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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72章 巧遇蘇小詩 文 / 讀史書的狼

    第172章巧遇蘇小詩

    山村水館參差路。感羈游、正似殘春風絮。掠地穿簾,知是竟歸何處。鏡裡新霜空自憫,問幾時、鸞台鰲署。遲暮。謾憑高懷遠,書空獨語。

    自古。儒冠多誤。悔當年、早不扁舟歸去。醉下白蘋洲,看夕陽鷗鷺。菰菜鱸魚都棄了,只換得、青衫塵土。休顧。早收身江上,一蓑煙雨。

    這首詞原本出自南宋著名文人陸游之手,詞牌名為《真珠簾》。

    詞的表面意思便是詩人外出遠行的路上,有山村,有水館,有扁舟,又有青衫塵土。正是一副風塵僕僕的行程途中。雖然陸游大部分詩詞作品抒發的是老驥伏櫪的壯志情懷,以及報國無門的愛上,甚至還有立志北伐的情緒。不過此一時彼一時。

    秦允明借用了這一篇詞作,就是利用詞面的意思,表達了這次自己出行的情況。

    當他寫好了之後,剛要放下毛筆的時候,一旁的華安立刻叫了起來:「大郎,大郎,這首詞是你即興而作的嗎?」

    秦允明呵呵一笑,說道:「這首詞算是了。你有什麼見教嗎?」

    華安嘿嘿笑著說道:「大郎,你把我的名字題進去吧,就當我是見證者。這樣到時候大郎的這首詞流芳百世了,我也能跟著沾光呢。」

    秦允明笑道:「你這麼小就學會了沽名釣譽,長大了還得了?」

    華安說道:「不會的,就算我長大了,我還是跟隨大郎你左右。到時候大郎你的名氣越來越大,我就算站在旁邊也被感染了,用不著什麼釣名譽的。嘿嘿。」

    秦允明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好吧,好吧。今天就隨了你的心願。」

    於是,他又在這首詞的上方,寫了一個小注,把華安陪伴在旁的話添加了進去。

    華安現在還小,認得的字不多,不過卻還是知道自己的名字的。當他看到了大郎果然把自己的名字寫進了,立刻手舞足蹈的高興了起來。

    「太好了,太好了。多謝大郎了。」他連連道謝了起來。

    等待墨汁干了之後,秦允明將詞作捲了起來,交給了吳老三。

    吳老三早就迫不及待了,當即就拿著秦允明的詞作登上了小船。

    此時,遠處的那美妙的歌聲已經消失了,不過過了一會兒之後,又起了一陣清脆曼妙的琵琶曲。只是這一次只有單純的琵琶音樂了,並沒有人再歌唱。

    三個水手尋著琵琶的聲音划著小船而去。

    一個水手看了一眼吳老三手裡的秦允明墨寶,笑嘻嘻的說了道:「我說,單單秦公子的這副墨寶,只怕也值得二、三十兩銀子吧。」

    吳老三吐了一口,白了對方一眼,說道:「二、三十兩銀子?你有多少,我全買了。我告訴你吧,杭州現在都按照字數來訂價了。秦公子的墨寶已經是當世一絕,要知道秦公子可是師承了秦觀秦少游呢。」

    「是嗎?那現在都到多少兩一個字了。」那人詫異的問道。吳老三粗略的計算了一下,然後說道:「如果是這麼大的字話,只怕最少要三兩銀子。也就是說,這幅墨寶要是裝裱了,那可是能值得一百多兩呢。」

    「哇,哇,一百多兩呀。咱們跑一年的船隻怕也剛好夠這個數。要不,咱們把這墨寶偷偷拿走吧。」那人小心翼翼的問了道。

    「胡說,你這人難道一點品位都沒有嗎?咱們現在可是去找蘇小詩蘇姑娘。咱們如果幫秦公子與蘇姑娘傳遞了這幅墨寶,日後十之**會成為一段傳世的佳話,這可比一百兩銀子要值得多。你懂嗎?」吳老三冷笑的說道。

    那人摸了摸頭,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當然他現在也只是開玩笑的。

    沒過多久,吳老三忽然發現周圍多了不少小船,回頭一看只見都是其他船上的人,放下了小船同樣去尋找剛才唱歌的船隻。這些人有的是認識,有的是不認識的。大家見了面,都哈哈大笑了一陣,看來正是遇到知音了。

    很快,眾人在船隊聚集的最外圍看到了一艘很華麗的畫舫,先前那歌聲和此刻的琵琶曲子就是從這裡傳出來的。不過吳老三等人趕過來的時候,這畫舫前面已經停泊了幾艘小船,看來已經是有捷足先登了。

    吳老三讓同伴划船更快一些,搶先佔了一個好位置。

    「咱們現在怎麼辦?」先前那同伴問了道。

    「要不先聽聽這琵琶曲子,然後再去替秦公子傳達信物吧。」吳老三呵呵笑著說到,他畢進是一個鄉下人,在見到人家的大船之後,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去叨擾。

    「瞧你這個慫蛋,你還吹你在蘇小詩姑娘的船上當過船工,現在都到人家船下面了,你卻不敢上去。」先前那人嘲諷的笑了起來。

    「你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我在蘇姑娘船上當過船工了。」吳老三立刻反駁了起來,他自尊心受辱,情緒顯得有些激動。

    「就是你說的。」那人堅持的說道。

    「我就是沒說。」吳老三一口咬定。

    那人歎了一口氣,罷了罷手,覺得在爭吵下去也沒什麼意義,於是說道:「你到底幫不幫秦公子送墨寶。你要是不敢呀,就拿給我去送。嘿嘿,我趁機還能一睹蘇小詩姑娘的芳容呢。」

    吳老三立刻「哼」了一聲,說道:「不勞你費心。我親自去。」

    當即,他仰起頭對著畫舫甲板喊了道:「船上可有人在?小的特奉杭州才子秦允明秦公子之命,來拜會蘇小詩姑娘。不知蘇小詩姑娘可曾一見。」

    周圍其他船隻聽到「秦允明」的名號,都不由詫異了起來,紛紛向這邊投來目光。很多人不相信,這茫茫大海上竟然秦允明也在場,這也太巧了吧。該不會是這些人故意要看蘇小詩姑娘,所以胡編亂造的借口?

    「喂,你是不是在胡說八道吧,你們是秦公子的什麼人?」隔壁一艘小船上的人冷森森的叫喊了道。

    聽了這語氣,吳老三心中就不痛快,沒好氣的回了一聲:「誰胡說八道了。我們就是秦公子的船工,秦公子就在我們家的船上。你待怎地?」

    隔壁小船上的人冷笑了起來,說道:「我看你是胡編亂造的鬼話,就是要騙蘇小詩姑娘露面嘛。你趕緊給我滾蛋,別妨礙我們欣賞這琵琶曲子。」

    吳老三這邊三個人都怒了起來。與吳老三同船的一個人回罵了一句:「賊死鳥,你罵誰呢?你難道不知道怎麼這邊有多少人嗎?」

    秦允明所僱傭的船隊,全部都是出自一家。而剛才問得歌聲駕著小船趕過來的人,佈置秦允明所在的船隻一處,船隊裡面其他幾處好事者也有跟了上來。此時吳老三受到謾罵,同船隊的人自然要相互協助,聞得了吳老三的大吼聲之後,頓時全部聚集了過來,將先前那人的船團團包圍了起來。

    先前那囂張的人見狀不妙,要是在這裡幹起來,以對方人多勢眾的局面,自己肯定是沒有好果子吃了。死在大海裡完全可以被當作遇到海難,連官府都是無從調查的,那豈不是極大的悲催?

    當即,那人趕緊閉嘴,一句話都不敢說話了。

    可是就在兩邊吵架的時候,畫舫上的琵琶曲子戛然而止,顯然是下面這些騷擾影響了彈奏人的情緒。

    先前那人歎了一口氣,不滿的瞪了吳老三一眼,說道:「看吧,看吧,現在可好,大家難的巧遇這麼美妙的絲竹之聲,一下子都沒了。掃興掃興。」

    吳老三哼了一聲,沒有理會這人,雖然剛才第一次叫喊時沒有回應,可能是畫舫上的人沒有聽到罷了。於是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再次喊了道:「小人奉秦允明秦三盞公子之命,前來拜會蘇姑娘,另有秦公子墨寶一副當作信物,懇求蘇姑娘能夠開恩一見呀。」

    周圍的小船上的人都凝神關注,期待著畫舫上面有所反應。

    過了片刻,有一個小丫頭走到了畫舫船舷邊,向下面看了一眼,說道:「剛才是誰在呼喊?」

    吳老三心中大喜,趕緊說道:「是我是我。」

    小丫頭走到吳老三這邊,又問道:「你有秦公子的墨寶信物?」

    吳老三連忙點了點頭,說道:「正是正是。這是秦公子剛才聽到蘇姑娘的歌聲,即興所作出來,讓小人代為轉遞給蘇姑娘的呀。」

    小丫頭猶豫了一下,說道:「你等一等。」

    她說完,轉身又跑掉了。

    小丫頭徑直跑到了船艙裡面,先前第一次探琵琶的正是蘇小詩,而緊接著彈琴歌唱者也是蘇小詩,不過剛才彈奏琵琶的則是另外一個藝妓了。蘇小詩已經上樓休息了,不過小丫頭聽到下面有人連續直呼蘇姑娘求見,不得已還是應了一聲。

    她從船艙上了樓,來到了蘇小詩的房間門口,伸手敲了敲門。

    「小詩姐姐可睡下了嗎?」小丫頭小心翼翼的問了道。蘇小詩身為江南第一大才女,身份地位可是十分了得,就連畫舫的媽媽處處都要依著她。

    「誰在外面?」蘇小詩柔弱的聲音問了道。

    「奴婢小蓮呀。小詩姐姐可以讓小蓮進來嗎?」小丫頭請求的說了道。

    蘇小詩猶豫了一下,說道:「你進來吧。」

    小丫頭推開們房門,只見蘇小詩側臥在床榻上,身上只有一件單薄的羅衾,若隱若現可以看到如玉一般的肌膚。蘇小詩不愧是才貌雙全的女孩子,那不似人間所有的傾國容貌,就連小丫頭看到心中都大為感歎,如果換作是一個男人,只怕早已經流鼻血了。

    「你有什麼事情嗎?」蘇小詩懶洋洋的問了道。她伸手拉了一下小毛毯,將自己的身子蓋了起來,一副即將睡覺的意思。

    「蘇姑娘,船下面有人在叫您呢。」小丫頭說道。

    「我當是什麼事,這些凡夫俗子不需理會,讓雅兒彈幾支曲子就能應付了。」蘇小詩哀怨的歎了一口氣,俏麗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倦意。

    「蘇姑娘不是的,那人說他是秦允明秦公子派來的,他還有秦公子剛剛聽了蘇姑娘唱歌寫出來的墨寶當信物呢。」小丫頭趕緊說了道。

    蘇小詩微微坐直了身子,俏臉上有幾分詫異,原本還是疲倦的感覺,現在卻顯得很精神了起來。不過稍微遲疑了一下,她又緩緩的再次躺下來,心中有幾分不高興:奴家為什麼要見他,他不是說奴家是輕薄的女子嘛,哼………他不是好人!

    小丫頭看到蘇小詩的反應,有些漠不雜頭腦了,她小心翼翼的再次問了道:「蘇姑娘,現在怎麼辦呀?到底要不要見一見秦公子的墨寶呢?」

    蘇小詩剛想說不見,可是轉而又尋思,不過是見一見墨寶,又不是見他的人。身為江南第一才女,自然要多多觀摩當世的名作,這樣才能增加自己的閱歷和見識。更重要的是,她最近正在為沒有新詞而感到煩惱,這幾個月一直都是那幾首舊詞,就算別人聽不厭,可是自己早已經唱厭了。

    或許,如果秦允明這篇寫的好,我也可以編成曲子呢!

    對於她來說,藝術與人情是兩碼事,所以不算衝突。她於是說道:「你去將秦公子的墨寶取來一見。」

    小丫頭連忙點了點頭,然後一溜煙就跑出去了。

    在等待小丫頭回來的這段時間,蘇小詩心跳微微有些變化,她覺得自己似乎很期待秦允明的作品,但是這種期待並非是對作品的片面,而是隱隱約約有一種幻想。幻想秦允明會將自己寫進這篇作品裡面。

    她還是有幾分希望的,畢竟小丫頭剛才說過了,秦允明是聽了自己的歌聲,然後才即興而作,或許真的是現學現用的作品呢。

    過了一會兒,小丫頭拿著一卷紙匆匆的跑了回來。

    「蘇姑娘,來了來了。」她連忙說了道。

    蘇小詩立刻坐起身來,從小丫頭手裡接過了宣紙,打開來細細的讀了一遍:「山村水館參差路。感羈游、正似殘春風絮。掠地穿簾,知是竟歸何處。鏡裡新霜空自憫,問幾時、鸞台鰲署。遲暮。謾憑高懷遠,書空獨語。

    自古。儒冠多誤。悔當年、早不扁舟歸去。醉下白蘋洲,看夕陽鷗鷺。菰菜鱸魚都棄了,只換得、青衫塵土。休顧。早收身江上,一蓑煙雨。」

    讀罷了之後,她心中很是失望,這首詞完全不是自己所期望的那樣。真不知道秦允明聽了自己的歌聲,怎麼會想到這麼淒涼的畫面!該死,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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