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蔓還是把莎依蓮帶了回來,只是莎依蓮臉上萬年冰霜般的冷漠讓我們都意識到,她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莎依蓮了。
鬧了這麼一出,兩邊的人更加的涇渭分明,那些皇家劍士和宮廷魔法師毫不掩飾的厭惡和恨意讓我原本準備在路上和他們好好的交流一番的打算徹底的流產。
費達剴昂的心思也沒有放在這上面,就這幾天,我就看見她有好幾次想找莎依蓮談談,可是每次都被莎依蓮冰冷的目光逼了回來,這讓費達剴昂每天多在長吁短歎,有時還露出少有的緬懷的微笑。
既然已經發展成了這樣的局面,反正是不可能有再壞的態度了,和萊奧他們一商量,乾脆就用傭兵的職業態度對付他們,和費達剴昂打了聲招呼,在費達剴昂的苦笑中,我們很乾脆的改變了隊形,讓締恪、夜寒、萊奧和蘇茜斷後,我和菲絲娜、瑪麗安它們在前面開路,兩側就交給了那些魔法師和劍士們。
一路再沒有多餘的話,要麼吃,要麼睡,要麼就是趕路,這讓我們在六月初就趕到了黑血高地的邊緣,看著這片鬱鬱蔥蔥的原始森林,我實在是想不出這裡為什麼會有個這麼名不副實的名字。有些日子沒有收到鮑李斯和瑞德的消息了,還有那些和他們一起過來的精靈們,六年多了,也不知道他們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
相對於我的輕鬆,萊奧他們還好,對我非常有信心。費達剴昂他們就不一樣,對於這大陸上排的上名的凶地,盜團的樂園,他們顯得非常的緊張,這還沒有真正的進入黑血高地的境內,劍士們的闊劍都已經出鞘,魔法師們也拿出了昂貴的魔法卷軸,甚至他們把隊形也收縮了,將費達剴昂和莎依蓮嚴密的守護在他們的身體後面。
我有些好笑他們的大驚小怪,這樣的情景我前不久就有過接觸,還是老樣子,拍拍懷中影貂的腦袋:「去幹活了,小傢伙。」
影貂「吱、吱」應了兩聲,哪曾想我們剛進入森林不到半刻鐘的功夫,影貂就火燒屁股一樣竄了回來,猛的蹦到我的懷裡,揮舞著上肢比來比去,很焦急的樣子。
不用我說,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不對,隊行立刻的收攏,我們在外圍,然後是那些法師和劍士,中間是費達剴昂和莎依蓮。費達剴昂顯然更擔心的是我須彌鐲子裡面的冰晶石蘭,大呼小叫的就要讓我和俄索比斯也去到他們身邊。
我這個氣,現在的什麼情況還不清楚,你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們就在這裡麼,狠狠的瞪他一眼。費達剴昂一愣,這才意識到現在的狀況,飛快的拿出自己的魔法杖,左手從腰上抽出個魔法卷軸,神色複雜的看莎依蓮一眼,擠出劍士們的守護圈小聲說道:「劍士保護法師,弓箭手!白澩閣下,請你的弓箭手也到這裡來。我們慢慢向後退。」
我揮手讓萊奧他們遵照費達剴昂的話做,只是菲絲娜和納黛邇根本不買賬,只是牢牢貼在我的身邊搭弓箭尖指地戒備著。
現在不好怪罪她們,而且我也有些奇怪,據三個月前靠山屯收到的消息,黑血高地的情況顯然不是這樣,而且我們走的是坎貝邇公爵向黑血高地運送貨物的路線,可以說應該是通往黑血高地內部最安全的路線。耳中傳來草木被撥開的悉悉索索的聲音,至少也有20人以上,我沒有吭聲,正好看看萊奧他們練習的進展,掃一眼躍躍欲試的締恪,傳音過去:「你不要動,暗中保護夜寒他們,先看看他們什麼來路。」
締恪扭頭看我一眼,微微點頭表示知道。
「嗖」「嗖」兩箭的破空的聲音同時響起,卻是菲絲娜和納黛邇最先發現了伏擊者的蹤跡。兩隻箭直接穿喉而過,讓兩個持弩的伏擊者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就飛起殞命。
四下的腳步聲猛的一頓,顯然是意外我們的實力。但也僅僅是一頓,緊跟著四面八方就傳來箭枝破空的聲音,箭尖上一點乳白色的光芒讓
我心中一緊——光明教會獨有的破魔箭。
莎蔓立時喝道:「水幕屏障」伴隨著魔法卷軸中晶石軸清脆的斷裂聲,一片水藍色光芒閃過,我們全部被包圍在淡藍的水幕屏障之中。
教會的破魔箭顯然比奧維新的更加鋒銳,被水幕稍稍的阻止,箭尖便白光爆閃,立刻就穿透了水幕屏障。也就是這一阻,恰好減弱了箭矢的勁道,讓萊奧和那些劍士他們輕易就把箭枝擋下。
嗖嗖、嗖嗖……的破空聲不斷,大多都是那些伏擊者向我們射來的,只是沒想到費達剴昂他們的魔法卷軸更多,眨眼間接已經依次釋放了4個水幕屏障和3個火元素守護。反倒是伏擊者那邊,由於破空聲暴露了伏擊者的位置,被菲絲娜和納黛邇很是收拾了幾個。影貂出於天性的反感,對這些光明氣息非常的反感,更是飛快的撲向那些伏擊者們。
很快伏擊者的箭枝全部指向一個方向——俄索比斯。這樣一來,不但是費達剴昂,就連莎依蓮也知道這些伏擊者的目標到底是什麼,急忙撲將過去擋在俄索比斯的身前。
她這一動,為了保護她,皇家劍士們組成的防線立刻被打亂,小史諾德當胸就被一箭射中,幸好是被火元素守護阻下了大部分勁力的箭枝,要不這一箭就取了他性命。
莎依蓮回頭一陣的驚慌,但還是固執的擋在了俄索比斯的身前,替俄索比斯撥擋射向他的箭矢。我分明看見俄索比斯的眼中有一些莫名的光芒,俄索比斯也開始笨拙的閃來閃去,用尾巴掃下射向莎依蓮的箭矢。
突兀的再沒有箭枝射來,四周響起很有些神聖味道的吟誦,影貂夾著尾巴忽的就跑到我的腳下,小爪子抓著我的褲館就向林外扯,意思是讓我趕快離開。
費達剴昂也是臉色大變,一把拉過莎依蓮大聲吼道:「快退——快退——是神聖犧牲。」
神聖犧牲??「我操」恨恨的我在心底罵了句,教廷真是捨得,榮耀騎士級別的苦修士一下就派出了2、30個,這自爆的神聖犧牲的威力比神聖騎士的全力一擊只高不低,看俄索比斯都有些畏縮的樣子,恐怕再不避的話,有不少人要留在這裡。
那兩個皇家劍士主動留下來斷後,我大聲叫道:「締恪去左邊,我在右邊,你們向後快退。」
俄索比斯和菲絲娜、納黛邇都沒有聽話,堅定的站在我的身後。第一個伏擊者的身影飛速向我們衝來,全身唯一露出的眼睛中流露出一種殘忍的興奮。剛看見他的身影,俄索比斯就是一聲大吼,一道酒桶粗細的金色光芒瞬間打在那個苦修士的身上,同時而去的還有菲絲娜和納黛邇的全力一箭。
沒有任何以外的「轟」的一聲巨響,衝在最前面的兩個皇家劍士被爆炸的氣浪猛的掀起向後飛去,被萊奧和夜寒飛身接住。
那苦修士周圍的樹木瞬間被湮滅,一陣衝擊波帶著碎枝呼嘯而過。感覺威力還是我可以承受,對俄索比斯和菲絲娜他們大叫道:「去和萊奧他們在一起,剩下的交給我和締恪。快去——」
菲絲娜和納黛邇又放了幾箭,這才轉向費達剴昂他們。我縱身躍到費達剴昂身邊:「就在這裡不要動!以我白澩之名?群星守護——」
湛藍的光芒應聲亮起,一個圓形的護罩瞬間將費達剴昂和夜寒他們守護在其中。沒管費達剴昂他們那震驚的表情,我躍出星力守護結界大聲叫道:「締恪,一人一邊,不要讓他們靠近。俄索比斯,你快給我滾進去。」
俄索比斯頭一擰:「不,我要讓你見證我的勇敢。」
狗屁的勇敢,他們就是衝你來的,保護不好你,去了裡德帝國只會更加的麻煩。又是兩個苦修士從我這邊衝了過來,和第一個苦修士的表情沒有二樣。我一腳將俄索比斯蹬到結界裡面,抬手全力擲出兩顆寶石打向他們的頭部。
寶石帶著巨大的衝擊力將兩個苦修士帶的平仰起來,緊跟著又是「轟」「轟」兩聲巨響。
締恪有樣學樣,身外化身的疤魔第一次化做血衣出現在我們面前,在疤魔的守護下,締恪隨手吸起地上一切比較堅硬的東西向不斷衝來的苦修士打去。自爆的轟隆聲不絕於耳。
前後共衝過來11名苦修士,結界四周被這些苦修士們的自爆炸的凌亂不堪,11個大小不一的巨坑承扇形剛好在我們前面圍成一個半圓,空氣中泛著濃重的血腥味和土腥氣。
小心翼翼的放出精神力向四周探查,再沒有發現四周有人的氣息我看看締恪:「發現什麼沒有?」
締恪搖搖頭,掐個指訣收了疤魔:「應該都走了,我這邊什麼也沒有發現。」
小心為上,我們有靜心等待了一會兒,這才確定所有的伏擊者已經退去。
撤掉星力守護結界,費達剴昂他們一臉感激的看著我:「謝謝,您又救了我們一命。」
我搖搖頭:「不用說這些,保護你們本來就是我們的職責。他們的傷勢怎麼樣?」
「沒有什麼大礙,休息幾天就好。看來教廷已經知道我們的打算了。您以後打算怎麼辦?」
我冷冷的笑笑:「怎麼辦?當然是跟他們對著幹。只希望閣下記得我們的付出才好。」教廷居然把手都伸到黑血高地了,我怎麼能不好好的送他們一份回禮。
說話間萊奧他們已經把那些苦修士的屍體找了出來,完整的有7具,俱是出自菲絲娜和納黛邇箭箭穿喉的手筆。不完整的零碎有一些,大概是被其他的射死,又倒霉的受到了那些苦修士自爆的波及。全部是做麻色的短袍打扮,頭上還帶著頭罩。
萊奧走過來:「總共是23個人,沒有折返回去的痕跡,應該是全部都死在這裡了。」
費達剴昂過去摘下幾個苦修士的面罩,都是些30歲以上的中年人,長期的營養不良和不見光芒,讓他們都很消瘦。費達剴昂恨恨的攥著自己的拳頭,咬牙切齒的說道:「教廷——」
這邊夜寒也帶著蘇茜和瑪麗安走了過來,除了臉上有些汗水和灰塵,都沒有受什麼傷。夜寒有些慶幸:「幸好這裡是林地,騎士穿鋼鎧行動不便。如果是他們用神聖犧牲的話,恐怕好些人都要載在這裡。」(騎士鋼鎧自爆?人體炸彈?)
我笑笑:「都過去了。既然現在知道了,那以後就好對付。馬匹還能騎麼?」
夜寒點點頭:「還可以,這些馬的素質都很不錯。我們現在就直接上路麼?」
我看看兀自還在那裡沉思的費達剴昂一眼:「看費達剴昂的意思。你們先去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