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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93章 蘇迨來訪 文 / 讀史書的狼

    第93章蘇迨來訪

    回到秦府之後,秦允明便來到了老爹的書房,找到了正在清點商號尋常商事賬本的老爹。

    「爹,孩兒有一件事要與您商議一下。」秦允明站在書桌前面,向書桌後面的秦老爺說了道。

    秦老爺放下了手裡的賬本,抬眼看了一下兒子,笑道:「你這些日子可不曾有什麼事要與家中商議的,怎麼突然就變得一本正經了?」

    秦允明歎了一口氣,如今書房並無其他人,他直言了道:「爹,前日您入獄的事情,孩兒心中一直擱不下來,只覺得那黃知州太欺負人了。如今我秦家在錢塘縣根基不淺,可官大一級壓死人這話總是不錯的。因此……孩兒有一些感觸。」

    秦老爺撫了撫自己的鬍鬚,瞇起眼睛打量了秦允明一番,奇怪道:「這不過是一樁小事而已,當官都是難纏的角色,你以為除了黃知州,本縣陳相公就是一個好貨色了嗎?唉,這些話咱們父子倆說說就罷,你可別傳出去的。」

    秦允明點了點頭,道:「孩兒自然明白。」

    「我猜那黃知州十之**是想訛一些銀子罷了。好在這次你請動了小王爺出面,免了這等災事。不過話說出來,縱然不勞小王爺,也無非是花銷一些銀子打點罷了。大郎你一個小孩子,這等事又與你無關,你何必較真呢?」秦老爺深沉的說道。

    秦允明自然不能把黃潛善真面目說出來,只是道:「爹,不管怎麼說,咱們秦家最大的官就只有二舅,而二舅如今在京城也不過是一個從七品樞密院校閱房副承旨而已。黃知州這次事小,可萬一以後再遇到李知州、王知州來刁難,我秦家也不能任人宰割呀!」

    秦老爺笑道:「大郎,你想太多了,我秦家又不是軟柿子,動輒就有人來捏一下嗎?不過你究竟想說什麼,不妨直言就好了!」

    秦允明歎了一口氣,道:「孩兒並無什麼大事,只想與爹商議一下,孩兒年歲已經不小,整日游手好閒也非正經。經過前日牢獄之災,孩兒痛定思痛,不想再讓咱們秦家受任何人惡意刁難,因此決心好好讀書。」

    秦老爺不由一樂,問道:「大郎,你想參加科舉當官?」

    秦允明認真的點了點頭,說道:「是的。」

    秦老爺哈哈大笑了起來,再次問道:「大郎,你這話可不是一時興起才說的吧?」

    秦允明正色的道:「爹,三個月前孩兒就曾答應過爹,無論爹是讓孩兒從商還是讀書,孩兒一定努力鑽研學習,絕不會讓爹失望。孩兒真的想發奮做一些正經事,無論是為了咱們秦家基業,還是為了自己將來,孩兒真的不能再荒蕪下去了。」

    秦老爺鋝了鋝鬍鬚,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從秦允明現在的態度完全可以看出兒子的決心,只是又覺得兒子現在已經是小有名氣的才子了,再去讀書進取會不會有些多餘呢?

    不過轉而又想,好歹讀書是一件正兒八經的好事,難得秦允明有這樣決心,總不能辜負了這份心思吧!

    「好,很好,大郎你果然長大了。我把這件事告訴你娘,你娘一定會歡天喜地一番的!好,就這麼定了,爹我一定全力支持你!」最終,他露出了一副極其欣慰的神色,笑著讚歎道。

    「孩兒已經與縣學張師爺略談過,張老夫子對孩兒有心讀書也十分支持,並說有空讓孩兒再去拜會一番,細談孩兒讀書的事宜。」秦允明接著說道。

    「哦?你與張師爺不是有過節嗎?」秦老爺揚了揚眉毛,一副奇異的神態。

    「張夫子一把年紀的人了,豈會與孩兒這個無知少年斤斤計較呢?」秦允明笑呵呵的說道,「孩兒其實與張夫子私下交往匪淺,早已冰釋前嫌了。」

    秦老爺深深點了點頭,沒想到大郎竟然還有這樣的能耐,他道:「如此也好。難不成你是要去縣學唸書了?」

    秦允明想了想,道:「這還未定,不過想必張夫子對孩兒是有建議的,他日有空孩兒再去拜會一下張夫子,說不定他老人家會給孩兒指點迷津。」

    秦老爺道:「好,好。我與張師爺倒不甚熟悉,若張師爺真為你操心了,哪日清閒我一定親自登門拜謝。」

    從老爹書房出來之後,秦允明直接回到了園子。

    今日是陰天,又潮濕又陰冷,讓人很不舒坦。襲人、秋杏和挽汐圍著爐子,正有說有笑的置辦女紅,見大郎回來了,襲人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連忙起身迎了過來。

    「大郎,正門房剛才送來了一封名刺,是給大郎你的。」襲人穿著一身小裌襖,顯然這件裌襖太小了一些,將她玲瓏的身軀包裹的很緊促,不過卻隱隱約約有幾分感性色彩。

    秦允明上下打量了一下襲人,問道:「早上出門的時候,你可沒穿這件衣服呀。」

    襲人微微笑了笑,說道:「剛才坐在屋子裡有些冷,特意加上的。大郎你問這個做什麼,又不是什麼正經事,還是先看看門房送來的名刺吧。」

    秦允明卻不著急,古代人登門拜訪之前都會投名刺,然後留下自己家庭住址,等主人家看過名刺之後再派人去拜訪者家裡回話。一去一來最少也要一個時辰,而且通常的情況都是上午投名刺,下午才能回應。當然自己去吳王府那是例外,因為吳王早有交代的。

    「我都不急,你急什麼呀。你瞧瞧你穿著這身裌襖,也太小了一些,是好幾年前的衣服吧。」他走到襲人面前,伸手拉了一下襲人身上的裌襖。

    「奴家又不出門,只在家裡穿穿而已,不打緊的。」襲人細聲道。

    「你這裌襖還是給秋杏、挽汐穿吧,明日我讓府上給你量一量身線,重新做一套就是了。」秦允明一本正經的說道。

    襲人本想推辭,但是見秦允明認真的樣子,也不好多說什麼,做奴婢的難道還不喜歡主人家賞賜嗎?她靦腆的笑了笑,說道:「那奴家就多謝大郎賞衣了。」

    秦允明呵呵笑了笑,因為心情大好,不由的在襲人尖細的下巴上挑了一下,道:「謝什麼,你我又不是外人嘛!」

    襲人聽了這話,一抹緋紅一下子染到了耳根,趕緊退到了小廳火爐旁坐下來。

    秦允明這才走到正門旁的小桌前,將那封名刺取在手裡看了一眼。當他看清楚名刺正封上主人的名字時,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起來,忍不住驚奇道:「怎麼會是他?真是他嗎?可是他怎麼會跑到錢塘縣來了?」

    聽到秦允明的呼聲,襲人、秋杏和挽汐都有一些摸不著頭腦。

    「大郎,是誰呀?」秋杏好奇的問道。

    「蘇迨呀,他今天來府上投名刺時,怎麼就沒人留住他呢?」秦允明立刻說道。

    只見他手上的名刺正封上,赫然寫的是:廣東參政遷朝散郎、尚書省駕部員外郎蘇迨季明拜帖。廣東參政是上一任職務,「遷」表示正在調任的途中,而朝散郎、尚書省駕部員外郎則是調任之後的職務。

    秋杏依然是一副奇怪的神情,小心翼翼向襲人問了道:「襲人姐姐,蘇迨是誰呀?大郎好像認識他,可是奴婢們一點也不知道呀。」

    襲人沉思了半晌,同樣不得其解,搖了搖頭道:「我也沒聽說過這個人呢!」

    秦允明煞有其事的道:「蘇迨是蘇東坡的二公子,蘇東坡蘇先生的名號你們可是知道的吧,我堂叔伯秦少游就是他的門生呢!」

    蘇東坡在宋朝的名聲之大已經不僅僅是宋朝人家喻戶曉,就連周邊番國、海外鄰國同樣是如雷貫耳。據說當時的日本正值平安時代,上至天皇、大名,下到書生、百姓,對於蘇東坡的詩詞熱愛近乎瘋狂。每逢蘇東坡新作傳至日本,天皇必定會召開盛大的詩會來欣賞。

    襲人、秋杏和挽汐三人立刻恍然大悟了。

    「原來是蘇先生的二郎呀!那我們還真是失禮,門房早先確實應該挽留人家的。」襲人歎息的說道。

    秦允明向襲人問道:「蘇二郎可有留下什麼話?」

    襲人說道:「門房來送名刺時倒是說過,蘇公子現在正暫住在西蕉客棧,其他的話倒是不曾說過。」

    她頓了頓,以免秦允明懊惱,於是又補充了一句,道:「蘇公子來送名帖的時候,大郎和老爺都在城外送別小王爺呢,門房又不認識蘇公子,自然只當是尋常客人了。」

    秦允明道:「既然如此,你馬上讓華安去一趟西蕉客棧,轉告蘇公子明日一早我親自去客棧相迎。」

    襲人點了點頭,馬上放下手中的女紅匆匆跑出屋子去了。

    秦允明對於蘇迨的到訪還是有些激動的,雖然蘇迨的名聲遠遠不及蘇軾,甚至連弟弟蘇過的名聲都不能同日而語,但好歹蘇門與秦家有一份淵源。更何況與名門之後結識,也不算是一件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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