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風水道場
歌廳裡,老梁又一曲唱完,趙東陽笑呵呵的走了進來,心情大好之下,也不覺的這歌聲是如何刺耳。笑道:「呵呵,老梁,怎麼就你一個人乾嚎啊,他們人呢?」
老梁把話筒一丟,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喝了一大口啤酒這才道:「還能幹什麼去,裡面辛苦著呢!」說著用嘴往旁邊關著門的套間努了努嘴。
趙東陽莞爾一笑,瞟了眼不遠處坐著的一位漂亮小姐道:「嘿嘿,你怎麼不去辛苦辛苦,我看這女生還不錯嗎。是不是房間不夠用,要不要我在旁邊再開一間?」
「嘿嘿,不錯是不錯,可和我沒感情,就算做了我也不爽,人各有志,你要看著好送給你好了。」
趙東陽楞了楞。「哎呀,老梁,看不出你還有情調嗎?是不是不對你胃口,要不我再給你換一個?」
「拉到吧,就算你把twins都換來我也還是這句話,實話和你說了吧,我有女朋友了!」
「真的?」趙東陽愣了一下,這才多長時間沒見,就有女朋友了。忙道:「那可要慶祝一下,來,來,干了。」
老梁和趙東陽碰了一下,喝了一大口啤酒這才又道:「老趙,我這話可是只和你一個人說了啊,你可不能告訴那兩個混蛋,萬一讓他們散佈出去我可做不了人了。」
「沒這麼嚴重吧,不就談戀愛嗎,搞得和地下工作者一樣,好,我不說,那你告訴我你喜歡的是誰?」
雖然明明知道旁邊沒人,老梁還是左右看了一下,這才悄悄的道:「我可你說了可千萬不要和任何人說啊,不然我絕對和你拚命。」
「知道了,你快說,你快說。」趙東陽忍住笑,他實在想知道知道,哪家姑娘能看上老梁這個粗線條。
「和你說是因為這個人你也認識,遲早你會知道的,就是田雅麗的學姐,才女!」
「啊?」趙東陽雖然很努力的控制自己,可是還是沒忍住。「哈哈,你……你居然和才女談戀愛了?她可是比你大啊,哈哈,笑死我了。」
老梁騰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抄起酒瓶喝道:「老趙你再笑一聲試試,我保證讓你下輩子生活不能自理。」
「好,好,我不笑,我不笑,你快把酒瓶放下。」趙東陽辛苦的堅持著,連眼淚都憋出來了,好半天才恢復過來。「老梁,你說真的還是逗我玩,你怎麼就和她勾搭上了。」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什麼叫勾搭,我們這才純潔的愛情,愛情,你懂嗎?」
「好,好,是愛情,那你們怎麼開始你們的愛情的呢?」
「嘿嘿!」老梁憨笑了一聲。「說實話還應該謝謝你,上個學期你不是失蹤了嗎?才女幾乎每天都打電話來問你回來了沒有,當時我見她這麼關心你還以為是你女朋友,也就沒當回事,因為電話裡說不清楚,就約出來和她詳細的說明了一下你的情況……」
「然後你們就勾搭上了……」
「滾!」老梁怒吼一聲,「老趙,你不怕今天晚上睡下就再也起不來的話,你再說一次試試。」
趙東陽見老梁動了真怒,也就不再開玩笑。「不開玩笑了,你繼續說,是不是那次之後你們就開始你們的愛情了?」
見趙東陽正經起來,老梁也收起了怒火。「哪有那麼快,不過那次約會我看得出,才女雖然非常關心你,但絕對不是男女感情那種,而像是……像是……」
「像什麼?」趙東陽追問道。
「我說了你可不許發火啊,像你媽。」
趙東陽飛起一腳,直接把老梁從沙發上踢了下去。
「靠,你說你生氣我才說的啊,我是說的真的,你以為我想當你爹呀……哎呀!」老梁話沒說完,屁股上又多了個腳印,可顧不上拍一下,扭頭就跑。
「老梁你別跑,看我不把你腦袋擰下來才怪。」趙東陽抄著酒瓶在後面吼著。
一番追殺之後,偌大的歌廳裡到處是一片狼籍,那個女生早被嚇跑了。
地板上,趙東陽仰面朝天躺著呼呼直喘粗氣。「呼呼……老……老梁,我不打你了,你給我過來。」
「我傻啊,打死我也不過去,呼呼……」
「那你就在那裡說,後來你們怎麼又勾搭上了。」
「你……」老梁又要發怒,可忍了忍放棄了。「吧,不過你說的也差不多,那次約會後我也不明白怎麼回事,反正白天晚上的想見她,後來她又打來電話,卻不是問你,而是說她有煩惱,問我能不能陪她聊天,我當然就答應了,後來又聊了幾次,我才知道她家真的好可憐啊,居然父親不在了,母親還得了重病,對虧你小子有錢,不然她母親也說不定保不住命了。」
趙東陽問:「那現在她母親的病好些了嗎?」
「基本是沒什麼問題了,有你那幾十萬,我又問家裡要了十萬塊,我假期陪她回去給她母親做了手術,手術做的非常成功,我們也就是在那時把關係確定了。」老梁說到最後,聲音低的和蚊子叫喚差不多了。
趙東陽笑了笑,他當然知道這個確定關係是什麼意思,不過他由衷的替老梁和才女感到高興。
從地上爬起來,過去搭在老梁的肩頭道:「老梁,我知道你雖然平時沒正經,可人是好人,你可不能虧待了才女,她真的很可憐,而且性格堅強,如果你將來對不起她,很可能會出人命的。」
老梁一縮脖子。「不……不會吧。」
趙東陽一瞪眼。「你什麼意思,現在就像始亂終棄了?」
「不,不,我絕對不是那意思,我是說才女溫柔嫻淑,不像你說的那種人啊。」
「呵呵,不管她是哪種人,反正你對她好點就是了,我也算你們半個紅娘,以後有什麼困難,儘管和我開口,缺錢給錢,缺人給人。」
「嘿嘿!」老梁諂媚的一笑。「就等你這句話了,那現在先給我50萬花花,俺想和才女去度蜜月。」
一巴掌拍過去,趙東陽笑罵道:「等你結婚時候再說吧,你倆先把褲子穿上。」
「切,小氣,咦,你剛才和誰說話呢?」老梁說著一回頭,正看見叮噹貓和小胖兩人穿著內褲在後面嘿嘿的壞笑。
老梁一下臉就綠了,一把揪住趙東陽的衣服。「你剛才是不是已經看到他們出來了?」
趙東陽歎了口氣,搖搖頭,然後把老梁的手鬆開,走開兩步卻突然扭身道:「嘿嘿,你說對了。」說完轉身就跑。
老梁愣了一下,但馬上醒悟過來,抄起酒瓶在後面追了上去。「趙東陽,我要殺了你。」
趙東陽最終還是沒能逃出老梁的魔爪,最後答應晚上繼續請大家在遠東大酒店喝酒,老梁才大肚的放了他一馬。
那天眾人一直喝到深夜,那個值班經理熱情的給眾人安排了房間。趙東陽本不願意再給佟凱添麻煩,但看小胖三人一臉的熱切,又想到明天還要去譚勇家裡做道場,也就答應了。
謝絕了經理為他找來的小姐,趙東陽關好門躺在了床上,想起老梁居然能和才女走在一起,忍不住又是一陣好笑。其實趙東陽對於老梁和才女的戀情還是非常看好,才女命中屬金,老梁屬水,正好是一對絕配,而且才女大老梁三歲,民間云:「女大三,抱金磚。」實不是空穴來風,其實暗合了三才之變,有道是:「女主陰陽男主天,三載流年福運添。」只要將來他們不在「火宅」中居住,定能福星高照,如果再能遇的到沾有龍氣的陽宅,大富大貴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想到這,趙東陽很自然的又思念起了田雅麗,分開這麼久現在明知道她就在學校裡,卻就是見不到,趙東陽真想現在就返回學校,但想到明天還有事情要做,也只有搖頭作罷,腦中一會是田雅麗的笑臉,一會又變成她在嚶嚶低泣,昏昏沉沉就這樣睡了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聽見外面有人吵鬧,趙東陽睜開眼睛,就見窗外已是天光大亮,看看表已經6點多了,竟然這麼稀里糊塗的過了一夜。
這時外面的吵鬧聲越來越大,趙東陽不由的一陣心煩意亂,「霍」的從床上跳下,一把拉開門叫道:「大早上吵什麼吵,還讓不讓人睡了。」一句話沒說完,趙東陽不由愣住了,就見走廊上一名老者正和服務生爭執著什麼,老者還是熟人,正是周福的師弟張得壽。
服務生知道趙東陽是佟先生的貴客,一見他發了脾氣,忙跑過來說:「趙先生,對不起,打擾你休息了,這位老先生非要見你,我們怎麼阻攔也沒用,不過你放心,我已經通知了安保,很快就會來的。」
趙東陽晃了晃還有些發蒙的腦袋。「算了,這是我的朋友,讓他進來吧。」說著對張得壽做了個請的手勢。
張得壽把頭一昂,瞟了眼不知所措的服務生,「哼」了一聲,大搖大擺的走進了趙東陽的房間。
關上門,趙東陽請張得壽坐下,不由問道:「張……張老先生,你怎麼來了,有事?」
張得壽好像沒聽見一樣,瞇著小眼睛四下看了看,嘿嘿笑道:「小傢伙不錯嗎,幾天不見發財啦,住這麼豪華的房間,比我老頭子有錢啊。」
趙東陽不知道張得壽來的目的,訕笑道:「是朋友開的酒店。」
張得壽又是嘿嘿一笑,突然臉色一變,伸手道:「看在你和周福關係不錯的份上,我也不難為你,拿來吧。」
趙東陽一愣,問道:「拿……拿什麼?」
張得壽把眼一瞪。「怎麼,還和我裝糊塗,支票啊,程燾給你的五億元支票。」
趙東陽差點沒笑出來,李修年一幫年輕人做事衝動,想做一番事情還有情可原,沒想到張得壽這老頭子居然也來湊熱鬧。
趙東陽忍住笑,決定裝糊塗。「張老先生,你說什麼支票啊,我怎麼聽不懂,您是不是手頭緊啊,幾萬塊我倒是可以借給你,但五億我可沒有啊。」
張得壽歎了口氣道:「小趙,你怎麼還執迷不悟啊,你放心好了,只要你把支票交給我,風水協會那邊我自然會替你去說情,保證你沒事。」
趙東陽心中冷笑,居然抬出風水協會來壓趙東陽,難道趙東陽就怕了?「張老先生,我剛才說過的話我不想再重複一次,支票的事我確實不清楚。」
張得壽一聽不由勃然大怒,啪的一掌將一張紅木茶几拍了個粉碎。「娃娃,你不要和我裝糊塗,今天這支票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說著唰的右手一晃,掏出了那幅「動情卷」。
趙東陽對面前發生的事情好像完全無動於衷。輕輕的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張老先生,我這個人最不喜歡的就是受別人威脅,再說我真的沒有什麼五億的支票,念在你是周福師弟的份上,今天的事情我不和你計較,請吧。」說完起身把房門打開,再不看張得壽一眼。
「哈哈。」張得壽楞了楞,居然不怒反笑。「好,好啊,真是後生可畏,算我老張瞎了眼,趙東陽,你好自為之吧。」說完長笑一聲,出門揚長而去。
張得壽的到來只能算得上是一個小插曲,可這個插曲卻讓趙東陽感到非常的不舒服。
趙東陽並不是一個肚量小器的人,張得壽囂張的語氣以及暴躁的性格這些都不算什麼,可隱含在張得壽的話中,卻又未說明白的意思,卻讓趙東陽感到有些不安。
幾乎是本能的趙東陽就想祭起「勘命局」計算一下張得壽心中所想,可抽出算籌卻發現,房間裡盡然沒有留下一絲和張得壽有關的信息。
趙東陽不由搖搖頭,真不虧是湖,做事滴水不漏。既然算不出,趙東陽便決定放棄,這是他在參悟《參神通贊》後逐漸養成的習慣,人定勝天那只是狂妄自大的人戲言,即便你有通天的本領,也無法做到事事瞭然。該來的總會來,要去擋也擋不住,趙東陽更相信天意難為這四個字,而他則相信自己命中注定便會不平凡。
收起算籌的同時,趙東陽已將剛才的不快丟在腦後,看看表已經七點多了,趙東陽走下樓在餐廳隨便吃了點東西,然後撥通了譚勇的電話。
「譚先生,我是趙東陽,今天的約會不要忘記啊,盡量保密……」
遠東大酒店其實裡譚勇家並不是很遠,但趙東陽還是選擇讓張五用車載他過去。車是新車,新款寶馬730,人雖然還是原來的人,可從頭到腳全是正宗的國際名牌。
張五穿著筆挺的西裝,一邊悠閒的開著車,一邊皺著眉頭向後道:「趙先生,佟先生家裡不是有現成的幾輛車嗎,為什麼非要花大價錢賣輛新車,而且……而且能不能讓我穿回原來的衣服啊,這西裝我……我真的穿不慣。」
趙東陽正拿著一直沒有點燃的香煙在手裡把玩,一身米黃身的休閒裝襯托他整個人格外的精神。一聽這話趙東陽不由笑出聲來。「哦?為什麼啊,我倒是覺得很舒服,到底是意大利的名牌,果然比超市裡的打折商品要好的多。」
張五不由笑聲嘟囔了一句。「可是有錢也不能亂花啊。」
趙東陽笑了笑,突然正色道:「五哥,我賣新車穿名牌可不是亂花錢,你不是要和我幹一番事業嗎,這些就是我們事業的門面。」從後視鏡中,見張五一臉的茫然,趙東陽繼續道:「雖然我們現在有點錢了,可這才是事業剛剛起步,要向以後能賺十倍百倍的錢,做出更大的事業,我們不能光自己心裡清楚,還要讓所有和我們接觸的人都知道我們是幹大事的人,如果你還穿著原來幾十元錢的衣服,人家憑什麼相信你,又怎麼能放心和你合作呢?所以從今天起,首先自己要讓自己相信,我們是貴族。」
張五聽完,眼睛瞪了好大一會,突然一拍方向盤,叫道:「趙先生,我明白了,你這就是唬人對吧,哈哈,早這麼不就完了。」說完神秘的一笑:「其實唬人我老張是最拿手的。」
趙東陽笑著搖頭不語,張五所理解的只是表面的含義,更深的意思不是光靠嘴能說清楚的,只有讓他以後慢慢體會了。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譚勇家的院門已經遙遙在望,就見院門打開,一個下人模樣的人正在路邊張望,一見趙東陽的車開過來,立刻轉身飛奔進去。
銀灰色的寶馬穩穩的停在譚勇家門口,趙東陽卻坐著沒動,直到張五下車後為他拉開車門,趙東陽這才彎腰從車裡走了出來。
譚勇的聲音立刻從院中傳來。「趙老弟,來的好準時啊,本應該老哥我去接你,但家裡還有好多事情要準備,實在抽不出時間,不要怪我啊。」
「哪裡,哪裡!」趙東陽連忙伸手握住譚勇伸來的手。「我們兄弟間還客氣什麼,接不接我還不一樣。」
譚勇聽完高興的拍了拍趙東陽的肩頭。「哈哈,好兄弟。」說話時眼睛不由瞟了一眼緊緊貼在趙東陽身後的張五,就見張五一改剛才車上嘻皮笑臉的模樣,臉色威嚴,目光不時在四周可能出現危險的地方瞟來瞟去,渾身上下充滿了爆炸般的力量。張五本來就是高手,現在更是故意端起了架勢,任何一見都知道是一個不好對付的高手。
譚勇心中驚訝,一拉趙東陽的手輕聲道:「老弟,你身後的這人是誰?從來沒聽說過你有這麼厲害的手下啊。」
趙東陽淡淡道:「嘿,一個好兄弟。」可心裡卻幾乎笑破肚子,張五說的果然沒錯,這小子卻是真的很會唬人。
為譚勇這樣的政府官員出道場不是什麼值得宣揚的事情,趙東陽和譚勇二人心知肚明,客套了幾句便走進了內宅,寶馬車也有譚勇的家人開進後院的停車間。
就進門之前,譚勇突然拉住趙東陽的手,歎氣道:「趙老弟,今天事情可能有些變化,你可要多擔待啊。」
看譚勇的表情,趙東陽已經猜到了,可還是問:「譚大哥你這話什麼意思,是什麼變化。」
譚勇搖搖頭說:「馬上你就會知道了。」說著推門而入。
雖然趙東陽早已經想到,可還是吃了一驚,就見譚勇寬敞的客廳裡,或坐或站擠滿了人,趙東陽數了數足能有幾十個。
而且趙東陽還發現,這些人均是骨骼清奇,面相頗佳,一看就知道是非富既貴的大人物,趙東陽吃驚是真的,但卻是驚喜。心中暗歎:「佟凱可真夠朋友。」
原來就在昨天和小胖幾人吃飯的空檔,趙東陽抽空和佟凱見了一面,他求佟凱幫他辦了幾件事情,除了買車買衣服外,最主要的就是把今天給譚勇出道場的事情散佈出去,越多人知道越好,當然對像必須是有錢有權的人物。
出一個道場不是什麼大事,但給譚勇這樣的政府官員出就非同尋常,趙東陽決定把握住這個機會,他要得就是要在今天一鳴驚人。
趙東陽故做吃驚,低聲向譚勇問道:「譚大哥,這……這是怎麼回事,我不是讓你盡量保密嗎?」
譚勇苦笑一聲:「我也想知道是怎麼回事,今天一大早這些人和約好了一樣全跑到了我這裡,而且話說的清楚,就是要親眼看你出道場,這些人沒一個是好惹的,我也只能由著他們了。」
趙東陽皺眉道:「譚大哥,這恐怕不好吧,這畢竟是你的私事,讓太多人知道於你不利啊,要不改天我再來?」
「別,別!」譚勇連忙阻止,好容易抓到趙東陽,哪能輕易讓他跑掉。連忙說:「都是朋友,讓他們知道就知道吧,況且我那點破事已經被黃一雄捅了出去,現在就差上報紙了。」
趙東陽點點頭。「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多說了,不過等一下我做法事,還請譚大哥讓他們保持安靜。」
「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