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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72章 強詞奪理 文 / 讀史書的狼

    第72章強詞奪理

    接著又寒暄了片刻,陳文深才讓孫維正帶秦允明到門院處等待傳訊,然後自己則直接前往了公堂準備升堂。

    秦允明還打算觀摩一下古代衙門升堂是不是像電視劇那樣,不過無奈他得先等傳見才能上堂,只好先到門院與自己的老爹、二伯會了面。老爹和二伯連忙問長問短了一番,他自然是委婉的將知縣相公的意思說了一遍。

    跟著一起來湊熱鬧的人,其中很多人都是仰慕秦允明的。此刻他們紛紛附庸起來,一邊高呼支持秦允明,一邊又大罵那書生膽大妄為。

    得到群眾的支持,秦允明更是信心十足、得意洋洋了起來。

    很快,大堂上傳來了傳話聲,高聲唱著「請秦允明上堂對話」。通常在傳訊人的時候,都是用「帶某某某上堂」,此刻陳文深卻用一個「請」字,已經給足了秦允明面子。這也讓秦老爺安心下來,看來自己過往送的紅包有商業之外的作用了。

    一名公人匆匆趕了過來,帶著秦允明前往公堂。秦老爺、秦二爺還有一幫湊熱鬧的人也都緊緊跟了過去。

    來到公堂,秦允明並無功名在身,按例行了下跪禮。然後他打量了一下站在一旁的原告,對方一身粗糙的麻衣,頭髮蓬亂,面黃肌瘦,若不是身上還有幾分文人的氣質,簡直與叫花子沒有任何區別了。

    這書生見秦允明打量自己,不屑一顧的哼了一聲,鼻子都差點翹到頭頂上去了。

    看到這裡,秦允明心中不由一陣厭惡,他原本以為對方是一個可憐兮兮值得同情的人,卻沒想到是這樣一副德行。不過同時他又有一些疑惑,陳知縣相公先前傳喚自己時用「請」字,常人都應該知道是什麼意思,為什麼這書生非但沒有擔心的樣子,反倒還這般傲慢。

    漸漸的,他有一股不太好的預感。

    孫維正先代替陳文深按照程序將案情簡單的描述了一遍,並且將那篇爭議的《念奴嬌》公示了一圈。

    公案後面,陳文深拍了一下驚堂木,不冷不熱的對那書生說了道:「方世美,你狀告秦允名秦公子剽竊你的詞作,先前本縣已經詢問過你一些問題,你回答的卻冠冕堂皇、前後措詞不清。如今本縣將秦公子特意請來與你當堂對簿,你若有什麼反悔之處,此時說出來,本縣倒是可以從輕裁決此案。」

    秦允明這才知道,原來這小子叫方世美,好像古代名叫「世美」的都沒什麼好名聲,也不知道這小子會不會也是其中之一。

    「相公老爺明鑒,草民的詞作是不是被這位秦允明公子抄襲不知道,但現在城內傳唱的這首《念奴嬌》確實是屬草民所作。既然城中人都說這篇《念奴嬌》是秦允名所作,那相公老爺自然應當先詢問秦允名公子,是否有這件事。」方世美趾高氣揚的回答了道,並不理會陳文深的暗示。

    陳文深瞪了方世美一眼,哼了一聲道:「你這廝倒不識抬舉了。秦公子,這篇《念奴嬌》你可熟悉?」

    秦允明先前見過陳文深那是私底下的事情,自然不能拿到檯面上來說,因此眼下還得逢場作戲一番。他正色的回答了道:「回知縣相公,這篇《念奴嬌》本是在下於吳王府即興所作,絕無剽竊他人之處。方公子此番狀告,純屬污蔑,還請知縣相公明鑒。」

    陳文深說道:「秦公子乃錢塘縣遠近為名的才子,方世美,本縣問你,你狀告秦公子剽竊你的詞作,可有什麼憑證?」

    方世美答道:「這所詞本是寫中秋賞月的景色,乃是草民今年中秋節時在靈隱寺所作。秦公子若是說是他所作,那敢問秦公子是作於何年何月呢?」

    秦允明不吭不卑,說道:「在下作於本月初一。」

    方世美不屑的笑了起來,向陳文深拱手說道:「知縣老爺,這首《念奴嬌》不管拿給誰來評讀,都能悟出其中中秋佳節的韻味。秦公子竟然在中秋佳節過後兩個月才作出來,這難道不是剽竊嗎?」

    秦允明對方世美拿這一點來做文章絲毫不感到擔憂,他剛準備開口反駁,但陳文深卻冷冷的先說話了道:「方世美,本縣問的話是指你有沒有證據證明這首詞是屬於你原作,你先前那番話完全是答非所問。」

    「敢問知縣老爺,草民該如何舉證呢?」方世美不疾不徐的反問道。

    「哼,比如可有人在中秋節那日親眼看見你所作?」陳文深語氣很不好的說道,他已經覺察到方世美是故意在做難了。

    「草民那日獨自在靈隱寺後院遊玩,周圍不曾有其他人,但是寺院中的香客或者僧眾是否有聽到草民的吟誦,那也未不可知。若知縣老爺要引證人作證,只需將寺院中的僧眾和那日寄宿寺院的香客一一詢問過了便可知,草民相信一定有人是聽到的。」方世美略帶幾分得意洋洋的姿態說道。

    「你說的倒容易,靈隱寺是本縣大寺,每日香客少則數百人多則上千人,寺院中的僧眾更有數千人,要是一一詢問過去,哪要花費多少時日?這麼說,你是舉不出憑證來證明這首詞是出自你手了?」陳文深瞇著眼睛瞪著方世美說道,他心中隱隱猜測,這方世美是不是在拖延時間?

    「知縣老爺明鑒,草民可沒說舉不出來憑證,只是知縣相公不肯派人去調查僧眾和香客而已。更何況,沒有認證草民也有物證,那日草民吟誦出來之後,就用炭筆在一張紙上謄寫下來。炭筆不比毛筆,落筆重了一些,就在第二頁紙上留下痕跡了。」方世美神色泰然自若,一副信心十足的氣勢。

    陳文深哼了一聲,斥道:「方世美,你莫不是在蔑視本縣、蔑視公堂嗎?你所說的紙張印痕如何能做證明?本縣倒可以斷定你是這兩天故意偽造的,也未必冤枉你。」

    方世美聽了這話,依然不見慌張,正色的說道:「反正,這詞作之事誰能說清楚?秦允明說秦允明有理,草民說草民有理,總之這詞確是草民所作,若青天大老爺不能給一個公斷,那草民就只好告到知州衙門去了。」

    在場所有人只覺得方世美是在胡攪蠻纏了。

    公堂外面的那些旁觀者們,紛紛叫囂了起來,大罵這個方世美無中生有、強詞奪理,明明是秦公子的詞作竟然厚顏無恥的說是剽竊,要麼就是沽名釣譽,要麼就想訛詐錢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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