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瓊聽說此事後也為他高興不已,於是拉著他的手和他坐到地上,唧唧喳喳的將兩人分手後潛山派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然而寶蟬的死卻如同一根導火索一般,將蝶心滿腔的恨火點燃,他只恨得目眥欲裂,心中暗暗發誓道:「道悟子,小爺若不滅你滿門,小爺誓不為人!」
寶蟬為了救他,先是自廢道法,後又為他身死,蝶心從小孤苦無依,何曾受過他人如此大恩?因此初聞噩耗,他立即痛哭失聲,片刻後又怒髮衝冠,恨不得立時就和那道悟子拚命。但此時一來有左瓊在場,他不願她左右為難,二來,潛山派人多勢眾,他若是冒失的衝出去,只怕立時就被人抓住,因此這才生生忍了下來。
左瓊清純如水,哪裡想到蝶心此時已起了亡潛山之心,而蝶心也不願佳人擔憂,因此更不說破,兩人就這般溫存了良久,最後卻不得不就此分手。可憐兩個癡心相戀的少男少女,分離四個多月後,卻只能相聚半天,從此後又要各奔東西。
蝶心送走左瓊後,又將牢門關好,然後和石相一起跳入地道內,一邊往外逃逸,一邊隨手召出神霄火雷,將地道炸毀。如此行了小半個時辰,他已鑽出蓮花洞,化出兩隻巨鶴,和石相兩人騎鶴頭也不回的向廬州城方向飛去。
且說玄女門被靈印放出來後,恨火立時氾濫,於是將潛山別院中所有的道士都抓了起來,由英蓮等七女運起**心經,一連採補十日,可憐二十幾個道士,包括剛來不久的盧羽山都被吸乾元陽而死。然而孤芳華還不解恨,不但將蝶心辛苦搜刮來的財物搬運一空,而且還放起一把大火,將修葺一新的潛山別院燒得一乾二淨。
當蝶心和石相騎鶴回到潛山別院時,見到的正是這一片焦黑的灰燼,和二十幾具已經無法辨認的屍骸。這些道士和他朝夕相處了四五個月,在他的心目中,他們就是他的家人,他的弟子,他的一切,如今竟被人悉數殺死,已不亞於被人滅了滿門。他直恨得雙眼冒火,忍不住昂頭大吼道:「靈印,玄女門,小爺若不將你們挫骨揚灰,小爺就永不為人!」
蝶心恨火難消,睜著通紅的雙眼,領著石相駕鶴就往玄女門趕去。騎在鶴上,蝶心臉色陰沉似墨,心中卻在不住算計,「你奶奶個烏龜王八蛋,你滅小爺滿門,小爺就毀你妓院,你燒小爺的道觀,小爺就燒你的雞窩,你讓小爺無家可歸,小爺就讓你成散家之犬。」
大蜀山離廬州城只有十里的路程,這巨鶴被蝶心死命催動,轉眼之間就已經到了廬州城上空。控制著巨鶴降下高度,他分辨了一下方向,片刻後就看到了玄女門的駐地。看到仇人就在眼前,蝶心心中怒火湧動,不由暗暗發誓道,「哼,小爺若不將你們慢慢折磨至死,小爺永不罷休!」
跳下巨鶴,蝶心和石相兩人如同飛仙一般,緩緩飄落到玄女門駐地的正門前。蝶心抬頭朝門楣上看去,只見「天香樓」三個黑地鎦金大字顯得格外醒目。
蝶心冷笑一聲,右手一抬一推,隨著一聲刺耳的尖嘯聲響起,一股疾如利箭般的風刀,「啪」的一聲將那牌匾擊成碎片,乒乒乓乓的掉了一地。雖然他已與玄女門交手過多次,今日卻是第一次看到這牌匾,也是第一次知道這妓院的名字,卻被他一下就擊成了碎片。
正在門房中的龜奴一見蝶心兩人竟從天而降,不由驚得呆了,待看到蝶心舉手抬足之間就將妓院的招牌毀了,立即扯著嗓子大叫道:「來人啦,狗日的又有人來砸場子啦!」
蝶心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右手一甩,立時飛出一道青冷的風刃,閃電一般切去,那龜奴話音剛落,一顆腦袋已飛了起來,不甘的掉到地上滾了幾滾後,身體才踉蹌著倒在一邊,飛濺的熱血噴得四處都是。
「哼,你可不要怪小爺心狠,要怪就怪那些個心狠的女人吧!若不是小爺當初心軟,哪會落得如今無家可歸的下場!」蝶心如今心中憤恨難當,竟又將當初做小賊時的那股凶狠勁勾了出來,因此殺了這毫無反抗之力的龜奴後,不但不覺難受,反而在心中暗暗發狠道。
「什麼人,莫非都不要命了嗎,竟敢到我天香樓來撒野!」那龜奴號叫聲結束不久,就有五個滿臉橫肉的大漢掂著長刀衝了出來,一個為首的漢子看到滿臉殺氣的蝶心後,大聲喝問道。
蝶心也不多話,只是冷笑一聲,雙手一齊甩動,立時飛出五道青亮的風刃,輕易的就將五個大漢的首級撩了下來。他如今已是元嬰期的修為,這馭風術使用起來更加得心應手,雖然對修道者威力不大,但對付這些凡人,卻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簡單,五個大漢剛剛露頭喊了一句,就被他梟了首級,躺倒在地。
「石相,這裡就交給你了。給我狠狠的殺,除了女人外,所有人、物全部毀掉!」蝶心殺了五個大漢後,回頭看了看石相,雖然不知道他的實力究竟如何,但他乃是左慈幻化而成的石人,想來自不會太差,因此才這般命令道。
石相點了點頭,猛地抽出長劍大吼一聲,舉劍對著四週一陣猛砍,立時就砍得房塌門破,煙塵滾滾。原來左慈在幻化石相時,正是以他見過的幾位三國時的猛將為原型,雖然面目平凡,但一身戰力已恐怖到了極點,而且本體乃是巨石,刀砍不動,雷劈不倒,自是更加的兇猛不可抵擋。
蝶心也被石相恐怖的破壞力驚得一呆,「他奶奶的,石人果然就是石人,連房屋塌下來都不怕,小爺可是佩服得緊!」片刻後,他臉上的怒色稍緩,卻閃過一絲狠毒的笑容,「嘿嘿,有這怪物到處砍人,可有這些婆娘們喝一壺的!」
想到此處,蝶心猛地縱身而起,身形在房舍間閃了幾閃後,就失去了蹤影。石相也不管蝶心的去向,只是手握長劍,見人就殺,見物就毀,眨眼的功夫,就毀去好大一片房舍,無論看家護院,還是嫖客『淫』棍,只要出現在他的眼前,都被他屠戮一空。
這天香樓面積不小,外面已殺得熱火朝天,最裡面的孤芳華卻才剛剛得到消息。她急忙領著幾個弟子,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卻見滾滾煙塵中,無數的房屋已成了一片瓦礫,一個身高八尺,身著白衣,裹著青甲,滿身污血的壯漢,如同一尊兇猛的殺神,正面色冷漠的屠殺著四處逃竄的人群。
「住手!」孤芳華見他殺人如割草,心中的怒火立時騰的一下升了起來,於是大聲喝道,「你究竟是何人,為何要下此毒手?」
「某家石相!」石相轉頭看了看孤芳華,眼中閃出一道厲芒,如同餓狼見到了麋鹿,眼光凶狠而又殘暴,「某家奉主人之令,要將你們屠戮殆盡!」
孤芳華一聽此話,立時怒不可遏,也不問他主人是誰,就舉手一拍腦門,立時飛出一道粉紅的光芒,繞空一轉,猛然向著石相射來。
石相威武的臉龐上浮起一絲輕蔑的冷笑,右手長劍一掃,憑空飛出一道兩三丈長的劍芒,疾似流星般的射去,正砍中那粉紅色的光芒。只聽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響起,石相的劍芒頓了一頓後又繼續向前飛去,而粉紅色的光芒卻被砍成了兩段,掉到地上化為兩截粉紅色的斷針。
與孤芳華心神相連的飛針被毀,她立時受到了極大的創傷,嘴中的鮮血如同漲潮一般,不住漫出,一張風華尤存的俏臉也變成了淡青色。
石相不理受傷的孤芳華,長劍又是一揮,立時又飛出一道劍芒,追上剛才飛出的劍芒,一起鑽入玄女門眾人身後的一座小樓上,隨即響起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那小樓立時就被掀翻,十幾個灰頭土臉的半裸女子尖叫著從廢墟中爬出來,驚惶失措的往後逃去。
玄女門眾女做夢也沒有想到,一個元嬰期的修道者竟然被一個不會道法的人輕易打敗,一時都嚇得驚惶失措,扶著受傷的孤芳華不知如何是好。孤芳華好不容易止住了傷勢,立時神色淒厲的道:「冬雪,快點召集香蓮、英蓮,我們用九宮天香陣對付他!」
冬雪一聽立時打出一道響劍,厲嘯著向後進飛去。石相也不管孤芳華等人,邁步走到一處尚未完全的倒塌的房屋前,巨劍一陣猛砍,只見無數的劍芒飛舞中,那些房屋如同豆腐一般被切割得粉碎。
眾女不由大驚,立時攙扶著孤芳華,向後進如飛逃去,片刻後卻遇到了正趕來的英蓮、香蓮兩人,立時組成一座九宮天香大陣,擋住了石相的去路。
石相靜靜的站在陣前,等大陣化出天香**後,才慢慢的舉起長劍,對著**狠狠的一劈而下,只見一道耀眼的劍芒,如同天際的長虹,瞬間就跨過幾丈的距離,一下將**手中的**綾劈成了兩半,隨後又將**砍成了兩半,炸為陣陣彩煙,飄散一空。
幾女驚駭欲絕的躲過繼續飛來的劍芒,已嚇得面如土色,他們從沒有想過,這般厲害的大陣竟被人一劍破去。
「哼,某家雖然不會法術,卻知道一力破十巧,以某家的力量,你們的法術就是再厲害一倍,也不是某家的對手!」石相剛毅的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神色,隨即又不再搭理眾女,繼續殺人毀物。
孤芳華領著眾女拚命的追逐石相,卻都被他輕鬆的擺脫,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門人弟子被人屠戮,卻毫無辦法,那種錐心的刺痛,如同無數把小刀在她心中狠狠的切割,她直恨得渾身顫抖,片刻後又連噴幾口鮮血,竟生生的氣昏過去。
蝶心潛入玄女門中,躲到一處無人的房間,從懷中掏出一疊白紙,化為一群吱吱亂叫的老鼠,然後指揮著這些老鼠在玄女門內四處搜索,不但將失去的財物全部找到,而且將玄女門積存的各種財物也搜刮一空,全部被他裝到幻戒之中。
得了無數的財物,蝶心滿意的拍了拍幻戒,心中恨恨的想道:「臭娘們,小爺偷盡你的財物,再一把火燒了你的雞窩,讓你也嘗嘗無家無錢的滋味!」
蝶心召出萬幻筆,催動法力,運筆在地上畫了四隻巨大的木桶,隨後握著萬幻筆在四隻桶上點了一點,嘴中喝聲「變」,地上立時閃出七彩的光華,片刻後卻現出四隻巨大的木桶,裡面盛滿了火油,散發出刺鼻的氣味。
隨即他又面對四個方向,運筆在地上畫了四個方框,雙手連打十幾個靈訣,嘴中喝聲「變」,那四個方框立時變成了四個黑乎乎的門戶,雖然門戶大開,卻看不清門內的情形。
準備好了一切,蝶心抱起木桶,在每一個門戶中都倒了一桶黑油,片刻後卻見天香樓上空卻下起了一陣黑雨,又臭又粘,驚得不明所以的百姓四處奔走相告。
看著黑黝黝的門戶,蝶心嘿嘿一陣冷笑,隨即催動法力,從手掌上竄出一道火紅的真火,對著四道門戶各灼燒了片刻,天香樓上空卻猛地出現一團火燒雲,片刻後卻如同下雨一般,落下無數火雨,瞬間就將地上的火油點燃,立時燃起洶洶大火。
蝶心看看手中的萬幻筆,又看看地上的四道門戶,立時嘿嘿的怪笑起來,「妙極妙極,有了這寶貝,小爺以後偷東西不用翻牆,殺人不用舉刀,倒是方便快捷了不少!」
眼看著四下裡大火越來越旺,四處的百姓紛紛傳言天降神火,自是無人敢來相救,而天香樓內除了孤芳華十人外,早已死的死、逃的逃,哪有人來救火?因此只過了片刻的功夫,天香樓就被一片大火吞沒,隨後火勢又蔓延到附近的妓院,在無數老鴇**的哭天喊地中,直將一個吃人的**窟燒成了一片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