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達剴昂的神情略顯得輕鬆一些,但是卻多了一絲疲憊和沮喪,聲音也有些沉悶:「白澩閣下,您對光明教會瞭解多少?」
「大概知道一些,但是不是很清晰,您可以直說。」
費達剴昂點點頭:「光明教會在裡德帝國和蘭締瑞帝國一共有五個大教區,裡德帝國就有其中的西部教區和北部教區。而西部教區的大主教格雷克同時還是帝國的公爵和首相,國王陛下身體好的時候,還可以壓制住格雷克的野心,使教會在帝國的勢力得不到什麼發展,可是,自從國王陛下突然病倒以後,僅僅半年時間格雷克就把持了朝政,如果不是艾琳親王一直緊緊的將軍隊掌握在手中,恐怕現在統治裡德帝國的就是教會了。」
聽到這裡,我打斷了費達剴昂的講訴:「這些閣下其實不需要和我說這些,您只需要告訴我俄索比斯需要做什麼?我們怎麼配合您?事情過後我們能收到多少酬勞就好。」我心下很是鄙視,還以為能有些什麼不一樣的東西,這樣的故事早就不知道上演過多少回了。
費達剴昂尷尬的看看我:「因為俄索比斯是您的坐騎,這其中需要借助俄索比斯的地方還需要您的同意,因為,到現在為止也只有閣下才能駕奴住獅身人——」
我並不奇怪費達剴昂能知道俄索比斯是獅身人,奇怪的是他怎麼會是一幅難為情的樣子。開口道:「您是僱主,對於閣下的要求,只要您給出足夠的佣金,我們都會全力滿足,所以您不需要覺得為難,直說就好!」
費達剴昂有些侷促的看看我:「您知道,我們家族的徽章上就是獅身人的形象,因為裡德帝國就是在獅身人的幫助下建立起的國家,所以獅身人也是裡德帝國的信仰,在閣下進入帝國的境內後,恐怕不能再騎在您的坐騎的身上了……」說著心虛的瞟我一眼,又趕忙接道:「當然,只要進入帝國境內,我們一定會為閣下安排最華貴的馬車,只是還需要閣下以獅身人侍者的身份出現,希望您不要介意?」
我這才明白過來,淡淡的笑笑:「還是前面的我說的,不管您有什麼要求,只要您給出合理的佣金,我們都會全力滿足,所以閣下不用擔心是不是會損害到一個侯爵的名譽。只是我懷疑的是,你們可以靠俄索比斯凝聚足夠的向心力麼?教廷應該不會允許在他的教區內出現另外一個信仰。」
費達剴昂眼中一道精光閃過,口中的話語擲地有聲:「無論怎麼樣,只要有了獅身人這個象徵,至少可以重整威獅家族的凝聚力。這個世界還沒有能難倒抱成一團的威獅家族的事情。」
我盡可能的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讓自己笑出來,裝出淡漠的表情:「那麼,關於閣下的任務,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幫助閣下的家族奪回國權?」
費達剴昂神色凝重地看我良久,最後還是沉重的點了點頭:「您可以這樣理解,所以我代表國王陛下承諾給您的報酬是一個可以世襲的公爵爵位和半個拉摩根郡的領地,同時您的領地的稅收也會被豁免。只要閣下簽署一份不做出損害國王陛下利益的事情的文件。」
拉摩根郡?那你們肯定給我的是挨著黑血高地的那半塊領地了,你們哪裡能在那兒行使國王的權利,那裡早就處於瑞德的控制之下了,說起來根本就是我自己的領地。虧你還做出這樣沉重的表情,我要是不知道,還真以為自己賺了呢。把個瑪麗安緊張的,死死的攥著我的手,呼吸都有些急促。
想想恐怕這就是他目前唯一能拿的出的東西了吧,正好也把瑞德和鮑李斯漂白。打定主意,我淡笑著開口:「您指的是拉摩根郡挨著黑血高地的那片地域麼?據我所知那裡一直就只是名譽上屬於裡德帝國而已,並且由於黑血高地的關係,那裡更是盜團橫行,閣下的條件讓我感覺不到您有絲毫的誠意。」
費達剴昂卻是苦笑的搖搖頭:「不是我沒有誠意,是在目前的局勢下,我只能給您這樣的條件。由於教廷收到的貴族捐贈的土地、國王陛下准許的市場特權、鑄幣權以及由主教團或修道院經營的商店。除了必要的供養騎士的土地,其他的大部分都掌握在教廷和大貴族的手中,現在國王陛下並沒有多少的財富。實際上教廷才是最富有財勢和權力的機構,如果閣下能幫助我們使得國王陛下的權利在帝國通行無阻,相信國王陛下不會介意多給您些賞賜的。」
「但是這些都建立在閣下的國王陛下健康的前提下,不是麼?閣下又該如何保證您的國王陛下一定能夠康復呢?」
在莎依蓮的憤怒和那個女魔法師的鄙夷中,費達剴昂絕然說道:「以一位親王繼承人的名譽,我向您保證並可以簽署文件:如果閣下得不到我給您承諾的佣金,我目前領地的所有收入及領地的所有權將歸閣下所有,同時,我所將繼承的封地也將歸閣下所有。雖然這裡很難找到公證人,但是如果閣下覺得我有任何言行侵害了您的利益,您可以將這份文件提交教廷,相信教廷會給您補償!」
瑪麗安一臉的景仰,眼中的綠光又冒了出來,看的我心裡很是舒服,躊躇滿志的看著費達剴昂:「對於閣下的品德,不管是從我聽到的還是我看到的,我想,即使是您的至高神也挑不出任何的毛病,何況,與其寄希望於一紙契約,我還是更相信自己的實力。契約的事情就算了,那麼您決定從哪條線路回古斯塔呢,如果時間不是很緊急的話,我希望可以走黑血高地,有些事情讓我不得不去那裡一趟,您的意見呢?」
費達剴昂意外的看看我,但是並沒有糾纏在我為什麼要去黑血高地的問題上,默默的在心裡核計了一下,費達剴昂開口說道:「如果您有辦法安全的通過黑血高地的話,我們樂於從命。」
總算是把這事情談完了,這樣的說話方式真讓人鬱悶,興趣索然的看看費達剴昂和那個一臉不屑的莎依蓮:「好吧,如果您沒有更好的提議的話,我們是不是可以換一種談話方式,說實話,這樣的語氣讓我很彆扭。這位魔法師,您可以把結界撤了,我介紹我的隊員給你們認識一下,路上還需要大家互相關照。」
那女魔法師看看費達剴昂,得到了許可才把隔音結界撤下,還沒等她走到莎依蓮的身邊,我就聽見莎依蓮在那裡悄聲低嘲:「即使再有爵位,他們也成不了真正的貴族,莎蔓姐姐你說是麼。」
那女魔法師低聲斥道:「莎依蓮,不管怎麼說他們是去拯救你的父王,你最好保持一個淑女應有的禮貌。以後不准再說這樣的話了,知道麼!」
放低聲音本就是莎依蓮欲蓋彌彰的手段而已,而且這樣的話怎麼能蠻過我和費達剴昂的耳目,戲謔的看看悻悻的莎依蓮和一臉歉然的費達剴昂,我也沒有怎麼計較,體貼的把手遞給瑪麗安對費達剴昂說道:「午餐就在這裡進行,您那裡有問題麼?」
怎麼會有問題,只要我人在,在哪裡費達剴昂都不會覺得有問題。沒有人反對,夜寒他們也都準備好,一群人互相打量了一番,我分明看見了費達剴昂眼中一閃而過的震驚。
瑪麗安也是,對於我這裡居然有半人馬的出現她顯然沒有心理準備,驚愕的樣子讓我很是擔心她下巴的韌帶有沒有足夠的張力。
憑著女人的直覺,夜寒恨恨的瞪了我一眼,不過眨眼就換上了一付女主人的姿態,和瑪麗安游刃有餘的應付著。也就是說女人都是天生的逢場作戲的好手,本來被猜疑和不信任籠罩的餐桌在兩個漂亮女人的暗鬥和費達剴昂刻意的恭維中也具備了一些愉悅的氣氛。
我有些頭疼的看著這些不知所謂的傢伙們,隨手抓過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影貂逗弄著,乾脆往椅子上一靠,準備開始欣賞夜家姐妹和瑪麗安笑意嫣然的針鋒相對。
事與願違,哪知道矛頭卻漸漸的轉向了我,瑪麗安更是刻意的討好,最後兩個人夾槍帶棒的甜言蜜語硬是一股腦的全向我湧來,還是費達剴昂看出我的窘境,善解人意的提出趕快上路,一頓批判會式的午餐這才草草的結束。
再沒有在這些悶聲偷笑的人面前耽誤,和修斯道了別,叫過俄索比斯對締恪她們叫道:「我在前面等你們。」說完就在這幫傢伙的狂笑聲中向西城門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