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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40章 借力打力 文 / 讀史書的狼

    第140章借力打力

    眾人陪著永和郡主在庭院裡隨意走了走,那些一直守在外面的護衛和下人,見到永和郡主總算出門了,心中都大為驚訝和感動。不過這總歸是一件好事,表示郡主總算是振作了起來,總算可以讓人鬆一口氣了。

    永和郡主長時間未曾出門,雖然春日已到,但帶著凌厲寒意的風還是讓她瑟瑟發抖。

    李清照趕緊問了道:「郡主,要不要加一件衣裳?」

    永和郡主緩緩搖了搖頭,聲音發澀的說了道:「不用了,我覺得吹吹冷風很舒服,空氣清新多了,比房間裡真的好了不少。」

    李清照還是關切的多嘴了一句:「不過身體還是要緊的嘛。」

    小郡王走在前面一簇矮樹前,信手撕了幾片葉子,笑嘻嘻的說道:「我看到這葉子,突然又想吃冰糖葫蘆了。欣娘姐姐你們不知道,前幾天上元佳節的時候,我和大郎在西湖邊找到一個買糖葫蘆的小販,他家的糖葫蘆可好吃了。我想欣娘姐姐你現在心情不好,如果能嘗一嘗這一家的糖葫蘆,肯定會高興起來了。」

    永和郡主微微的笑了笑,說道:「我看,是你這個小胖子嘴饞,自己想吃的吧。」

    小郡王嘿嘿笑著說道:「大家可以一起吃嘛,我是順便的嘛。」

    秦允明忽然微笑著說了道:「小王爺,其實那次我們吃糖葫蘆的時候,已經遇到了永和郡主和李姑娘了。只不過小王爺你沒有注意罷了。」

    小郡王、永和郡主和李清照三個人都有些詫異。永和郡主和李清照確實在上元佳節那天來到了杭州,並且在西湖遊玩,可是西湖那麼大,當時人又那麼多,怎麼可能會那麼巧就相遇到了呢?

    「大郎,你胡說,我們什麼時候遇到過欣娘姐姐了?我和欣娘姐姐那麼熟悉,難道我會不記得她長什麼樣子嗎?」小郡王嚴肅的說了道。

    「呵呵,小郡王你這話可就不對了哦。」秦允明哈哈大笑了了起來,「你還記得我們去看燈會的時候,郡主穿著一身男裝,與你面對面你都認不出來。」

    小郡王瞪大了眼睛,頓時無言以對了:「呃………當時,那個,這個,可能是燈光的問題吧……….我是沒認真的看嘛。」

    永和郡主和李清照都被小郡王支支吾吾的樣子逗樂了,氣氛一下子更融洽了許多。

    秦允明接著說道:「其實那次我並不認識永和郡主和李姑娘,所以也不太確定。」

    小郡王立刻反擊的說道:「你都不確定嘛,你還說………」

    秦允明指了指永和郡主腰間懸掛的一塊玉珮,笑著說道:「但是我認得這塊玉珮。如果這塊玉珮不是假的話,那全天下就只有一對了。這可是仁宗朝留下的寶物哦?」

    永和郡主不由好奇了起來,連忙問了道:「秦公子,你怎麼會識得這個玉珮?」

    秦允明呵呵一笑,將自己腰間袍褶挪動了一下,露出了掛在自己腰帶上同樣的玉珮。當然,他的玉珮是缺了一個角的,不過若不細細看是看不出的。他將自己的玉珮托在了手裡,向永和郡主示意了一下,說道:「郡主,你看。我之所以認得你的玉珮,那是因為我也有一塊一模一樣的玉珮。」

    「可是,我記得另外一塊與我一樣玉珮,是在端王爺手裡的呀。怎麼會……?」永和郡主仔細看著秦允明手中的玉珮,又是好奇又是驚訝。她心中微微有些砰然的感觸,全天下只有兩塊的玉珮,為什麼會是自己與他佩戴了呢?這是不是一種巧合,還是一種緣分?

    這時,小郡王立刻搶著說了道:「重陽節的時候端王來我府上玩耍,有一次我們在孤山花園上擺了宴席,請了大郎參加。席間端王叔提議寫詞,還說誰寫的好就賞給他一件寶貝。嘿嘿,大郎當時寫了一篇特別有意思的文章一下子就贏的了端王叔的讚賞,因此端王叔把玉珮送給大郎了。」

    他說到這裡,笑嘻嘻的看了秦允明一眼,又說道:「其實那次端王叔只打算送一副翡翠瑪瑙的文房四寶給大郎,還是我替大郎說話,端王叔才把玉珮送給大郎呢。」

    永和郡主恍然大悟,感歎的說道:「原來……是這樣呀。」

    李清照向小郡王問了道:「小王爺,請問秦公子當時寫的是一首什麼詞呀?」

    小郡王摸著自己的下巴想了想,然後說道:「我記得,大郎還寫在一副折扇上送給了我呢?讓我再仔細想一想啊…」

    秦允明倒是有些奇怪了,他記得自己當初贏的端王玉珮的那首詩詞,並沒有為小郡王寫在折扇上呀?就在這個時候,小郡王忽然大笑了起來,連連的說道:「我想起來了,是『陋室空堂,當年蔥滿床;衰草香腸,曾為桶骨湯。蛛絲兒結滿雕樑,綠豆沙今又糊在蓬窗上。說什麼脂正濃,面正香,如何饅頭又成霜?昨日黃土隴頭送白骨,今宵紅燈帳底臥鴛鴦』…….後面就記不住了。」

    「咦,這首詞好熟悉呀?」永和郡主喃喃的說了道。

    「是呀,我們好像在京城也聽過的。」李清照同樣點了點頭說道。

    「京城都聽過了?」小郡王有些驚奇,「看來大郎的名聲已經傳得很快了。哎呀呀,不愧是我和義郡王的好兄弟,嘿嘿,我都倍感有面子呢。」

    「王爺,我當時寫並不是這個一首呀。」秦允明插嘴歎息了一聲。

    「什麼?難道不是這一首嗎?」小郡王眨了眨眼睛疑惑的說道。

    李清照弱弱的說道:「可是,這一首真的很熟悉呀,分明是出自秦公子你之手呀。」

    秦允明看著李清照,微微笑了笑,說道:「剛才小王爺所念的這一首名為《好了歌》,確實也是我所作。不過這首《好了歌》要比我贏的端王玉珮的那一首詞更早一些,差不多相隔了半個月吧。」

    李清照緩緩點了點頭,有些害羞的笑了笑,說道:「原來是這樣啊,唉,看來是奴家…….有些笨了。」

    永和郡主說道:「我雖然聽過這首《好了歌》,可是並不是在京城,因為上半年我都是住在福建家裡的。也許是在閩南的時候聽過的吧。又或者是後來在京城聽得的。」

    小郡王讚歎道:「哎呀哎呀,名聲呀就像風一樣,大郎真厲害。」他頓了頓,接著又問了道:「那大郎,當初你贏得玉珮的詞是哪一篇呀。」

    秦允明笑道:「應該是那一首寫西湖的詩作呀。『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小郡王趕緊點了點頭,呼道:「正是正是,剛才說的詞作詞作呀,我一直像著是詞,現在記得,其實是一首詩。正是這一首『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好詩呀,好詩呀!」

    李清照忍不住長長的讚歎了一聲,說道:「秦公子的大名奴家早在京城就有所耳聞,其實奴家最喜歡的秦公子的作品,正是這一首『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不僅膾炙人口,更是意境獨到,讓人不得不佩服秦公子的想像力呀。」

    秦允明暗暗的歎道:自己這個穿越的大剽竊犯,竟然能夠得到李清照的讚美,真是讓人哭笑不得呀。說到底,在前世的時候,秦允明還是很喜歡李清照的詞的,不知道為什麼怎麼姓「李」的寫詞都那麼美妙呢?

    「李姑娘謬讚了!」他呵呵的謙虛說道,同時在心中還有一句潛台詞:日後你還會比我更值得稱讚呢!

    「我也很喜歡這一首詩。另外剛才小胖子念的那一首《好了歌》,我其實也很喜歡,不過卻沒有記得清楚,秦公子你能再念給我聽聽嗎?」永和郡主微笑的說道。

    「難得郡主心情恢復的這麼好,我自然不敢推辭呢。」秦允明爽快的應了下來,然後將《好了歌》全文吟誦了出來:

    陋室空堂,當年笏滿床;衰草枯楊,曾為歌舞場。

    蛛絲兒結滿雕樑,綠紗今又糊在蓬窗上。說什麼脂正濃,粉正香,如何兩鬢又成霜?

    昨日黃土隴頭送白骨,今宵紅燈帳底臥鴛鴦。

    金滿箱,銀滿箱,轉眼乞丐人皆謗。正歎他人命不長,那知自己歸來喪!

    訓有方,保不定日後作強梁;擇膏梁,誰承望流落在煙花巷!

    自嫌紗帽小,致使鎖枷扛;昨憐破襖寒,今嫌紫蟒長。

    亂哄哄,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是故鄉;甚荒唐,到頭來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永和郡主聽完了這一首歌,伸手打了小郡王的腦袋一下,佯罵道:「你這小笨蛋,先前念都是什麼玩意呀,盡會糟蹋好東西。」

    小郡王一副委屈的樣子,說道:「我,我就是罩著折扇上念的……大不了是吐詞不清楚罷了,欣娘姐姐就會欺負我。」

    永和郡主開懷了笑了笑,繼而轉向秦允明,好奇的問道:「秦公子,你年齡不大,為什麼才學這麼好呀?這首《好了歌》真的很有新意,文辭雖然沒有華麗,但是卻寓意深刻,而且唱起來也十分順口。照我說,若沒有幾十年的歷練,豈能有這樣的體會呢。」

    秦允明忽然覺得自己有了一個機會,自己完全可以利用這個接話,把話題轉移到對付黃潛善的事上!他於是故作深沉的歎了一口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眾人見了秦允明這樣子,都有些疑惑不解了。

    小郡王大大咧咧的問了道:「大郎,你怎麼了?別說這首歌有什麼傷心的事情呀?」

    李清照也很關心的說道:「是呀,秦公子,你方不方便把幕後故事說給我們聽一聽呢?當然,奴家不是要勾起你的傷心事,只是……想替秦公子分擔一下。」

    秦允明說道:「這件事說來,其實與這次黃衙內傷害郡主也有一點關係…….因此,我擔心會觸碰到郡主的傷痕,所以不方便多說。此外,最重要的是我所知道的事情都只是片面之詞,並沒有任何證據。當然,如果我早先有證據的話,或許那日也能避免永和郡主受到傷害了!」

    聽到秦允明這麼說,大家都更是好奇不已了起來,秦允明作《好了歌》與永和郡主被襲的事情有關?這中間到底穿插著什麼故事呢?

    李清照因為擔心永和郡主心情會受到影響,所以不忍心多追問秦允明瞭。

    不過小郡王是一個頑童性子,什麼也不顧及,直接就追問了道:「大郎,到底什麼事?你快說出來嘛,我一定替你做主。別說沒證據,就算有證據……好像話有點不對……算了,不管有沒有證據,只要你說出來,我一定能解決。在杭州就還沒有我不能解決的事情呢!」

    秦允明搖了搖頭,歎息不語。

    永和郡主知道秦允明是考慮自己的感受,可是竟然秦允明已經把事情提出來,而且自己也對姓黃的憤怒不已,如果這件事還牽扯的更深的話,自己一定要連根拔起才能一洩心頭之恨。她緩緩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看著秦允明,冷聲的問了道:「秦公子,既然我已經邁出了屋子,自然就已經想開了許多,你不必擔心我,只管把事情都說出來吧。」

    秦允明心中暗喜,報仇就在今日了。

    他故意冷沉的歎息了一口氣,接著緩緩的說了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說了。其實這件事小郡王應該有所知道的,因為其中一些細節,若非小郡王出手相助,只怕我和全家人都已經遭受牢獄之災了。」

    「有這麼嚴重嗎?」李清照驚呼了道。

    「大郎,難道你是指黃知州害你老爹坐牢的事情?就是那姓什麼方還是塊的窮書生誣告你的案子嗎?」小郡王連連問道。

    「沒錯,當然小王爺你只看到了冰山一角,其實幕後還隱藏著許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小王爺幸虧當時有你幫我主持公道,要不然真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後果了!」秦允明沉重的說了道。

    「真的還有內幕…….我明白了!這事肯定與姓黃的有關,杭州知州黃潛善姓黃,那黃衙內也姓黃!這關係還真不小呀。」小郡王慢條斯理的說道,那樣子就好像是名偵探找到了一條突破案件的重要線索似的。

    「秦公子,這其中到底是什麼事?」永和郡主迫不及待的說了道。

    秦允明於是先將方世美誣告自己剽竊的案子原原本本說了一遍,之後又把前幾天在水仙舫被曲家娘子勾引的事情也說了一遍。

    「其實我們都知道,水仙舫是黃衙內家中有幕後入股操作的,所以曲家娘子的事情十之**是被刻意安排。當然,當時我與曲家娘子單獨在房間裡面,已經直言不諱的試探過了,從曲家娘子的表情上完全可以看出,我的猜測並不錯。只可惜…….猜測總歸是猜測。」

    秦允明說到這裡,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小郡王倒是有些不明白了,問了道:「可是大郎,黃知州為什麼三番五次的要害你呀。你欠他多少兩銀子?」

    秦允明暴汗如雨,說道:「我哪裡欠他銀子,雖然我秦家不是官身,但好歹時代經商,家中積蓄還是有的。」他頓了頓,接著用一種濃重的語氣,將那次遇到湖仙書社程韻寒遭遇歹徒謀害,自己挺身相助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什麼?真有這件事,秦公子你為何不報官呀?」永和郡主詫異的說道。

    李清照和小郡王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小郡王說道:「大郎,這件事你怎麼從來沒跟我說過呀?」

    秦允明無奈的說道:「原本我是打算報官的,可是後來聽程韻寒將事情的始末都告訴了我,我才知道這件事絕不簡單。原來這一切就是杭州知州黃潛善在幕後操作。王爺你想一想,知州是幕後真兇,我報官有用嗎?」

    小郡王捏緊了拳頭,大罵了道:「我最恨就是這樣貪贓枉法的狗官了!」

    李清照臉色有些害怕,不過經過一番思慮之後,她已經差不多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她弱著聲音的說了道:「正因為秦公子知道黃知州在私下做一些非法的買賣,所以擔心秦公子你會洩露出來,就三番四次的打擊報復,對嗎?」

    秦允明點了點頭,說道:「正是如此。黃潛善不敢對我直接動手,就是因為我與吳王府的關係,以及我在杭州的名氣。所以他只能暗著來設計一些下三濫的勾當陷害我。」

    小郡王怒道:「太可惡了。我就知道,姓黃的沒一個好東西。那黃衙內就是黃潛善的親侄子呢。料想黃衙內就是仗著家族的官職身份,所以到處橫行霸道,竟然還敢犯到欣娘姐姐身上了。」

    秦允明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只可惜,這些都是我個人的猜測,卻沒有任何證據。要不然,我早就將這廝告倒了,到時候將整個黃氏家族連根拔起,也不至於發生前幾天讓郡主受害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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