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整頓
湖仙書社的女眷這幾日都未曾好好整理,不過她們以前也都是以素顏來接待客人,容貌和氣質上並沒有什麼大的變化,最多的變化那就是在精神面貌和衣著了。這十幾天不曾沐浴更衣,讓她們感到有些狼狽,衣服早已是沾滿了污垢。當她們一路走過來的時候,路邊許多人都駐足圍觀了起來,路人倒覺得此時此刻這些女孩子有另外一種吸引人的地方。
這些女孩們來到了湖仙書社的門前,看到往日風華妖嬈的地方,此時此刻卻已經凋零淒慘不已,真有一種觸景傷情的感慨。不過,當她們看到了沈心茹與小郡王、秦允明、永和郡主甚至還有知縣陳文深等人站在一起的時候,不由又似乎看到了希望。
幾個與沈心茹親密的女子已經忍不住撲到了沈心茹身邊,哀怨不已的哭泣著。
沈心茹看著昔日風光的姊妹們都變成這樣,心中也大有不忍心,連連伸手一一的安撫了起來:「好了,好了,都別哭了。」
「老闆,我們該怎麼辦呀?以後…….難道我們都要被編入官籍嗎?嗚嗚嗚嗚!」一個少女哭的花容失色,清脆的聲音都顯得顫顫巍巍了。
「嗚嗚嗚,奴家不要編入官籍…….沈老闆,好姐姐,救救我們吧。」
沈心茹歎了一口氣,說道:「誰說要把你們編入官籍了?」
所有女子聽到了這番話,都有些不敢相信,目光齊齊的落在了沈心茹的身上,全然是一種期待和希望的神光。
沈心茹看了一旁秦允明、小郡王和永和郡主一眼,然後回過身來對著所有姊妹們說道:「你們要好好感謝小王爺、永和郡主,還有秦公子他們。小王爺和永和郡主已經決定重新讓湖仙書社開業,以後我們都是清白的人家,做正當的生意,不用在擔驚受怕了。你們,快快感謝小王爺和永和郡主吧。」
湖仙書社的女眷們立刻激動了起來,經歷了這場劫難之後,她們心中美好的夢想都已經破滅了,如今只求能好好的過一份安穩的日子,那已經是天大的冀望了。
「真是這樣嗎?」
「這是真的嗎?」
沈心茹點了點頭,說道:「千真萬確。湖仙書社正在打掃,所有的陳設家什,這幾天都會陸續送進來,你們不用被編入官籍了,只要你們日後安分守己,做一個正經清白的女子,湖仙書社依然是可以重新營業的。」
所有湖仙書社的女孩子們都感動不已,總算有一個安身之處了。
沈心茹說道:「你們還不快快拜謝小王爺和永和郡主嗎?」
這些女孩子齊齊的向小郡王、永和郡主這邊跪了下來,感恩言謝之辭絡繹不絕。
小郡王看到這個場面心情很高興,他總算做了一件好事,讓這些小娘子們對自己這樣感激涕零。他搖頭晃腦十分得意,頗有氣勢的罷了罷手,說道:「你們都起來吧,都起來吧,不用謝。以後你們就是我的手下,誰如果敢欺負你們,你們就報我的名字!嘿嘿哈哈。」
永和郡主在小郡王背後踢了他一腳,冷冷的說道:「你這是拉幫結派呢?要做什麼?造反嗎?真是的,說個話都不會說!」
小郡王顯得有些委屈,自己好不容易得意了一會兒,又被永和郡主給攪黃了。不過沒辦法,他打不過永和郡主,只能自認倒霉了。
這時,秦允明站了出來,對沈心茹說了道:「不如先讓她們到湖仙書社裡面去吧,雖然現在湖仙書社還算簡陋,我馬上派人去購買一些生活用品回來,也省的大家都站在外面要好多了。」
沈心茹點了點頭,於是招呼姊妹們都進了湖仙書社。
秦允明還刻意在人群裡面找了一下程韻寒的下落,不過要麼是自己沒看到,要麼是程韻寒真的不在其中了。他沒有擔心什麼,不管程韻寒怎麼樣了,路是自己選的,只能暗自去祝福了。
湖仙書社的女眷們進了書社之後,秦允明等人也都陸續進去了。
陳文深在派人打掃完畢湖仙書社,又趕忙張羅著去置辦新的傢俱搬進來。他這次承蒙秦允明開脫,沒有把吃進去的好處再吐出來,自然是感激涕零。他之所以這麼慇勤、自損身份的去張羅購買傢俱,一方面是幫秦允明一個忙,另外一方面還是為了保證小郡王不會突然變卦,又要自己把湖仙書社以前的傢俱都送回來那就難辦了。
沈心茹讓那些女眷上樓去自己先把房間整理好,然後還需要什麼的,就趁著這個功夫,一應告訴陳文深,讓陳相公順便都置辦妥當。陳文深倒是有些鬱悶,本來自己只打算置辦湖仙書社的傢俱,現在這些女眷又是要衣裳、又是要胭脂水粉、甚至還要洗澡沐浴。
要不是小郡王先前說了那番話,「以後你們就是我的手下,誰如果敢欺負你們,你們就報我的名字」,自己肯定會翻臉。不過現在,也只好忍氣吞聲了。
秦允明、小郡王和永和郡主連同沈心茹在湖仙書社的客廳裡小坐了下來。李清照覺得這件事與自己關係不到,就在書社樓上樓下隨便走了走。
「沈老闆,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呀?」小郡王興奮莫名的說道。
「嗯…….小王爺不要著急,以湖仙書社目前的情況,只怕最起碼還要十多天的時間整頓,才能開始營業。所以,現在我們只能慢慢的來。」沈心茹微笑著說道,她看了看天色,此時已經是正午了,於是又說道,「不知小王爺、永和郡主和秦公子需要用午膳嗎?」
小郡王一聽到吃,肚子很自覺的就餓了起來,他連連點了點頭,說道:「嗯啊,咱們先去吃飯吧,一邊吃一邊再談好了。」
永和郡主和秦允明只好這樣了。
沈心茹說道:「那,我們是去酒樓呢,還是讓酒樓的夥計送過來?」
小郡王看了看簡陋無比的湖仙書社大廳,自然不願意再這裡吃飯了,他立刻說道:「還是去酒樓吧。這裡多不好呢!」
沈心茹點了點頭,說道:「那好吧,不妨就去隔壁的清崖酒樓好了。清崖酒樓也是錢塘縣小有名氣的食府了,這還要多虧秦公子呢!」
小郡王奇怪的問道:「清崖酒樓出不出名,與秦大郎有什麼關係?大郎,你快告訴我,這其中可有什麼故事呢?」
秦允明呵呵的笑了笑,推辭的說道:「哪裡有什麼故事呀,只不過是沈老闆抬舉罷了。」
小郡王又看向沈心茹,連忙崔問道:「沈老闆,到底什麼故事呀,你講給我聽。」
沈心茹微微一笑,說道:「小王爺不要著急,等我們到了清崖酒樓,小王爺你自然會是知道的。」
小郡王立刻站起身來,說道:「好,咱們這就去。清崖酒樓在哪裡?要不,讓那些小娘子們也一同去吧。這頓我請了。」
沈心茹說道:「多謝小王爺好意了。只不過姑娘們長久未梳洗,只怕她們自己也不願意多出門。等下奴家自會讓酒店的活計,預備好食物送到這邊來的。」
小郡王聽到這裡,點了點頭說道:「那好吧。」
於是,他們一行人便起身向清崖酒樓去了。
清崖酒樓早先就看到湖仙書社這邊熱鬧,現在小郡王、永和郡主還有鼎鼎大名的秦允明秦大才子都到來了,自然是激動不已。恰好這個時候酒樓過了吃飯的高峰期,因此空出來的桌位還是很多的。不過沈心茹特意選了清崖酒樓最著名的那個雅間,也就是秦允明曾經提筆留下過墨寶的地方。
清崖酒樓的老闆親自出來帶路,讓活計將雅間收拾的乾乾淨淨。
秦允明等人來到雅間,還沒有落座,一眼就看到了房間空曠的牆壁上有一首詩詞。很顯然清崖酒樓的老闆將這個雅間重新佈置過來,故意突顯出這個空闊牆壁上的詩句,以此來彰顯出房間的亮點。
李清照走上前去,緩緩的將這首詩詞念了一遍:「十月誰雲春小,一年兩見風嬌。雲英此夕度藍橋。人意花枝都好。百媚朝天淡粉,六銳步月生銷。人間霜葉滿庭皋,別有東風不老。」
小郡王立刻讚了道:「好詞呀!」
永和郡主瞥了小郡王一眼,冷冷的問道:「你看得懂嗎?」
小郡王搖了搖頭,笑呵呵的說道:「看不懂,但是我就覺得這詞是好詞。不信你問秦大郎,秦大郎是大才子,他比我懂!」
秦允明站在一旁只是笑而不語。
李清照在這個時候卻說了道:「這詞真得很好呀。」
這時,站在門外的清雅酒樓的老闆笑吟吟的說道:「這首《西江月》就是當年秦三盞秦公子所作,正是因為有了這首詞,讓小店蓬蓽生輝呢。每每有客人到訪,勢必會先詢問這雅間可有座位,還有甚者,一定要坐在這個雅間才肯罷休。」
小郡王瞪大了眼睛,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原來這首詞是秦大郎寫的呀。哈哈,我說嘛,一眼看過去就覺得好,果然是好的很呀!」
永和郡主也興奮莫名,連連轉向秦允明說道:「秦公子,這真是你寫的呀?」
酒樓老闆笑著說道:「秦公子都在場了,難道小的敢在秦公子面前擺弄假貨嗎?這的的確確、千真萬確就是出自秦公子的手筆。這可惜當年要知道秦公子會寫在牆壁上,我一定用最好的墨來伺候。這幾年來觀摩的人十分之多,害得這墨跡都淡了一些。年歲剛過的時候,小的我不得不請人來對著秦公子的筆跡重新上墨呢。」
沈心茹微笑著又說道:「這就是奴家為什麼說,這清崖酒樓與秦公子還有一段故事呢。」
小郡王忽然大霧,笑嘻嘻的說道:「原來是這樣呀。看來這錢塘縣裡,一定有不少秦大郎你留過筆墨的好地方呢。哈哈哈。」
聽到小郡王這麼說,酒樓老闆立刻嚴肅了起來,說道:「王爺殿下,您這話就說錯了。秦公子雖然是咱們錢塘縣的名人,但是秦公子可不輕易出手留字的。除了曾經在湖仙書社留了兩副對子和兩副詩詞之外,就只給小店留過墨寶。」
說到這裡,他忍不住得意的嘿嘿一笑,又道:「要說秦公子在牆壁上留下墨寶的,嘿嘿,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小的這間清崖酒樓咯。」
小郡王聽到這裡,立刻有些不願意了,轉過身對秦允明說道:「大郎,這可不行,明天你就去我府上,在我家的牆壁上寫幾首詞。」
酒樓老闆聽到這裡,俺恨不已,早知道自己就不該多嘴的,現在小郡王也要學著清崖酒樓的樣子讓秦允明在牆壁上留墨寶,那清崖酒樓這獨到之處豈不是一點也不獨到了?
秦允明微微笑了笑,說道:「王爺,這在牆壁上揮墨講究的是豪放而為,如果太過刻意的去為之,反而不好呢。」
小郡王歎了一口氣,說道:「那好吧,等你什麼時候豪放了,一定來我府上寫幾筆哦。」
永和郡主和李清照都對秦允明露出了欽慕的目光,這少年才子還真是有雅興。
這時,酒樓老闆搓著手,笑呵呵的走到了秦允明面前,說道:「秦公子,這天不知道有沒有雅興,能在為小店題上一筆。如果可以的話,這頓午飯就算是小店請秦公子了。」
小郡王連連說道:「好呀好呀,大郎,讓我們再見識一下子你三盞而作的功力吧。哈哈哈哈,今日我和義郡王也在場,一定將會成為一件大雅事的哦。」
秦允明本來不是一個愛現的人,不過他看了看一旁的永和郡主和李清照,這兩位美女都用一種期待的目光看著自己。當即,他覺得應該再表現一手才是,只是一路自己並沒有準備,現在如果要即興而作的話,肯定是有些難度的。
「這樣吧,老闆你先將飯菜都上來,等下如果在下興致所然,一定再為你題上兩筆的。這次老闆你可要準備好點的墨水呢。呵呵!」他笑著說道。
「好,好,這個自然,這個自然。」酒樓老闆聽到這裡,立刻興奮不已了起來。秦允明如果再給自己的酒樓題筆,日後勢必會引起新的一輪浪潮,那清崖酒樓的生意就不用愁了。這種好事,肯定是要連連答應下來的。
秦允明、小郡王、永和郡主、李清照和沈心茹四個人落座了下來。
酒樓老闆將清崖酒樓的招牌菜全部送了上來,甚至還將鎮店的一瓶三十五年的花彫酒從酒窖裡取了出來,一起贈送給了秦允明。
秦允明看到這裡,覺得自己已經是「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了,等下就算不想寫也不可以了。不過他還感到挺幸福的,除了小郡王之外,現場有三位美女在場,自己等下露一手也不是不可以。
午飯剛開始不久,小郡王就吵吵鬧鬧了起來,說道:「大郎,快喝酒,大郎,快喝酒。」
秦允明尷尬不已,自己還沒吃東西,空腹喝酒多傷胃啊!
永和郡主立刻用筷子戳了以下小郡王的後腦勺,怒道:「就你得瑟,就你得瑟。你讓秦公子吃點東西不行嗎?有本事你自己去寫呀?」
小郡王立刻摀住腦袋不敢多吭聲了,不過心理又覺得不服氣,忍不住從嘴巴裡又冒出了一句話來:「幹嘛每次都打我,有本事你打秦大郎去嘛……你對秦大郎好!」
永和郡主聽到這話,想到了最晚與秦允明親吻的事情,立刻緋紅了臉蛋。
「你,你胡說什麼!有本事………有本事你跟秦公子一樣有才華,我就不打你。」她氣呼呼的說道。
秦允明看到永和郡主俏臉發紅,心中自然明白,不過他也不好如何應對。
小郡王歎了一口氣,無可奈何的說道:「看來,我注定要被你折磨一輩子了。完了完了,我一輩子都不可能有大郎的才華,哎呀呀呀。」
永和郡主哼了一聲,說道:「你知道就好。」
小郡王委屈的說道:「我剛才又沒說什麼,我就是讓大郎先喝酒嘛。喝酒又未必要作文章……」
永和郡主又用筷子敲了一下小郡王的鬧到,說道:「不行就不行。」
李清照和沈心茹都被兩個人小孩子的行為逗樂,秦允明自然配著笑了笑。
酒過三巡之後,李清照小心翼翼的問了道:「秦公子,奴家一直有一個疑惑之處,你真得每次只要喝三杯酒之後,就能靈感大發嗎?」
眾人立刻都看向了秦允明,對於秦允明的拿手絕技,他們當然都想知道其中內幕。
秦允明呵呵的笑了笑,說道:「其實,喝三杯只是習慣罷了。很多時候,我在家中閒其無聊,一下子就會有一絲半絲的靈感,然後寫了一些篇章出來。這些篇章有的是寫完整了,有的是不完整的。而恰好遇到了一些場合可以用到,就直接把這些已經寫出來的篇章寫了出來了。」
小郡王瞪大了眼睛,連連說道:「什麼?難道大郎你的文章不是即興而作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