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連生在牡丹的照顧下,身體恢復得很快。而宋徽宗在秦允明的照顧下,身體也恢復的差不多了,最近一段日子,宋徽宗可謂是鬱結於心啊!
他本來就是想要和牡丹姑娘朝夕相處,好好的培養點感情的,畢竟對於美人,宋徽宗是從來都不會吝嗇的。而這吝嗇則表現在很多的方面:時間、金錢、精力
但是,讓宋徽宗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回自己差點就給一命嗚呼了,而根據現在的這證據顯示,那些想要他的命的人,依舊是『他國』派來的!
宋徽宗就不明白了,怎麼他是端王的時候人家刺殺的是他,現在他成了皇上人家刺殺的還是他呢!這件事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要是他繼續不對這個事情嚴查的話,下次說不定他就死在這些個『圖謀不軌』的人的手中了!
既然,宋徽宗要嚴查這個案子,那麼忙碌的自然是陳明這個當地的父母官了,只要是和張三、李四兩兄弟有過牽扯的傢伙都被他拘捕了過來,言行逼問,沒有想到還真的問道了很多東西。
比如:他們兩兄弟竟然是那個宋徽宗他們第一次和牡丹相見的時候的那個飯館的『真正』的老闆;他們兩兄弟竟然才是他們桃花鎮最有錢的人;談們兩兄弟
當然這個都是後話了,現在陳明還在徹查這些事情!
自從,宋徽宗醒來天以後,秦允明便有時間沒事的時候出來逛逛了,而因為秦允明的出現,本來關係和張連生出現好轉的花魁娘子牡丹竟然有開始有意識的躲避他了。
張連生不是一個傻子,原來的牡丹是那樣清高的一個一個女子,竟然主動和宋徽宗、秦允明他們同桌吃飯,這代表著什麼可是不言而明瞭。本來,張連生也不清楚牡丹到底是喜歡是喜歡宋徽宗這個一國之君呢還是喜歡秦允明這個炙手可熱的國師。
但是,現在看著牡丹因為秦允明的出現如此的不自覺的想要和他保持距離。並且眼神總是隨著人家飄忽,他便什麼都明白了
可是,偏偏本來應該是事情裡面的主人公的秦允明卻是一個沒有絲毫自覺性的人。不但每天該幹什麼幹什麼,竟然對人家牡丹和張連生一點也不避諱,還主動和人家打招呼!
就是,宋徽宗看見了牡丹也是不悅的。畢竟他曾經為了這個風塵女子差點丟了小命,雖然,從古便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佳句,但是宋徽宗現在正值壯年年,比起他的小命。還有什麼更加重要的呢!
張連生看著牡丹的樣子,心裡也是暗暗焦急的,但是無論他怎麼努力竟然也改變不了人家牡丹那總是飄忽在秦允明身上的視線,這件事情既是讓張連生很是懊惱,又讓他無奈的不知說措。
因為是在陳明的府上修養,所以張連生便和自己的父親經常碰面,張忠也知道自己的這個兒子的心性本是不壞的,只是讓他的那個髮妻給寵的有些無法無天罷了。
張忠看著自己兒子每天因為感情的事情日漸消瘦。心裡也是十分著急的。但他的這個兒子偏偏又是一個死心眼的孩子,完全不知道如何變通,更加讓張忠急上心頭!
張忠雖然是一介讀書人,但是對那些青樓女子卻不是十分的排斥,畢竟每個人都有著每個人的過去,誰也希望自己能夠過得好些。所以,張忠對於自己的獨子很是牡丹這件事情倒是覺得沒有什麼。但是迷戀歸迷戀,只要懂得分寸還是好的。
張連生當然不知道自己父親的心思。反而因為他為了自己和牡丹的事情出謀劃策而感到以前自己似乎對自己的這個父親確實是過分了。
張忠也在牡丹的這個事情上因禍得福,竟然和自己兒子張連生的關係,日漸緩和起來。
張忠身為一個長輩,又是一個過來人,他的心裡很明白,無論自己的那個兒子怎麼做,都不如讓牡丹和秦允明做到一起好好的把話說清楚來的好些。
張忠也是能夠看出來的,牡丹只是單方面的對秦允明有著『念想』,但是這個女孩子應該還是喜歡他的兒子的。
本來因為張忠想不明白自己的『事情』,陳明的府邸一直都瀰漫著低氣壓,但是不久前,張忠便把一切都想通了似的茅塞頓開,而那些不悅的情形也都煙消雲散了。
他看著宋徽宗的身子也好了,便有意無意的接近秦允明並總是以下棋啊,作詩啊什麼的諸多借口向他說起牡丹和張連生的事情。
秦允明這個人本就是一個長著七竅玲瓏新的人,他用怎麼會不明白張忠的心思?他只是不願多管閒事罷了,畢竟他的『頂頭上司』曾經對這個女人很是迷戀,要是因為這麼點事情,讓宋徽宗對他產生了隔閡,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而在秦允明慢慢的試探下,發現宋徽宗對待牡丹就是抱著玩玩的心態,且不願意為了這樣的一個風塵女子丟棄了自己的整片森林,更因為前陣子張三、李四的事情對牡丹也還是避諱起來。
看著宋徽宗的態度,再加上他也發現那個張連生是真的喜歡牡丹的,便在張忠的又一次『亦有所指』的時候表了態
秦允明開始有些不明所以,這裡怎麼還有女人,聽了一會兒就明白過來,原來這幾個大漢守在這裡,苦悶無聊,就到城裡叫了幾個土娼過來解解悶。「看這幾個人也不是什麼好路數,秦允明聽了這幾個人的言語,心裡有了五六分把握,又仔細看了木屋四周邊緣角落,果然讓他發現有零零星星一些米粒散落。」
當下秦允明心頭大定,這次絕對沒有找錯地方,不過他也沒有馬上走,而是等到外面的雨也停了,期空有一個土娼露了一臉,隔空裡面幾個男女開始「真刀真槍」肉搏,這才起身告辭。
回到茶攤處,老黑已經等得不煩耐了,見秦允明回來連忙上前詢問情況。秦允明看了一眼不還處的茶傅士,小聲道:「我有八成把握,運出來的救濟糧就在木屋裡面。」
不過還要再等一個人。我才可以百分百確定。老黑大奇問道等誰?「一個妓女!「
秦允明微笑了笑,買了個關子。
老黑心裡微微有些不快,不過也沒多說什麼,幾人在茶攤耐著性子又等了一個多時辰。灌了一肚子水,秦允明終於等到了他要等的人。
「一個婦女慢慢在樹林後的小路走了出來,這女人年齡大概三十左右,遠看著還不錯,很是有兒分姿色的樣子。只不過臉色蒼白,走路姿勢有些怪異,雙腿張開似乎不能併攏,走路一撅-撅的顯得十分可笑。」
這個女人走路真怪,一直默不作聲的周鷂難得憋了一句,秦允明笑了笑道:「任何一個女人應付幾個男人之後都會是這個樣子。」
「什麼男人女人?」
周鷂畢竟只是一個15.6歲的初哥,自然聽不董秦允明話裡話外的含義。秦允明嘻笑幾聲,也不做解釋。只是道;「老黑你過去。把她騙到外面的小樹林,我們先過去在那邊等你。」
老黑馬上不滿的道:「這可是在城裡那有這麼好騙啊?人家可是一個大活人,無端端的怎麼會跟你出城。」
兩人已經相處了這麼多天,秦允明自然也感覺到了老黑對他的排斥情緒,不過這種隱隱約約的敵意不算什麼,也不會影響到他。
秦允明雖然懶得去和老黑多做計較。不過有機會他自然不會介意小小難為他他一下。何況這個任務也沒有多難,只要不是太笨都那個完成。也不怕陳七知道了會有什麼意見。
秦允明也不管陳興同不同意,笑吟吟的道:「陳兄弟我知道你肯定會有辦法的。就這樣,我先走,你趕緊把她帶出來,我們在小樹林等你。」
說完秦允明也不聽老黑的牢騷,逕自帶著周鷂先出了城。
還是那片小樹林,果然秦允明等了沒外久,老黑就跟了過來,他身後就是那個秦允明在河邊木屋裡見過的妓女。
那女人走兩步停一步遲遲疑疑的,顯然對跟著老黑來到這個地方很沒有安全感。
「在這裡做就行了把?還要到那裡去?」
那女人走了一會兒,眼見周圍樹林越來越茂密,加上樹林裡陰暗寂靜,心裡著實有些害怕,便停住腳步不肯再走了。
陳興笑著道:「再走兩步,這裡還不怎麼安全,萬一我們倆做好事的時候有人路過多不好啊,你說是不是?」
那女人猶豫了一下,雖然覺得有些冒險,但想到對方承諾的五錢銀子,一咬牙又跟了上去,五錢銀子足夠她工作好幾天了,都走到這裡她怎麼也捨不得放棄。
再說「打野食「自然是要找隱秘的地方,地方陰暗點也沒什麼,女人邊走邊安慰著自己。」
老黑帶著那個妓女差不多走到樹林中心,秦允明踢了一腳有些緊張兮兮的周鷂小聲道:「你左我右,小心,可不要把人跟我放跑了。」
周鷂默然點頭答應,秦允明揮揮手,兩從樹木後繞過去,一左一右把那女人的退路給堵住。
女人見身後突然冒出兩個人來,頓時嚇得面色發白,意織到白己真的上當了,想跑但前後左右都被堵住。摸摸自己拴在腰間的錢袋子欲哭無淚。
這可是自己今天千辛萬苦才賺的幾錢銀子,難道就這樣便宜了別人?
她不甘心的摀住自己的錢袋子,抖抖索索的叫道:「你們要幹嘛,我只是個窮人,我沒有錢的。
喊叫完她心裡就想,等下最多辛苦點,部他們玩一下,權當被鬼壓了,可不能讓他把銀子搶了去。就在她胡思亂想,心裡暗暗自責的時候,秦允明開口不煩耐的道:」誰要搶你的銀子,叫你過來是要問你幾句話,你聽著,回答好了,我不但不要你的銀子,還要給銀子你。」
「不要銀子?「
那女人稍鬆了口氣,仍有些懷疑問道,「你們不是搶劫的?」
秦允明道:「自然不是。」
這下那女人徹底放心下來笑吟吟的道:「那幾位大哥要問什麼?你們放心,要是奴家知道絕對不會隱瞞的。」
女人說著,見秦允明只得十六七歲,生得白白淨淨高大俊俏的樣子。整個人似於透著一股,類那些大老爺身上才有的淡然氣質。似乎這個人天生就有一種怪異的魅力,當然女人不知道。秦允明身上這種氣質其實就是古人和現代人的區別。
那女人看著秦允明口水都快要流了出來,似乎連自己還身處危險境地都忘記了,心裡不知動盪了幾蕩,心裡想著如果能跟這樣一個男人睡一覺。就算死了也值得啊。
秦允明見這女人呆呆的看著自己,還以為她在害怕,出言撫慰道:「你不用害怕,我們就是問你一些事,問完了就放你回去。」
那女人回過神來。有些臉紅的擦擦嘴角的口水,向秦允明拋了個媚眼,上前兩步,伸手搭在秦允明肩膀上,笑吟吟的道:「小官人您有什麼話,儘管問,奴家若是知道,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女人是在挑逗自己?秦允明看了一眼女人搭在他肩土的手。晶瑩剔透。皮膚倒是不錯,可惜,秦允明看不上這女人,這個女人雖然年齡和李玉蘭差不多,可惜是個娼婦,如果是個良家婦女。他到是不介意和她「深入」交流-下。
雖然看不上眼,不過眼睛秦允明有話要問。對這個女人的輕佻也就沒說什麼,只是笑瞇瞇的問道:小娘子你叫什麼。可是這萊陽附近的人嗎?」
女人瞟著秦允明捏著嬌滴滴的腔調道:「奴家姓夏,因為排行第三所以起名三娘,並不是萊陽人氏。」
秦允明笑道:「夏三娘,倒是個好名字。」
三娘,我問你,你剛才是不是在城北小河那邊有客人來著?
夏三娘有些奇怪秦允明怎麼會知道自己剛才的事,不過還是回道:「是啊,今個午時剛過,縣衙裡的劉捕頭就著人過來,讓我們幾個姐妹過去陪酒。」
劉捕頭,怎麼又是劉捕頭,這個劉捕頭不會就是當初他在萊陽當鋪聽到的那個劉捕頭吧。
心裡想著,秦允明繼續問道:「劉捕頭經常叫你去喝酒嗎,還有剛才城北河邊木屋,請你喝酒的除了劉捕頭,其它幾個也是府衙裡的人?」
「不全是,除了劉捕頭和一個知縣老爺的一個長隨,其它幾個都是萊陽附近的潑皮無賴。」
「哦,那你知道他們這些人聚在那裡幹什麼。」
夏三娘,搖搖頭,「這個奴家並不清楚,不過我聽他們的語氣,好像是知縣老爺吩咐他們守在那裡的。」「那你知不知道木屋裡放著什麼?」老黑在旁邊聽著忍耐不住,把秦允明最想問的一句問了出來。
現在夏三娘就算再笨也知道,這幾個人恐怕是要打什麼壞主意,她遲疑了一下沒有並沒有馬上回答,倒不是夏三娘想替劉捕頭那些人隱瞞什麼。
知縣老爺劉捕頭什麼的與她-文錢關係都沒有,她夏三娘沒有義務替他們保守秘密,她遲疑不答不過是擔心自已說出來這幾個人會殺人滅口罷了。
不過眼下她好像並沒有選擇的權利,夏三娘看了-眼旁虎視眈眈的陳興,又看了一眼目光灼灼,滿臉期昐地看著自己的秦允明。
終於,她一咬牙道:「木屋裡面放著什麼奴家並不知道。」
不過,夏三娘頓了頓繼續道:「不過奴家從劉捕頭他們的言語中聽到過,屋裡子面存放的應該是糧食一類的東西,好像數量不少。
「奴家今日好像還聽劉捕頭說了-句,好像是什麼,過了明日就不用守在這破地方什麼的。」
夏三娘說完心情喘喘,緊緊盯著秦允明,心裡希望這些人快點放自己離開吧,至於什麼銀子,什麼美男子的,她卻是不敢再想了。
秦允明自然不知道夏三娘心裡在想什麼,他原地走了兩步道,「心想,現在不用說;糧食肯定就在裡面,而且明天就會被運走,幸好我們發現得早,不然就白白錯過了。」
老黑,秦允明轉身道:「你馬上回山寨報與七當家,讓七當家馬上派人過來。我們一定要趕在明天之前動手。」
老黑不滿馬上嚷嚷道:「怎麼又是我?山寨來回幾百里路,你自己不去?」
秦允明笑吟吟的看著老黑、道:「我這不是擔心自己走錯路嗎,這回出山除了你。就只有吳師爺最熟悉路徑,你不去,難不成你想讓吳師爺他老人家去?」
「現在情況緊急,你再拖拖拉拉。擔擱了大事,等回山七當家責怪下來,你承擔得起嗎?」
被秦允明噴了一頓,老黑啞口無言,罵罵咧咧的正想走。
秦允明又道:「等等。」
老黑停住腳步,沒好氣的道:「又怎麼拉。」
秦允明道:「如果山寨有會開船的就盡量多帶幾個過來,我們可能會用得著。
老黑哼了一聲,也不回答秦允明,身影在密林間閃爍了幾下就不見了蹤影。把老黑打發走,秦允明又笑著對惴惴不安的夏三娘道:「這會真要謝謝你了,要不然我們也不會這麼快查到這批糧食的下落。」
夏三娘把幾個人的對話從頭聽到末,終於明白秦允明他們要幹什麼了。嚇得臉色蒼白。聽到秦允明的話,連忙搖頭擺手的道:「不用,不用謝,其實我也沒說什麼。」
那個小兄弟,夏三娘不敢再招惹秦允明,她小心翼翼的道:「我現在可以走了吧?」
不行?秦允明搖頭道:「你知道了我們的秘密。現在怎麼可能讓你走。」
夏三娘心中一緊,急道:「你要怎麼樣。你剛才可是說過不會傷害我的。」
「傷害你?」
秦允明笑道:你放心不會傷害你,只不過你要跟著我們。等過了明天才能讓你離開。」
夏三娘聽到不是要殺自己滅口,鬆了一口氣,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有些不甘心的道:「小兄弟,您讓我離開行不行?您放心,我絕對不會把你們的事說出去的。」
秦允明不煩耐的道:「絕對不行,你不用再說。」
夏三娘見秦允明態度十分堅決,連忙閉嘴,不敢再囉嗦。
回周家莊一路上,秦允明自言自語的道:「奇怪,救濟糧在官府一直都是十分敏感的東西,一般官員都不會隨便打救濟糧的主意,萊陽知縣怎麼就敢明目張膽的,把這批糧食吞了?」
「我知道,」跟在秦允明後面的夏三娘忽然道。
「你知道?你怎麼知道的?」
這下秦允明真有些吃驚,他想不明白,這個夏三娘一個娼妓,她怎麼會知道縣衙裡的事情呢?夏三娘見秦允明似乎十分吃驚的樣子,微微有些得意。,解釋道:「其實奴家在縣城「尚香樓」也是小有名氣的。」
「想當年,奴家年輕的時也曾經是「尚香樓」的頭牌姑娘,即使奴家現在年齡漸老,還是很有幾個熟客捧場,縣衙各級官員,萊陽這一塊地面的士紳宴客,迎來送往,奴家都多有出場,所對官面上的事也比較清楚。」
居然還是個名妓,秦允明面色有些古怪,這夏三娘,雖然略有幾分姿色,但也就和李玉蘭差不多,這樣的姿色雖然也算得是中上,但是作為一家青樓的頭牌姑娘,肯定不夠看,秦允明實在看不出這夏三娘到底有什麼突出的地方。
夏三娘說到白己曾經是尚香樓的頭牌,似乎回想起以前的風光,臉士頗有自得之色。
秦允明也不催促她,等了-會兒,夏三娘歎息一聲,繼續道:「萊陽這一任的知縣張老爺年事已高,聽說朝廷體恤老臣,讓張老爺做完這一任知縣,就致士回鄉養老。」
秦允明不明白,道:「這和張老爺貪污救濟糧有什麼關係?」夏三娘白了他一眼嗔道:「你這人怎麼這麼笨。」
秦允明摸摸鼻子,心想,這夏三娘是在和自己撒嬌嗎?自己和她有這麼熟人嗎?夏三娘似乎也覺得自己這句話太大膽,暗罵了自己一句,繼續解釋道:「自古官場就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則,但凡官員致士,無論這一任官員在任上做過什麼,他的接任者-般都是不予追究的」。
哦,這下秦允明明白了,感情,這張老爺是老了,不能做官了。準備臨走前大撈-筆阿!
想到這裡,秦允明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夏三娘,笑著道:「三娘對官面上的事倒是瞭解得挺多的啊!」
夏三娘搖搖之頭。語氣微微有一些落成寂寞,道:「這有什麼奴家自小流落風塵,見得多,看得多。耳濡目染之下,懂的自然也就多。」
「這夏三娘也是一個有故事的女人啊!」秦允明微微一歎,沒有再多問。
回到周家已經是傍晚時分,周木匠一家正好準備用晚餐,見到秦允明帶了個女人回來。只是驚奇了一下,也沒有多問。
倒是李玉蘭盯著夏三娘連看了好幾眼。
吃過晚飯,秦允明警告了一下夏三娘,讓她不要試圖逃跑,然後叫過李玉蘭,道:「她今晚上就睡你那裡,你看著點,不要讓她離開這個屋子。」
李玉蘭雖然十分奇怪這夏三娘娘的來歷。不過她卻沒有多問。李玉蘭是過來人,自然知道男人有些事情不能多問,他想和你說自然就會說,問多了反而會惹他不快。
所以,儘管李玉蘭心裡十分好奇,卻沒有多問一句。只是鄧重的道:「林兄弟放心我一定看好她。
把夏三娘丟給李玉蘭,秦允明才找到吳師爺就將今天查探到的事說了一下。讓他準備準備,明天可能就要動手。然後才回房睡覺。
這一晚倒是沒有女人來敲他的門!
第二天,凌晨,四五點,天還沒有亮,秦允明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秦允明一把握住枕頭下的****,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壓著聲音輕喝道:「是誰?」
「是我。」
聲音十分耳熟,秦允明想了想,哧然是陳七的聲音。他急忙打開門,果然門外除了陳七,陳興兩人另外還來了,起碼還有十七八號大漢,周木匠小小院子,黑壓壓的站滿了人。
秦允明吃驚道:「七當家你怎麼親自來了。」
陳七擺擺手道:「我有些不放心,所以親自過來看著,你們很不錯,這麼快,就探清楚了糧食的下落。」
不是,秦允明有些急了,他搶著道:「七當家你出山,胡當家怎麼辦?你就放心把山寨交給他?」
秦允明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的,胡道原本就和陳七不是一路人,他投靠,陳七也不過是逼於形勢,如果陳七不在山寨誰知他會不會造反啊!
呵呵,陳七笑了起來,拍拍秦允明的肩膀道「沒事,胡當家人不錯,對他我是十分放心的,你看這次我把他也帶了出來,還有他手下幾個操舟好手也一併帶了出來。」
陳七說著側身把站在後面的胡道讓了出來,胡道呵呵笑著連連點頭,道:林老弟辛苦了。」
秦允明滿臉尷尬,也不知道說什麼,畢竟背後說人家壞話被人家聽到,好得這胡道還有些城府,沒有當場發作。
秦允明連忙拱手還禮道:「不辛苦,不辛苦。」
陳七一揮手道:「好了,林小子,你也是無心之過,胡當家大人大量自然不會和你計較,大家都是自己兄弟,其它的都不用多說,我們現在先商議一下接下來的行動。」
秦允明鬆了口氣道:「七當家我們裡面說話,請跟我來。」
把陳七領到客廳,秦允明又把吳師爺叫了出來,因為客廳太小實在容不下這許多人,除了陳七和幾個山賊頭目,其他人只能在外面休息。
家裡來了這麼多人,周木匠,早已被驚醒,叮囑幾個子女不要露臉自己連忙去給陳七見禮,陳七擺擺手讓他讓坐到一邊聽著。
等眾人坐好,秦允明又把目前探查到的情況說了一遍,陳七皺眉道:「走水路?這不好辦,我們沒有船可截不住他們。」
大家商議了一會兒,沒有船確是沒有辦法,不能半路攔截就只能在他們出發前下手了,陳七道:「好在我們這裡也有會開船的好手。」
陳七說著向秦允明點了點頭,顯然明白了他一定要自己帶會開船的兄弟出來是什麼意思。
一眾人又商論了半個多時辰,定好計劃。這時已經是第二天早晨。
清晨的霧氣瀰漫,努力向遠處眺望,目及之處霧氣朦朦朧朧,猶如一層層輕紗飄蕩在眼前,霧中除了一些高低錯落的房屋、小道、樹木、看不到一個人影,不遠處的萊陽縣城似乎還在熟睡中。
就在這清晨的迷霧中,秦允明等十多個人影。從城牆缺口穿過,進入了萊陽城,半刻鐘後他們就出現了在城北樹林的木屋外。
迷霧中。幾個人影迅速摸到萊陽城北樹林,木屋的附近,領頭的一個正是秦允明,他昨天來過這裡一次。對周圍的環境比較熟悉。
木屋周圍靜悄悄的,看不到一個人影,估計看守糧食的幾個潑皮無賴還末起床。
在木屋不遠的一棵樹下,秦允明停住腳步,小聲地對的陳七道:「七當家等下下手輕點。最好盡量不要傷害人命。」
陳七雙眉一挑問道;「為什麼?」
秦允明小聲解釋道:「這批糧食是那些官員貪污來的,被我們劫走,只要不多殺傷人命,那些諒他們也不敢聲張,不過,如果殺傷太多,那些貪官怕是摀不住。」
秦允明頓了一下繼續道:「萬一引起他們的上級官員的注意,派軍隊來山寨攻打我們。那就得不償失了。」
陳七想了想道:「不錯。我們不過是求財,能不引起官府的注意自然最好。」
說著,陳七對附近正摩拳擦掌的山賊道:「大家小心,盡量不要殺傷人命,說完一揮手,眾山賊就慢慢向不遠處的木屋子摸過去。」
十幾個山賊似乎都是個中好手。經驗豐富,剛摸到木屋旁邊。就各自找好了目標,只見他們屏住呼吸。無聲無息的只幾下子,就用匕首挑開了幾間木屋的門閂。接著,秦允明只聽見木屋中接連幾聲悶哼傳來,然後十幾個山賊走了出來向陳七示意,他們得手了。
從動手到結束,整個過程,這些山賊總共用了不到十分鐘,速度快得讓秦允明目瞪口呆。秦允明原本還以為他們起碼要經過-翻撕殺,然後這個過程中還會死上ˍ一兩個人,才能得手。
但過程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秦允明張口結舌,「尼瑪」這也太專業了吧!還是在昨天秦允明來過的那間木屋。
這時天色還未大亮,屋裡僅有的一盞油燈也被陳七手下的嘍囉點亮,十幾個個拿著長刀的山賊,在四下裡幾間木屋中,將好幾包鼓鼓脹脹,捆紮得嚴嚴賓實的麻袋抬了上來。
陳七在其中一個手下手中接過長刀,在麻袋口一劃,一粒粒金黃飽滿的麥粒,就像沙子一般流淌了下來。陳七捧起一把金黃的麥子,站在麻袋旁邊,看著木屋中-垛垛,一堆堆,幾乎碼放到室頂的麻袋,哈哈大笑道:「有了這批糧食,足夠我虎頭山眾兄弟享用兩年。」
陳七正自哈哈大笑,忽然,旁邊木屋角落傳來一陣唔唔嗚嗚的叫聲,屋內幾個山賊轉身望去,只見一個四十左右,被綁手梱腳,嘴裡塞著一團破布的大漢,正對著他們嗚嗚直叫,這男人眼角烏黑色青腫,角猶有血跡」顯然是剛才反抗不知被那個山賊打的。
他旁邊還有一個身著長衫,趴在地上的男人,這個人秦允明倒是認得,正是昨天開門讓他避雨的尖嘴猴腮男。
這尖嘴猴腮男,秦允明聽夏三娘提起過,知道他就是張知縣張老爺派出來負責這批糧食的長隨張三。
秦允明在陳七耳邊把兩人的身份說了一下,陳七點點頭,使了個眼色,旁邊一個山賊馬上前扯開那大漢嘴裡的破布。
那大漢哇地吐出一口污水,馬上大叫道:「你們是什麼人,敢來這裡弄事?不知道這批貨是張知縣張老爺的東西嗎?」
「我勸你們一句,現在退走還本得及,要不然等張老爺調派官差前來,你們就要死無葬身之地。」
這個大聲叫嚷的大漢,正是萊陽縣衙的劉捕頭,他也不知道這些突然出現的人是什路數,本以為抬出知縣老爺的名頭,肯定會把這幾個小賊嚇住。
怎知,陳七和胡道等幾個頭目聽這漢子-通叫襄,互相對望幾眼忽略哈大笑起來。
其中一個頭目笑著,上前左右開弓幾個大耳刮,把劉捕頭抽得兩眼發黑,這頭目一邊抽一邊獰笑著道:「老子搶的就是你們這些個貪官污吏。」
秦允明也不去管別人。逕自走到張三面前笑道:「兄弟還認得我嗎?」張三顯然認得秦允明,他這會兒臉色蒼白,渾身發抖。正怕得要死。看到秦允明連忙哀求道:「大爺這裡的糧食是別人的,我們也只是替別人看
守,大爺你需要就儘管拿去,求你放小的一馬。這些糧食實在與小人等無關啊。」
秦允明笑著道:「放心,只要你肯配合我們一下,我保證他們都不會傷害你,事好後一定放你離開怎樣?」
張三現在肉隨砧板上那有不答應的,他連連大頭道:「大爺你儘管三有什麼要求。小的一定盡力配合。」
秦允明點點頭,問道:「你們這批救濟糧是不是就在今天,要在水路運走?」
張三吃了一驚,他不明白秦允明怎麼會知道他們的秘密,不過現在他小命還捏在別人手裡呢,對秦允明的問話自然不敢不回答。
張三不敢耍滑頭,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是的,我們老爺早前聯繫到的買家。他們的船估計等一會兒就到。」
秦允明又問道:「買家會來多少人?」張三道:「這個小的就真不知道。不過買家要一次運走這批糧食,非得要一千料以上的大船不可,一千料大船加上水手護衛,他們起碼得來個二三十人。」
哦,秦允明正想仔細盤問,忽然外面一陣喧嘩聲由遠而近。一個山賊跑進來回報道:「七當家」外面碼頭來了一艘大船。」
陳七霍的轉身喝問道:「來了多少人?」那山賊道:「都在船上看不清楚,光甲板上就要一二十個。」
陳七揮手道:兄弟們。大家都埋伏起來,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秦允明連忙站起來。阻止道:「七當家等一下我有一計,你有什麼辦法?
陳七詫異的問道:「秦允明沒有馬上回答,他先讓旁邊報信的山賊再去探看消息,同時叮囑他如果有人過來立刻回來報信。
吩咐完,秦允明這才轉身對陳七道:「七當家,我等最好還是不要和他們硬拚,他們人數較多如若硬拚,就算我們最後能贏手下兄弟也會有所折損,我建議行先把那些人一個個引過來,然後再逐個收拾。」
陳七問道:「怎樣才能引他們過來?你有何辦法?
秦允明嘿嘿一笑道,法子自然有,不過這法子還要看看我們這位知縣長隨,張三兄弟肯不肯配合。」
秦允明正說著,監視碼頭動靜的山賊又來報,大船在碼頭停了下來,有人下了船,現在正向我們這邊走過來。」
秦允明忙問道:「過來的人一共有幾人?山賊道:「有四個,-個穿絲綢長衫的胖子,看樣子應該是貨主,後面還跟著一個隨從,另外兩個帶刀的應該是護衛。」
秦允明點點頭,讓那山賊不要再出去,然後抽出腰間的匕首,割開張三身體上的繩索,把他拖到木門邊,用匕首抵著他腰間笑著道:「等下人過來了你就把他們騙進來。「」注意了,張三兄弟,千萬不要玩什麼花樣,要知道,糧食是知縣老爺的,小命才是你自己的,張三兄弟,你可不要自誤啊!」
張三被秦允明拖到門邊,雙眼左右亂轉,似乎正想著什麼鬼主意,一聽到秦允明這句話,馬上就變得老老實實起來,居然自動自覺走到門檻前等候。
陳七看看著忽然哈哈笑道:「糧食是別人的,小命才是自己的,林小子你這句話說得好,真是他娘的好。」
秦允明汗了一下,心想,這話可不是我說的。
趙福平趙員外原本不過是海州府一個糧食鋪子的老闆,不過,自從前些年,他將自己一個女兒嫁給京東路密州某個管後勤的廂軍將領,這兩年靠著女婿的手上的權利,在軍中新米換陳米,陳米換糙米,上下剋扣,不出兩年趙福平翁婿兩就掙了個盆滿缽滿。
趙福平員外也從一個小小的糧店東家,變成了京東路密州一帶有數的大糧商。
五天前,趙員外又通過女婿的一個同年聯繫到一批比市價便宜二三成的小米,雖說這批糧食似乎來路一些問題,不過只要有錢掙。管它是什麼來路,他趙員外可不在乎。
老爺就在前面,領路的是趙家的一個管事。前幾天來過一趟,下了訂金。趙員外點了點頭,四個人剛剛走到木屋前,木門前忽然出現一個人。這個人臉色有些蒼白,站在門檻看到他們馬上處用力揮手招呼:「趙管事,這裡。」
這人叫得很大聲,似乎很熱情的樣子,可他站在門檻處就是不出門迎接。趙員外有些不爽。問旁邊的管事道:「這人是誰?」旁邊管事答道:「似張知縣身的一個長隨。」
趙員外心想,不過是一奴僕已,就算你家去爺見到我也不會這般無禮。趙員外雖然心裡很不爽,但他還是覺得買賣要緊,畢竟一萬石糧食就連他這樣的豪紳也不能小視。
何況他不能表現得與一個奴僕太過計較,趙員雖然外面無表情,但心裡卻打定注意,下次再見張知具一定告這奴僕一狀。
一行四人走到了木屋子前。趙員外點了點頭。讓兩個護衛留在木屋外面,自己與身邊的管事走了進去。
邊走趙員外邊問:「張三你們張老爺呢?怎麼今天發貨,他也不過來看著點?」
趙員外嘴裡問著,走進木屋卻見屋裡面居然聚集著十好幾個彪形大漢,這些個大漢看著他的眼神一閃一閃的,就好像看著一隻豪無防護能力的小綿羊。
那張三也傻傻的看著他。也不知道回答他的問話,趙員外心下詫異。正要大聲喝問,旁近十幾個大漢忽然一擁而上。極其粗爆的將趙員外二人按倒在地上。
趙員外甚至還來不及叫喊一聲,就被七八隻手堵嘴綁手梱腳,整個人被綁的嚴嚴實實,他就算想動有些手指都覺得困難,只能嗚嗚嗚叫兩聲表示抗議。
十幾個土匪一起動手綁兩個人,前後不過用了一分鐘不到,屋外兩個護衛也只是覺得大屋裡有些吵雜,根本沒有覺察到他們的主家已經被綁了起來。
過了幾分鐘,忽然木屋的木門吱一聲再次被推開。趙管事臉色蒼白的從木屋子裡探出頭來,有氣無力的道:「你們去一個,把船上的人都叫到前面樹林等著,老爺有事要吩咐。」
兩個護衛雖然疑惑東家要這麼多人過來幹嘛,但卻沒有的問,趙福平趙員外待下人向來十分嚴苛,動不動就斥喝,剋扣錢銀,對他的事,護衛自然不敢多問。
很快全船三十多個護衛水手就都被叫了過來,然後他們被一批-批叫進木屋裡面,當最後幾個手無寸鐵的水手滿臉疑惑走入木屋中的時侯,趙員外不由如得絕望的閉上眼睛,他知道這次真是在劫難逃了。
「在沒有折損-個兄弟的情況下,輕輕而易舉的制服了三十幾人,其中還包括十幾個擁有刀槍皮甲看起來武力十分不俗的護衛。」
眾山賊都十分興奮,特別是秦允明在那個胖子身上搜出一萬五千貫交子的貨款後,陳七更是興奮得滿臉通紅。
陳七怎麼也想不到這一次收穫會這麼大,這次出山,他們不但獲得了預期中的一萬石糧食,還意外獲得一萬五千貫交子,一條千料以上的大福船。
還有那胖子也是一個不錯的肉票,抓回去應該還能壓搾出不少油水,陳七十分滿意地看著秦允明,心想這小子還是很不錯的嘛,如意嫁給他也不算吃虧。
陳七正想著,去接收運糧船的一個山寨賊忽然來報,「七當家船上還有兩個人。」
陳七撇了眼幾個山賊道:「你白癡啊?兩個人綁起來不就得了,這點小事情你還好意思跑來問我?」
那山解釋道:「不是這樣的,七當家那兩個人,是女的。好像是那誰、誰、誰、的侍女來著。」
女的?陳七楞了一下,忽然笑道:「女的好啊,等下一併帶回山寨,等回去就分給這次出山有功勞的兄弟,免得你們老說老子我說話不算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