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楚歌之際,向海洋和顧盼盼的心靈彷彿受到激發,一時極為契合,彼此感應相通。顧盼盼突然清叱一聲,揚手向呼延喚劈出一掌,向海洋則發出兩掌,分擊玉嫂鳳嬸二人,三人立即回掌抵禦,哪知他們故技重施,居然又是虛晃一招,驀地拔地而起往後院飛去。
呼延喚大怒,叫罵道:「兩個老狐狸,耍來耍去就會這一招!」鳳嬸急道:「那邊是後花園,清吟她們正在那裡,怕有危險!」玉嫂則甩下一句:「快追!」當先急追而去。呼延喚只好跟在後頭,卻兀自邊跑邊罵:「他媽的,老子定要生撕了這倆王八蛋!」
罵罵咧咧趕到後花園,只見向海洋和顧盼盼根本未能如願前往大禮堂,此時正在花園中央背對站立,身邊圍滿了那些黑衣劍客,雙方展開對峙,而花園地面上早已橫七豎八滿是死屍,足足有四十餘人,竟果真被呼延喚不幸言中。
向海洋悲憤欲絕,發出陣陣狼嚎一般的哀鳴,仰天大叫道:「兒郎們,今日我若不為你們報仇雪恨,必定當堂自刎,與你們同生共死!」
呼延喚大笑走近,道:「還沒拚命就想著『自殺』,向統領未免太沒志氣,真真墮了**門的威名,叫我失望之極。嘿嘿嘿……」
向海洋對他怒目而視,眼中似要噴出火來,嘶聲道:「陳喚,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顧盼盼雖然悲憤,卻明顯比向海洋冷靜許多,狠狠看了呼延喚一眼,隨即運起內力放聲喊道:「清吟、黃鶯、百靈、鴛鴦、畫眉,你們幾個出來見我!」
語音雖輕,卻瞬間傳送遍整個富春院,只聽前方原本嬉鬧歡笑的大禮堂裡立時安靜下來,四週一片沉寂,僅剩陣陣音波震動帶來的回音。
呼延喚不由與玉嫂對視一眼,心中均感驚訝,沒料到這長相柔美的婦人竟有如許渾厚的內力修為。
過不多時,只見禮堂的大門緩緩開了一條縫,從中走出七條婀娜多姿的身影,正是水清吟、梅姐、蘭姐、黃鶯、百靈、鴛鴦、畫眉七女。
七女走出禮堂,大門又緩緩合攏,隨即禮堂內再度響起眾多女子的歡聲笑語,想是她們玩性正濃,稍一平靜便繼續嘻笑作樂,絲毫不知外間正進行著一場慘無人道的大屠殺。
顧盼盼神情複雜之極,注視七女良久,緩緩說道:「我自問從未虧待你們半分,為何你們卻如此待我?我究竟做錯了什麼,讓你們這般痛恨?」
黃鶯四女略顯慌張,將臉孔轉向一邊,裝作沒聽見。水清吟卻毫不退避,直視著顧盼盼,用一種極為冷漠的腔調說:「是嗎?你也好意思說這樣的話?」
顧盼盼長歎一聲,道:「清吟,你始終不肯原諒我們……你好好想想,當年郭自強被打成廢人,那種殘忍手法真是我們慣用的手段嗎?你為何還要——」
「少廢話!」水清吟立即打斷,冷喝道,「我即將被送去下嫁給一個糟老頭,這點你怎麼不說?我好好一個姑娘,就此成為**門攀附權貴的棋子、成為你們升職獲賞的工具,這點你怎麼不說?!」
顧盼盼眼中閃出濃濃的哀傷,深深看著水清吟,道:「清吟,我抱著你長大,這麼多年來如何對你,你應該心知肚明。我職責在身,許多時候身不由己,為何你要將所有罪過推到我身上?我和海洋一直把你當親生女兒看待,今日卻遭此回報,你於心何忍?」
「對不起,」水清吟冷冷地道,「如果真是如此,我只能說你們表錯了情,因為我不但從來沒把你們當成親人,甚至連半分好感也欠奉。從我進入富春院那一天起,我對這裡就充滿了仇恨,無時無刻不想離開這個鬼地方。我痛恨**門、痛恨我的親生父親、痛恨這個骯髒不堪的環境。而你們就是幫兇,把我死死困住,無情地禁錮了我的一切活動,不讓我有半分的自由。你埋怨我如此對你,只是你一廂情願,因為在我看來,怎麼對你都不算過分!」
顧盼盼微微一顫,臉色變得慘白,道:「原來你恨我們竟有如此之深,原來我們為你所做的一切,都成了對你的毒害,清吟啊清吟,我萬萬沒料到竟然會給你這樣的觀感……」
向海洋看了水清吟一眼,神色極其黯淡,喃喃道:「清吟,你讓我知道了原來我是這麼的失敗……」
顧盼盼用力甩了甩頭,令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又轉向黃鶯,說道:「黃鶯,請你看著我,告訴我,我究竟怎麼對不起你們、為什麼你們也會這樣對我?」
黃鶯深吸一口氣,終於勇敢與她對視,道:「你沒有對不起我們,只是我們無法忍受**門的管制,想脫離**門,選擇新的生活,如此而已。」
顧盼盼怔怔地看著她,道:「你很快就要退休,也將得到一筆豐厚的獎金,加上你這些年的收入,日後生活絕對無憂,甚至還遠勝於我。為什麼你要這麼做?**門何曾虧待過你?」
黃鶯淡淡一笑,道:「我走了,還有無數個孩兒繼續陷進來,我不想她們重複我的老路。出來賣身賺錢已經十分可憐,還要為**門做間諜,稍有不慎便遭到你們的嚴刑懲罰,我作為她們的媽媽,就算不是親媽,也必須為她們的將來做出安排。否則如此循環不斷,永遠沒個盡頭,我即使拿了巨額獎金去過豐衣足食的好日子,也將一生難安。」
顧盼盼先前才剛和向海洋討論過同樣的話題,也表示日後要對女孩們盡量寬鬆,哪知此時卻正是這個原因把他們逼上絕路,前後對照之下,心中只覺百感交集,一時說不出話來。
黃鶯看了呼延喚一眼,繼續說道:「如果陳少入主富春院,或許姑娘們還要繼續賣身賺錢,但她們已脫離**門,至少不用為了那些該死的情報遭受懲罰,陳少給她們的獎金份額也比**門高兩倍以上,這樣的生活對於姑娘們來說,實是再好不過。我把她們帶進這個圈子,讓她們服侍各色男人,已屬罪過,如果不給她們選擇最好的出路,而是任由她們被**門搾乾心血、耗盡青春,我如何對得起她們的生身父母?這是我退休前最大的心願,希望你能體諒。」
顧盼盼心中複雜難言,一時無話。向海洋長歎一聲,道:「黃鶯,我已瞭解你的想法,也不再感到冤屈。**門乃是國家機器,一切只為國家利益,確實不曾顧及你們的感受,這些年來讓你們受苦了。我曾處罰過不少的孩子,為此也常感內疚,只是身不由己、必須如此。今日遭此報應,也是活該……」
黃鶯盡量按捺住心中的歉意,故作冷漠地道:「對不起,既便你這麼說,我也無法為你開脫說情,今日你是死是活,全憑陳少做主,我會毫無保留支持他的一切決定。」
水清吟冷冷地加了一句:「你們多行不義,這些年來殘害多少無辜少女,縱是死一百次也不冤枉!」
「咳咳……各位,我可不可以說上幾句啊?」呼延喚咳嗽幾聲走了上來,笑道:「今天的主角應該是我才對,你們怎麼喋喋不休,總是搶我的風頭?」
水清吟向他投去一眼,神情頓時溫柔起來,微笑道:「主角當然是你了,誰敢搶你風頭?這便說吧,我們都聽著呢。」
呼延喚笑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想和向統領及顧統領談筆交易,只要你們滿足我的要求,我不但饒你們不死,還可以為你們舉行婚禮,讓你們成為名正言順的夫妻,如此豈不正好?」
向海洋怒視著他,冷喝道:「你要從我們嘴裡得到**門的秘密,那是癡心妄想!」
呼延喚面色不改,望著顧盼盼道:「顧統領的意思是不是也和向統領一樣?」
顧盼盼停止沉思,冷笑道:「我的心意不和我男人一樣,難道還和你這小屁孩一樣麼?真是可笑。」
向海洋立即發出一陣暴笑,道:「說得好,哈哈哈!」
旁人見他們兩個如此侮辱呼延喚,暗道這下呼延喚必定大怒,哪知呼延喚只是一愣,隨即便大笑起來,道:「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顧統領年紀不小,卻還真是個有趣的女人。」
顧盼盼冷冷地道:「我是否有趣,哪輪得著你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娃娃來評價?」
呼延喚面帶笑容地注視著她,眼中卻漸漸閃現出一道『淫』邪的光芒,緩緩說道:「說得是,所以我等一會定要好好品嚐一下顧統領的滋味,做出最貼切的評價。」
顧盼盼面色一寒,冷喝道:「你說什麼!」
呼延喚面上滿是邪氣,微笑著道:「既然你沒聽明白,我不妨說得清楚些。我說等一會我將你們兩個制服以後,便要親自品嚐顧統領的滋味,好好享用你的身子,把你所有的妙處都瞭解一遍。嘿嘿,一個年近半百的女人究竟是何等滋味,我確實很有興趣品味一番。」
顧盼盼尚未說話,向海洋已勃然大怒,喝道:「住口!你這卑鄙下流的小畜生!」
呼延喚瞥了他一眼,又加上一句:「向統領不要著急,到時候我會當著你的面品嚐你的女人,讓你看看她和我纏綿悱惻的時候與你究竟有何不同,並且還會和你仔細探討,交流大家的心得體會。」
顧盼盼眼中殺氣突現,直視著呼延喚,冷冷地道:「你要為你這些話付出代價!」
呼延喚雙眼上下打量她一番,似乎正在研究她的身材特徵,托著下巴喃喃道:「唔……還不錯,要胸部有胸部,要屁股有屁股,腰肢也還算細,就是有點小肚子,不過也沒關係,待會幹起來應該不算太沒勁,也不知持久力究竟如何……」
這番話實在侮辱至極,就連黃鶯等幾女聽後也不禁暗自皺眉,惟獨水清吟大感痛快,放聲大笑起來。
向海洋再也忍耐不住,喝道:「小畜生,我要你的命!」言罷一掌向呼延喚擊去。
呼延喚早有準備,伸出一掌相抵,兩人雙掌相交,卻無聲息,就此粘在一起。向海洋將丹田內的真氣源源不斷運向手掌,只盼能將呼延喚一掌擊斃,但呼延喚那隻手掌卻如同棉花一般,不僅毫不受力,還將他的真氣緩緩吸了進去。呼延喚見他駭然變色,不禁大笑道:「向統領不要急麼,慢慢來,如果那方面也是這麼急躁的話,我看你可滿足不了顧統領,不如由我代勞——」
話音未落,顧盼盼突然出手,也向他一掌劈來,同時喝道:「你去死!」
呼延喚將另一隻手掌伸出,迎向顧盼盼,雙掌接觸,依然無聲無息,緊緊粘在一起。呼延喚隨即大笑道:「顧統領也這麼著急,爭先恐後想摸我的手,嘿嘿,我一定滿足你的,慢慢來,咱們親近親近。」
三人就此粘連在一起,向海洋和顧盼盼兩股內力洶湧而出,呼延喚便無法吸取向海洋的內力,臉色也再不輕鬆,只好奮力抵擋,三人陷入膠著狀態。
如果說玉嫂和鳳嬸是一流高手,那麼向海洋和顧盼盼就是比兩人更勝一籌的超一流高手。而書生則是位於天下武學巔峰之境的絕世高手,呼延喚吸盡書生一身內力,雖然武功經驗遠遠不及,但內力卻完全等同於書生全盛時期,玉嫂和鳳嬸單獨與他比較自然差之遠矣,只有兩者內力相加時方可與他持平。但向海洋和顧盼盼的修為更勝玉嫂和鳳嬸一籌,兩人內力相加同時出手,又是心心相印的愛人,其威力更遠勝玉嫂鳳嬸聯手之時,如此一旦進入相持階段,呼延喚便再無優勢,大感吃力。
但呼延喚也是膽大包天之人,從來不會畏懼這般場面,當初武功低微時就敢與書生這等絕世高手對峙,此時當然更不懼遠遜書生的向顧二人。而且自從龍門歸來後,他幾乎沒有遇見過勢均力敵的對手,每次打鬥皆輕易勝出,得意之餘其實也有一些無趣,常常盼望能有一個強大的敵人,好讓自己痛痛快快發揮出所有的實力。今日向顧二人聯手之力尚勝於他,他不但不害怕,還感到極其的興奮,當下運起全身之力與二人硬拚,口中喝道:「好!讓我們來見個真章!但願你們不要令我失望!」
玉嫂本已準備出手相助,聽他此言,便即退於一邊,繼續觀戰。黃鶯等女見呼延喚竟然和向顧二人相持不下,實力確實驚人,心中又對未來生活多了些希望。水清吟則興奮起來,雙目炯炯地注視著戰局,口中還喃喃自語:「打死他們!打死他們!加把勁,再加把勁,打死他們!……」
相持一陣,只見呼延喚的身體微微晃動,顯然已抵擋不住。向海洋和顧盼盼卻依舊好整以暇,見他行將落敗,均露出興奮之色,更是加力催動真氣,誓要將他當堂擊倒。
呼延喚平時修練之時均逆向運轉真氣,因此才能像當初對待書生一樣,把向海洋的內力也吸收過來,但顧盼盼的加入使得兩人內力勝過了他,他若不反抗則將被兩人打成重傷,只好再度逆轉真氣,改為向外迸發,與二人相抵。可是他的經脈早已習慣了逆行真氣,如此反轉過來一時頗不適應,真氣催動較為緩慢,便即落了下風。兩人連番催發真氣,他只辦得苦苦抵禦,卻無法還擊。
向海洋和顧盼盼雖然自身內力遠遜於他,武功手法和對陣經驗卻比他高明得多,如此膠著良久,對他的真氣運轉已摸出規律,猜想他終究經驗不足,尚且不能自如運用那一身可怖的內力,這便是兩人最好的機會,頓時計上心來。向海洋突然將那只空餘的右掌伸出,向呼延喚頭頂拍去。
這一擊太過突然,所有人皆吃了一驚,但見掌風雄渾之極,如若拍中,呼延喚必將天靈碎裂。玉嫂怒喝道:「卑鄙!」當即閃身過去,想要出手幫忙。這時只見呼延喚迅速偏轉頭顱,堪堪躲過這一掌,「啪」的一聲,重重擊中他的肩頭,玉嫂大驚,急道:「喚兒!」只見呼延喚臉色一白,但隨即恢復如常,看來無甚大礙,頓時放下心來。
哪知這只是前奏,呼延喚躲過頭部一掌,卻躲不過小腹一掌。只見向海洋的手掌剛剛擊中呼延喚肩頭,顧盼盼另一隻空餘的左掌也迅疾無比地拍了出去,這一掌角度刁鑽、極盡狠毒,直接拍向呼延喚丹田部位,如果擊中,呼延喚不僅丹田損毀,甚至會有生命危險。
玉嫂大驚,想要出手卻已來不及,顫聲叫道:「喚兒小心……」忽聽身邊風聲急掠,只見鳳嬸及時地撲入戰團,一掌向顧盼盼擊去。玉嫂心中大石頓時落地,暗道好險。
萬萬不料顧盼盼卻對鳳嬸的掌力熟視無睹,竟是存了賭命的念頭,拼著自己身受重傷也要一舉殺死呼延喚。鳳嬸一掌向她擊落,全身要害皆在掌力籠罩下,她也不回掌自救,兀自惡狠狠地向呼延喚小腹擊去。這一來不僅旁觀眾人駭然失色,連向海洋也驚呼起來:「盼盼小心!」
「啪啪啪!」三聲,卻相當緊湊,如同一聲。只見顧盼盼的手掌已擊中呼延喚小腹,隨即鳳嬸的手掌也擊中顧盼盼後背,並與向海洋的手掌狠狠對撞。原來向海洋百忙中抽回手掌與鳳嬸對擊,就此化去大部分殺傷力,算是救了顧盼盼一命,而顧盼盼被鳳嬸打中背心,力量受阻,未曾全部激發,那一掌雖擊中呼延喚要害,卻也不能致命。向海洋和鳳嬸對掌之後,兩人皆是強弩之末,便即雙雙飛開。鳳嬸臉色煞白,閉目暗自調息。向海洋被她擊傷,嘴角溢出血來,站於一旁大口喘息。呼延喚和顧盼盼的情況卻極為糟糕,兩人強撐著站立一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不約而同仰面倒去,口中「哇」的吐出一大口鮮血。
向海洋拼盡餘力撲過去抱住顧盼盼,卻被她牽連得自己也站立不穩,兩人一起倒地。玉嫂跟著急撲過去,在呼延喚倒地之前將他緊緊抱在懷裡,順勢連點他腹部幾處大穴,以穩住傷勢。隨即向顧盼盼怒目視去,大吼道:「你這個卑鄙無恥的狠毒婦人!除了偷襲暗算你還會幹什麼!!」言罷又手忙腳亂地料理懷裡的呼延喚,連問:「喚兒,喚兒,你怎麼樣?」見他雖閉口不言,但神色並不太痛苦,正自調息療傷,登時又大感放心,滿臉的焦急悲痛漸漸舒緩下來。
顧盼盼躺於向海洋懷中,雖傷勢嚴重,神智卻十分清醒,發出一陣微弱的笑聲,道:「嘿嘿,偷襲暗算,你也好意思說我偷襲暗算……咳咳咳!」隨即劇烈地咳嗽起來。向海洋急道:「盼盼你快些運功,我給你療傷!」一手抵住她的背心,將內力輸入她體內。
玉嫂一改往日冷靜沉著的形象,惡狠狠地盯著兩人,嘶聲道:「療傷個屁!我這就殺了你們!」
顧盼盼運轉內力配合向海洋,口中卻尚能言語,抬眼看了看玉嫂懷中的呼延喚,又發出一陣得意的大笑,道:「你殺了我們又怎樣,這小子還不是死在我手裡?哈哈哈!這才是報應,報應啊……」
玉嫂喝道:「閉嘴!你這個惡毒婦人!喚兒要是有何不測,我今日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水清吟等幾女也走了過來,黃鶯急忙跑到玉嫂面前,顫聲道:「他……他沒事吧?」玉嫂搖搖頭,卻不說話。黃鶯俯身觀看呼延喚的情況,旁邊百靈三女也蹲下身來,均是焦急萬分。水清吟看看向顧二人,冷冷地道:「你們從來就是這樣的人,只會用卑鄙下流的手段背後暗算,卻還要裝出一副受害人的模樣,真是虛偽之極,讓人噁心!」
顧盼盼慘笑幾聲,道:「清吟,我的小清吟,究竟誰最虛偽,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水清吟大怒,喝道:「你再說一遍,我這就殺了你!」說著便要衝上去,卻被鳳嬸伸手拉住,輕輕說道:「他們還有實力,你不是對手,別冒險。」她只好停住腳步,恨恨地道:「無恥毒婦!」
向海洋將一股雄渾真氣輸入顧盼盼體內,顧盼盼形勢大好,當即盤膝而坐運功調息,不再與眾人說話。向海洋卻趁方纔的機會將自己的傷勢也大致壓住,暗中運氣一周天,只覺無甚大礙,便站起身來,看著前方被眾女環繞的呼延喚,突然發出一陣狂笑:「哈哈哈!小畜生終究還是死在我們手裡,我那些枉死的兒郎們也該瞑目了!」
水清吟見他行動自如笑聲洪亮,功力似已恢復,心下登時怕了,稍稍往後挪了幾步。鳳嬸大步迎將上去,冷冷地道:「喚兒死了嗎?我看你是年紀太大,花了眼了!」
向海洋被鳳嬸擋住視線,看不清呼延喚究竟是何狀況,冷哼道:「鳳琴,現下我內力恢復九成有餘,你若不想死的話,不妨再上前幾步試試。」
水清吟聞言更是畏懼,往後退了三步,走到玉嫂與眾女身邊。玉嫂撥開眼前黃鶯幾女,冷喝道:「鳳琴,你讓開,我來跟他打。」說著將呼延喚放到黃鶯懷裡,站起身迎了上去。鳳嬸擺手道:「玉釵,你照顧喚兒,我來應付。」隨即又迎上幾步,直站到向海洋面前,冷冷地道:「我上前了,你待怎地?」
向海洋道:「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當即擺開架勢,作勢欲撲。玉嫂大步走到鳳嬸身邊,與她並肩面對向海洋,冷笑道:「看看是誰找死。」向海洋見她們聯手,心知自己遠遠不敵,頓時止住腳步,正要說話壯膽,忽聽身後傳來顧盼盼平靜的聲音:「玉釵、鳳琴,如果我也加入呢?」
原來顧盼盼得到向海洋的補充,傷勢略微好轉,又見戰事將起,便強行運轉真氣,將傷勢狠狠壓制下去,這一來既便以後元氣大傷,卻至少能應付眼前的危機,如此強提一口氣,來到向海洋身旁。
向海洋大喜,膽氣立壯,喝道:「來呀!試試啊!」
玉嫂冷笑道:「一對狗男女,**門盡出你們這些東西,當真氣數已盡!」
鳳嬸淡淡注視著向海洋,道:「你以為我和玉釵是你們這種卑鄙小人麼?剛才一定怕我們聯?你放心,這種骯髒齷齪的行徑我們從來不屑為之。」
江海洋被說中痛處,當即大怒,喝道:「廢話少說,這便分個生死!」
四人氣息急轉,互相鎖定對方,頓時戰火重燃,大戰一觸即發。
忽然,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黃鶯懷裡傳來:
「玉嫂,鳳嬸,你們究竟要我提醒多少此,今天我才是這場戲的主角。」
玉嫂和鳳嬸驚喜交加,向海洋和顧盼盼卻大驚失色,四人八隻眼睛齊刷刷地向那處望去。
只見呼延喚舒舒服服躺在黃鶯懷中,氣定神閒,輕鬆愜意,正向四人微笑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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