,畢竟她們都來自名門世家,這等戲弄手法在她們看來還是覺得太殘忍了些。
呼延喚玩了個盡興,大感痛快,眼見前方橫七豎八一片,兩百多名颶風館弟子皆已倒地不起,便只好結束遊戲,正要說話,忽聽前方宅內傳來一個女人的尖叫聲;
「有賊呀!抓賊啊!兩個小賊偷東西啦!快來抓賊呀——」
呼延喚心中一喜,暗道:朵朵俏俏得手了,嘿嘿,妙極妙極!遂揮手讓鐵牛等人讓開一個缺口,循聲向那方望去,只見一個花枝招展的高大婦人正向這邊跑來,滿面驚慌地叫道:「別野,別野!你在哪裡呀?快去抓小偷啊!」
跑近一看,只見滿地都是颶風館弟子,哀鴻遍野,一片狼藉,婦人大吃一驚,才知這裡站著的沒一個認識,「啊」的一聲尖叫,忙轉身往回跑去。
旁邊一名武士伸出腳尖一勾,婦人登時跌了個嘴啃泥,那武士提著她的後頸,如同拎小雞一般將她提了過來,扔到呼延喚面前,道:「少爺,請處置。」
婦人跌了個七暈八素,此時方才清醒,見眼前站著一個極其高大的男子,登時又驚聲尖叫起來。
呼延喚打量幾眼,只見這婦人身材頗為高大,年齡三十五六,容貌還算過得去,濃妝艷抹,身上衣衫極為華麗炫目,如同那些貴族夫人一般。便問道:「你是何人?」
婦人驚惶不安地看他兩眼,顫聲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何打我門下弟子?」
呼延喚冷冷地道:「老子問你是何人,你不回答是不是?」
婦人看了看他手中那根沉重粗大的青石棍,嚇得渾身直顫,忙道:「我回答……我回答,你別打我,我是颶風館館主,名叫張翠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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