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杜風荷五女入住孤山別墅,次日上午呼延喚將杜風荷送回風荷苑,午飯後回孤山,孟強和焦玉準時到訪。
三人入座臨湖閣,焦玉開門見山道明來意:「陳公子,我們此次來杭州,一方面是想購買一批天珩制鐵兵器,另一方面是想和你合作,開發龍虎莊附近某處鐵礦。」
呼延喚心中一動,道:「買兵器自然好說,至於鐵礦之事,還請焦兄弟詳細說明。」
焦玉笑道:「既然陳公子叫我焦兄弟,我便也稱呼你陳兄吧。是這樣,我龍虎莊北郊二十里外近來發現一座礦山,經過探測,查知裡面蘊含了一個巨型鐵礦,我母親當即出資將礦山買下,但是因為某些其它因素,目前我們無力進行開發,只能放任礦山閒置。陳兄旗下天珩制鐵如今名揚天下,我們也曾買了一些兵器,十分喜愛,而我龍虎莊共有五百名家丁,為了裝備這些家丁,我們曾去隆德府拜訪天珩制鐵分號,但是價錢太高,一時談不攏,我們尋思與其這樣不如親自來杭州天珩制鐵總部,或可令價格降低。如果陳兄不肯壓下價格,我們不妨做一次交易,大家共同開發那座礦山,如此倒也各有所獲,實是再好不過。」
呼延喚暗道:這焦玉看似比孟強精明,其實骨子裡也是個大老粗,三言兩句就把底細都吐了出來,要是真和別人談生意,這下可被人抓住把柄了。當下微微一笑,道:「焦兄弟不妨直說,是不是你龍虎莊遇到了什麼經濟問題。如果需要幫忙,你言語便是。」
焦玉怔了怔,不由苦笑道:「陳兄果然厲害,我才剛開了個頭,你就猜到了問題關鍵。既然陳兄如此爽快,我也不多遮掩,就跟你實話實說了吧。確實如你所言,龍虎莊最近財政十分緊張,我們在那五百家丁身上投入太多,去年又招來五百名少年,以做後備力量,再加上今年出資購買礦山,家中財力吃緊,實是難以承受五百套天珩制鐵裝備所需的巨額費用。因此我們希望能和陳兄展開合作,開發礦山資源,所得利益正好維持一千名家丁的費用。也請陳兄體諒,幫我們度過這一難關。」
呼延喚暗道:這哪是談生意,根本把家底都抖露乾淨了,北方人難道都這麼爽直,連一點心眼都沒有,真當奇哉怪也!點了點頭,笑道:「焦兄弟十分坦誠,令我大生好感。實不相瞞,我昨夜一見你們兩人就十分歡喜,有心結交你們這兩個朋友。有關你所說的裝備費用,應該不成問題,你們放心就是。至於那個鐵礦,我倒也很感興趣,不過需要先去實地探測一番,看看是否值得出資開發。」
孟強點頭道:「沒問題,哥哥若有興趣,這便隨我們同去龍虎莊,我們親自帶你去看那礦山。」
呼延喚暗道:得,哥哥都叫上了,北人當真可愛得緊。展顏一笑,道:「既然孟兄弟如此抬舉,我又正好癡長你們兩歲,便做了這個哥哥吧。兩位兄弟,我還有一事不太明白,希望你們為我釋疑。」
孟強道:「哥哥請說,我們知無不言。」
呼延喚道:「方纔焦兄弟說龍虎莊有五百家丁和五百後備少年,共一千人馬,這讓我心存疑惑,你們為何要召集這麼多的兵馬?難道準備學你們祖父的樣,再去那芭蕉山做山大王不成?」
焦玉和孟強對視一眼,似乎有所遲疑,但孟強是個憨直性子,心裡藏不住事,略一遲疑便開口說道:「我對哥哥你好生相敬,也不瞞你了,其實我兄弟二人招兵買馬訓練部隊,就是為了將來起兵,為我焦孟兩家和……和另一世交名門報仇雪恨!」
呼延喚緩緩地道:「另一世交名門指的是哪一家?」
孟強一張臉本就紅彤彤,這一來更是脹的血紅,想說又不敢說,搖頭晃腦,張口結舌。焦玉抱拳道:「請陳兄見諒,此事恕難告知,我們實有不得已的苦衷。」
呼延喚神色沉靜,緩緩說道:「是當年前慘死的敬山公呼延丕顯一家吧。」
孟強和焦玉大吃一驚,霍然起身,孟強失聲道:「你怎知道?!」
呼延喚神情陰沉得可怕,緩緩道:「實話告訴我,你們是不是想為呼延氏滿門報仇雪恨?」
孟強和焦玉對視一眼,沉默良久,焦玉咬咬牙,沉聲道:「既然如此,我們不妨直言相告,沒錯,我們就是要給呼延氏滿門三百三十一口冤魂報仇雪恨,將那些奸佞小人千刀萬剮,通通凌遲處死!」
呼延喚猛地一拍桌子,只聽「喀喇喇」一聲,桌子四分五裂,碎片木屑四濺紛飛。他一躍而起,橫眉怒目,喝道:「我操!!」
孟強焦玉嚇了一跳,孟強急道:「你幹什麼?你……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何知道這麼多?」
「我是什麼人?」呼延喚怒吼道,「他奶奶的,你說我是什麼人?!」
孟強見他滿臉憤怒之色,心下不由怦怦直跳,忙道:「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呼延喚強行壓抑心頭的怨氣,深吸幾口氣,道:「你們跟我來。」隨即轉身離去。
孟強和焦玉面面相覷,略一沉吟便點點頭,大步跟隨他而去,直達半山腰居所。
呼延喚帶兩人走到自己的密室中,密室分為內外兩部分,內室擺放著他母親陳惠枝的靈位,由於陳惠枝的雕像已化為黑氣吸入他的黑鞭,如今密室裡已無雕像,只有數百幅趙月奴手繪的陳惠枝畫像。而外室則是呼延氏幾位祖輩的靈位,還有許多記載著呼延家將事跡的詩詞書畫。
孟強和焦玉乍一進入密室,頓時驚得目瞪口呆。只見迎面那道石壁上高高懸掛著一支精美無比的寶塔狀九稜十三節巨型鋼鞭,鋼鞭下的石台上供奉著一塊靈牌,上面赫然寫著:「祖父呼延丕顯之靈位,孫兒呼延喚敬立」!
這一驚非同小可,猶如一道晴天霹靂,將孟強焦玉打得木立當堂。
「我是誰?」呼延喚指著靈牌喝道,「你們說我是誰!這下看清楚沒有,啊!」
孟強呆呆看著他,呆呆地道:「陳喚……陳喚……」
焦玉怔怔看著他,怔怔地道:「呼延喚……呼延喚……」
呼延喚指著自己胸口怒吼道:「對!老子就是呼延喚!敬山公呼延丕顯親孫、呼延守勇親子、呼延氏正統血脈第四代嫡孫——呼延喚!!」
孟強焦玉臉現不敢置信之色,隨即又湧起狂喜之態,但最後卻漸漸變成滿臉哀傷,兩人四眼通紅,熱淚盈眶,全身劇烈顫抖,呆呆注視呼延喚良久,忽然一頭跪倒在地,大叫道:「哥哥啊——!」
呼延喚張開雙臂抱住兩人,顫聲道:「好兄弟……我終於等到你們了!」
孟強焦玉抱住他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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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喚、孟強、焦玉三人相認,均歡喜之極,當下敘述家世,將前塵往事一一相告。
孟強之父孟定國和焦玉之父焦廷貴二十多年前曾在呼延丕顯手下為將,當時呼延丕顯雖貴為敬山公,但這一爵位僅是名譽虛職,真正的實權卻來自樞密院,當時呼延丕顯一手掌控樞密院,正副使由他一人兼任,手下皆是心腹將領,樞密院眾多文官也均出自他之派系,他一人獨攬軍政大權,性格又十分狂傲囂張,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因此引起仁宗的嫉恨。孟定國和焦廷貴皆是呼延丕顯手下將領。呼延丕顯和孟良焦贊份屬同輩,但年紀比孟良焦贊小許多,孟定國和焦廷貴其實比呼延丕顯小不了多少,比呼延守勇和呼延守信兄弟二人年長近十歲,但兩人成家皆晚,三十多歲才娶妻生子,因此孟強焦玉比呼延喚還小了兩歲。仁宗害死呼延丕顯後逐漸重用范仲淹、龐籍等文官,任王曾為樞密使,而王曾屬於當時的宰相呂夷簡派系,與龐籍等人明爭暗鬥,各自分派手下心腹進入樞密院,並逐步清除呼延丕顯派系舊部人員,孟定國和焦廷貴受到牽連,官位年年貶降,淪為軍中小頭目,兩人憤慨之下,雙雙辭官歸家,就此離開了汴京。
焦孟兩家與京城四大家族皆有莫大淵源,焦廷貴親妹焦月娘便是楊家第三代兒郎楊宗勉之妻,楊宗勉乃是六郎楊延昭次子,楊宗保之弟,如今楊宗保楊宗勉兄弟皆已病故身亡,焦月娘便也成了楊家眾多寡婦中的一員,與那大名鼎鼎的渾天候穆桂英乃是妯娌,眾多寡婦共同養育楊家僅有的四名第四代孫兒,便是那楊文廣、楊文舉兄弟和楊宣娘、楊金花姐妹。焦廷貴之妻也非同小可,乃是四大家族中高家第三代子女,名叫高美玉,如今的高家族長高錦便是她親兄。孟定國之妻秦冬梅家世平平,但他母親高媚娘卻也是高家子弟,當年與孟良結識與軍中,後結為夫妻,生下兩個兒子,便是孟懷源、孟定國兄弟二人。
孟定國和焦廷貴回到老家河北永清,因呼延丕顯乃是朝廷罪臣,兩人身為呼延丕顯舊部,依然不得安生,處處遭受地方官員刁難,生活並不舒坦,於是搬家前去投靠孟定國之兄孟懷源。當時孟定國已和秦冬梅生下兒子孟強,焦廷貴和高美玉生下焦玉,另有一房妾室薛百花,生下兩個兒子焦龍、焦仁。孟懷源則育有一子,名叫孟彪。三家人相依為命,生活不好不壞,但得到高美玉家族資助,倒也勉強維持。數年前孟定國夫妻相繼病故,孟懷源也鬱鬱而終,孟家剩下孟強和孟彪一對堂兄弟。後來焦廷貴和薛百花也染病不起,兩年內先後撒手塵寰,留下焦玉、焦龍、焦仁三兄弟,這一來三家人僅剩高美玉一名長輩,膝下五個孩子,生活更加艱辛。但高美玉乃是罕見的女強人,向兄長高錦借來一筆錢,就此搬家前往徐州,買下地皮建立莊園,短短幾年內居然被她開創出一片大好基業,便是如今這遠近聞名的龍虎莊。焦孟兩家世代交好,如今更是親如一家,焦玉擔任龍虎莊莊主,孟強則是副莊主,但真正實權還是由高美玉掌握。五個孩子皆喊高美玉為娘親,焦龍焦仁年紀幼小,尚在生長學習階段,孟彪則與焦玉孟強一起參與莊內事務,幫高美玉管理龍虎莊,家業日漸興旺,直至今日。
高美玉心中憋了一口惡氣,希冀建立強大勢力,好向那些害得焦孟兩家落魄潦倒的奸賊佞臣叫板,為自己這些孤兒寡婦討回公道。於是這幾年來不斷擴充實力,招攬了許多強壯漢子,日夜操練,形成一支頗具戰鬥力的家兵。但龍虎莊畢竟實力有限,維持一千人規模的家丁已相當吃力,為了支撐家業,只好一鼓作氣買下礦山,企圖開辦礦廠鑄造鐵器,為龍虎莊賺取利潤。但是因為估計失誤,預算不準,導致買下礦山後財力極度吃緊,已無法投資辦廠。孟強焦玉二人本就去隆德府胡可人店中購買過天珩制鐵兵器,於是和高美玉商量對策,決定來杭州找陳喚面談,讓天珩制鐵接手礦山。最好就是和龍虎莊聯營,共同開礦辦廠,雙方各得利益。如果無法談攏,則索性將礦山賣給天珩制鐵,得到一筆錢,好維持龍虎莊運營。本來高美玉想親自前來,但焦玉和孟強自告奮勇要來杭州,高美玉也想讓二人長長見識開開眼界,便放手讓兩人前來。不料卻就此得知陳喚便是呼延氏四代嫡孫呼延喚,實是意外之喜。
三人將各自情況敘說完畢,呼延喚大笑道:「好!這下咱們三家兒郎終於在此重逢,真是太好啦!」
孟強喜不自勝,笑道:「哥哥,難怪你我一見如故,原來我們早有淵源,正是老天注定要我們兄弟三人在此相遇啊,哈哈!」
焦玉笑道:「要是讓我娘知道杭州首富陳喚就是守勇叔叔的兒子呼延喚,她一定吃驚得連下巴都要掉下來。哈哈哈!」
呼延喚摟住兩人,笑道:「回去告訴美玉嬸嬸,從今天開始,龍虎莊一千家丁所有裝備我全包啦,一直免費供應到他們退伍為止。」
焦玉大喜,站起來深深作了一揖,道:「我代我娘和整個龍虎莊謝過哥哥!」
「自家兄弟,客氣什麼!」呼延喚一把扯他坐下來,笑道,「回頭我還要親自去龍虎莊拜訪嬸嬸,盡快開發那座礦山,建立天珩制鐵江北基地,以後就是我們大家共同的資產,所有收益平分,虧損則由我一人承擔,讓嬸嬸盡可放心。」
孟強眼中泛起淚光,顫聲道:「哥哥如此大恩大德,我們卻無以為報,想來不由慚愧……」
呼延喚重重拍了他一下,笑道:「這麼大個還哭鼻子,真給你爺爺爹爹丟臉。哈哈哈!總之只要有我呼延喚在世一天,龍虎莊就永遠不會沒落,你們放心好啦!至於什麼回報之言,以後再也休提!」
焦玉臉現扭捏之色,猶豫半晌,期期艾艾地道:「哥哥,我……我想和你商量個事兒……」
呼延喚奇道:「有話就說,幹嘛這副熊樣?」
焦玉撓撓頭,笑道:「我和哥哥一見如故,心裡好生快活,想……想和你……在此結拜為兄弟,不知哥哥意下如何?」
孟強一躍而起,連連點頭道:「正是正是!我早有這個想法!哥哥,我們三人就此結為兄弟吧!」
呼延喚平時總是和人勾心鬥角,隨時隨地不忘算計設伏,爾虞我詐,今日接觸到這兩個北方男兒,卻是如此的爽直痛快,心無半分城府,不過半日相處便已將整個心窩子掏出來給了他,實是從所未見,心思一下子尚未扭轉過來,呆呆看著二人,一言不發。
孟強臉色大變,急道:「哥哥你不願意?!」
焦玉神情失落之極,淒然道:「難道哥哥看不起我們?」
呼延喚怔了怔,隨即跳了起來,大叫道:「我操!誰他娘的說老子不願意?老子這是高興得傻啦!他奶奶的,不要多說了,我們這就拜堂……那個結拜!哈哈哈,結拜兄弟,老子做夢都想有這一天!」
孟強焦玉狂喜之下,一把抱住呼延喚,大笑道:「好!我們這就結拜為兄弟!」
呼延喚略一沉吟,又道:「先別急,這事兒要好好操辦,老子長這麼大頭一回結拜,定要搞得隆重之極,讓大家都知道老子有了兩個好兄弟!」
孟強奇道:「結拜兄弟何必如此麻煩,咱們這就下跪起誓不完了嘛!」
呼延喚瞪眼道:「我是大哥,你敢反對?」
孟強頓時低下頭去,道:「小弟不敢。」
呼延喚大笑道:「這就對了,快跟我走,我派人大肆操辦,把這事兒辦得風風光光,讓所有人都來看看我的兩個好弟弟,哈哈哈!」
當下拉起兩人,興沖沖地往山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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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孤山別墅熱鬧非凡,各路人馬雲集,共祝呼延喚今日義結金蘭。
大總管趙蘋率領六大直屬系統要員分坐右席,分別為——
天珩制鐵:總管孫允、四大執事。
兆豐珍寶:總管徐抿雅、兒子羅金鍵、外甥女王靜波。
郁翠印務:總管陳幸娟、女兒郁馥麗。
富春院:總管黃鶯、別院總管百靈、河塘總管牡丹、執事蠻兒。
風雲商隊:總管江楓眠、副總管李良、執事杜鵑、執事百合。
射潮營:總管鐵牛、四大統領。
左席則是各大戰略盟友,分別為——
城皇幫:幫主錢繼通、少主錢承錦、大長老盧海定、弟子劉芳芳、弟子韓義娘、弟子潘掠風。
湖墅郁家:少主郁知秋、兩大總管。
河東羅家:族長羅修文、兩大管事。
錢塘陳氏:家主陳從龍、兒子陳向東、女兒陳引南、女兒陳念西、兒子陳定北。
天目劍派:黃衫長老劉舒、籃衫長老周旭,四大弟子。
棲霞劍派:長老嚴豐、長老朱均。
清河坊宋氏:家長宋萬誠、兒子宋千峰、女兒宋千紅。
清河坊章氏:家長章長廷、兒子章凌川、兒子章凌軍。
另有一支女子門派,皆為原棲霞派女弟子,現男女分家,自成一派,名為「落英劍派」,此次舉派出動,齊來賀喜,分別為:大長老駱絢英、長老祝紅棉、長老余芊芊、首席弟子莫蜃樓、弟子蘇雪、弟子丘蓮、弟子鞠玲、弟子崔妍。
群雄會聚、濟濟滿堂,孤山別墅迎來不眠夜,張燈結綵,杯光觥影,人人喜形於色。
居中主席坐著三位絕代佳人,分別是趙月奴、馮巧簾、郁新香這三大主母。但見新香明艷、巧簾雍容、月奴更是美絕人寰,引得眾賓客讚不絕口。
呼延喚、孟強、焦玉三人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攜手出席,呼延喚居中,孟強在左,焦玉在右,三人皆長身玉立,高大英偉,登時將所有光芒吸收過來,成了滿場的焦點。
在老總管趙峻的指引下,三人當堂下跪,叩拜天地,對天立誓:
「陳喚、孟強、焦玉三人在此義結金蘭,拜為異姓兄弟,從今往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刀山火海攜手共闖,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一生一世,患難與共!若違此誓,只叫天誅地滅、電打雷劈而亡,永世不得超生!」
三人歃血為盟,飲下血酒,緊緊擁抱,相顧大笑。
掌聲雷鳴般響起,眾賓客齊聲叫好,祝福這快樂的三兄弟。
三人報了年歲,呼延喚十七歲為長,孟強十五歲為次,焦玉十五歲居末。孟強焦玉走到馮巧簾和郁新香面前,以晚輩之禮下跪敬茶,口稱:「外甥向兩位舅媽奉茶,祝兩位舅媽健康平安、快樂美滿!」
馮巧簾和郁新香笑吟吟地接過茶一口飲盡,扶二人起來,並送出見面紅包,馮巧簾笑道:「這下我又多了兩個外甥。」
焦玉恭恭敬敬地道:「我二人從此就是兩位舅媽嫡親的外甥,與大哥一般無二,兩位舅媽盡可管教使喚,我們無不遵從。」
郁新香笑道:「不需客氣,從此大家都是一家人了。」
孟強走到趙月奴面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道:「孩兒拜見母親——」
「慢著!」呼延喚突然走過來,一把將他拉起,笑道,「她不是長輩,你不可行此大禮。」
孟強摸摸腦袋,奇道:「月奴姑姑不是大哥的母親嗎?為何不能行禮拜見?」
呼延喚瞪眼道:「扯蛋!誰說趙月奴是我母親?我生母名叫陳惠枝,乾媽現下沒來,明天我自會帶你們前去拜見。趙月奴不是長輩,不用拜見,懂了嗎!」
趙月奴和呼延喚的關係在場許多人早已隱隱有所察覺,見狀無不領會呼延喚此舉含義,自覺住口不語。孟強卻仍莫名其妙,道:「大哥,我還是不大明白。」
趙月奴微笑道:「強兒,玉兒,以後你們只需叫我趙月奴便可,不用多禮。」
孟強忙搖頭道:「使不得,您是長輩,我們絕不敢直呼其名。」
呼延喚氣道:「你小子哪來這麼多事?讓你叫你就叫嘛!」
焦玉連忙打圓場道:「既然如此,我們就稱呼月奴姑姑便了,但也不多禮,這下大哥滿意了吧。」
呼延喚不想讓趙月奴平白長一輩,兀自不答應,趙月奴笑道:「好了好了,就這樣吧,叫我姑姑也不錯,你就別堅持了。」
呼延喚只好作罷,看看兩人,笑罵道:「兩個小子,恁地多事,剛結拜完就給老子添亂。」
孟強焦玉大感委屈,卻又不明所以,只好訥訥地陪笑不語。
呼延喚摟住兩人往席間走去,道:「走,今朝咱們要喝個痛快!」
眾賓客見他們走近,紛紛起身施禮,祝賀呼延喚喜得金蘭兄弟。
呼延喚心中歡喜不盡,大笑道:「我終於有兄弟啦!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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