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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 苦心求藝作道童(上) 文 / 蕭適

    陽春三月的天柱山已是陽光明媚、百花爭春,然而處在天柱山飛來峰下神秘谷內,潛山派那漆黑地牢中的蝶心,卻感受不到一點春的氣息。

    被靈印丟進牢內已有半天,眼睛也漸漸的適應了地牢內的黑暗,可是三天來未從吃上一口飯的蝶心,早已餓得前心貼後背,忍不住狠狠的搖晃著牢門,只可惜花了半天的力氣,也沒有換來一個人搭理。

    此時的蝶心早已將靈印恨之入骨,甚至連其師門也一併恨上了,可是餓得厲害的他也不得不低頭,想要製造點動靜,引來幾個人好討點食物,可是已餓得脫力的他不但沒有得到食物,還累得頭暈眼花,一下子躺倒在地,似乎連動彈一下的力氣都已用光。

    就在他大口喘氣的當口,牢內忽然響起一陣忽高忽低的陰笑,聽起來飄飄忽忽,如同鬼魅,直將蝶心嚇得肝膽愈烈,忍不住瞪大眼四處一陣打量,然而眼中除了黑暗,卻看不到一點其他的東西。

    蝶心緊張的吞了口唾沫,慢慢的坐起身,背靠到牢門上,雙眼驚恐的看著伸手不見五指的牢內,緊張的問道:「你……是人,還是……鬼?」

    然而他的話剛剛出口,那笑聲就忽然消失了,牢內立時靜得落針可辨,他的耳朵內除了自己緊張的呼吸聲外,再也聽不到任何其他聲音。死一般的寂靜讓他更加緊張,忍不住背靠著牢門慢慢的站了起來。

    「唉……」一聲隱隱約約的歎息,如同來自九幽地府,在蝶心等了半天,心情正慢慢鬆懈下來的時候,忽然在他的耳邊響起。

    他立時驚得寒毛直豎,雙眼瞪得大如銅鈴,努力的盯著面前的黑暗,似乎想要找出一點東西來,然而一聲歎息之後,再也沒了其他動靜。枉他平日裡智計百出,此時也被嚇得方寸大失,連腿肚子都發起抖來,嘴中更是顫抖著問道:「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可是等了許久,依然沒有一點回音,他的心中已經緊張到了極點,如同那拉緊的弓弦,隨時都有崩斷的危險。他就這樣站在哪裡,連手指頭都沒有動彈一下,久久之後,心中卻又暗自活動起來,於是暗想道:「他奶奶個烏龜王八蛋,險些嚇出小爺的膽汁來了!這些狗屁道士們不都是捉鬼的麼,怎麼自己的地牢裡還要養上幾隻?哇呀呀,壞了,莫非是那臭道士有意抓鬼來嚇唬小爺?」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忽然腳脖子上傳來一陣涼意,他不由大吃一驚,急忙低頭看去,只見自己的腳前滾落著一顆亂髮如草、面目模糊的頭顱,腳脖子上卻掐著兩隻蒼白的大手,正應了他自己的想法,立時驚得大吼一聲:「鬼呀……」,隨即就白眼一翻嚇暈過去。

    蝶心雖然平日裡狡猾異常,偷竊盜扒,無惡不作,但他此時畢竟只有十三四歲,初次被扔到這暗無天日的地牢內,自是驚惶不安,再被這幾聲淒慘詭異的聲音一嚇,暈死過去也是正常。

    就在他暈倒在地時,那滿頭亂髮的頭顱忽然抬了起來,一雙蒼白的大手也收了回去,片刻後在他的面前現出一個身材高大,滿臉鬍鬚,面色蒼白,卻穿著一身黑袍的大漢來。

    原來蝶心所看到的一切,不過是這大漢有意的趴在地上,腦袋貼地,伸出雙手抓住他的腳脖子而已。只因這大漢渾身黑衣,在這沒有光亮的地牢裡,看上去如同只有一顆滾落的腦袋,和一雙蒼白的大手罷了。

    那大漢一把抓起蝶心,拎到眼前看了看,粗聲粗氣的道:「媽的,那靈印臭道士不是以懲惡除奸為己任嗎,怎麼只抓來一個如此膽小的小鬼?」

    「什麼,只是一個小鬼?怪不得這麼膽小,竟活活嚇暈過去。」隨著一個尖利的聲音突兀的響起,暗處又伸出五六個亂糟糟的腦袋,看著暈死過去的蝶心,品頭論足了一番。

    那大漢雙眼冷冷的看了蝶心片刻,眼中凶光閃爍,忽然將他丟到地上,咬牙切齒的道:「媽的,想當年老子縱橫天下,殺人越貨,好不快活,金錢美女,應有盡有,沒想到卻被靈印這個臭道士抓來。這二十年中不但沒了快活,還要天天盼著他能抓來幾個狠角色,好讓老子能夠活動活動手腳,誰知今日竟抓來這樣一個小鬼,真他媽的混帳之極!」

    「嘿嘿,雖然沒有狠角色,但也可以活動一下了!」那尖利的聲音再次響起,一個高瘦的漢子解開腰帶,一泡尿就將蝶心澆醒過來。

    蝶心剛剛醒了過來,就見到五個厲鬼一般的黑影,立時嚇得魂飛天外,正要大聲求饒,卻被一個黑影踢翻在地,隨即就被五個黑影圍在中間一陣好打,只是片刻功夫,蝶心就被打得遍體鱗傷,眼鼻口中同時都流下血來。

    雖然受到了一陣毒打,但蝶心卻已明白這些黑影是人不是鬼,心中的害怕自然就已消失,代之的卻是無邊的憤怒與仇恨。他一邊極力忍受疼痛,不讓自己流下淚來,一邊在心中暗暗發誓道:「你媽的烏龜王八蛋,竟然裝鬼嚇唬小爺,小爺以後若是煉成了絕世武功,不將你們拆成零碎,小爺就不叫蝶心!」

    那些黑影拳腳並用的打了許久,已有些累了,於是都停了下來。蝶心自小就被街上的小混混毒打,抗打能力竟是出乎意料的好,此時雖然遍體鱗傷,卻猛地一蹦而起,一頭撞在在他臉上撒尿的漢子襠部,那漢子立時翻到在地,殺豬一般的號叫起來。

    剩下的四個黑影一愣,隨即咆哮一聲,衝上去又將蝶心掀翻在地,手腳並用的一頓好打。蝶心一邊手腳亂蹬亂踢,一邊瞪著充血的雙眼大聲吼叫道:「你媽的烏龜王八蛋,等小爺煉成了絕世武功,小爺要滅你滿門,男的砍頭,女的強姦!」

    「哈哈……」那高大的黑衣漢子昂頭一陣大笑,指著被打得如同厲鬼一般的蝶心道,「小鬼,你他媽的憑什麼煉成絕世武功,老子現在就打死你!」

    四個黑影下手越發狠毒,下下招呼蝶心的要害,可憐一個十三歲的小孩,竟被他們整整毆打了半個時辰。蝶心只罵了幾句,就被打暈過去,迷迷糊糊間,心中想的卻是一定要學成高深的武功以報仇雪恨。

    蝶心被如此一頓毒打,肋骨竟被打斷了好幾根,心肺也受到了極大的傷害,昏迷了三四天後竟然沒有一點醒來的跡象。

    潛山派所在的神秘谷內,谷底由54個形態各異的洞穴組成,洞連洞,洞套洞,洞內景象萬千,神秘異常,在暗洞中穿行,難辨東西,不知陰晴,壓抑沉悶。後來潛山派下山歷練的弟子抓來的奸惡之人越來越多,其掌門乾脆就將這些洞穴中最陰暗的幾個改成了地牢,專門用來關押這些人。

    隨著犯人越來越多,潛山派不得不派出一些低輩弟子領著幾個道童專門管理地牢。給蝶心所在地牢送飯的道童為人老實,每次送飯時,總要讓犯人一個一個到窗口領取。而他自從聽說新來了一個小犯人後,就從沒見過他來領飯。剛開始時他還不在意,但過了三四天後,就覺得十分奇怪,於是就將此事上報到了領頭的道士那裡。

    這領頭的道士雖然是低輩弟子,但也有三十多歲,對潛山派忠心耿耿,對自己份內的工作更是盡心盡職。他一聽說此事後,立時就領著幾個師兄弟前去牢內查看,結果自然發現了倒在牢內奄奄一息的蝶心。幾人七手八腳的將蝶心抬了出去,隨即派人前去通知靈印。

    靈印在和玄女門一番大戰之後,雖然逃了出去,卻吸入了不少玄女門秘製的**針發出的**天香,又鬼使神差的虜去了玄女門的一個女弟子,不久後**纏身的靈印自是與其成就了好事,順便也解了**天香之毒。

    然而這靈印為人偏執,自認為污了那女弟子的清白後,就執意要娶其為妻,結成雙修的伴侶。但她乃是玄女門的九大弟子之一,名喚冬雪,修煉的正是傳說中的**真經,其人和那**已是相差不多。

    潛山派雖是小門小派,但也以正派自居,自是不允許門人弟子與這樣的女子雙修,於是靈印就被其師寶蟬囚在思過洞中,而那冬雪也被囚在對面的一處暗洞內。那幾個道士沒有見到靈印,無奈之下,只得將此事告訴了寶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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