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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百六十六章 爭新(中) 文 / 雁九

    第六百六十六章爭新

    京城,國公府。

    曹頤看著曹頌與曹項兄弟,臉上露出幾許擔心,道:「到底太兒戲些,老四才多大?正是該好好用功讀書的年紀。別人家的子弟,而立之年還在考進士的少了?就算後年初次下場,也不過才十歲。若是僥倖中了,是咱們曹家的體面;就算中不了,再考上一科兩科又有什麼?」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道:「就算想要出仕,再上兩年,在部裡補個筆帖式,有老爺與大哥那邊看護著,也比現下使人放心。」

    曹項也曉得姐姐說的是正理兒,但是心裡另有顧慮,才不得已而為之。

    曹頌笑著說道:「三姐,您就別說他了。該罵的,弟弟都罵了。誰讓這小子腰子正,惦記著不是一日兩日了。弟弟已經給大伯與哥哥寫了信,稟告了這件事。堂舅那邊給薦了個師爺,是個老實持重的,往後還能幫襯上。」

    曹頤聞言,點了點頭,問道:「幾時動身,跟去的人都選出來了?路程不近,離家太遠,又是一去三年,得挑幾個忠心的。」

    「定了初六動身,四房家人,兩個小廝,還有兩個丫頭,都挑的老實本分的。」曹頌說道。

    曹頤這才放下心來,道:「方纔去了大姐姐與二姐姐處了?姐姐們可有什麼吩咐?」

    曹頌回道:「大姐的性子,三姐姐還不曉得,能說什麼,不外乎小心謹慎這些;福晉姐姐倒是有些意外,說還指望咱們家老四來個進士及第,沒想到放棄了,怪可惜的。」

    曹頤聽了,猶豫了一下,問曹項道:「四弟,你是缺銀子使麼?這麼急著出去當差,是想要早日養家餬口?」

    國子監的監生,按照每個月成績考核不同,每月都有一到二兩銀子拿。等再過幾個月,過了十六歲生日,曹項就算是旗成丁,就能領銀米了。

    「三姐,弟弟想要早點出仕。就算讀再多的書,最後還是要走仕途,早些出去歷練,也好早日出息。」曹項抬起頭來,說道。

    即便想要出仕,也沒有出京的道理。

    曹頤想起兆佳氏的性子,心裡歎了口氣,曉得這個弟弟的為難之處。

    「今兒不早了,姐姐就不留你們。回去跟二太太說一聲,過節那日,我抽空回去一趟,當是給四弟餞行。」曹頤說道。

    曹頌應了,笑著說道:「三姐能回來最好不過,正可喝老四一杯喜酒。」

    曹頤笑著說道:「親事定下了?記得前些日子有個御史家的姑娘,拿去合了字,如何?就是她們家?」

    曹頌搖搖頭,道:「說是字不合,親事還沒定呢。是老四出門,身邊沒有照看,我求太太將綠菊給了四弟。選了初四的日子辦喜事。」

    曹頤聽了,不由皺眉,道:「-糊塗!誰家的規矩,奶奶沒進門,納丫頭要辦喜事?玉蜻侍候了四、五年,等著靜惠進門後,給了個名分,這才是正理。」

    曹頌被說得訕訕,道:「三姐,此一時彼一時,四弟這不是要出遠門麼?」

    「四弟沒有自己個兒的丫頭?我瞧著丁香、茯苓都好,也都是穩當人,為何還巴巴地討了二太太的丫頭?」曹頤看著曹頌,道:「二弟,你一個爺們,不好好在外當差,怎麼操心起內宅的事兒來?」

    其實,她的心裡,是疑著兆佳氏的。

    這旗人家說親,雖說也合字,但不過是走個過場。就是那掛攤,也多說的是好話。偶爾真有字克的厲害的,算命的也會說出補救之法。

    例如床頭換個方向啊,屋子裡添個瓶子什麼的,算是破了忌諱。

    曹項見兄長挨說,抬頭道:「三姐姐,不干二哥之事。是弟弟喜歡綠菊,二哥是要想成全我。」

    對於曹家二房之事,曹頤向來懶得插嘴。只是如今曹寅父子都不在京,曹頌又是個沒什麼心機的憨人,她心裡委實有些不放心。

    她思量了一遭,對曹頌道:「曉得你愛護兄弟,但是也沒有這麼個疼法的。未娶妻、先納妾,這已經不合規矩,更別說擺酒吃席。這般不留餘地,往後新人進門,妻妾如何能相安?還是悄悄開了臉算了。」

    「三姐姐……」曹項在旁聽了,不禁有些著急。

    曹頤瞪了他一眼,道:「為個丫頭張目,這就是你的出息了?這哪裡是疼人,這是害她。這回有哥哥代你出頭,往後鬧出事來,有你哭的。」

    曹頌見姐姐這般說辭,想起妻子聽聞此事時,也是滿臉不妥的模樣,後知後覺,道:「三姐姐,不就是擺兩桌酒麼,熱鬧熱鬧罷了,哪會有那麼大的干係?」

    曹頤冷笑道:「沒有干係?未說親,有個屋裡人這不算什麼,其他府裡的爺們,也多是這樣的。這大張旗鼓納妾為了哪遭,宣告妾受寵麼?誰是傻子,樂意尋個寵妾滅妻的姑爺,將閨女說給他?但凡有說親的,打聽到這底細,都要說老四的字不合了。」

    曹頌先前沒有想到這點,這才明白過味兒來,連連點頭,道:「還是三姐說的清楚,確實是這個理兒……」

    曹項曉得曹頤是好意,但是想到綠菊的委屈,還是有些擔心。

    出了國公府,曹項就開口說道:「二哥……」

    曹頌看了他一眼,道:「還是聽三姐的,三姐還能害你不成?既然你們兩個情投意合,也不用在乎這些虛的。我叫你嫂子給綠菊再添些衣服首飾,既得了實惠,還少了是非,也不錯。」

    說到這裡,他板起臉來,對曹項道:「老四你要記得,你不是一個人,想著要隨心所欲、為所欲為。在這個家裡呆著,是讓人覺得憋得慌,誰不是這樣熬過來的?說起來,哥哥也有不懂事的時候,所以才沒臉教訓你,任由你胡鬧。你瞧瞧大哥過的是什麼日子,十幾歲就當差,何曾有過自專的時候?要不是看在大伯與哥哥的面子上,國子監多少等缺的蔭生,誰不是有身份的,這七品的實缺就能落到你身上?」

    說到後來,曹頌已有些激動:「既是沾了家族的光,就不要再說那些任性的話,要不然就是個沒擔當、忘恩負義的混賬,不是我兄弟!」

    曹項被罵得滿臉通紅,低聲道:「二哥,弟弟知道錯了……」

    曹家,東府,內院上房。

    沒幾日就要到初四,今兒綠菊要回她舅舅家待嫁。張嬤嬤過來接孫女,綠菊已經收拾好包裹,要隨外祖母家去。

    兆佳氏並不曉得綠菊與庶子有私情,心裡還當委屈了她,拉著她的手,說道:「你爹娘沒得早,又侍候了我幾年,原是想要將你留給你三爺的,這個也沒瞞過你。你三爺沒了後,我也想過你的出路,就怕了不好找人家,早早地使人到衙門給你脫籍。」

    一番話,說得綠菊也不禁羞愧,紅著眼圈道:「太太疼奴婢,奴婢都曉的,心裡對太太感激不盡……」

    兆佳氏摩挲著她的手,打量了她的容貌,歎了口氣,道:「這模樣,這品行,給人家當奶奶也是夠格的。實是沒法子,你二爺疼兄弟,再三跟我央磨。要是我再咬牙不依,外人只當我不疼庶子,要指了我的脊樑骨罵我不賢惠。」

    「能跟四爺,是奴婢的福氣……」這一句,綠菊說的倒是真心話。

    雖說到底做了妾,但是沒有什麼波折,這麼順順當當的,也是之前想也不敢想的。

    「好孩子,我還能信著誰呢?雖說不是我生的,也是我兒子,這點兒年紀就出去當差,我心裡也惦記著。你是個妥當人,有你在身邊照看,我還能跟著少操些心。」兆佳氏接著說道。

    張嬤嬤對孫女這門親事不算滿意,但是到底是做了姨娘,也算飛上枝頭,也就沒有再囉嗦。

    不過,心裡到底有不足,聽了兆佳氏的話,她就跟著說道:「說起來,還是太太忒心慈了些。換做其他人家,哪有嫡母能做到太太這地步的?」

    兆佳氏笑著聽了,叫紅梅取來首飾盒,從裡面拿出一對金鑲玉的鐲子,親自給綠菊戴上,道:「不白讓你侍候我幾年,這是我給你的陪嫁。說起來給你四爺到底比給別人好些,我還惦記著你跟著你四爺從外地回來再給我點煙呢……」

    說了幾句,兆佳氏又叫紅梅拿了兩匹衣服料子,又加了兩弔錢,跟張嬤嬤道:「眼看過節了,嬤嬤添件衣服吧。」

    張嬤嬤少不得感恩戴德地謝過,叫綠菊給兆佳氏磕了頭,才夾了料子,帶著孫女回家。

    想著用慣的紫蘭、綠菊兩個都去了,兆佳氏倒是真心生出幾分不捨來,摸索著煙袋鍋子,不吱聲。

    紅梅見綠菊沒幾日就要成姨娘,心裡已經嫉恨得很,尋思一定要好好奉承太太,使得自己個兒將來也有個好歸宿。

    因此,見兆佳氏拿煙袋,她便湊趣道:「太太要吃煙麼?奴婢給您點煙?」

    兆佳氏百無聊賴地搖搖頭,道:「天熱,不耐煩吃。有涼茶倒一盞。府裡有什麼新鮮事兒沒有,這一日日的,真是苦熬。出了綠菊的缺,明兒挑人補上。」

    紅梅聞言,倒了盞涼茶,送到兆佳氏手上,猶豫了一下,道:「太太,奴婢倒是聽人念叨,說寶姨娘不是病了,是對太太指的這親事不滿。」

    「哦?有這事兒?」兆佳氏聽了,不由立眉。

    紅梅說道:「許是奴婢聽左了,瞧著那意思,是因綠菊姐姐是太太心愛之人,又是張嬤嬤的親外孫女,寶姨娘怕是新姨娘不恭順。」

    兆佳氏聽了,往地上吐了口吐沫,冷笑道:「她算是個什麼東西,輪得著她來挑三揀四的?她自己個兒不過是幾兩銀子買來的丫頭,只是肚子爭氣,生了兒子,便作威作福起來了。我呸,不撒泡尿照照,真將自己個兒當個阿物了……」

    寶蝶房裡,翡翠坐著床邊,端了藥碗,好生規勸道:「還是寬寬心吧,四爺沒幾日就要出京了,你就忍心讓孩子牽腸掛肚地上路?」

    「妹妹,我是慪得慌,心裡難受……」寶蝶拉著翡翠的手,哭著說道:「太太自己個兒有四個兒子,五爺還小不算,其他的誰是沒成親先納了妾的?就是有通房,都沒有過了明路。為了防這個,家法都動上了,玉蛛是怎麼沒的?四爺雖不是她肚子裡出來的,也管她叫一聲『母親』,往後出息了還給她賺誥封不是?」

    「姐姐多想了,這不是二爺疼兄弟,給求的麼?」翡翠撂下藥碗,勸道。

    寶蝶用帕子擦了淚,臉上帶了幾分不忿,道:「多想什麼啊?還不是怕四爺的親事越過五爺去?因四爺問做的好,又在國子監,托人來問話的不是沒有。但凡家世好些、姑娘不錯的,太太就要尋由子給推了。剩下的,不是招上門女婿,就是家裡剩下老姑娘的。為了什麼?妹妹看不明白?」

    雖不曉得兆佳氏心裡到底做何想,但是寶蝶說的這些也是實情。

    翡翠聽了,只能跟著唏噓,道:「四爺再怎麼說,是兒子,還好些;倒是五姑娘,要是全由著太太做主,往後還不曉得是什麼結果。」

    「能有什麼結果?攀高枝唄。」寶蝶說道:「哎,太太那邊,咱們再惱又能如何?我是氣四爺這邊,不曉得誰是真疼他,還只當太太是好心,歡歡喜喜地等著納妾。綠菊那姑娘,又是渾身的心眼子,最合太太心意的。往後仗著太太的勢,還不曉得要鬧出什麼花樣來。」

    「瞅著綠菊還不錯呢,姐姐就想開些。」翡翠說道。

    「若是個正經人,能跟爺們這樣?又是太太房裡的,不是爺們身邊的……」寶蝶心裡有了偏見,還是不喜綠菊。

    兩人正說著話,就有小丫鬟進來稟告:「姨娘,四爺來了。」

    聞言,翡翠已經起身,寶蝶道:「請四爺進來吧。」

    曹項進了屋子,給生母與翡翠見了禮。翡翠見他有話要說的模樣,便尋了個由子,避了出去。

    曹項坐在床邊,看看床頭的空碗,又看了看寶蝶,道:「姨娘,身子可好些了?」

    寶蝶想起翡翠之前的話,也捨不得讓兒子多擔心,點了點頭,道:「姑奶奶家都去了,姑奶奶們可都好?」

    「都好,大姐與福晉姐姐都給了東西,三姐姐那邊說端午要回來,給兒子餞行。」曹項回道。

    「三姑奶奶……」寶蝶聽了,頗為感動。因為二房分家這幾年,除了紅白喜事,曹頤鮮少回門。

    就算偶爾有歸寧之時,也多是到西府去,因這個,引得兆佳氏私下沒少抱怨。

    「三姐姐跟哥哥說了,不讓初四擺席……」曹項說道:「說是怕傳出去,耽擱兒子說親……」

    寶蝶聽了,不禁淚流,口中直念「阿彌陀佛」,道:「三姑娘才是真疼你呢,我磨破了嘴皮子,你都不信;這回有明白人了……」

    曹項見生母如此,心裡也是頗為觸動,低聲道:「姨娘就別惱兒子了,還是早日養好身子,同兒子一道出京吧。」

    寶蝶聽了,搖搖頭,道:「我不走,我得在這府裡留著。」

    曹項不解地問道:「姨娘,這是為何?姨娘在太太跟前立了這些年規矩,就不想出去鬆快鬆快?兒子還想好好孝順姨娘,跟姨娘一張桌子吃飯。」

    寶蝶臉上露出欣慰之色,道:「如今大老爺與大爺都不在京裡,咱們娘倆要是這麼不明不白的走了,誰會知道太太往後會怎麼說?太太最是愛財的,怕是巴不得咱們都走了,沒人跟二爺他們分家產。」

    「還有二哥呢,怎會如此?」曹項說道。

    寶蝶搖搖頭,道:「二爺雖有人情味兒,但是畢竟她們才是親母子,還能為了你,忤逆了太太不成?反正我不走,我在這家裡守著,等我兒回來。」

    曹項已經是心亂如麻,這一家人你算計我、我算計你的,都是些什麼事兒?

    熱河,曹家別院。

    難得休假,曹顒也開始睡起懶覺來。左右曹寅差事正忙,每天天不亮就進宮去;李氏這邊,心疼兒子還來不及,哪裡會讓他弄晨昏定省這套。

    曹顒的小日子,過得甚是自在。

    唯一遺憾的是,寶雅要回科爾沁去。

    她原想多住些日子,等著看看兄嫂是否會在六、七月換班時來,不想王府那邊來信,說是王府的庶長子、阿爾斯楞的異母兄長病得厲害。側妃擔心兒子,也跟著病了,王府沒有人打理。

    就算是擺設,也是正經郡王妃,寶雅有她需要承擔的責任。她最是捨不得天慧,特意跟曹顒夫婦說過,將天慧接到她身邊住幾日。

    這日一早,曹顒還沒起,就聽到廊下有人稟告,道是十六阿哥來了,在前廳等著。

    曹顒得了消息,起身梳洗,來到客廳時,十六阿哥已經坐下喫茶。

    曹顒掏出懷表瞅了瞅,坐下說道:「這才還不到辰初,十六爺找我有事兒?」

    十六阿哥點點頭,道:「嗯,爺是奉了皇阿瑪的旨意來的。」

    曹顒聽了,起身準備接旨。

    十六阿哥笑著說道:「不是給你的旨意,只是叫我過來,將你們家的黑餑餑取一份回去。」

    「黑餑餑?」曹顒聽了,不由納罕,道:「什麼黑餑餑?前日給天祐他們做過一次,是那個?」說到最後,不由睜大了眼睛。

    莫非府裡有宮廷的眼線,要不然怎麼吃什麼,康熙都曉得?

    「許是吧。有御史將姨夫彈劾了,說是在皇上下旨祈雨時心不誠,奢華無度。」十六阿哥笑著說道:「你說他們是不是撐著慌?好笑不好笑?爺還真想瞧瞧,你們家這『奢華無度』的黑餑餑是什麼樣的。皇阿瑪也好奇呢,叫爺來取。」

    曹顒聽了,哭笑不得,道:「這個還得問問廚房那邊,畢竟是前兒做的,不曉得還有沒有。」

    說話間,曹顒喚了一個小廝,打發他去廚房那邊瞧,若是有了的話,用食盒裝一份過來。

    「京城雨水不足,皇阿瑪正惱。早晨剛剛發作了嵩祝一番,命他傳諭京城百官,端午節不得宴飲。」十六阿哥翹著二郎腿,說道:「有人瞧見了,想要邀名,才牽扯出姨夫來。」

    對於朝廷的監察衙門,曹顒實是有些無語了。

    從朝廷到地方,這貪官何曾少了,也不見那些御史有幾個敢「大義凜然」的。整日裡,不過是尋著無關痛癢的由頭,彈劾這個,彈劾那個。

    既不往死裡得罪人,還能邀個不畏權貴的清名兒。你還不能跟他們一般見識,要不然他們就越發來勁,越發要顯得自己孤高才好。

    熱河行宮雖修繕完畢,但是木料場那邊的虧空可不是一萬兩萬。那都是修繕前的賬目,曹顒是不怕查的,巴不得有人捅出來,清算清算。

    風聲也不少,卻是沒有御史敢接這個茬。

    內務府是皇家內衙門,上下都是天子家奴,他們那些做御史的,別說「剛正不阿」了,不溜鬚拍馬就不錯。

    說起這些人的德行,曹顒都替他們寒磣得慌。

    十六阿哥問起黑餑餑的緣由來,曹顒就將訓子這段講了,聽得十六阿哥「呵呵」直樂。

    少一時,小廝拿了食盒回來。

    前日蒸了幾大鍋的窩頭,雖說往各處都送了一遭,但是吃進去的還是少,多數還是撤回廚房。

    曹顒打開食盒蓋聞了聞,還好熱河早晚涼快,這個窩頭又是死面的,還沒壞;倘若是在京城,這個時候,隔夜的東西若是不用井水鎮著,就不能吃了。

    十六阿哥湊上前,伸脖子瞅了。

    廚房那邊還算伶俐,聽說叫窩頭,就給配上了鹹菜條。

    十六阿哥瞅著這黑不溜秋的東西,道:「難為你怎麼想出來的,用這招治挑食,也不怕吃壞了孩子。」

    曹顒笑著說道:「外頭雜糧鋪子買的,窮人家的口糧,又不是砒霜毒藥,怕什麼?十六爺沒吃過吧,要不要嘗兩口?就著鹹菜條吃,味道也不錯。」

    十六阿哥聽了,連忙擺手,道:「爺還要回去覆命,還是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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